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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躲不过

离开,并不是不再爱你,而是因为已经不能够再爱你。

这世上有一种人,总是很敏感,也很脆弱,可偏偏外表看上去比谁都要强势。再说点普遍点,那便是假装坚强。他们总是因为别人无意识的一句话作出过多的猜想,过于敏感的性格导致她们在生活上总是疑神疑鬼。在心理医学上,这种疾病称作敏感性神。轻度的敏感性神,只要平时情绪控制得好问题都不大,而重度敏感性神,具有很大几率会发展成为人格分裂。

这是最初我在英国的时候,主治的心理医生告诉我的。是的,很不幸也很狗血的,我患有敏感性神。在英国的时候,病情并不算严重,而回国之后,病情一度加重,而今很多时候我都要靠药物来控制。

无奈地瘫在办公室大大的沙发椅上,双眼盯着天花板出神。

在最初知道病情的时候,我便决定回国,奶奶去世前,我答应过她一定会让苏氏完完整整的。我想,在我的病情并未到达不可抑制的情况之下,我要尽快拿回整个苏氏。无疑,借助怀忆的力量拿回苏氏是最快最好的办法。我算计好了所有事情,包括在回国之前装作无意识地让蒋宁发现了我的诊断书,可我独独算漏了李子昱。秦洛洛说的大概是对的,李子昱,是我此生的劫,逃不掉。躲不过的劫。

自那一晚之后,李子昱没有再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就连日常的文件签字也是由秘书将文件送到我的办公室由我签署完毕后再拿回去给他的。人就是这么矛盾的动物,明明是自己所想的,等到真的实现的时候却难以释怀了。我所做的不过是亲手毁灭我们之间的一切,而今当这一切接近毁灭的时候,我的心口却莫名地疼痛起来。

秦洛洛回来的时候,右手无名指上多了一个粉钻戒指。沈琳眯着眼盯着那个戒指看了半天,又继续那般看着秦洛洛。在沈琳骇人的视线攻击之下,秦洛洛缴械投降了。

“我在英国的时候和杜宸注册了。”她讪讪地笑,目光之中却是满满的甜蜜。

杜宸是秦洛洛的上司,秦洛洛和他的关系用简单的说法就是助理和总经理。秦洛洛工作的公司是一个外资企业,而杜宸,便是该公司在中国华南地区的负责人。关于杜宸是怎么将秦洛洛拐到手的,在我和沈琳的多番围攻之下还是没有得出一个结果。原因是迷迷糊糊的秦洛洛小姐也不知道怎么就上了杜宸的贼船。

“啧啧,这戒指亮得,得好几万呢。”沈琳一直盯着秦洛洛的戒指,半晌来了这么一句。

秦洛洛立马朝沈琳身旁的韩子天看了看,大声说道:“韩子天,这是红果果的暗示啊。明白了没?”一旁的韩子天摸着脑袋想了一会,愣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在我们失望得几近放弃时,他忽然就蹦出了一句:“哦。我明白了。”

我白了他一眼,幽幽地说道:“还不错,也就比正常人稍微后知后觉了那么一点点。还有救。”

闻言,韩子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再看沈琳,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秦洛洛你这个女人居然这么快就嫁出去了。你说你要怎么弥补我没当成伴娘的受伤心灵。”沈琳转了话题。

“咳咳,其实吧,我最开始也没打算办什么婚礼。主要是伴娘什么的太不合适了。”秦洛洛狡黠地一笑,应道。

“去你的不合适,姐怎么不合适了?”

秦洛洛上下打量了沈琳一眼,幽幽地说道:“太老了。”

毫无疑问,刚新婚不久的秦洛洛被沈琳揍了一顿。口头上虽然说着这些,可我们都知道,秦洛洛即使没有办婚礼,也得到了我和沈琳最诚挚的祝福。

圣诞过后没几天就是新年了。在新春的第一天,韩子天向沈琳求婚了。

那一天,我和秦洛洛恰巧成为了见证人。不得不说,韩子天求婚的那一番话,虽然很普通,却是最让人动容的。直到很久以后,我依旧记得那一句“我一定比你晚一天死,不早也不晚,因为我舍不得你一个人。”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相随的爱情,我曾以为只能在小说中看见,在之后沈琳过世的第二天韩子天吃下了整瓶安眠药之时,我才明白,最初的那一句承诺他守了一世。

沈琳和韩子天的婚礼定在了情人节那天,我有幸力排秦洛洛,成为了伴娘。婚礼开始的时候,我才知道伴郎是李子昱。关于韩子天怎么认识李子昱的,我并没有详加询问,我能确定的不过是李子昱一定早知道我会是伴娘。婚礼结束的时候,有人起哄说要伴郎和伴娘来张亲密接触照,就这样我和李子昱被拉在一起照了我们两个认识这么久以来的唯一一照。很久以后,当我看到这张照片之时才恍然间发现,当时的我捧着刚接到的花束,穿着一袭白色的伴娘裙站在一身白色西装的李子昱身畔,乍一眼看去竟然和婚纱照那么地相似。

李子昱是在沈琳结婚后没多久将外调的申请书给我的。这两年怀忆在国内的发展可以说是一片喝彩,在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都设了分公司,李子昱此番的申请是想要去开拓海外事业。看到申请书的时候我怔了很久,他选定的海外业务据点是英国伦敦,那个我生活过两年的地方。举着笔踟躇了好久还是签下了同意,我想,这一回,我们之间大概真的是结束了。

李子昱走的那一天,我去了机场。我看着他站在偌大的候机大厅内寻寻觅觅,看着他一直等到最后一分钟才进入登机通道,看着他一步一步地离开我的视线直至消失不见。那一刻,我站在候机大厅粗大的柱子背后由着眼泪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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