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蔺相如传秦王使使者告赵王欲与王为好会
于西河外渑池秦王饮酒酣曰寡人窃闻赵王好音
请奏瑟赵王鼓瑟秦御史前书曰某年月日秦王与
赵王会饮令赵王鼓瑟蔺相如前曰赵王窃闻秦王
善为秦声请奉盆秦王以相娱乐秦王怒不许于
是相如前进因跪请秦王秦王不肯击相如曰
五步之内相如请得以颈血溅大王矣左右欲刃相
如相如张目叱之左右皆靡于是秦王不怿为一击
相如顾召赵御史书曰某年月日秦王为赵王击
秦之群臣曰请以赵十五城为秦王寿蔺相如亦
曰请以秦之咸阳为赵王寿秦王竟酒终不能加胜
于赵
汉书任敖传任敖者沛人也少为狱吏高祖尝避吏
吏系吕后遇之不谨任敖素善高祖怒击伤主吕后
吏及高祖初起敖以客从为御史守丰二岁高祖立
为汉王东击项羽敖迁为上党守陈豨反时敖坚守
封为广阿侯食邑千八百户高后时为御史大夫三
岁免
终军传元鼎中博士徐偃使行风俗偃矫制使胶东
鲁国鼓铸盐铁还奏事徙为太常丞御史大夫张汤
劾偃矫制大害法至死偃以为春秋之义大夫出疆
有可以安社稷存万民颛之可也汤以致其法不能
诎其义有诏下军问状军诘偃曰古者诸侯国异俗
分百里不通时有聘会之事安危之势呼吸成变故
有不受辞造命颛己之宜今天下为一万里同风故
春秋王者无外偃巡封域之中称以出疆何也且盐
铁郡有余臧正二国废国家不足以为利害而以安
社稷存万民为辞何也又诘偃胶东南近琅邪北接
北海鲁国西枕泰山东有东海受其盐铁偃度四郡
口数田地率其用器食盐不足以并给二郡耶将势
宜有余而吏不能也何以言之偃矫制而鼓铸者欲
及春耕种赡民器也今鲁国之鼓当先具其备至秋
乃能举火此言与实反者非偃已前三奏无诏不惟
所为不许而直矫作威福以从民望干名采誉此明
圣所必加诛也枉尺直寻孟子称其不可今所犯罪
重所就者小偃自予必死而为之邪将幸诛不加欲
以采名也偃穷绌服罪当死军奏偃矫制专行非奉
使体请下御史征偃即罪奏可上善其诘有诏示御
史大夫
杜周传杜周南阳杜衍人也义纵为南阳太守以周
为爪牙荐之张汤为廷尉史使案边失亡所论杀甚
多奏事中意任用与减宣更为中丞者十余岁周少
言重迟而内深次骨宣为左内史周为廷尉其治大
抵放张汤而善候司上所欲挤者因而陷之上所欲
释久系待问而微见其囗状客有谓周曰君为天下
决平不循三尺法专以人主意指为狱狱者固如是
乎周曰三尺安出哉前主所是着为律后主所是疏
为令当时为是何古之法乎至周为廷尉诏狱亦益
多矣二千石系者新故相因不减百余人郡吏太府
举之廷尉一岁至千余章章大者连逮证案数百小
者数十人远者数千里近者数百里会狱吏因责如
章告劾不服以掠笞定之于是闻有逮证皆亡匿狱
久者至更数赦十余岁而相告言大扺尽诋以不道
以上廷尉及中都官诏狱逮至六七万人吏所增加
十有余万周中废后为执金吾逐捕桑弘羊卫皇后
昆弟子刻深上以为尽力无私迁为御史大夫始周
为廷史有一马及久任事列三公两子夹河为郡守
家訾累巨万矣治皆酷暴唯少子延年行宽厚云
魏相传相迁御史大夫四岁大将军霍光薨上思其
功德以其子禹为右将军兄子乐平侯山复领尚书
事相因平恩侯许伯奏封事言春秋讥世卿恶宋三
世为大夫及鲁季孙之专权皆危乱国家自后元以
来禄去王室政繇冢宰今光死子复为大将军兄子
秉枢机昆弟诸囗据权势在兵官光夫人显及诸女
皆通籍长信宫或夜诏门出入骄奢放纵恐不制
宜有以损夺其权破散阴谋以固万世之基全功臣
之世又故事诸上书者皆为二封署其一曰副领尚
书者先发副封所言不善屏去不奏相复因许伯白
去副封以防壅蔽宣帝善之诏相给事中皆从其议
霍氏杀许后之谋始得上闻乃罢其三侯令就第亲
属皆出补吏于是韦贤以老病免相遂代为丞相
朱云传云字游鲁人也徙平陵少时通轻侠借客报
仇容貌甚壮以勇力闻年四十乃变节从博士白子
友受易又事前将军萧望之受论语皆能传其业好
倜傥大节当世以是高之元帝时琅邪贡禹为御史
大夫而华阴守丞嘉上封事言治道在于得贤御史
之官宰相之副九卿之右不可不选平陵朱云兼资
文武忠正有智略可使以六百石秩试守御史大夫
以尽其能上乃下其事问公卿太子少傅匡衡对以
为大臣者国家之股肱万姓所瞻仰明王所慎择也
传曰下轻其上爵贱人图柄臣则国家摇动而民不
静矣今嘉从守丞而图大臣之位欲以匹夫徒步之
人而超九卿之右非所以重国家而尊社稷也自尧
之用舜文王于太公犹试然后爵之又况朱云者乎
云素好勇数犯法亡命受易颇有师道其行义未有
以异今御史大夫禹絜白廉正经术通明有伯夷史
鱼之风海内莫不闻知而嘉猥称云欲令为御史大
夫妄相称举疑有奸心渐不可长宜下有司案验以
明好恶嘉竟坐之
说苑孝昭皇帝时北军监御史为奸穿北门垣以为
贾区胡建守北军尉贫无车马常步与走卒起居所
以慰爱走卒甚厚建欲诛监御史乃约其走卒曰我
欲与公有所诛吾言取之则取之斩之则斩之于是
当选士马日护军诸校列坐堂皇上监御史亦坐建
从走卒趋至堂下拜谒因上堂走卒皆上建跪指监
御史曰取彼走卒前拽下堂建曰斩之遂斩监御史
护军及诸校皆愕惊不知所以建亦已有成奏在其
怀遂上奏以闻曰臣闻军法立武以威众诛恶以禁
邪今北军监御史公穿军垣以来贾利买卖以与士
市不立刚武之心勇猛之意以率先士大夫尤失理
不公臣闻黄帝理法曰垒壁己具行不由路谓之奸
人奸人者杀臣谨已斩之昧死以闻制曰司马法曰
国容不入军军容不入国也建有何疑焉建由是名
兴后至渭城令死至今渭城有其祠也
后汉书李恂传恂拜侍御史持节使幽州宣布恩泽
