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诚对吾其违司马公教乎后读扬雄法言君子
避碍则通诸理意乃释光入相荐为秘书省正字光
薨宣仁太后问可为台谏于吕公着公着以安世对
擢右正言时执政颇与亲戚官安世言祖宗以来大
臣子弟不敢受内外华要之职自王安石秉政务快
私意累圣之制扫地不存今庙堂之上犹习故态因
历疏文彦博以下七人皆耆德魁旧不少假借章惇
以强市囗山民田罚金安世言惇与蔡确黄履邢恕
素相交结自谓社稷之臣贪天之功侥幸异日天下
之人指为四凶今惇父尚在而别籍异财绝灭义理
止从薄罚何以示惩会吴处厚解释确安州诗以进
安世谓其指斥乘舆犯大不敬与梁焘等极论之窜
之新州宰相范纯仁至于御史十人皆缘是去迁起
居舍人兼左司谏进左谏议大夫有旨暂罢讲筵民
间欢传宫中求乳婢安世上疏谏曰陛下富于春秋
未纳后而亲女色愿太皇太后保佑圣躬为宗庙社
稷大计清闲之燕频御经帷仍引近臣与论前古治
乱之要以益圣学无溺于所爱而忘其可戒哲宗俯
首不语后曰无此事卿误听耳明日后留吕大防告
之故大防退召给事中范祖禹使达旨祖禹固尝以
谏于是两人合辞申言之甚切邓温伯为翰林承旨
安世言其出入王吕党中始终反复今之进用实系
君子小人消长之机乞行免黜不报遂请外改中书
舍人辞不就以集贤殿修撰提举崇福宫才六月召
为宝文阁待制枢密都承旨范纯仁复相吕大防白
后欲令安世少避后曰今既不居言职自无所嫌又
语韩忠彦曰如此正人宜且留朝廷乃止吕惠卿复
光禄卿分司安世争以为不可不听出知成德军章
惇用事尤忌恶之初黜知南安军再贬少府少监三
贬新州别驾安置英州同文馆狱起蔡京乞诛灭安
世等家谗虽不行犹徙梅州惇与蔡卞将必置之死
因使者入海岛诛陈衍讽使者过安世胁使自裁又
擢一土豪为转运判官使杀之判官疾驰将至梅梅
守遣客来劝安世自为计安世色不动对客饮酒谈
笑徐书数纸付其仆曰我即死依此行之顾客曰死
不难矣客密从仆所视皆经纪同贬当死者之家事
甚悉判官未至二十里呕血而毙危得免昭怀后正
位中宫惇卞发前谏乳婢事以为为后设时邹浩既
贬诏应天少尹孙鼛以槛车收二人赴京师行数驿
而徽宗即位赦至鼛乃还凡投荒七年甲令所载远
恶地无不历之移衡及鼎然后以集贤殿修撰知郓
州真定府曾布又忌之不使入朝蔡京既相连七谪
至峡州羁管稍复承议郎卜居宋都宣和六年复待
制中书舍人沈思封还之明年卒年七十八安世仪
状魁硕音吐如钟初除谏官未拜命入白母曰朝廷
不以安世不肖使在言路倘居其官须明目张胆以
身任责脱有触忤祸谴立至主上方以孝治天下若
以老母辞当可免母曰不然吾闻谏官为天子诤臣
汝父平生欲为之而弗得汝幸居此地当捐身以报
国恩正得罪流放无问远近吾当从汝所之于是受
命在职累岁正色立朝扶持公道其面折廷争或帝
盛怒则执简却立伺怒稍解复前抗辞旁侍者远观
蓄缩悚汗目之曰殿上虎一时无不敬慑家居未尝
有惰容久坐身不倾倚作字不草书不好声色货利
其忠孝正直皆则象司马光年既老群贤雕丧略尽
岿然独存而名望益重梁师成用事能生死人心服
其贤求得小吏吴默尝趋走前后者使持书来啖以
即大用默因劝为子孙计安世笑谢曰吾若为子孙
计不至是矣吾欲为元佑全人见司马光于地下还
其书不答死葬祥符县后二年金人发其冢貌如生
相惊语曰异人也为之盖棺乃去
李熙靖
按宋史本传熙靖字子安常州晋陵人唐卫公德裕
