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君的目光与君绛在半空中交汇,几乎迸发出激烈的火光。但当君绛上扬起唇角,将视线转向手上的幼儿时,雷瀛就认输了,只能恨恨地在公主身上寻找解决的办法。
其实君绛的意思是,你想和我打一场的话尽管过来就是,只是现在她手里有孩子,等把孩子给放到安全的地方后随便怎么打都行。可落在雷瀛眼里,她那动作就变成赤裸裸的威胁,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就拿你的孩子开刀。
所以雷瀛只能接受“威胁”,并将她归结到连孩子也拿来用的卑鄙小人范围内。而君绛则因为他的退缩,很是看不起他。
要不怎么说误会的产生有时候很戏剧呢?
“公主,你想怎么办?”君绛懒得搭理“水性杨花”的男人,将决定权交给雷侥。
没等公主说话,雷瀛先开口了:“我想和你谈谈。”说完,他看了君绛一眼,又补充道:“单独。”
最终,在雷侥的默许下,君绛提着两个还在呼呼大睡的孩子走出去了。其实只要她愿意,一墙之隔的里面说些什么,凭南阳君那差了自己好几层的境界又怎么防得住?
不过她本就不是好奇心太重的人,干脆将两个小孩放在院中的石桌旁,自己则盘膝打起座来。
过了不知多久,屋里突然一声刺破禁制的尖叫冲进君绛耳中。她猛地站起身朝屋里冲去,因为那是雷侥的叫声。
一进屋,里面的情形让她也不由惊了一惊。
就见芸娘手中拿着一块尖利的碎瓷,正划在雷侥的手腕上。那瓷片是刚才雷侥发狂时丢在地上的瓷器留下的,看起来是芸娘随意拿起来向她攻击,而她用手去挡时刚好划在了手腕上血脉最旺盛的地方。
鲜红的血像不要钱似的朝外涌着。雷侥惊慌地用手捂住手腕,试图让血流得慢些。可那瓷片划伤的位置太好了,让雷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鲜血从她手腕上如泉水般向外翻涌。
“没有人可以抢走我的孩子!”芸娘疯狂地扑向已经摇摇欲坠的雷侥,手中的瓷片没头没脑地朝她扎去,哪怕那锋利的碎片将她自己的手也割得不成样子。
雷瀛呆了。
君绛也呆了。
他们或许见过比这更血腥一百倍的情形,可都无法与现在的相比。
刚才还那么贤良温顺的女子,为了自己的孩子,就敢如此对待一国的公主?
“住手!”君绛怒喝一声,伸手一掌就朝芸娘劈了过去。盛怒之下的她别说打实一掌在她身上,就是掌风蹭了一下也不是她能承受得了的。
这一掌最终被南阳君拦了下来。
他一手抱住已经陷入疯狂的芸娘,一手抵住君绛的手掌。仓促应对的结果就是他本人连带着怀里的芸娘一同翻滚了出去。这还是君绛没有施展全力,否则这房子也早化成了飞灰。
“相公!”芸娘终于清醒过来,丢掉手中的碎片用袖子擦拭南阳君唇边溢出的鲜血。
“你们竟敢!竟敢在我的眼皮底下,杀害我带来的人?”君绛怒了。
她和雷侥认识不久,以她的性子要说有什么特别的情谊也不现实。她生气的是雷侥是跟着自己来的,却在自己守着的地方被伤成这样。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们这分明是不给她面子!
而雷侥失血过多,除非再有一颗救回小白的那种药,否则就算她是光系也再无救她回来的可能。而且别说没有,就算有,她也不可能会用在雷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