慰抚北狄所过皆图写山川屯田聚落百余卷悉封
奏上肃宗嘉之拜兖州刺史
张纲传汉安元年选遣八使循行风俗皆耆儒知名
多历显位唯纲年少官次最微余人受命之部而纲
独埋其车轮于洛阳都亭曰豺狼当路安问狐狸遂
奏曰大将军冀河南尹不疑蒙外戚之援荷国厚恩
以刍荛之资居阿衡之任不能敷扬五教翼赞日月
而专为封豕长蛇肆其贪叨甘心好货纵恣无底多
树谄谀以害忠良诚天威所不赦大辟所宜加也谨
条其无君之心十五事斯皆臣子所切齿者也书御
京师震竦
范滂传滂字孟博汝南征羌人也少厉清节为州里
所服举孝廉光禄四行时冀州饥荒盗贼群起乃以
滂为清诏使案察之滂登车揽辔慨然有澄清天下
之志及至州境守令自知臧污望风解印绶去其所
举奏莫不厌塞众议迁光禄勋主事
蔡邕传中平六年灵帝崩董卓为司空闻邕名高辟
之到署祭酒甚见敬重举高第补侍御史又转侍书
御史迁尚书三日之间周历三台
三辅决录韦约字季明司徒刘恺甚敬重之谓曰君
以轻于去就大位不跻今岁垂尽选御史实欲烦君
约曰犬马齿尽既无膂力又无考课所以踌躇恋慕
者以明公礼遇甚崇未能自割因称素有风疾眩冒
不堪久侍遂徒跣趋出公追不及
晋书崔洪传洪字良伯博陵安平人也高祖实著名
汉代父赞魏吏部尚书左仆射以雅量见称洪少以
清厉显名骨鲠不同于物人之有过辄面折之而退
无后言武帝世为御史治书时长乐冯恢父为弘农
太守爱少子淑欲以爵传之恢父终服阕乃还乡里
结草为庐阳喑不能言淑得袭爵恢始仕为博士祭
酒散骑常侍翟婴荐恢高行迈俗侔继古烈洪奏恢
不敦儒素令学生番直左右虽有让侯微善不得称
无伦辈婴为浮华之目遂免婴官朝廷惮之寻为尚
书左丞时人为之语曰丛生棘刺来自博陵在南为
鹞在北为鹰
谯敬王恬传恬字元愉少拜散骑侍郎累迁散骑常
侍黄门郎御史中丞值海西废文帝登祚未解严
大司马桓温屯中堂吹警角恬奏劾温大不敬请科
罪温视奏叹曰此儿乃敢弹我真可畏也恬忠正有
干局在朝惮之
宋书王淮之传宋台建除御史中丞为僚友所惮淮
之父纳之祖临之曾祖彪之至淮之四世居此职淮
之尝作五言范泰嘲之曰卿唯解弹事耳淮之正色
答犹差卿世载雄狐
南齐书竟陵王子良传升明三年为使持节都督会
稽东阳临海永嘉新安五郡辅国将军会稽太守宋
世元嘉中皆责成郡县孝武征求急速以郡县迟缓
始遣台使自此公役劳扰太祖践阼子良陈之曰前
台使督逋切调恒闻相望于道及臣至郡亦殊不疏
凡此辈使人既非详慎勤顺或贪崄巇崎岖要求此
役朝辞禁门情态即异暮宿村县威福便行但令朱
鼓裁完铍槊微具顾眄左右叱囗自专擿宗断族排
轻斥重胁遏津埭恐喝传邮破冈水逆商旅半引逼
令到下先过己船浙江风猛公私畏渡脱舫在前驱
令俱发呵蹙行民固其常理侮折守宰出变无穷既
瞻郭望境便飞下严符但称行台未显所督先诃疆
寺却摄群曹开亭正便振荆革其次绛标寸纸一
日数至征村切里俄刻十催四乡所召莫辨枉直孩
老士庶具令付狱或尺布之逋曲以当匹百钱余税
且增为千或诳应质作尚方寄系东冶万姓骇迫人
不自固遂漂衣败力竞致兼浆值今夕酒谐肉饫即
许附申赦格明日礼轻货薄便复不入恩科筐贡微
阙棰挞肆情风尘毁谤随忿而发及其蒜转积鹅
粟渐盈远则分鬻他境近则托贸吏民反请郡邑助
民由缓回刺言台推信在所如闻顷者令长守牧离
此每实非复近岁愚谓凡诸检课宜停遣使密畿州
郡则指赐囗遥外镇宰明下条源既各奉别旨人竞
自罄虽复台使盈凑会取正属所徒相疑偾反更淹
懈凡预衣冠荷恩盛世多以暗缓贻少为欺猾入
罪若类以宰牧乖政则触事难委不容课逋上纲偏
觉非才但赊促差降各限一期如乃事速应缓自依
违纠坐之坐之之科不必烦重但令必行期在可肃
且两装之船充拟千绪三坊寡役呼订万计每一事
之发弥晨方办粗计近远率遣一部职散人领无减
二十舟船所资皆复称是长江万里费固倍之较略
一年脱得省者息船优役实为不少兼折奸减窃远
近蹔安
刘休传建元初为御史中丞顷之休启曰臣自尘荣
南宪星晷交春谬闻弱奏劾无空月岂唯不能使蕃
邦敛手豪右屏气乃遣听已暴之辜替网触罗之鸟
而犹以此里失乡党之和朝绝比肩之顾覆背腾其
喉唇武人厉其觜吻怨之所聚势难久堪议之所裁
孰怀其允臣窃寻宋世载祀六十历职斯任者五十
有三校其年月不过盈岁于臣叨滥宜请骸骨上曰
卿职当国司以威裁为本而忽惮世诮卿便应辞之
事始何可获惰晚节邪
陆澄传澄迁御史中丞建元元年骠骑谘议沈宪等
坐家奴客为劫子弟被劾宪等晏然左丞任遐奏澄
不纠请免澄官澄上表自理曰周称旧章汉言故事
爰自河雒降逮淮海朝之宪度动尚先准若乃任情
违古率意专造岂谓酌诸故实择其茂典案遐启弹
新除谘议参骠骑大将军军事沈宪太子庶子沈旷
并弟息敕付建康而宪被使旷受假俱无归罪事状
臣以不纠宪等为失伏寻晋宋左丞案奏不乏于时
其及中丞者从来殆无王献之习达朝章近代之宗
其为左丞弹司徒属王蒙惮罚自解属疾游行初不
及中丞桓秘不奔山陵左丞郑袭不弹秘直弹中丞
孔欣时又云别摄兰台检校此径弹中丞之谓唯左
丞庾登之奏镇北檀道济北伐不进致虎牢陷没蕃
岳宰臣引咎谢而责帅之劾曾莫奏闻请收治道
济免中丞何万岁夫山陵情敬之极北伐专征之大
秘霸季之贵道济元勋之盛所以咎及南司事非常
宪然秘事犹非及中丞也今若以此为例恐人之贵
贱事之轻重物有其伦不可相方左丞江奥弹段景
文又弹裴方明左丞甄法崇弹萧珍又弹杜骥又弹
段国又弹范文伯左丞羊元保又弹萧汪左丞殷景
熙弹张仲仁兼左丞何承天弹吕万龄并不归罪皆
为重劾凡兹十弹差是宪旷之比悉无及中丞之议
左丞荀万秋刘藏江谧弹王僧朗王云之陶宝度不
