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8787100000003

第3章 似水年华(3)

旧新年是过去了。因为江浙的兵事,我们的学校一时还不能开学。我们大家都乐得在别墅里多住些日子。这时阿河如换了一个人。她穿着宝蓝色挑着小花儿的布棉袄裤;脚下是嫩蓝色毛绳鞋,鞋口还缀着两个半蓝半白的小绒球儿。我想这一定是她的小姐们给帮忙的。古语说得好,“人要衣裳马要鞍”,阿河这一打扮,真有些楚楚可怜了。她的头发早已是刷得光光的,覆额的刘海也梳得十分服帖。一张小小的圆脸,如正开的桃李花;脸上并没有笑,却隐隐地含着春日的光辉,像花房里充了蜜一般。这在我几乎是一个奇迹;我现在是常站在窗前看她了。我觉得在深山里发见了一粒猫儿眼;这样精纯的猫儿眼,是我生平所仅见!我觉得我们相识已太长久,极愿和她说一句话——极平淡的话,一句也好。但我怎好平白地和她攀谈呢?这样郁郁了一礼拜。

这是元宵节的前一晚上。我吃了饭,在屋里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便信步走到那书房里。拿起报来,想再细看一回。忽然门钮一响,阿河进来了。她手里拿着三四支颜色铅笔;出乎意料地走近了我。她站在我面前了,静静地微笑着说:“白先生,你知道铅笔刨在哪里?”一面将拿着的铅笔给我看。我不自主地立起来,匆忙地应道:“在这里。”我用手指着南边柱子。但我立刻觉得这是不够的。我领她走近了柱子。这时我像闪电似的踌躇了一下,便说:“我……我……”她一声不响地已将一支铅笔交给我。我放进刨子里刨给她看。刨了两下,便想交给她;但终于刨完了一支,交还了她。她接了笔略看一看,仍仰着脸向我。我窘极了。刹那间念头转了好几个圈子;到底硬着头皮搭讪着说:“就这样刨好了。”我赶紧向门外一瞥,就走回原处看报去。但我的头刚低下,我的眼已抬起来了。于是远远地从容地问道:“你会么?”她不曾掉过头来,只“嘤”了一声,也不说话。我看了她背影一会儿,觉得应该低下头了。等我再抬起头来时,她已默默地向外走了。她似乎总是往前看的;我想再问她一句话,但终于不曾出口。我撇下了报,站起来走了一会儿,便回到自己屋里。我一直想着些什么,但什么也没有想出。

第二天早上看见她往厨房里走时,我发愿我的眼将老跟着她的影子!她的影子真好。她那几步路走得又敏捷,又匀称,又苗条,正如一只可爱的小猫。她两手各提着一只水壶,又令我想到在一条细细的索儿上抖擞精神走着的女子。这全由于她的腰;她的腰真太软了,用白水的话说,真是软到使我如吃苏州的牛皮糖一样。不止她的腰,我的日记里说得好:“她有一套和云霞比美,水月争灵的曲线,织成大大的一张迷惑的网!”而那两颊的曲线,尤其甜蜜可人。她两颊是白中透着微红,润泽如玉。她的皮肤,嫩得可以掐出水来。我的日记里说:“我很想去掐她一下呀!”她的眼像一双小燕子,老是在潋滟的春水上打着圈儿。她的笑最使我记住,像一朵花漂浮在我的脑海里。我不是说过,她的小圆脸像正开的桃花么?那么,她微笑的时候,便是盛开的时候了:花房里充满了蜜,真如要流出来的样子。她的发不甚厚,但黑而有光,柔软而滑,如纯丝一般。只可惜我不曾闻着一些儿香。唉!从前我在窗前看她好多次,所得的真太少了;若不是昨晚一见——虽只几分钟——我真太对不起这样一个人儿了。

午饭后,韦君照例地睡午觉去了,只有我,韦小姐和其他三位小姐在书房里。我有意无意地谈起阿河的事。我说:

“你们怎知道她的志气好呢?”

