苏德顺这下是真怕了,他家少主子说得一点不差。
苏婉站起身来,绕着苏德顺走了两圈,说:“爹如今要让我回去,无非是想在开春的时候让皇帝与我举行大婚,也许他打的就是大婚的主意,端看六王爷什么时候准备妥当,反正在他看来他已是万无一失。”
整个厅里安静得出奇,所有闲杂人早就被清理出去了,如今能听到他们对话的,只有躲在后面的燕洛云。
苏婉说的这些便是燕洛云也不知道的,这些时日他们都在一起,苏婉是怎么得来的这些消息?如果她一直都清楚这些事情,她为何要在三王爷府逗留这么久?又为何丝毫不介意七王爷认出她来?
如此的苏婉,便是燕洛云自诩聪明也是看不透了。
只听苏婉又说:“苏德顺,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回相府。”
苏德顺自是知道自己是请不动苏婉的,只能如实相告说:“少主子,您可知道,您在这里的消息不仅主子知道,便是太后、三王爷也知道,这七王爷也是知道的。消息是说您被劫了,进了深林,途中又被您给逃了,估计是迷失在了深林里。三王爷那边早通知了七王爷,让七王爷全力找您。也不知道三王爷现下是不是知道您在这里。”
苏婉笑了笑,说:“那你也不错,能找到这里来。”
苏德顺像是泄了气儿似的,说:“要不是余秋阳故意露了点行踪给奴才,奴才哪找得到。”
苏婉笑了笑,这余秋阳可真会行事,不过这事儿总是要有个了结的,这也正是时候。
苏德顺又说:“少主子,您和奴才回去罢,您要是不回去,奴才这颗脑袋可就不要了。”
苏婉在厅中踱了几步,说:“苏德顺,你是我爹的死忠?”
苏德顺正了正身,十分严肃的说:“此生都是。”
“那你就得多为我爹考虑考虑。”
“少主子什么意思?”
苏婉又坐下,喝了一口茶:“你以为三王爷会放过我爹?”
苏德顺想了想,说:“也许以前不会,但……早前三王爷给主子来了信儿,说……事成之后要封您为贵妃,想来应该不会为难主子的。”
苏婉冷笑一声,说:“我是当今皇上的后妃,更可能的是皇后,而且我被劫了这么多次,又进了土匪窝,你说,那些个捋着胡须的皇亲国戚文武大臣会允许他娶我吗?这次支持三王爷的大臣可不止我爹一人,能起作用的也不止爹一个,人家还有清白女儿待字闺中,巴不得王爷上位!到时,爹能保住相爷的位置已是不错,其他的可就不敢想了。”
苏德顺不是不明白苏婉所说,便是苏谨之也是知道的,可是他也没有选择。
如今赵国的皇室所剩不多,能登上大位的人更是屈指可数,能像三王爷这样既得些大臣和皇亲的支持,又能有治国之才的,更是凤毛麟角,当今也许就只有三王爷了。说白了,你丞相大人支持他是好,毕竟大权在握,可若你是不支持,他也有法子让你烟消云散,让别人替了你的位置,只不过是费些时日的事。
当然,相爷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可始终,你只是臣!
苏德顺一时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似自言自语:“那可怎么办?”
苏婉看了看他,轻呼了一口气,说:“爹这几年想来也是想明白了的,只是他太过忠诚,对他的师长的许诺,对皇室的忠心,爹是个守信之人,定是不想违背自己的诺言的。”
苏德顺点了点头,说:“主子这几年也辛苦,他并不想三王爷做得过分,得保全皇帝和太后娘娘,又不想赵国的天下一日日衰败下去,主子难!”
苏婉看着苏德顺,这个和他爹一样有着死守的信念的人,说:“你随我去见几个人,见过之后再说回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