九世孙也祖均父公囗皆进士第公囗崇宁初通判
潞州以议三舍法不便使者劾其沮格诏令坐削黜
以死熙靖擢第又中词学兼茂选为辟雍录太学正
升博士以父老乞外除提举淮东学事便养命下乃
得河东而为淮东者臧佑之也盖省吏取佑之赂辄
易之或教使自言熙靖曰事君不择地吾其可发人
之私求自便也宰相闻而贤之留为兵部员外郎遭
父忧去还为右司员外郎王黼以太宰领应奉司又
方事燕云立经抚房于中书独专之他执政皆不得
预熙靖与言曰应奉之职非宰相所当预尚书枢密
皆有兵房足以治疆事经抚何为者哉黼积不乐同
列五人皆躐跻禁从独滞留四年都水丞失职移过
于熙靖贬其两秩又将左转为国子司业执政交言
不可仅迁太常少卿黼罢乃拜中书舍人蔡攸又恶
之出知拱州越两月复以故官召入对言燕山虽定
宜益谨思患豫防之戒徽宗曰诗所谓迨天之未阴
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者是也熙靖进曰孔子云为
此诗者其知道乎能治其国家谁敢侮之愿陛下为
无疆之计帝嘉之靖康初同谭世绩事龙德宫改显
谟阁待制提举醴泉观道君待之甚厚常从容及内
禅事曰外人以为吴敏功殊不知此自出吾意耳吾
苟不欲人言且灭族谁敢哉或谓君似唐睿宗上畏
天戒故为之吾有此心久矣熙靖再拜贺敏闻而忌
之以进对不时受罚既拒张邦昌之命忧愤废食家
人进粥药宽譬之终无生意故人视其病相持啜泣
索笔书唐王维所赋百官何日再朝天之句明日遂
卒年五十三与世绩同赠端明殿学士
滕茂实
按宋史忠义传茂实字秀囗杭州临安人政和八年
进士靖康元年以工部员外郎假工部侍郎副路允
迪出使为金人所留时茂实兄绹通判代州已先降
金粘罕素闻茂实名乃迁之代州又自京师取其弟
华实同居以慰其意钦宗自离都城旧臣无敢候问
起居者茂实闻钦宗将至即自为哀词且篆宋工部
侍郎滕茂墓九字取奉使黄幡裹之以授其友人
朔宁府司理董诜钦宗及郊茂实具冠帻迎谒拜伏
号泣金人谕之曰国破主迁所以留公盖将大用迫
令易服茂实力拒不从见者堕泪茂实请从旧主俱
行金人不许遂留雁门董诜南归茂实与之泣别自
述其出处附表以闻忧愤成疾卒于云中诜拔归录
所为哀词言于张浚浚以诜为陕西转运判官上其
事绍兴二年赠龙图阁直学士官其家三人
林冲之
按宋史忠义传冲之字和叔兴化军莆田人元符三
年进士历御史台检法官大宗正丞都官金部郎滞
省寺者十年出守临江南康靖康初召为主客郎中
金人再来侵诏副中书侍郎陈过庭使金同被拘执
初犹给乳酪迨宇文虚中受其命金人亦以是邀之
冲之奋厉见词色金人怒徙之奉圣州既二年过庭
卒金人逼冲之仕伪齐不屈徙上京又不屈置显州
极北冱寒之地幽佛寺十余年渐便饮茹以义命自
安髭发还黑病亟语同难者曰某年七十二持忠入
地无恨所恨者国雠未复耳南向一恸而绝僧瘗之
寺隅洪皓还朝以闻诏与二子官子郁从子震霆
张纲
按宋史本传纲字彦正润州丹阳人入太学以上舍
及第释褐徽宗知纲五中首选特除校书郎入对论
君子小人混殽询言试事则邪正自别小人得志邀
功生事祸有不可胜言者今用事者大言罔上风俗
侈靡背本趍末日甚一日宜以祖考躬行之教为法
天下有不难化矣上称善论事与蔡京不相合挤之
去主管玉局观久之还故官兼修国朝会要校正御
前文字迁著作佐郎屯田司勋郎初朝议遣童观蔡
攸使朔方纲力论不可出师状不报及金渝盟犯京
阙命纲分守四壁旋解严诏登陴足月者迁纲曰主