“那天我们教给她打绒绳鞋;”一位蔡小姐便答道,“看她很聪明,就问她为什么不念书?她被我们一问,就伤心起来了。……”

“是的,”韦小姐笑着抢了说,“后来还哭了呢;还有一位傻子陪她淌眼泪呢。”

那边黄小姐可急了,走过来推了她一下。蔡小姐忙拦住道:“人家说正经话,你们尽闹着玩儿!让我说完了呀——”

“我代你说啵,”韦小姐仍抢着说,“——她说她只有一个爹,没有娘。嫁了一个男人,倒有三十多岁,土头土脑的,脸上满是疱!他是李妈的邻舍,我还看见过呢。……”

“好了,底下我说吧。”蔡小姐接着道,“她男人又不要好,尽爱赌钱;她一气,就住到娘家来,有一年多不回去了。”

“她今年几岁?”我问。

“十七不知十八?前年出嫁的,几个月就回家了。”蔡小姐说。

“不,十八,我知道。”韦小姐改正道。

“哦。你们可曾劝她离婚?”

“怎么不劝;”韦小姐应道,“她说十八回去吃她表哥的喜酒,要和她的爹去说呢。”

“你们教她的好事,该当何罪!”我笑了。

她们也都笑了。

十九的早上,我正在屋里看书,听见外面有嚷嚷的声音;这是从来没有的。我立刻走出来看;只见门外有两个乡下人要走进来,却给阿齐拦住。他们只是央告,阿齐只是不肯。这时韦君已走出院中,向他们道:

“你们回去吧。人在我这里,不要紧的。快回去,不要瞎吵!”

两个人面面相觑,说不出一句话;俄延了一会儿,只好走了。我问韦君什么事,他说:

“阿河啰!还不是瞎吵一回子。”

我想他于男女的事向来是懒得说的,还是回头问他小姐的好;我们便谈到别的事情上去。

吃了饭,我赶紧问韦小姐,她说:

“她是告诉娘的,你问娘去。”

我想这件事有些尴尬,便到西间里问韦太太;她正看着李妈收拾碗碟呢。她见我问,便笑着说:

“你要问这些事做什么?她昨天回去,原是借了阿桂的衣裳穿了去的,打扮得娇滴滴的,也难怪,被她男人看见了,便约了些不相干的人,将她抢回去过了一夜。今天早上,她骗她男人,说要到此地来拿行李。她男人就会信她,派了两个人跟着。哪知她到了这里,便叫阿齐拦着那跟来的人;她自己便跪在我面前哭诉,说死也不愿回她男人家去。你说我有什么法子。只好让那跟来的人先回去再说。好在没有几天,她们要上学了,我将来交给她的爹吧。唉,现在的人,心眼儿真是越过越大了;一个乡下女人,也会闹出这样惊天动地的事了!”

“可不是,”李妈在旁插嘴道,“太太你不知道;我家三叔前儿来,我还听他说呢。我本不该说的,阿弥陀佛!太太,你想她不愿意回婆家,老愿意住在娘家,是什么道理?家里只有一个单身的老子;你想那该死的老畜生!他舍不得放她回去呀!”

“低些,真的么?”韦太太惊诧地问。

“他们说得千真万确的。我早就想告诉太太了,总有些疑心;今天看她的样子,真有几分对呢。太太,你想现在还成什么世界!”

“这该不至于吧。”我淡淡地插了一句。

“少爷,你哪里知道!”韦太太叹了一口气,“——好在没有几天了,让她快些走吧;别将我们的运气带坏了。她的事,我们以后也别谈吧。”

开学的通告来了,我定在二十八走。二十六的晚上,阿河忽然不到厨房里挈水了。韦小姐跑来低低地告诉我,“娘叫阿齐将阿河送回去了;我在楼上,都不知道呢。”我应了一声,一句话也没有说。正如每日有三顿饱饭吃的人,忽然绝了粮;却又不能告诉一个人!而且我觉得她的前面是黑洞洞的,此去不定有什么好歹!那一夜我是没有好好地睡,只翻来覆去地做梦,醒来却又一例茫然。这样昏昏沉沉地到了二十八早上,懒懒地向韦君夫妇和韦小姐告别而行,韦君夫妇坚约春假再来住,我只得含糊答应着。出门时,我很想回望厨房几眼;但许多人都站在门口送我,我怎好回头呢?

