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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卷六闺风部(1)

闺风部主要描述了古代妇女生活风俗,有新婚燕尔,有举案齐眉,有邻里乡情,有市井泼妇。语言通俗简明,描写夫妻生活也是乐而不淫,聊博一笑。

洞房佳偶

一佳人新嫁,合欢之夜,佳人以对挑之曰:“君乃读书之辈,奴出一对,请君对之。如答得来,方许云雨,不然则不从也。”新郎曰:“愿闻。”女曰:“柳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你爱不爱?”新郎对曰:“洞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你怕不怕?”

【译文】

有个美人新婚出嫁。在洞房之夜,佳人用对联挑逗丈夫说:“郎君既然是读书之人,我出一个对联,请你答对。如果答得上来,才允许你行事;不然的话,我就不依从。”新郎说:“愿意领教。”女子说:“柳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你爱不爱?”新郎对道:“洞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你怕不怕?”

拜堂产儿

有新妇拜堂,即产下一儿,婆愧甚,急取藏之。新妇曰:“早知婆婆这等爱惜,快叫人把家中阿大、阿二都领了来罢。”

【译文】

有位新娘刚拜完堂,就生下一个儿子。婆婆感到非常羞愧,便急忙抱了孩子藏起来。新娘说:“早知道婆婆这么疼爱孩子,快叫人去把家里的阿大、阿二都领来。”

抢婚

有婚家女富男贫,男家虑其新婚,率领众人抢亲,误背小姨以出。女家人急呼曰:“抢差了!”小姨在背上曰:“不差,不差!快走上些,莫信他哄你哩。”

【译文】

有两家人订有婚约,女方家富裕,男方家贫寒。男方家怕对方悔婚,就率领众人前去抢亲,结果误把小姨子背了出来。女方家人急忙喊道:“抢错了!”小姨子在背上说:“没错,没错,快点走,不要相信,他们在哄你了!”

两坦

有一女择配,适两家并求,东家郎丑而富,西家郎美而贫。父母问其欲适谁家。曰:“两坦。”问其故,答曰:“我爱在东家吃饭,西家去眠。”

【译文】

有位姑娘选择配偶,恰逢两家前来提亲。东家的小伙子长得丑但家境富有,西家的小伙子长得俊但家境贫寒。父母问她想要嫁给谁,姑娘说:“两家都要。”问她缘由,姑娘答道:“我愿意在东家吃饭,到西家去睡觉。”

两尽

夫劝新妇解衣。妇曰:“母戒我勿解,母命不可违﹔夫劝我解,夫命又不可违。奈何?”正沉吟间,夫迫之,妇曰:“我知之矣!只脱去下截,做个两尽其情罢。”

【译文】

新郎劝新娘子把衣服脱了睡觉。新娘子说:“母亲告诫我不要脱衣,母亲的命令不可以违抗;丈夫却又劝解我脱下衣服,丈夫的命令也不可以违抗,这可怎么办呢?”她正犹豫不决时,丈夫又催她快点脱衣服。新娘子说:“我知道了,可以只脱下半身,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问嫂

一女未嫁者,私问其嫂曰:“此事颇乐否?”嫂曰:“有甚乐处,只为周公之礼,制定夫妇耳。”及女出嫁后归宁,一见其嫂,即笑骂曰:“好个说谎精。”

【译文】

有个姑娘还没有出嫁,便私下问她的嫂子:“那种事真很快活吗?”嫂子说:“有什么好快活的,只不过因为周公之礼,制定了夫妇关系而已。”等姑娘出嫁回门后,见到她的嫂子便笑骂道:“好你个说谎精!”