忧臣辱义当尔顾因此受赏邪卒不自言出为两浙
提刑移江东池将王进剽恣睢曹官以小过违忤
遂钉手于门事闻诏纲乘传穷竟时国势未安诸将
往往易朝廷进拥甲骑数百突至纲叱进阶下即按
问罪立具自是无越法者以左司召权监察御史请
令郡邑月具系囚存亡数申提刑司岁终较多寡行
殿最进起居舍人改中书舍人建言乞依祖宗法命
大臣兼领史事诏宰臣吕颐浩监修国史着为令试
给事中大将有以军中田不均乞不收租朝廷将从
之纲执不可会推恩元佑党籍家有司无限制自陈
者纷至纲建议以崇宁所刻十八人为正自军兴后
小人多乘时者乱历五年而怨家告讦者众纲谓非
所以广好生之德乞自蔽囚后有告勿受宗室令
特转大中大夫纲言庶官超转侍从非法且自崇宁
以来官职不循资任致纲纪大坏今方丕变其俗奈
何以令故复违旧章诏以次官命词舍人王居正
复执不行命遂寝宣抚使张俊驻师九江遣营卒以
书至瑞昌县令郭彦章揣知卒与狱囚通乃械系之
俊诉于朝彦章坐免纲言近时州县吏多献谀当路
彦章不随流俗是能奉法守职今不奖而默何以示
劝除给事中侍御史魏矼劾纲提举太平观进徽猷
阁待制引年致仕秦桧用事久纲卧家二十年绝不
与囗问桧死召为吏部侍郎兼侍读初讲诗关雎因
后妃淑女事历陈文王用人寓意规戒上曰久不闻
博雅之言今日所讲析理精详深启朕心纲言比年
监司资浅望轻请择七品以上清望官或曾任郡守
有治状者为之庶位望既重材能已试可举其职从
之权吏部尚书时以彗出东方诏求言纲奏求言易
听察难宜命有司详审章奏必究极其情无事苟简
除参知政事高宗频谕辅臣宽恤民力盖惩秦桧苛
政期安黎庶纲乃摘其切于利民八十事摽以大指
乞镂版宣布中外于是人皆昭知上德意告老以资
政殿学士知婺州寻致仕高宗幸建康纲朝行宫孝
宗登极召纲陪祀南郊以老辞不至诏嘉之命所在
州郡恒存问仍赐羊酒卒年八十四纲尝书坐右曰
以直行己以正立朝以静退高天下其笃守如此初
谥文定吏部尚书汪应辰论驳之孙釜再请特赐曰
章简釜庆元间为谏官力排道学诸贤累官至签书
枢密院事
张九成
按宋史本传九成字子韶其先开封人徙居钱塘游
京师从杨时学权贵托人致币曰肯从吾游当荐之
馆阁九成笑曰王良尚羞与嬖奚乘吾可为贵游客
耶绍兴二年上将策进士诏考官直言者置高等九
成对策略曰祸乱之作天所以开圣人也愿陛下以
刚大为心无以忧惊自沮臣观金人有必亡之势中
国有必兴之理夫好战必亡失其故俗必亡人心不
服必亡金皆有焉刘豫背叛君亲委身夷狄黠雏经
营有同儿戏何足虑哉前世中兴主大抵以刚德为
尚去谗节欲远佞防奸皆中兴之本也今闾巷之人
皆知有父兄妻子之乐陛下贵天子冬不得温夏不
得凊囗无所定晨无所省感时遇物凄惋于心可不
思所以还二圣之车乎又言阉寺闻名国之不祥也
今此曹名字稍稍有闻臣之所忧也当使之安扫除
之役凡结交往来者有禁干预政事者必诛擢置首
选杨时遗九成书曰廷对自中兴以来未之有非刚
大之气不为得丧回屈不能为也授镇东军签判吏
不能欺民冒鹾禁提刑张宗臣欲逮捕数十人九成
争之宗臣曰此事左相封来九成曰主上屡下恤刑
之诏公不体圣意而观望宰相耶宗臣怒九成即投
檄归从学者日众出其门者多为闻人赵鼎荐于朝
遂以太常博士召既至改著作佐郎迁著作郎言我
宋家法曰仁而已仁之发见尤在于刑陛下以省刑
为急而理官不以恤刑为念欲诏理官活几人者与
减磨勘从之除浙东提刑力辞乃与祠以归未几召
除宗正少卿权刑部侍郎法寺以大辟成案上九成