到校一打听,老友陆已来了。我不及料理行李,便找着他,将阿河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他本是个好事的人;听我说时,时而皱眉,时而叹气,时而擦掌。听到她只十八岁时,他突然将舌头一伸,跳起来道:

“可惜我早有了我那太太!要不然,我准得想法子娶她!”

“你娶她就好了;现在不知鹿死谁手呢。”

我俩默默相对了一会儿,陆忽然拍着桌子道:

“有了,老汪不是去年失了恋么?他现在还没有主儿,何不给他俩撮合一下。”

我正要答说,他已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子,他和汪来了,进门就嚷着说:“我和他说,他不信;要问你呢!”

“事是有的,人呢,也真不错。只是人家的事,我们凭什么去管!”我说。

“想法子呀!”陆嚷着。

“什么法子?你说!”

“好,你们尽和我开玩笑,我才不理会你们呢!”汪笑了。

我们几乎每天都要谈到阿河,但谁也不曾认真去“想法子”。

一转眼已到了春假。我再到韦君别墅的时候,水是绿绿的,桃腮柳眼,着意引人。我却只惦着阿河,不知她怎么样了。那时韦小姐已回来两天。我背地里问她,她说:

“奇得很!阿齐告诉我,说她二月间来求娘来了。她说她男人已死了心,不想她回去;只不肯白白地放掉她。他教她的爹拿出八十块钱来,人就是她爹的了;他自己也好另娶一房人。可是阿河说她的爹哪有这些钱?她求娘可怜可怜她!娘的脾气你知道。她是个古板的人;她数说了阿河一顿,一个钱也不给!我现在和阿齐说,让他上镇去时,带个信儿给她,我可以给她五块钱。我想你也可以帮她些,我教阿齐一块儿告诉她吧。只可惜她未必肯再上我们这儿来啰!”

“我拿十块钱吧,你告诉阿齐就是。”

我看阿齐空闲了,便又去问阿河的事。他说:

“她的爹正给她东找西找地找主儿呢。只怕难吧,八十块大洋呢!”

我忽然觉得不自在起来,不愿再问下去。

过了两天,阿齐从镇上回来,说:

“今天见着阿河了。娘的,齐整起来了。穿起了裙子,做老板娘娘了!据说是自己拣中的;这种年头!”

我立刻觉得,这一来全完了!只怔怔地看着阿齐,似乎想在他脸上找出阿河的影子。咳,我说什么好呢?愿命运之神长远庇护着她吧!

第二天我便托故离开了那别墅;我不愿再见那湖光山色,更不愿再见那间小小的厨房!

一封信

在北京住了两年多了,一切平平常常地过去。要说福气,这也是福气了。因为平平常常,正像“糊涂”一样“难得”,特别是在“这年头”。但不知怎的,总不时想着在那儿过了五六年转徙无常的生活的南方。转徙无常,诚然算不得好日子;但要说到人生味,怕倒比平平常常时候容易深切地感着。现在终日看见一样的脸板板的天,灰蓬蓬的地;大柳高槐,只是大柳高槐而已。于是木木然,心上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自己,自己的家。我想着我的渺小,有些战栗起来;清福究竟也不容易享的。

这几天似乎有些异样。像一叶扁舟在无边的大海上,像一个猎人在无尽的森林里。走路,说话,都要费很大的力气;还不能如意。心里是一团乱麻,也可说是一团火。似乎在挣扎着,要明白些什么,但似乎什么也没有明白。“一部《十七史》,从何处说起”,正可借来作近日的我的注脚。昨天忽然有人提起《我的南方》的诗。这是两年前初到北京,在一个村店里,喝了两杯“莲花白”以后,信笔涂出来的。于今想起那情景,似乎有些渺茫;至于诗中所说的,那更是遥遥乎远哉了,但是事情是这样凑巧:今天吃了午饭,偶然抽一本旧杂志来消遣,却翻着了三年前给S的一封信。信里说着台州,在上海,杭州,宁波之南的台州。这真是“我的南方”了。我正苦于想不出,这却指引我一条路,虽然只是“一条”路而已。

