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红真约会五次以后,李红真才正式到我家“做客”。当时,我住在单位老同志换下来的旧房子里,很破旧也很脏乱。在那间“一室半”——而实际上我只用了一室的“家”里(另半室是单位新分来的大学生居住),李红真给我炒了两个菜,我们一起喝酒还在一台淘汰下来的486电脑上,一起打了“大富翁”游戏,一直打到上九点。九点多钟,与我同屋的人回来了,他也带了女朋友。李红真小声对我说,我该走了。我揽住李红真的肩,也小声对她说,没事儿,他也经常带女朋友来住。
我不能回去太晚。
我没说什么,开始拥抱和亲吻李红真,同时,往床上拉她。
李红真用力推我,她说我不想这样。
我愣住了,我说你是因为我还是因为环境,不然,是因为你考验的程序没完成?
李红真见我不高兴,她用食指在我的鼻子上刮一下,她说你这家伙,你知道我喜欢你,可是,我不喜欢这样的环境,我需要一个可以全身心投人的环境。
后来,就有了我们的威海之行。
我和李红真去威海是经过精心准备的,我们去威海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上床。可我们却不提日床的事,我们只谈去威海,做哪些准备,因为那是秋天,我想大连和威海的气候差不了多少,可李红真还是反复强调要带衣物什么的。为李红真考虑,我还请在威海文化部门工作的同学给李红真发了一个正式的假邀请函,我们名正言顺地踏上了去威海的路途。
坐船从大连到烟台,下船时天还没亮,我们租了一辆车去威海。路上,我们紧紧拥抱着,李红真的手一直没离开我身体的一个重要部位。到威海时,李红真对我说:“这感觉真好,像度蜜月似的。”
我和李红真一共在威海三天,#们除了赴同学的宴请,我们没去任何景点旅游,比如刘公岛什么的,我们只在同学预定的宾馆里狂热地做爱。李红真是已婚女人,她在这方面有经验,我们不知疲倦地做爱,时常令李红真流出泪来。李红真反复问我,你真的爱我吗?我说以前,我也许没那么爱你,我只是觉得你挺可爱,现在,我想我真的爱你了。“回大连以后,你不会把什么都忘记吧?”
我说不会的,我想我永远都不会的。
离开威海那天上午,我起来得很晚,李红真早起来了,她静静地在落地窗前坐着。我爬起床来,直盯盯地瞅着李红真。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了娶李红真的念头。我对李红真说,我想我真的爱上你了,如果你能离婚,我将正式娶你。
李红真走到我的身边,她紧紧地把我的头抱住,她说谢谢你,我一定离婚。
我抬起头来,发现李红真已满脸汨水。
那是我刚毕业的第三年,论年头是第三年,实际上是两整年,我成了一个不被社会认同的第三者。我曾经对李红真说,第三者这个名称不太好听,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我的同学身上,我也许会做一些说服工作,可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不同了,道理常常是说服别人的。李红真说什么是第三者呢?表面看来,你是我和我丈夫之间的第三者,实际在感情上,我丈夫是我们之间的第三者,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在你和云舒的感情之间,我才是第三者。我说不管怎么说,只要你决定离婚,我就正式向你求婚。
离开威海时,我的同学和他新婚的妻子去码头送我们,他们当然不知道李红真是有夫之妇,同学跟李红真开玩笑说,快点给老罗(指我)生个孩子吧,咱们来个指腹为婚,如果同是男的或女的就让他们成为兄弟或姐妹,如果一男一女,我们就给他们做主了。李红真羞涩地笑着,不言不语。回来的路上,李红真偷偷对我说:真想给你生个孩子。
从威海回来后,我们还计划去西北,但由于资金上的问题没有实现。去威海,我花掉了工作以后所有的积蓄,这个时候我才体会到,浪摱是需要物质作为基础的。
实际上,我和李红真从威海回来之后,我们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轨迹上,平日里我们该忙什么忙什么,每天通一个电话。十几天过去了,李红真没同我提离婚的事,我想她一旦面对丈夫,尤其是据说性格开朗的女儿时,她一定犹豫了,甚至后悔对我关于离婚的承诺。而从我的角度来说,一旦面对现实时,我也觉得茫然,我真的要娶李红真吗?且不说我是否在乎社会的评价、家人和朋友的看法,我们不仅要面对现实还要面对未来。并且,在这个时期,我常常想起云舒。
在高尔夫球场,李司看出我心不在焉,她说你大可不必心事重重的。你放心,我比你还敏感,我已经做了侦察,没发现敌情。
我知道李司的意思是,她没发现熟人,当然,也没人发现她。
我说我没想这些,我在想李红真。
“真的吗?”
“真的。”
“你不要以为你这样说了,我就相信你没想她,现在以假不能乱真,只有真能乱真。”
我对李司竖了竖大拇指,说:“佩服佩服。”说的时候,我看了看远处的山坡上,李红真和马老板他们的身影,那身影很小,像一个个甲虫。我挥了挥手。远处的李红真一定没看见。他们没做出任何反应。李司在一旁乐了,她拍着手说:“太好了,你想人家,人家可没想你。”
和李司回夏家河子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一进门,我就接到陈主任的电话,陈主任和李司一个公司,以前,我到深圳时,陈主任接待过我。
陈主任问我:“有没有见到我们李总啊?”
“没……你找她有急事吗?”
“是啊,很多人都找她呢。”
“如果我见到她,……我会告诉她。”
“谢谢你……”
李司在我身后,她问我是谁的电话,我想了想,说:“一个朋友。”
“不会是云舒吧。”
“不是。”
“除了云舒和李红真,你还有别的女孩吗?”
“以后会有的。”
李司在我身后打了一拳,令我猝不及防。李司打过我之后,大摇大摆地去冲淋浴了。
李司还不知道陈主任来的电话,她当然很轻松了,我却轻松不起来,我想,找李司的人已经想到了我,这很麻烦,同时也说明,我这里已经不是最安全的地方了。还有,现在面临危险的不仅是李司了,我也同样面临着危险。如果说在陈主任打电话之前,我还没有危险的话,那么,陈主任打过电话之后,我收留李司的性质就发生了变化。在此之前,我可以说我不知道李司被通缉,我收留李司没有“窝藏”的主观故意,不带任何法律的色彩。现在不丨同了,我收留李司就变成了自觉的行为,因为我对陈主任说,我没见到李司。将来事情暴露了,陈主任会对司法人员说找过我,而我说没见到李司,我就会成为故意“窝藏”的犯罪嫌疑人。惟一可以寻找到的缝隙是,陈主任并没有说李司被通缉,这样就为我留下了一条可以逃脱的长满荆棘的小道。
接下来,我能采取的对策是,凡接到“可疑”的电话,我就含糊其辞,并以电话线路不好为借口把电话挂断。
李司从淋浴间出来,我声音生硬地对她说:“从现在开始,所有电话必须由我来接。”
“怎么啦?”李司疑惑地问。
“没怎么,就这样要求的。”
李司出来时穿得很透,她的心情也很好,可看到我的态度,她傻了,直盯盯地瞅了我半天,转身上楼,临上楼时说:“真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