没良心

一妓倚门而立,见有客过,拉人打钉。适对门楼上,姑嫂二人推窗见之。姑问嫂:“扯他何事?”嫂曰:“要他行房。”须臾事毕,妓取厘戥夹剪付之。姑曰:“彼欲何为?”嫂曰:“行过了房,要他出银子。”姑叹曰:“好没良心,如何反要他出。”

【译文】

有个妓女站在门前,见有位客人经过,就去拉人来嫖。恰好对门楼上有姑嫂二人,在推开窗户时看到了。小姑问嫂子:“那女的拉那个男人干什么?”嫂子说:“要和他行房。”不大会儿完事后,妓女把一杆小秤和剪纸递给那个男人。小姑又问:“她想要干什么?”嫂子说:“行过房后,要他给银子。”小姑感叹地说:“好个没良心,怎么反倒要他出钱呢?”

和事

一夫妇反目。夜晚上床,夫以手摸其阴,妻推开曰:“手是日间打我的,不要来。”夫与亲嘴,又推开曰:“口是日间骂我的,不要来。”及将阳物插入阴户中,妇不之拒。夫问曰:“口与手,你甚怪他,独此物不拒,何也?”妇曰:“他不曾得罪我。往常争闹了,全亏他做和事老人,自然由他出入。”

【译文】

有一对夫妻白天反目。晚上上床后,丈夫用手摸妻子的阴户。妻子推开不准,说:“手日间里用来打我了,不要来。”丈夫又要亲嘴,又被妻子推开说:“嘴白天骂我了,不要靠过来。”等到丈夫把阳物插进妻子阴户里,妻子却没有拒绝。丈夫问:“口和手,你都怪它们,独独这件东西不拒绝,为什么?”妻子说:“它又没有得罪我。平常我们都争闹惯了,还全亏它来做和事佬,自然要任它自由出入了。”

谢周公

一女初嫁,哭问嫂曰:“此礼何人所制?”嫂曰:“周公。”女将周公大骂不已。及满月归宁,问嫂曰:“周公何在?”嫂云:“他是古人,寻他做甚?”女曰:“我要制双鞋谢他。”

【译文】

有个女子要出嫁了,哭着问嫂子:“结婚的制度是谁制定的?”嫂子说:“是周公。”女子听后,把周公骂了个不停。等到度完蜜月回到娘家,女子问嫂子说:“周公在哪里?”嫂子说:“他是古人,找他干什么?”女子回答说:“我要做双鞋谢谢他。”

死结

新人初夜上床,使性不止。喜娘隔壁劝曰:“此乃人伦大事,个个如此,不要害羞。”新人曰:“你不晓得,裤子衣带,偏生今夜打了死结。”

【译文】

新婚夫妇初夜上床,不停地在使性子。照料婚事的喜娘在隔壁劝道:“这是人生中的大事,每个人都是如此,不要害羞!”新婚夫妇说:“你不知道,裤子上的衣结,偏偏在今天打了个死结。”

亲嘴

一女初嫁,次早新郎背立,女扳其嘴,连亲数下。郎大怒曰:“如何不识羞耻?”妇应曰:“其实一时认错了,不知是你,莫怪,莫怪。”

【译文】

有个姑娘刚刚出嫁,第二天新郎背对着她站立,姑娘扳过他的脸连亲了几下。新郎生气地说:“怎么这样不知羞耻!”姑娘答道:“我一时认错了人,不知道是你,请不要见怪!”

出气

一女未嫁,父母索重聘。既嫁初夜,婿怪岳家争论财礼,因恨曰:“汝父母直恁无情,我只拿你出气。”乃大干一次。少倾又曰:“汝兄嫂亦甚可恶,也把你来发泄。”又狠弄一番。两度之后,精力疲倦,不觉睡去。女复摇醒曰:“我那兄弟虽小,日常多嘴多舌,倒是极蛮惫的。”

【译文】

有个姑娘还没有出嫁,她的父母便就向男方索要很重的聘礼。出嫁头天夜里,女婿怪罪岳父家只知道争要财礼,便恨恨地说:“你的父母真是无情,我就拿你来出气吧。”于是便大干一次。过了一会儿又说:“你的兄嫂也十分可恶,我也拿你来发泄一番。”接着又大干了一番。两次过后,新郎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新娘子又摇醒丈夫说:“我的弟弟虽然很小,但平常也是多嘴多舌,非常蛮横的。”