及中丞最是近例之明者谧弹在今龛之后事行
圣照远取十奏近征二案自宜依以为体岂得舍而
不遵臣窃此人乏谬奉国宪今遐所纠既行一时若
默而不言则向为来准后人被绳方当追请素餐之
责贻尘千载所以备举显例引通国典虽有愚心不
在微躬请出臣表付外详议若所陈非谬裁由天鉴
诏委外详议尚书令褚渊奏宋世左丞荀伯子弹彭
城令张道欣等坐界劫累发不禽免道欣等官中丞
王淮不纠亦免官左丞羊元保弹豫州刺史管义之
谯梁群盗免义之官中丞傅隆不纠亦免隆官左丞
羊元保又弹兖州刺史郑从之滥上布及加课租绵
免从之官中丞傅隆不纠免隆官左丞陆展弹建康
令丘珍孙丹阳尹孔山士劫发不禽免珍孙山士官
中丞何勖不纠亦免勖官左丞刘弹青州刺史刘
道隆失火烧府库免道隆官中丞萧惠开不纠免惠
开官左丞徐爰弹右卫将军薛安都属疾不直免安
都官中丞张永结免澄謏闻肤见贻挠后昆上掩皇
明下笼朝识请以见事免澄所居官诏曰澄表多
谬不足深劾可白衣领职
梁书江淹传淹为骁骑将军少帝初以本官兼御史
中丞时明帝作相因谓淹曰君昔在尚书中非公事
不妄行在官宽猛能折衷今为南司足以震肃百寮
淹答曰今日之事可谓当官而行更恐才劣志薄不
足以仰称明旨耳于是弹中书令谢胐司徒左长史
王绩护军长史庾弘远并以久疾不预山陵公事又
奏前益州刺史刘悛梁州刺史阴智伯并赃货巨万
辄收付廷尉治罪临海太守沈昭略永嘉太守庾昙
隆及诸郡二千石并大县官长多被劾治内外肃然
明帝谓淹曰宋世以来不复有严明中丞君今日可
谓近世独步
何思澄传思澄迁治书侍御史宋齐以来此职稍轻
天监初始重其选车前依尚书二丞给三驺执盛印
青囊旧事纠弹官印绶在前故也
乐蔼传蔼天监初迁骁骑将军领少府卿俄迁御史
中丞领本州大中正初蔼发江陵无故于船得八车
辐如中丞健步避道者至是果迁焉
陆杲传杲迁御史中丞杲性婞直无所顾望山阴令
虞肩在任赃污数百万杲奏收治中书舍人黄睦之
以肩事托杲杲不答高祖闻之以问杲杲答曰有之
高祖曰卿识睦之不杲答曰臣不识其人时睦之在
御侧上指示杲曰此人是也杲谓睦之曰君小人何
敢以罪人属南司睦之失色领军将军张稷是杲从
舅杲尝以公事弹稷稷因侍宴诉高祖曰陆杲是臣
通亲小事弹臣不贷高祖曰杲职司其事卿何得为
嫌杲在台号称不畏强御
王僧孺传僧孺除游击将军兼御史中丞僧孺幼贫
其母鬻纱布以自业尝携僧孺至市道遇中丞卤簿
驱迫沟中及是拜日引驺清道悲感不自胜
张缅传缅迁御史中丞坐收捕人与外国使斗左降
黄门郎兼领先职俄复为真缅居宪司推绳无所顾
望号为劲直高祖乃遣画工图其形于台省以励当
官
陈书徐陵传陵除散骑常侍御史中丞时安成王顼
为司空以帝弟之尊势倾朝野直兵鲍叔睿假王威
权抑塞辞讼大臣莫敢言者陵闻之乃为奏弹导从
南台官属引奏案而入世祖见陵服章严肃若不可
犯为敛容正坐陵进读奏版时安成王殿上侍立仰
视世祖流汗失色陵遣殿中御史引王下殿遂劾免
侍中中书监自此朝廷肃然
魏书李彪传彪迁御史中尉领著作郎彪既为高祖
所宠性又刚直遂多所劾囗远近畏之豪右屏气高
祖常呼彪为李生于是从容谓群臣曰吾之有李生
犹汉之有汲黯汾州胡叛诏彪持节绥慰事宁还京
除散骑常侍仍领御史中尉解著作事高祖宴群臣
于流化池谓仆射李冲曰崔光之博李彪之直是我
国家得贤之基车驾南伐彪兼度支尚书与仆射李
冲任城王等参理留台事彪素性刚豪与冲等意议
乖异遂形于声色殊无降下之心自谓身为法官莫
能纠劾己者遂多专恣冲积其前后罪过乃于尚书
省禁止彪上表曰臣闻范国匡人光化升治舆服典
章理无暂失故晋文功建九合犹见抑于请隧季氏
藉政三世尚受讥于玙璠固知名器之重不可以妄
假先王既宪章于古陛下又经纶于今用能车服有
叙礼物无坠案臣彪昔于凡品特以才拔等望清华
司文东观绸缪恩眷绳直宪台左加金珰右珥蝉冕
阙
东省宜感恩励节忠以报德而窃名忝职身为违
傲矜势高亢公行僭逸坐与禁省冒取官材辄驾乘
黄无所惮慑肆志傲然愚聋视听此而可忍谁不可
怀臣辄集尚书以下令史以上并治书侍御史臣郦
道元等于尚书都座以彪所犯罪状告彪讯其虚实
若或不知须讯部下彪答臣言事见在目实如所劾
皆彪所知何须复召部下臣今请以见事免彪所居
职付廷尉治狱冲又表曰臣与彪相识以来垂二十
载彪始南使之时见其色厉辞辩才优学博臣之愚
识谓是拔萃之一人及彪位宦升达参与言燕闻彪
评章古今商略人物兴言于侍筵之次启论于众英
之中赏忠识正发言恳恻惟直是语辞无隐避虽复
诸王之尊近侍之要至有是非多面抗折酷疾矫诈
毒非违厉色正辞如鹰鹯之逐鸟雀懔懔然实似
公清之操臣虽下才囗亦尚其梗概钦其正直微识
其褊急之性而不以为瑕及其初登宪台始居司直
首复驺唱之仪肇正直绳之体当时识者佥以为难
而彪秉志信行不避豪势其所弹劾应弦而倒赫赫
之威振于下国肃肃之称着自京师天下改目贪暴
敛手臣时见其所行信谓言行相符忠清内发然时
有私于臣云其威暴者臣以直绳之官人所忌疾风
谤之际易生音谣心不承信往年以河阳事曾与彪
在领军府共太尉司空及领军诸卿等集阅廷尉所
问囚徒时有人诉枉者二公及臣少欲听采语理未
尽彪便振怒东坐攘袂挥赫口称贼奴叱咤左右高
声大呼云南台中取我木手去搭奴肋折虽有此言
终竟不取即言南台所问唯恐枉活终无枉死但可
依此时诸人以所枉至重有首实者多又心难彪遂
各嘿尔因缘此事臣遂心疑有滥审加情察知其威
虐犹未体其采访之由讯检之状商略而言酷急小
罪肃禁为大会而言之犹谓益多损少故怀寝所疑
不以申彻实失为臣知无不闻之义及去年大驾南