我不忘记台州的山水,台州的紫藤花,台州的春日,我也不能忘记S。他从前欢喜喝酒,欢喜骂人;但他是个有天真的人。他待朋友真不错。L从湖南到宁波去找他,不名一文;他陪他喝了半年酒才分手。他去年结了婚。为结婚的事烦恼了几个整年的他,这算是叶落归根了;但他也与我一样,已快上那“中年”的线了吧。结婚后我们见过一次,匆匆的一次。我想,他也和一切人一样,结了婚终于是结了婚的样子了吧。但我老只是记着他那喝醉了酒,很妩媚的骂人的意态;这在他或已懊悔着了。

南方这一年的变动,是人的意想所赶不上的。我起初还知道他的踪迹;这半年是什么也不知道了。他到底是怎样地过着这狂风似的日子呢?我所沉吟的正在此。我说过大海,他正是大海上的一个小浪;我说过森林,他正是森林里的一只小鸟。恕我,恕我,我向哪里去找你?

这封信曾印在台州师范学校的《绿丝》上。我现在重印在这里;这是我眼前一个很好的自慰的法子。

S兄:

…………

我对于台州,永远不能忘记!我第一日到六师校时,系由埠头坐了轿子去的。轿子走的都是僻路;使我诧异,为什么堂堂一个府城,竟会这样冷静!那时正是春天,而因天气的薄阴和道路的幽寂,使我宛然如入了秋之国土。约莫到了卖冲桥边,我看见那清绿的北固山,下面点缀着几带朴实的洋房子,心胸顿然开朗,仿佛微微的风拂过我的面孔似的。到了校里,登楼一望,见远山之上,都幂着白云。四面全无人声,也无人影;天上的鸟也无一只。只背后山上谡谡的松风略略可听而已。那时我真脱却人间烟火气而飘飘欲仙了!后来我虽然发见了那座楼实在太坏了:柱子如鸡骨,地板如鸡皮!但自然的宽大使我忘记了那房屋的狭窄。我于是曾好几次爬到北固山的顶上,去领略那飕飕的高风,看那低低的,小小的,绿绿的田亩。这是我最高兴的。

同类推荐
  • 北大故事

    北大故事

    北大有属于自己的传奇。可是要为北大的传奇做出完整的定义。却显得十分困难。因为你翻拣不出一个固定的词。对那段美丽悲壮的岁月,做出确切的描摹。所以,我们只能退居一隅。为大家奉上一篇篇凝结岁月的文字。是嗟叹、还是神伤。留待您细细地“品尝”。在风雨飘摇的年代。有这样一所大学,有这样一群人物。他们执著地想着,坦然地活着。他们的个性或迂或狷或痴或狂,但内里全不失风骨与风趣。重读那所大学。重读那些人物。唤醒一段正在消逝的历史。让已经模糊的身影重新变得清晰。
  • 卡夫卡艺术世界的图式

    卡夫卡艺术世界的图式

    本书是2008年浙江省社科规划后期资助项目,将卡夫卡的文本世界及其背后的隐在世界作为主要考察对象,研究其“迷宫”式的形态,人的经验世界如何得到展现,拼贴与变形,以及这种变形的意义,从中体现卡夫卡对人与世界的命运、对文学艺术的功能的思考。
  • 和心灵一起等待:文摘精品全集(激情卷)

    和心灵一起等待:文摘精品全集(激情卷)

    本书摘取了许多有关于成功励志的精品故事,以此来激励人们走向成功。
  • 她们知道我来过:中国首部高危老人深度关怀笔记

    她们知道我来过:中国首部高危老人深度关怀笔记

    本书作者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关怀近百位八十岁以上的老奶奶,他发现:高龄奶奶的精神世界异常丰富;她们的烦恼与痛苦非常复杂;她们身上的人性温情与生命力量让人震撼。本书将大量实用关怀技巧融入到生动的故事中,把“高龄老人关怀”这一涉及每个家庭的艰难事情变成了“人人皆可做好”的事情,是每个家庭必备的教科书般的关怀宝典。
  • 人生自是有情痴:那些时光深处的情种

    人生自是有情痴:那些时光深处的情种

    《人生自是有情痴:那些时光深处的情种》讲述历史上帝王与才子中著名的情种的爱情故事,作者在确凿史实的基础上,用动人的笔法演绎那些时光中不曾褪色的爱情悲歌。
热门推荐
  • 天幕之国地煞之府