通奸

一女与人通奸,父母知而责之。女子赖说:“都是那天杀的强奸我,非我本意。”父母曰:“你缘何不叫喊起来?”女曰:“我的娘呀,喊是要喊。你想那时,我的舌头,被他噙紧在口里,叫我如何喊得出。”

【译文】

有个女人与他人通奸,父母知道后责备她。女子抵赖说:“都是那天杀的强奸了我,并非我自己愿意的。”父母说:“那你为什么不喊叫呢?”女子说:“我的娘呀,喊是要喊,但你想想那时候,我的舌头被他含在嘴里,我怎么能够喊得出来呀。”

用枕

有女嫁于异乡,归宁,母问:“风土相同否?”答曰:“别事都一样,只有用枕不同。吾乡把来垫头,彼处垫在腰下的。”

【译文】

有个姑娘嫁到了外乡,回娘家后,母亲问她:“他们那里的风俗习惯跟我们相同吗?”姑娘回答说:“别的都一样,就是枕头的使用方法不同:我们家乡用来枕在头下,他们那里却是垫在腰下的。”

新人哭

幼女出嫁,喜娘归。主母问:“姑娘连日动静何如?”答曰:“头夜听得姑娘哭,想是面生害怕。第二晚不想官人哭。”母骇问:“为何?”云:“姑娘扳痛了屁股。第三夜随嫁丫头又大哭。”母曰:“更奇怪。”喜娘曰:“我曾问来,他说这样一个好姑娘,口口声声只叫要死。”

【译文】

小女儿出嫁了,等到喜娘回来后,主母问喜娘:“姑娘这几日在那边的动静怎么样?”喜娘答道:“头一夜只听到姑娘在一直哭,想是因为刚刚去还怕生。第二晚没想到听到了官人在哭。”主母大吃一惊,问:“这是为什么?”喜娘说:“被姑娘扳痛了屁股。第三夜是听到随嫁的丫头在大哭。”主母就更惊讶了:“这就更奇怪了。”喜娘说:“我曾问过,她说我们家这样一个好姑娘,只口口声声喊道‘要死’了。”

舌头甜

新婚夜,送亲席散。次日,厨司检点桌面,不见一顶糖人,各处查问。新人忽大笑不止。喜娘在旁问:“笑甚么?”女答曰:“怪不得昨夜一个人舌头是甜津津的。”

【译文】

新婚夜,送亲的宴席散去。第二天,厨师收拾桌面,发现不见了一个糖人,便到处寻找。新娘突然大笑不止。喜娘在旁边问笑什么,新娘答道:“怪不得昨天晚上,有个人的舌头是甜滋滋的。”

起半身

一夫妇新婚,睡至晌午不起。母嫌其贪睡,遣婢潜往探之。婢覆曰:“官人、娘子,大家才起得一半了。”母问何故,婢曰:“官人起了上半身,娘子只起得下半身着哩。”

【译文】

一对夫妇因为是新婚,睡到中午了还没有起床。母亲嫌他们太贪睡了,就让婢女偷偷前去查探情况。婢女回来报告说:“官人和娘子,大家都才起了一半。”母亲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婢女说:“官人只起了上半身,娘子只起了下半身。”

大话

一女出嫁坐床,掌礼撤帐云:“撤帐东,官人屪子好撞钟。”女忙接口云:“弗怕。”喜嫔曰:“新娘子不宜如此口快。”新妇曰:“不是我也不说,才得进门,可恶他就把这大话来吓我。”

【译文】

有个女子出嫁时坐在床边,司仪撒帐说:“撒帐东,官人寮子好撞钟。”新娘忙接口道:“不怕。”喜娘说:“新娘子不应该这样口快。”新娘说:“不然我也不说,我刚刚进门,讨厌他用大话来吓唬我。”

