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方法的调笑功能和反击功能要严加区别幽默不能代替实际解决问题的科学方法,它不能叫你减肥,也不能叫你长高,更不能帮你考得高分,特别不能帮你进行发明创造。但是他能帮助你调节人事关系。不管是在和睦相处时,还是在发生误会、摩擦时,幽默都可以使矛盾得以缓和。在外交国务活动中,矛盾最多,也最公开,最不可回避,但是幽默却可以使关系保持正常不致僵化。在家庭生活中,夫妻关系最为密切,矛盾也最为频繁,在危机发生之时,幽默可以消解迫在眉睫的冲突。当你和朋友争持不下时,幽默可以使你更轻松地争取对方同意你的观点,分享你的高雅感情。
当你不能不拒绝别人不合理的要求时,直接拒绝会导致不必要的紧张。如果用以谬还谬的办法,让对方去体会他自己要求的不妥之处,比正面顶回去要文雅得多。
上个世纪末,伦琴射线的发明者收到一封信,写信者说他胸中残留着一颗子弹,需要用射线治疗。他请伦琴寄一些伦琴射线和一份怎样使用伦琴射线的说明书给他。
伦琴射线是绝对无法邮寄的,如果伦琴直接指出这个人的错误,并无不可,但多少有一点儿居高临下的教训的意味。伦琴采用了以谬还谬的办法。
伦琴提笔复信道:“请把你的胸腔寄来吧!”
由于邮寄胸腔比邮寄射线更为荒谬,也就更易传达伦琴的幽默感。
这样回答的好处是给对方留下了余地,避开了正面交锋的风险。在家庭生活中,尤其是夫妻生活中,针锋相对的争执常引不良的后果,而以谬还谬的幽默,而有利于把一触即发的矛盾缓和。
一对夫妻闹僵了,妻子动手收拾行李:
“我再也待不下去了,我要永远离开这里!”
丈夫这时如果去拉她,可能无济于事。聪明的丈夫可以同样地提着皮箱冲出门外,向正在远去的妻子呼喊:“等一等,我也待不下去了,我和你一起走!”
妻子出走已不成其为家,丈夫也出走,更不成为家,这是一种荒谬。
丈夫本该留她,却和她一起走,这是又一重荒谬。正是因为双重荒谬,丈夫的真正意图才能让妻子自己去体悟,而不是由丈夫以冲突形式去强加。
这种幽默方法的特点是通篇没有一句涉及挽留的正面意图,正面意图全由不着边际的荒诞来反衬。因而给对方留下的思索的余地甚大。如果留下的余地不大,就容易导致冲突。这种方法一般用于亲近的人际关系之中,作为调笑之用,也有时用之于关系疏远的人际关系之中作为反击之用。
冯梦龙的《笑府》中有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个人请来木匠装门,木匠却把门闩装到了外面。此人责怪木匠:
“分不清内外,真是瞎了眼睛!”木匠反唇相讥:“你不瞎了眼,怎么会请我这个瞎眼木匠!”
这是利用以谬还谬的方式来反戈一击,而不是用来化解矛盾的,非不得已,不能运用。一旦用来反戈一击,则针锋相对的火药味就相对浓些,而轻松的幽默意味则相对淡些。以谬还谬的调笑功能和反击功能要特别细致地加以区分,稍有粗心大意都可能导致弄巧成拙。总的来说,反击功能,分寸很难把握,风险较大,调笑功能则安全系数较大,因而运用起来也自由得多。后者在人际交往中有广泛的适应性。
用以自我调侃的,往往有故作蠢言的特点,不过不是一次完成,而是一种蠢言引起另一种蠢言,在效果上把荒谬放大了。
庙里有两个和尚,一个和尚爬上房顶,看到满天星斗,就拿钓竿去钓星星,另一个和尚看见了就笑他:“你真是个傻瓜,这么短的钓竿怎么能钓到,要换根长的才行!”
后面这个和尚是真傻还是假傻呢?我们不去管他,但作为一种幽默方法,凡所作傻言都要是假的才有味。
有一个翰林院出身的人做了苏州的通判官,但却胸无点墨。有一次他走过一个墓地指着墓前的“翁仲”(石人石马之类)说:“这是仲翁啊!”手下掩嘴窃笑。事后有人写了一首诗:
翁伸如何作“仲翁”?只因窗下少“夫工”如何做得“院林翰”只好苏州做“通判”。
本来就很荒谬,经过一引申,就放大了。通篇没有一句正面攻击的话,但其由于反语的排比构成了比正面攻击更强烈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