    天幕之国地煞之府

    越写越觉得故事剧情难以发展下去,故此本书已无限期暂停。
  • 魔峰传说

    魔峰传说

    何为魔?屠百万人,血流成河,尸骨如山,方为魔?六亲不认,太上忘情,灭绝人性,才是魔?可笑!魔是一种心境,他们桀骜不驯,睥睨天下。敢于冲破世间规则的约束。或逍遥天地,或广善积德,或归隐山林,或争霸天下。魔有万千,无一例外,他们意志坚定!男儿志,英雄泪。欢迎阅读《魔峰传说》,且看李峰的成魔之路!(友情提示:文章精简,请放慢阅读速度,否则会漏过很多信息。)
  • 异世妖才

    异世妖才

    叶浩穿越到异世,并非只是偶然,异世的叶家乃是千年前第一家族,而叶浩身具叶家血脉,正是被血脉之力召唤而来。千年前的叶家被灭,背后隐藏着什么;作为叶家唯一的后嗣,叶浩怎样解开重重迷团重振叶家威名?而当谜团解开后,叶浩才发现另一个事实……
  • 桃花朵朵笑良缘

    桃花朵朵笑良缘

    貌美王爷入坑成“肥肉”,招来不靠谱公主脱衣扒裤!为还邻居半块猪堂堂公主殿下被逼得落草成寇,好不容易捕到美男一枚,谁知却惹来祸害不断……前有阴险太子虎视眈眈要她命,后有腹黑二皇子含情脉脉求包养!果然是一进侯门深似海,宫斗争宠五内焚!亡国公主悲催擒夫记,囧萌笑闹宫廷路,敢萌,敢坑,敢扑倒!看你走不走得了!
  • 为君解罗裳:妖女倾天下

    为君解罗裳:妖女倾天下

    这东南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要嫁的王爷,是传说中的暴君,杀人不眨眼,嗜血成狂的一个魔君的?圣旨一下,要千家的女儿嫁给东南国国的这个平南王爷,千家一听,仿佛是立马炸开了锅一样的,你不愿意去,我不愿意去,自然,就是由这个痴儿傻儿嫁过去了?
  • 重生之凌天

    重生之凌天

    第一次写看看好不好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支持我
  • 傲剑蛮荒

    傲剑蛮荒

    练力者苦,练气者寂,炼神者可得长寿,大成者万载不灭。身在太阿门最底层的李炎苦修七载,终一飞冲天,在神秘指骨的牵引下,一个又一个的光怪离奇的世界展现在他的面前,仗着手中,傲剑蛮荒。
  • 现实游戏开挂系统

    现实游戏开挂系统

    身为孤儿的王默一直幻想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得到想游戏里角色一样的大杀器,纵横天下,大杀四方。想什么就来什么,真实游戏系统帮你完成心愿,自此任务发布。想要技能?给你!想要武器?给你!想要金钱?给你!想要美女?给你!只要完成任务,只有想不到,没有真实游戏系统给不了!
  • 气运封神

    气运封神

    屠夫拔剑,血溅百步!一觉醒来,秦天发现身边多了一把喋血之剑,入眼的是那挣挣白骨,扑面袭来的是那九天之上的无尽杀伐。帝王失德,诸侯统伐,天地大英雄,大豪杰风云四起。秦天携带一元仙性,一文明底蕴,在这风云之地是翱翔九天?还是执掌权柄?修炼境界:武者五重:锻皮,炼筋,锤骨,燃血,运气!鬼修:鬼卒,恶鬼,鬼将,鬼王,鬼皇,鬼帝,阎罗。仙者:超凡,地仙,天仙,玄仙,金仙,大罗金仙,圣人。玄者:凡胎,命胎,地胎,天胎,神胎,仙胎,圣胎。??
  • 我为元尊

    我为元尊

    天元大陆,元者为尊。修炼一途,吞天地,纳阴阳,夺造化。这是一个强者的世界。看四方小元域,天才辈出,圣兽隐现;中央天元域,群雄并起,何人为尊?然万年之期已至,魔影初现,天地终将大乱!一代布衣少年,为解身世之谜,踏入修炼之路。寻宝藏,杀仇敌,除妖魔,一代布衣少年,必当登上元者巅峰!^.^全新修炼系统,独特的元力体系,精彩纷呈的异世大陆,尽在我为元尊!新人新书,求推荐^.^,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