行以来彪兼尚书日夕共事始乃知其言与行舛是
己非人专恣无忌尊身忽物安以身作之过深劾他
人己方事人好人己听其言同振古忠恕之贤校
其行是天下暴之贼臣与任城卑躬曲己若顺弟
之奉暴兄其所欲者事虽非理无不屈从依事求实
悉有成验如臣列得实宜殛彪于有北以除奸矫之
乱政如臣无证宜投臣于四裔以息青蝇之白黑高
祖在悬瓠览表叹愕曰何意留京如此也有司处彪
大辟高祖恕之除名而已彪寻归本乡高祖自悬瓠
北幸邺彪拜迎于邺南高祖曰朕之期卿每以贞松
为志岁寒为心卿应报国尽身为用而近见弹文殊
乖所以卿罹此谗为朕与卿为宰事与卿为卿自取
彪对曰臣愆由己至罪自身招实非陛下横与臣罪
又非宰事无辜滥臣臣罪既如此宜伏东皋之下不
应远玷属车之尘但伏承圣躬不豫臣肝胆涂地是
以敢至非谢罪而来高祖纳宋弁言将复采用会留
台表言彪与御史贾尚往穷庶人恂事理有诬抑奏
请收彪彪自言事枉高祖明彪无此遣左右慰勉之
听以牛车散载送之洛阳会赦得免
郭祚传祚迁尚书右仆射时议定新令诏祚与侍中
黄门参议刊正故事令仆中丞驺唱而入宫门至于
马道及祚为仆射以为非尽敬之宜言于世宗帝纳
之下诏御在太极驺唱至止车门御在朝堂至司马
门驺唱不入宫自此始也
温子升传熙平初中尉东平王匡博召辞人以充御
史同时射策者八百余人子升与卢仲宣孙搴等二
十四人为高第于时预选者争相引决匡使子升当
之皆受屈而去搴谓人曰朝来靡旗乱辙者皆子升
逐北遂补御史时年二十二台中文笔皆子升为之
源怀传怀授冯翊郡开国公邑九百户又诏为使持
节加侍中行台巡行北边六镇恒燕朔三州赈给贫
乏兼采风俗考论殿最事之得失皆先决后闻自京
师迁洛边朔遥远加连年旱俭百姓困敝怀衔命巡
抚存恤有方便宜运转有无通济时后父于劲势倾
朝野劲兄于祚与怀宿昔通婚时为沃野镇将颇有
受纳怀将入镇祚郊迎道左怀不与语即劾祚免官
怀朔镇将元尼须与怀少旧亦贪秽狼籍置酒请怀
谓怀曰命之长短由卿之口岂可不相宽贷怀曰今
日之集乃是源怀与故人饮酒之坐非鞫狱之所也
明日公庭始为使人检镇将罪状之处尼须挥泪而
已无以对之怀既而表劾尼须其奉公不挠皆此类
也
昭成子孙传元晖拜尚书左仆射表以御史之职鹰
鹯是任必逞爪牙有所噬搏若选后生年少血气方
刚者恐其轻肆劲直伤物处广愚谓宜宿官经事
忠良平慎者为之诏付外依此施行
诸帝子孙传艾陵伯苌子子思字众念为御史中尉
先是兼尚书仆射元顺奏以尚书百揆之本至于公
事不应送御史至子思奏曰案御史令云中尉督司
百察治书侍御史纠察禁内又云中尉出行车辐前
驱除道一里王公百辟避路时经四帝前后中尉二
十许人奉以周旋未曾暂废府寺台省并从此令唯
肃宗之世为临洮举哀故兼尚书左仆射臣顺不肯
与名又不送簿故中尉臣郦道元举而奏之而顺复
启云尚书百揆之本令仆纳言之贵不宜下隶中尉
送名御史寻亦蒙囗听如其奏从此迄今使无准一
臣初上台具见其事意欲申请决议但以权兼未宜
便尔日复一日遂历炎囗去月朔旦台移尚书索应
朝名帐而省稽留不送寻复移催并主吏忽为尚书
郎中裴献伯后注云案旧事御史中尉逢台郎于复
道中尉下车执板郎中车上举手礼之以此而言明
非敌体臣既见此深为怪愕旋省二三未解所以正
谓都省别被新式改易高祖旧命即遣移问事何所
依又获尚书郎中王元旭报出蔡氏汉官似非穿凿
始知裴王亦规坏典谟两人心欲自矫臣案汉书宣
秉传云诏征秉为御史中丞与司隶校尉尚书令俱
会殿庭并专席而坐京师号之为三独坐又寻魏书
崔琰传晋文阳
阙
傅嘏传皆云既为中丞百寮震悚
以此而言则中丞不揖省郎盖已久矣宪台不属都
堂亦非今日又寻职令云朝会失时即加弹纠则百
官簿帐应送上台灼然明矣又皇太子以下违犯宪
制皆得纠察则令仆朝名宜付御史又亦彰矣不付
名至否臧何验臣顺专执未为平通先朝曲遂岂是
正法谨案尚书郎中臣裴献伯王元旭等望班士流
早参清宦轻弄短札斐然若斯苟执异端忽焉至此
此而不纲将隳朝令请以见事免献伯等所居官付
法科处尚书纳言之本令仆百揆之要同彼浮虚助
之乖失宜明首从节级其罪诏曰国异政不可据之
古事付司检高祖旧格推处得失以闻寻从子思奏
仍为元天穆所忿遂停
北齐书宋游道传神武还晋阳百官辞于紫陌神武
执游道手曰甚知朝贵中有憎忌卿者但用心莫怀
畏虑当使卿位与之相似于是启以游道为中尉文
襄执请乃以吏部郎中崔暹为御史中尉以游道为
尚书左丞文襄谓暹游道曰卿一人处南台一人处
北省当使天下肃然游道入省劾太师咸阳王坦太
保孙腾司徒高隆之司空侯景录尚书元弼尚书令
司马子如官贷金银催征酬价虽非指事赃贿终是
不避权豪又奏驳尚书违失数百条省中豪吏王儒
之徒囗鞭斥之始依故事于尚书省立门名以记出
入早晚令仆已下皆侧目又以为太原公开府谘议
领书侍御史寻除御史中尉
琅邪王俨传俨字仁威武成第三子初封东平王拜
开府侍中中书监京畿大都督领军大将军领御史
中丞迁大司徒尚书令大将军录尚书事大司马魏
氏旧制中丞出清道与皇太子分路行王公皆遥住
车去牛顿轭于地以待中丞过其或迟违则赤棒棒
之自都邺后此仪绝武成欲雄宠俨仍使一依旧
制初从北宫出将上中丞凡京畿步骑领军之官属
中丞之威仪司徒之卤簿莫不毕备帝与胡后在华
林园东门外张幕隔青纱步障观之遣中贵骤马趣
仗不得入自言奉囗赤棒应声碎其鞍马惊人坠帝
大笑以为善更囗令驻车传语良久观者倾京邑
隋书刑法志文帝猜忌二朝臣寮用法尤峻御史监
帅于元正日不劾武官衣剑之不齐者或以白帝帝
谓之曰尔为御史何纵舍自由命杀之谏议大夫毛
思祖谏又杀之