阅始末得其情因请覆实囚果诬服者朝论欲以平
反为赏九成曰职在详刑可邀赏乎辞之金人议和
九成谓赵鼎曰金实厌兵而张虚声以撼中国因言
十事彼诚能从吾所言则与之和使权在朝廷鼎既
罢秦桧诱之曰且成桧此事九成曰九成胡为异议
特不可轻易以苟安耳桧曰立朝须优游委曲九成
曰未有枉已而能直人上问以和议九成曰敌情多
诈不可不察因在经筵言西汉灾异事桧甚恶之谪
守邵州既至仓库虚乏僚属请督酒租宿负苗绢未
输者九成曰纵未能惠民其敢困民耶是岁赋入更
先他时中丞何铸言其矫伪欺俗倾附赵鼎落职丁
父忧既免丧秦桧取旨上曰自古朋党畏人主知之
此人独无所畏可与宫观先是径山僧宗杲善禅理
从游者众九成时往来其间桧恐其议已令司谏詹
大方论其与宗杲谤讪朝政谪居南安军在南安十
四年每执书就明倚立庭砖岁久双趺隐然广帅致
籯金九成曰吾何敢苟取悉归之桧死起知温州户
部遣吏督军粮民苦之九成移书痛陈其弊户部持
之九成即丐祠归数月病卒九成研思经学多有训
解然早与学佛者游故其议论多偏宝庆初特赠太
师封崇国公谥文忠
魏行可 郭元迈
按宋史忠义传行可建州建安人建炎二年太学生
应募奉使补右奉议郎假朝奉大夫尚书礼部侍郎
充河北金人军前通问使仍命兼河北京畿抚谕使
时河北红巾贼甚众行可始惧为所攻既而见使旌
皆引去行可渡河见金人于澶渊金人知其布衣借
官待之甚薄因留不遣行可尝贻书金人警以不战
自焚之祸大国举中原与刘豫刘氏何德赵氏何罪
若亟以还赵氏贤于奉刘氏万万也绍兴六年卒十
三年张邵来归言行可执节没于王事行可父通直
郎伯能亦诉于朝遂赠朝奉郎秘阁修撰先已官其
二子一弟至是复官其一孙行可之使也吴人郭元
迈以上舍应募补右武大夫和州团练使为之副不
肯髡发换冠亦卒于北焉
潘良贵
按宋史本传良贵字子贱婺州金华人以上舍释褐
为辟雍博士迁秘书郎时宰相蔡京与其子攸方以
爵禄钓知名士良贵屹然特立亲故数为京致愿交
意良贵正色谢绝除主客郎中寻提举淮南东路常
平靖康元年召还赐对钦宗问孰可秉钧轴者良贵
亟言何唐恪等四人不可用他日必误社稷陛下
若欲扶危持颠之相非博询于下僚明扬于微陋未
见其可语彻于外当国者指为狂率黜监信州汭口
排岸高宗即位召为左司谏既见请诛伪党使叛命
者受刀国门即敌人不敢轻议宋鼎又乞封宗室贤
者于山东河北以壮国体巡幸惟扬养兵以图恢复
黄潜善汪伯彦恶其言改除工部良贵以不得其言
求去主管明道宫越数年除提点荆湖南路刑狱主
管江州太平观除考功郎迁左司宰相吕颐浩从容
谓良贵曰旦夕相引入两省良贵正色对曰亲老方
欲乞外两省官非良贵可为也退语人曰宰相进退
一世人才以为贤邪自当擢用何可握手密语先示
私恩若士大夫受其牢笼又何以立朝即日乞补外
以直龙图阁知严州到官两月请祠主管亳州明道
宫起为中书舍人会户部侍郎向子諲入见语言烦
良贵故善子諲是日摄起居立殿上径至榻前厉
声曰子諲以无益之谈久烦圣听子諲欲退高宗顾
良贵曰是朕问之又谕子諲且款语子諲复语久不
止良贵叱之退者再高宗色变合门并弹之于是二
人俱待罪有旨良贵放罪子諲无罪可待良贵求去
以集英殿修撰提举江州太平观起知明州囗年除
徽猷阁待制提举亳州明道宫既归不出者十年李
光得罪良贵坐尝与通书降二官卒年五十七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