鹰啄

一母生一子一女,而女尤钟爱。及遣嫁后,思念不已。谓子曰:“人家再不要养女儿,养得这般长成,就如被饿鹰轻轻一爪便抓去了。”子曰:“阿姆阿姆,他们如今正在那里啄着哩。”

【译文】

有个母亲生了一子一女,对女儿尤其宠爱。等到女儿出嫁后,母亲十分想念,便对儿子说:“人再也不要养女儿了,养大成人后,就像遇到了饿鹰一样,轻轻一抓就给抓走了。”儿子说:“妈妈,妈妈,他们这时正在那里啄着呢!”

半处子

有寡妇嫁人而索重聘。媒曰:“再醮与初婚不同,谁肯出此高价。”妇曰:“我还是处子,未曾破身。”媒曰:“眼见嫁过人,今做孤孀,那个肯信?”妇曰:“实不相瞒,先夫阳具渺小,故外面半截虽则重婚,里边其实是个处子。”

【译文】

有个寡妇在出嫁时索要很重的聘礼。媒人说:“再婚与初婚不同,谁愿意出这么高的价呀?”寡妇说:“我还是处女呢,还不曾破身。”媒人说:“你明明嫁过人,如今做了寡妇,谁肯相信呢?”寡妇说:“实不相瞒,我先夫阳具很小,虽然外面的半截已经重婚,但里面的其实还是处女呢。”

嗔儿

夫妻将举事,因碍两子在旁,未知熟睡不曾。乃各唤一声以试之。两子闻而不应,知其欲为此事也。及云雨大作,其母乐极,大呼叫死。一子忽大笑,母惭而挞之。又一子曰:“打得好,打得好,娘死了不哭,倒反笑起来!”

【译文】

夫妻俩想要做爱,但碍于两个儿子在旁边,不知道睡熟了没有,便各个叫了一声试探。两个儿子听到了却假装睡了,知道他们想要做那事。等到他们两人做爱时,母亲因为十分快活,直呼要死。一个儿子忽然大笑起来,母亲感到十分羞愧,便去责打他。另外一个儿子说:“打得好,打得好,娘要死了不哭,反倒笑起来了!”

冻杀

夫妇乘子熟睡,任意交感。事毕,问其妻:“爽利么?”连问数语,妻碍口不答。子在脚后云:“娘快些说了罢,我已冻杀在这里了。”

【译文】

夫妻两人趁儿子睡熟后,随心所欲地交合起来。事完后,丈夫问妻子:“快乐吗?”连问数声,妻子因为难以启齿,一直没有回答。儿子此时在脚后说:“娘快点说吧,我在这里已经快要冻死了。”

饭米

贫人正与妻合,妻云:“饭米都没了,有甚高兴?”夫物顿痿。妻复云:“虽如此说,坛内收拾起来,还够明后日吃哩。”

【译文】

有个穷人正在与妻子行房,妻子说:“饭米都没有了,有什么好高兴的?”丈夫的阳物便顿时萎缩了。妻子接着又说:“虽然这么说,但把坛子里的米收拾一下,还是够明后天吃的呢。”

咎大

一妇临产,腹中痛甚,乃咎其夫曰:“都是你作怪,带累我如此。”怨詈不止。夫呵之曰:“娘子,省得你埋怨,总是此物不好,莫若阉割了,绝此祸根!”遂持刀欲割。妻大呼曰:“活冤家!我痛得死去还魂,这刻才好些,你又来催命了。”

【译文】

有个妇人临产,肚子十分疼痛,便责怪她的丈夫说:“都是你作怪,连累我成了这个样子。”埋怨起来没完了。丈夫生气地说:“娘子,省得你埋怨,总是这东西不好,不如把它阉割算了,以绝此祸根!”于是拿起刀就要阉割了自己。妻子急得大叫道:“你个活冤家,我痛得死去活来的,这会儿才好些,你又来催我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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