高祖性猜忌素不悦学既任智而获大位因以文法
自矜明察临下恒令左右觇视内外有小过失则加
以重罪又患令史赃污因私使人以钱帛遗之得犯
立斩每于殿廷打人一日之中或至数四尝怒间事
挥楚不甚即命斩之开皇十年尚书左仆射高颎治
书侍御史柳彧等谏以为朝堂非杀人之所殿廷非
决罚之地帝不纳颎等乃尽诣朝堂请罪曰陛下子
育群生务在去弊而百姓无知犯者不息致陛下决
罚过严皆臣等不能有所裨益请自退屏以避贤路
帝于是顾谓领左右都督田元曰吾杖重乎元曰重
帝问其状元举手曰陛下杖大如指捶楚人三十者
比常杖数百故多致死帝不怿乃令殿内去杖有决
罚各付所由
柳机传机从子昂昂子调起家秘书郎寻转侍御史
左仆射杨素尝于朝堂见调因独言曰柳条通体弱
独摇不须风调敛板正色曰谓信无取者公不当以
为侍御史调信有可取不应发此言公当具瞻之秋
枢机何可轻发素甚奇之
唐书崔仁师傅仁师改殿中侍御史时青州有男子
谋逆有司捕支党累系填狱诏仁师按覆始至悉去
囚械为具食饮汤渖以情讯之坐止魁恶十余人它
悉原纵大理少卿孙伏伽谓曰原雪者众谁肯让死
就决而事变奈何仁师曰治狱主仁恕故谚称杀人
刖足亦皆有礼岂有知枉不申为身谋哉使吾以一
介易十囚命固吾愿也及敕使覆讯诸囚咸叩头曰
崔公仁恕必无枉者举无异辞由是知名
上官仪传仪进西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时以雍州
司士参军韦绚为殿中侍御史或疑非迁仪曰此野
人语耳御史供奉赤墀下接武夔龙簉羽鹓鹭岂雍
州判佐比乎时以为清言
韩瑗传自瑗与遂良相继死内外以言为讳将二十
年帝造奉天宫御史李善感始上疏极言时人喜之
谓为凤鸣朝阳
狄仁杰传仁杰授侍御史左司郎中王本立怙宠自
肆仁杰劾奏其恶有诏原之仁杰曰朝廷借乏贤如
本立者不囗陛下惜有罪亏成法奈何臣愿先斥为
群臣戒本立抵罪由是朝廷肃然使岐州亡卒数百
剽行人道不通官捕系盗党穷讯而余曹纷纷不能
制仁杰曰是其计穷且为患乃明开首原格出系者
禀而纵之使相晓皆自缚归帝叹其达权宜
郭弘霸传弘霸舒州同安人仕为宁陵丞天授中由
革命举得召见自陈往讨徐敬业臣誓抽其筋食其
肉饮其血绝其髓武后大悦授左台监察御史时号
四其御史再迁右台侍御史大夫魏元忠病僚属省
候弘霸独后入忧见颜间请视便液即染指尝验疾
轻重贺曰甘者病不瘳今味苦当愈喜甚元忠恶其
媚暴语于朝尝按芳州刺史李思征不胜楚毒死后
屡见思征为厉命家人禳解俄见思征从数十骑至
曰汝枉陷我今取汝弘霸惧援刀自刳腹死顷而蛆
腐是时大旱弘霸死而雨又洛阳桥久坏至是成都
人喜后问群臣外有佳事邪司勋郎中张元一曰比
有三庆旱而雨洛阳桥成弘霸死
李峤传峤为凤阁舍人文册大号令多主为之初置
右御史台察州县吏善恶风俗得失峤上疏曰禁网
上疏法象宜简简则法易行而不烦杂疏则所罗广
而不苛碎伏见垂拱时诸道巡察使科条四十有四
至别敕令又三十而使以三月出尽十一月奏事每
道所察吏多者二千少亦千计要在品核才行而褒
贬之今期会迫促奔逐不暇欲望详究所能不亦艰
哉此非隳于职才有限力不逮耳臣愿量其功程以
为节制使器周于用力济于时然后得失可以精核
矣又言今所察按准汉六条而推广之则无不包矣
乌在多张事目也且朝廷万机非无事而机事之动
常在四方故出使者冠盖相望今已置使则外州之
事悉得专之传驲减矣请率十州置一御史以囗岁
为之限容其身到属县过闾里督察奸讹采访风俗
然后可课其成功且御史出入天禁励己自修比他
吏相百也按劾回庸纠擿隐欺比他吏相十也陛下
诚用臣言妙择能者委之莫不尽力囗死矣武后善
之下制析天下为二十道择堪使者为众议沮止
王弘义传弘义冀州衡水人以飞变擢游击将军再
迁左台侍御史与来俊臣竞惨刻暑月系囚别为狭
室积蒿施毡罽其上俄而死已自诬乃舍它狱每移
檄州县所至震慑弘义辄诧曰我文檄如狼毒野葛
矣始贱时求傍舍瓜不与乃腾文言园有白兔县为
集众捕逐畦蓏无遗内史李昭德曰昔闻苍鹰狱吏
今见白兔御史延载初俊臣贬弘义亦流琼州自矫
诏追还事觉会侍御史胡元礼使岭南次襄州按之
弘义归穷曰与公气类持我何急元礼怒曰吾尉洛
阳而子御史我今御史子乃囚何气类为杖杀之
来俊臣传俊臣天资残忍武后擢侍御史按诏狱数
称旨后阴纵其惨胁制群臣前后夷千余族生平有
纤介皆入于死拜左台御史中丞中外絫息至以目
语俊臣乃引侯思止王弘义郭弘霸李仁敬康暐卫
遂忠等阴啸不逞百辈使飞语诬蔑公卿上急变每
擿一事千里同时辄发契验不差时号为罗织牒左
署曰请付来俊臣或侯思止推具必得后信之
萧至忠传至忠迁监察御史劾奏凤阁侍郎苏味道
赃贪超拜吏部员外郎至忠长击断誉闻当时中宗
神龙初为御史中丞始至忠为御史而李承嘉为大
夫尝让诸御史曰弹事有不咨大夫可乎众不敢对
至忠独曰故事台无长官御史天子耳目也其所请
奏当专达若大夫许而后论即劾大夫者又谁白哉
承嘉囗至是承嘉为户部尚书至忠劾祝钦明窦希
玠与承嘉等罪百寮震悚迁吏部侍郎犹兼中丞节
愍太子以兵诛武三思而败宗楚客等谂侍御史冉
祖雍上变言相王与太子谋帝欲按之至忠泣曰往
者天后欲以相王为太子而王不食累日独请迎陛
下其让德天下莫不闻陛下贵为天子不能容一弟
受人罗织耶窃为陛下不取帝纳其言止寻授中书
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李尚隐传神龙中左台中丞侯令德为关内黜陟使
尚隐佐之以最擢左台监察御史于是崔湜郑愔典
吏部选附势幸铨拟不平至逆用三年员阙材廉者
轧不进俄而相踵知政事尚隐与御史李怀让显劾
其罪湜等皆斥去睦州刺史冯昭泰性鸷刻人惮其
强尝诬系桐庐令李师旦二百余家为妖蛊有诏御
史覆验皆称病不肯往尚隐曰善良方蒙枉不为申
明可乎因请行果推雪其囗湜愔复当路乃出尚隐
为伊阙令
李勉传勉从肃宗于灵武擢监察御史时武臣崛兴
无法度大将管崇嗣背阙坐笑语哗纵勉劾不恭帝
叹曰吾有勉乃知朝廷之尊
李元素传元素字太朴邢国公密裔孙仕为御史东
都留守杜亚恶大将令狐运会盗劫输绢于洛北运
适与其下畋近郊亚疑而讯之幕府穆员张弘靖按
鞫无状亚怒更以爱将武金掠服之死者甚众亚请
斥运丑土诏监察御史杨宁覆验事皆不雠亚怒劾
宁罔上宁抵罪又自以不失盗为功因必其怒傅致
而周内之若不可翻者德宗信不疑宰相难之诏元
素与刑部员外郎崔从质大理司直卢士瞻驰按亚
迎以狱告元素徐察其囗悉纵所囚以还亚大惊复
劾元素失有罪比元素还帝已怒奏狱未毕帝曰出
元素曰臣言有所未尽帝曰第去元素曰臣以御史
按狱知囗不得尽辞是无容复见陛下帝意解即道
运囗状帝感寤曰非卿孰能辨之然运犹以擅捕人
得罪流归州死于贬武金流建州后岁余齐抗得真
盗由是天下重之元和初召为御史大夫大夫自贞
元后难其人不补而元素以夙望召拜中外企听风
采既而一不建为容容持禄内望作宰相久之不见
用则谢宾客曰无以官散外我见属吏辄先拜人人
失望
颜真卿传真卿迁御史大夫方朝廷草昧不暇给而
真卿绳治如平日武部侍郎崔漪谏议大夫李何忌
皆被劾斥降广平王总兵二十万平长安辞日当阙
不敢乘趋出梐枑乃乘王府都虞候管崇嗣先王而
骑真卿劾之帝还奏慰答曰朕子每出谆谆教戒故
不敢失崇嗣老而躄卿姑容之百官肃然两京复帝
遣左司郎中李选告宗庙祝署嗣皇帝真卿谓礼仪
使崔器曰上皇在蜀可乎器遽奏改之帝以为达识
又建言春秋新宫灾鲁成公三日哭今太庙为贼毁
请筑坛于野皇帝东向哭然后遣使不从宰相猒其
言出为冯翊太守
牛僧孺传僧孺徙御史中丞按治不法内外澄肃宿
州刺史李直臣坐赇当死赂官侍为助具狱上帝曰
直臣有才朕欲贷而用之僧孺曰彼不才者持禄取
容耳天子制法所以束缚有才者禄山朱泚以才过
人故乱天下帝异其言乃止
王璠传璠知制诰时李逢吉秉政特厚璠骤拜御史
中丞璠挟所恃颇横恣道值左仆射李绛交骑不避
绛上言左右仆射师长庶官开元时名左右丞相虽
去机务然犹总百司署位不着姓上日班见百官而
中丞御史在廷元和中伊慎为仆射太常博士韦谦
以慎位缘恩进削其礼至仆射就台见中丞或立庭
中中丞乃至宪度倒置不可为法逢吉惮绛正遏其
事不奏但罢璠为工部侍郎而绛亦用太子少师分
司东都
大唐新语大理卿孙伏伽自万年县法曹上书论事
擢侍书御史即御史中丞也虽承内旨而制命未下
伏伽自朝还家而卧不见颜色斯须侍御史已下造
门子孙惊报伏伽徐起以见之时人方之顾雍
高祖以唐公举义于太原李靖与卫文升为隋守长
安乃收皇族害之及关中平诛文升等次及靖靖言
曰公定关中难复私雠若为天下未得杀靖乃赦之
及为岐州刺史人或私旨告其谋反高祖命一御史
按之谓之曰李靖反且实便可处分御史知其诬罔
与告事者行数驿佯失告状惊惧鞭挞行典乃祈求
于告事者曰李靖反状分明亲奉进旨今失告状幸
救其命更请状告事者乃疏状与御史验与本状不
同即日还以闻高祖大惊御史具奏靖不坐御史失
名氏惜哉
马周少落拓不为州里所敬补州助教颇不亲事刺
史达奚怒杖之乃拂衣去曹汴为浚仪令所辱遂感
激西之长安止于将军常何家贞观初太宗命文武
百官陈时政利害何以武吏不涉学乃委周草状周
备陈损益四十余条何见之惊曰条目何多也不敢
以闻周曰将军蒙国厚恩亲承圣旨所陈利害已形
翰墨业不可止也将军即不闻其可得耶何遂以闻
太宗大骇召问何遽召周与语甚奇之直门下省宠
冠卿相累迁中书令周所陈事大街设鼓以代传呼
飞驿以达警急纳居人税及宿卫大小校即其条也
太宗有事辽海诏周辅皇太子留定州临国及凯旋
高宗遣所留贵嫔承恩宠者迓于行在太宗喜悦高
宗高宗曰马周教臣耳太宗笑曰山东辄窥我锡
甚厚及薨太宗为之恸每思之甚将假道术以求见
其恩遇如此初周以布衣直门下省太宗就命监察
里行俄拜监察御史里行之名自周始也
韦仁约弹右仆射褚遂良出为同州刺史遂良复职
斥仁约为清水令或慰勉之仁约对曰仆守狂鄙之
性假以雄权而触物便发丈夫当正色之地必明目
张囗然不能碌碌为保妻子也时武侯将军田仁会
与侍御史张仁祎不协而诬奏之高宗临轩问仁祎
仁祎惶惧应对失次仁约历阶而进曰臣与仁祎连
曹颇知事由仁祎懦而不能自理若仁会眩惑圣听
致仁祎非常之罪则臣事陛下不尽臣之恨矣请端
对其状词辩纵横音旨朗畅高宗深纳之乃释仁祎
仁约在宪司于王公卿相未尝行拜礼人或劝之答
曰雕鹗鹰鹯岂众禽之偶奈何设拜以狎之且耳目
之官固当独立耳后为左丞奏曰陛下为官择人非
其人则阙今不惜美锦令臣制之此陛下知臣之深
矣亦欲臣尽命之秋振举纲目朝廷肃然
李义府恃恩放纵妇人淳于氏有容色坐系大理乃
托大理丞毕正义曲断出之或有告之者诏刘仁轨
鞫之义府惧谋泄毙正义于狱侍御史王义方将弹
之告其母曰奸臣当路怀禄而旷官不忠老母在堂
犯难以危身不孝进退惶惑不知所从母曰吾闻王
陵母杀身以成子之义汝若事君尽忠立名千载吾
死不恨焉义方乃备法冠横玉阶弹之先叱义府令
下三叱乃出然后跪宣弹文曰臣闻春鹦鸣于献岁
蟋蟀吟于始秋物有微而应时士有贱而言忠者乃
庭劾义府曰臣闻诬下罔上圣主之所宜诛心很貌
恭明时之所必罚是以隐贼掩义不容唐帝之朝窃
幸乘权终齿汉皇之剑中书侍郎李义府因缘际会
遂阶通职不尽忠竭节对扬王休策蹇励驽祗奉皇
眷而乃冯附城社蔽亏日月托公行私交游群小贪
冶容之美原有罪之淳于恐漏泄其谋殒无辜之正
义挟山超海之力望此犹轻回天转地之威方斯更
烈此而可恕孰不可容方当金风届节玉露启途霜
与秋典共清忠臣将鹰鹯并击请除君侧少答鸿
私碎首玉阶庶明臣节高宗以义方毁辱大臣言词
不逊贬莱州司户秩满于昌乐聚徒教授母亡遂不
复仕进章二年卒撰笔海十卷门人何彦先员半
千制师服三年丧毕而去
贺遂亮与韩思彦同在宪台钦思彦之风韵赠诗曰
意气百年内平生一寸心欲交天下士未面一虚襟
君子重名义贞道冠衣簪风云行可托怀抱自然深
落霞静霜景坠叶下风林若上南登岸希访北山岑
思彦酬之曰古人一言重常谓百年轻今投欢会面
顾眄尽平生簪裾非所托琴酒冀相并累日同游处
通宵款素诚霜飘知柳脆雪冒觉松贞愿言何所道
幸得岁寒名
刘怀一有才藻自瀛州司法拜右台殿中时右台监
察邓茂迁左台殿中怀一赠之诗曰惟昔参多世无
双仰异材鹰鹯同放逐鹓鹭忝游陪入任光三命迁
荣历二台隔墙钦素躅对问限清埃紫署春光早兰
闱曙色催谁怜夕阳至空想邓林隈
吕太一拜监察御史里行自负才华而不即真因咏
院中竹叶以寄意焉其诗曰濯濯当轩竹青青重岁
寒心贞徒见赏箨小未成竿同列张沈和之曰闻君
庭竹咏幽意岁寒多叹息为冠小良工将奈何
郭翰为御史巡察陇右所经州县多为按劾次于宁
州时狄仁杰为刺史风化大行翰纔入境耆老荐扬
之状已盈于路翰就馆以州所供纸笔置于案召府
寮曰入境其政可知愿成使君之美无为久留徒烦
扰耳即命驾而去翰性宽不苛读老子至和其光
同其尘慨然叹曰大雅君子明哲以保其身乃祈执
政辞以儒门不愿持宪改授麟台郎
则天朝诸蕃客上封事多获官赏有为右台御史者
则天尝问张元一曰近日在外有何可笑事元一对
曰朱前宜着绿绿仁杰着朱阎知微骑马马吉甫骑
驴将名作姓李千里将姓作名吴杨吾左台胡御史
右台御史胡元礼也蕃人为御史者寻授别囗
则天初革命恐群心未附乃令人自举供奉官正员
之外置里行拾遗补阙御史等至有车载斗量之咏
有御史台令史将入台值里行数人聚立门内令史
下驴驱入其间里行大怒将加杖罚令史曰今日过
实在驴乞数之然后受罚里行许之乃数驴曰汝技
艺可知精神极钝何物驴畜敢于御史里行诸里行
羞赧而止
张易之昌宗方贵宠用事潜相者言其当王险薄者
多附会之长安末右卫西街有榜云易之兄弟长孙
汲裴安立等谋反宋璟时为御史中丞奏请穷理其
状则天曰易之已有奏闻不可加罪璟曰易之为飞
书所逼穷而自陈且谋反大逆法无容免请勒就台
勘当以明国法易之等久蒙驱使分外承恩臣言发
祸从即入鼎镬义激于心虽死不恨则天不悦内史
杨再思遽宣囗命令璟出璟曰天颜咫尺亲奉德音
不烦宰臣擅宣王命左拾遗李邕历阶而进曰宋璟
所奏事关社稷望陛下可其所奏则天意若解乃传
命令易之就台推问斯须特囗原之仍遣易之昌宗
就璟辞谢拒而不见令使者谓之曰公事当公言之
私见即法有私也璟谓左右恨不先打囗子脑破而
令混乱国经吾负此恨时朝列呼易之昌宗为五郎
六郎璟独以官呼之天官侍郎郑杲谓璟曰中丞奈
何唤五郎为卿璟曰郑杲何庸之甚若以官秩正当
卿号若以亲故当为张五郎六郎矣足下非张氏家
僮号五郎六郎何也杲大囗而退
宋璟则天朝以频论得失内不能容而惮其公正乃
囗璟往扬州推按奏曰臣以不才叨居宪府按州县
乃监察御史事耳今非意差臣不识其所由请不奉
制无何复令按幽州都督屈突仲翔璟复奏曰御史
中丞非军国大事不当出使且仲翔所犯赃污耳今
高品有侍御史卑品有监察御史今囗臣恐非陛下
之意当有危臣请不奉制月余优诏令副李峤使蜀
峤喜召璟曰叨奉渥恩与公同谢璟曰恩制示礼数
不以礼遣璟璟不当行谨不谢乃上言曰臣以宪司
位居独坐今陇蜀无变不测圣意令臣副峤何也恐
乖朝廷故事请不奉制易之等冀璟出使当别以事
诛之既不果伺璟家有婚礼将刺杀之有密以告者
璟乘事舍于他所乃免易之寻伏诛
朝野佥载洛州司佥严升期摄御史于江南巡察性
嗜牛肉所至州县烹宰极多事无大小入金则弭凡
到处金银为之踊贵故江南人谓金牛刺史
大唐新语侯思止出自皂隶言音不正以告变授御
史时属断屠思止谓同列曰今断屠宰圭
鸡
诛
囗
虞
鱼
缕
驴
居
俱
不得诘
吃
空诘
吃
弭
米
沔
去儒
如
何
得不饥侍御崔献可笑之思止以闻则天怒谓献可
曰我知思止不识字我已用之卿何笑也献可具以
鸡囗之事对则天亦大笑释献可
宗楚客与弟晋卿及纪处讷等恃权势朝野岳牧除
拜多出其门百寮愓惧莫敢言者监察御史崔琬不
平之乃具法冠陈其罪状请收案问中宗不许明日
又进密状乃降囗曰卿列霜忠在触邪遂能不惧
权豪便有弹射眷言称职深领乃诚然楚客等大臣
须存礼度朕识卿姓名知卿鲠直但守至公勿有迥
避自此朝廷相谓曰仁者必有勇其崔公之谓欤累
迁刑部郎中琬兄璆以孝友称历刑部员外扬州司
马丁母忧昼夜哀号水浆不入于口不胜丧而卒
全唐诗话令乘骢马去丞脱绣衣来仁奖送上蔡令
潘好礼拜御史诗也或疑其假手盖仁奖在王戎幕
侧善歌黄囗景龙中负薪诣阙云助国调鼎即除台
官中书令姚崇曰此是黄囗耶授以当州一尉惟以
黄囗自衒宋务光嘲之曰赵仁奖出王戎幕下入朱
博台中舍彼负薪登兹列柏行人不避骢马坐客惟
听黄囗忽一夫负两束薪曰此合拜殿中人问其由
曰赵以一束拜监察此两束合授殿中
朝野佥载袁守一性行浅促时人号为料斗凫翁鸡
任万年尉雍州长史窦怀贞每欲鞭之乃于中书令
宗楚客门饷生菜除监察怀贞未知也贞高揖曰驾
欲出公作如此检校守一即弹之月余贞除左台御
史大夫守一请假不改出乞解贞呼而慰之守一兢
惕不已楚客知之为除右台侍御史于朝堂抗衡于
贞曰与公罗师罗师者市郭儿语无交涉也无何楚
客以反诛守一以其党配流端州
唐国史补僧惠范恃权势逼夺生人妻州县不能理
其夫诣台诉囗中丞薛登侍御史慕容珣将奏之台
中惧其不捷请寝其议登曰宪司理囗滞何所回避
朝弹暮黜亦可矣登坐此出为岐州刺史时议曰仁
者必有勇其薛公之谓欤
日知录元宗开元二十三年二月辛亥置十道采访
处置使诏曰言念苍生心必囗于天下自古良牧福
犹润于京师所以历选列城聿求连率岂徒刺察将
委辑宁朝散大夫检校御史中丞关内宣谕赈给使
上柱国罗绚等任寄已深声实兼茂咸贯通于理道
益纯固于公心或华发不衰或白圭无玷可以轨仪
郡国康济黎元间岁已来数州失稔颇致流冗能勿
轸怀而吏或不畏不仁不安不便诚须矫过必在任
贤庶蠲疾苦之源以协大中之义若令行一道利乃
万人朕所设官以俟能者
唐国史补崔蘧为监察巡囚至神策军为吏所啖张
盖而入讽军中索酒食意欲结欢窦文场怒奏立敕
就台鞭于直厅而流血自是巡囚不至禁军也宝应
二年大夫严武奏在外新除御史食宿私舍非宜自
此乃给公券
续前定录王蒙与赵憬有布衣之旧常知其才赵公
入相蒙自前新淦县令求谒公见极喜给恤甚厚将
擢为御史时宪僚数少德宗难于除授而赵公之言
多行蒙意可以坐待御史之拜一日偶诣慈恩寺僧
占气色者蒙问早晚得官僧曰观君之色殊未见喜
兆此后若午年当得一边上御史蒙大笑而归数日
赵公奏言御史府阙大多就中监察尤为要官臣欲
选择三五人上曰此官须得孤直茂实充选料卿祗
应取轻薄后生朝中子弟耳此不如不置公曰臣之
愚见正如圣虑欲于录事参军县令中求上喜曰如
此即朕之意公因荐二人其一即蒙也上曰早将状
来公既出逢裴延龄时以次对问公曰相公奏何事
喜气充溢公不对延龄愠骂而去云看此老叟所请
得行否既见上奏事毕因问曰赵憬白论何事上曰
赵憬极心公因说御史事延龄曰此大不可陛下何
故信之且憬身为宰相岂谙州县长绩囗所白二人
又不为人所称憬何由深知之必私也后来陛下但
诘其所自即知矣他日上果问云卿何以知此二人
公曰一是故人一与臣微亲谙熟之上无言他日延
龄又入上曰憬所请果如卿料遂寝不行蒙遂归故
林而赵薨于相位后数年边帅奏为从事得假御史
焉
御史台记唐杜文范襄阳人也自长安尉应举擢第
拜监察御史选殿中授刑部员外以承务郎特授西
台舍人先时与高上智俱任殿中为侍御史张由古
宋之顺所排蹙与上智迁员外既五旬由古之顺方
入省文范众中谓之曰张宋二侍御俱是俊才由古
问之答曰若非俊才那得五十日骑土牛赶及殿中
举众欢笑
唐国史补元和中元稹为监察御史与中使争驿厅
为其所辱始敕节度观察使台官与中使先到驿者
得处上厅因为定制
全唐诗话杜牧为御史分务洛阳时李司徒愿罢镇
闲居声妓豪侈洛中名士咸谒之李高会朝客以杜
持宪不敢邀致杜遣座客达意愿预斯会李不得已
邀之杜独坐南行瞪目注视引满三囗问李云闻有
紫云者孰是李指之杜凝睇良久曰名不虚得宜以
见惠李俯而笑诸妓亦回首破颜杜又自饮二爵朗
吟而起曰华堂今日绮筵开谁唤分司御史来忽发
狂言惊满座两行红粉一时回
剧谈录河南府伊阙县前临大溪每僚佐有入台者
即水中先有小滩涨出石砾金沙澄澈可爱牛相国
为县尉一旦忽报滩出翌日宰邑者与同僚列筵于
亭上观之因召耆宿询其事有老吏云此必分司御
史非西台之命若是西台滩上当有双鸂立前后
居人以此为则相国潜揣县僚无出于己因举杯祝
曰既能有滩何惜一双鸂宴未终俄有飞下不旬
日拜西台监察御史
因话录权实子范为殿中侍御史知巡有小吏从市
求取者事发笞臀十数他日复有如此者白于台长
杖背十五同列疑其罪同罚异权对曰前吏所取者
名属左军台之威令不振久矣百司尚有不囗奉者
况凭禁军之势耶彼受贿于此辈且是知抑豪强可
以末减后吏则挟台之威恐吓百姓杖背全命犹为
至轻
玉泉子李回之为御史中丞也时会昌中王师讨昭
义久未成功贼之游兵往往散出下剽掠荆洛怀孟
又发轻卒数千伪为群臣散漫山谷以啖官军官军
自远见之乃分头掩捕因不成列且无备焉于是短
兵接斗蹂践相乘凡十数里王师大败是月东都总
统王宰石雄皆坚壁自守武宗坐朝不怡召宰相李
德裕等谓之曰王宰石雄不与朕杀贼频遣中使促
之尚闻逗挠依违岂可使贼党坐至东都耶卿今日
与朕晚归别与制置军前事宜奏来时宰相陈夷行
郑肃拱默听命德裕至中书召御史中丞李回具言
上意曰中丞必一行责戎师蚤见成功慎无违也回
刻时受命于是具名以闻曰今欲以御史中丞李回
为催军使不能尽知敢以为请帝曰可即日李回自
右银台戒路有邸吏五十导从至于河中援辔以进
俟王宰等至河中界迎候召行二帅至翼城东道左
执兵如外府列校迎候仪回立马受起居寒温之礼
二帅复前进数步磬折致词回击鞭亦不甚顾之礼
成二帅旁行俯首俟命回于马上厉声曰今日当直
令吏安在郡吏跃马听命回曰责破贼限状来二帅
鞠躬流汗而退请以六十日破贼过约请行军中令
于是二帅大惧亲率军鼓之士卒齐进凡五十八日
拔潞城枭刘植首以献功成回复命后六十日由御
史中丞拜中书侍郎平章事
云仙杂记桂林风俗日日食蛙有来中朝为御史者
朝士戏之曰汝之居非乌台乃蛙台也御史答曰此
非蛙名圭虫而已然较圭虫之奉养岂不胜于黑面
郎哉黑面郎谓囗也朝士大赧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