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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浅识】《仪之歌》写于1922平法同东部的小城第戍。诗人是年22岁,正沉醉在波特莱尔、魏尔伦的象征派的诗的世界中。

《夜之歌》是一首爱情绝望之歌。诗人避免了浪漫主义诗人用惯的直抒胸臆的方法,而把自己的感情历程通过一些充满怪诞、新奇、恐怖色彩的意象烘托出来,这些意象和词句看去是丑的,如死草、道旁朽兽、诸生物之污气、可怖之岩穴、枯老之池沼等等。但正是这些丑的意象,更强地渲染了诗人痛苦与绝望的感情。使人们在读了诗后,能在怪诞中更深地体味到诗人的心,一颗跃动着生命,跃动着痛苦的青年人的心。且经这体味又变成了美的理解与获得。夜之歌因此而成为典型的象征派的爱之歌。

诗作的第一段到第十三段,是失恋者痛苦心态的速写。第十四段到第十八段是这酋诗的结束部,前面写了生前爱的失意,这里写死后爱的怀疑。

有感

如残叶溅血在我们脚上,

生命便是死神唇边的笑。

半死的月下,

载饮载歌,

裂喉的音随北风飘散。

吁!

抚慰你所爱的去。

开你户牖使其羞怯,

征尘蒙其可爱之眼了。

此是生命之羞怯与愤怒么?

如残叶溅血在我们脚上。

生命便是死神唇边的笑。

【浅识】有感于何?扑朔迷离,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该不是发的人生的感慨么1残叶溅血,死神微笑,生生死死不过一瞬间的事情生命是短暂的,而死则是永恒的。短暂的生命只是永恒的死亡的点缀、装饰而已。于是乎,半死的你我,权且在死神的阴影下,载饮载歌,及时行乐吧。行文至此,诗人开你户牖,使其羞怯,征尘蒙其,可爱之眼了。两句似有自责自省之意,然而又一转语气,反诘说,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生命仍然只是死神唇边的笑。至此,诗人的象征意义也就有些清楚了,那就是:人生的种种表演,都无价值可言。有评论家认为《有感》是对象征派歌颂死亡的题材一点新奇的小创造,是恶之花的一只盆景,评价可谓中肯。

穆木天

外国士兵之墓

没有人给你送来一朵鲜花,

没有人向你来把泪洒,

你远征越过了万里重洋,

现在你只落了一堆黄沙。

你的将军现在也许在晚宴,

也许拥着美姬们在狂欢,

谁会忆起这异国里的荒墓?

只有北风在同你留恋。

救国里也许有你的母亲,

白发苍苍,在街头行乞,

可是在猩红的英雄梦里,

有谁想过这样的母亲和儿子?

现在,到了北风的夜里,

你是不是后悔曾经来杀人?

那边呢,是杂花绚烂的世界。

你这里,没有人扫问的枯坟。

1936.10.4于虹桥公菡

【作者】穆木天(1900—1971),原名穆敬熙,吉林宵伊通县人。1918年去日本留学,1921年加入创造社。1923年考入东京帝国大学攻读法国文学。192年由日本回国,锷在广州大学、吉林大学任教,后加入左联,成为诗歌大众化的积极倡导者。

【浅识】记得苏联作家巴乌斯托夫斯基曾经因一座外国将军之墓所触发,完成了一个长篇。墓地常常是引人浮想联翩的东西,而群墓中凄凉孤独的一座外籍人的墓地,更令人想起许多,兼之这墓地的主人是一名侵略军士兵,抑或曾有杀人放火的行径。诗更多的是洒一鞠同情于这士兵,惆怅地哀悼这位雇佣者的死亡与不幸。语近情切,景到情到,抒情主人公襟怀坦荡严肃深沉。从写作背景看,当时正是外强横行,日本侵略者步步进逼之际,因此,此诗又具有一定的战斗性、针对性。

废名

满天的星,

颗颖说是永远的春花,

东墙上海棠花影,

娱娱说是永远的秋月。

清晨醒来是冬夜梦中的事了。

昨夜夜半的星,

清洁真如明丽的网,

疏而不失,

春花秋月也都是的,

子非鱼安知鱼。

【作者】废名(1901—1967)湖北黄梅县人。原名冯文炳、字蕴仲。1922年考入北京大学预科,参加语丝社,毕业后留校任教。抗战胜利后,回到北京,任北京大学副教授、教授。1953年调东北人民大学中文系江教授。着有诗集《水边》等。

【浅识】废名的《星》,楚不是说一切都是瞬间,一切都是过程,无所谓永远,尤所谓定型。说星如永远的花,说花如永远的1,然而正娃这花不知谢过多少次,正是这月不知落过多少回。这花与那花,这月与那月,委实是不一样的啊!千百年过去了,星月默默望着花开花落,它们各都属于自己,可是人们还在以星比花,以花比月,难免要让人发出子非鱼安知鱼的感慨了。

朱大桔

赤霞纱里跳着一炷笑,

轻盏的,是红烛的火苗,

有的笑,温慰你暗淡的长宵。

翠羽湖里摇一朵笑,

清癯的,是白莲的新苞,

有的笑,清鳇你昏沉的初

青铜鞘里跃着一柄笑,

霍霍的,是雪亮的宝刀,

有的笑,割绝你灵府的逍遥。

【作者】朱大梆(1900—1931)四川省巴砝人。1924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考入交通大学。诗作多发表在报?诗镌》、《新月》乃刊上。

【浅识】此诗写了三种笑。由于诗人不是枸泥于写实与白描,而是主观上对于不同笑的感受,印象再造为新的诗歌意象这样,在诗中的三种笑就化作三种可以重新本验、感受的三种具体境界。第一境界是温暖的,能够温慰你暗淡的长宵;第二个境界楚淸丽的,能够使长夜之后昏沉的你变得清醒;第三境界是冷酷的,处在这种境界中,你感到的足心灵深处的惊悸。全诗仿佛在告诉人们对事物要做具体分析,不要以为笑就是好事,笑可以令人愉悦,可以杀人。

冯乃超

现在

我看得在幻影之中,

苍白的微光颤动;

一朵枯凋无力的蔷薇,

深深吻着过去的残梦。

我听得在风之中,

破琴的古调——综琼;

一条千涸无水的河床,

紧紧抱着沉默的虚空。

我嗅得在空谷之中,

馥郁的兰香沉重;

一个晶莹玉琢的美人,

无端地飘到我的心胸。

【作者】汽乃超,原籍广东南海县,生于日本横滨市,出身于华侨商人家庭,因家庭与革命有联系,使他较早地接受了进步思想的影响。他的诗作具有唯美主义倾向,被人们称为象征派诗人。着有《红纱灯》、《今日之歌》等。

【浅识】《现在》是一首抚今追昔,慨叹人生之作。写的是现在时。一定是有什么过去的事儿(或许是一个晶莹玉琢的美人),深深地埋藏在他的心底,故身在现在,思绪却常留在旧年,所看到的只是蔷薇的枯凋,所听到的只是河床的沉默,所嗅到的虽有花香,却无故人。佳人已逝,美景难再,令人惆怅。诗人将自己的一段感情,借听觉、借视觉、借嗅觉,生发而出,因此诸如空谷、幻影、微风之类,不应当真,皆为造情而设景也。

尘沙驱散了天上的风云,

尘沙埋没了人间的花草;

太阳呀,呜咽在灰黯的山头,孩子呀,向着古洞深林中奔跑

陌巷与街衢,

遍是高冠大面者的缔迹,

尔杀严刻的兵威,

利于三冬刺骨的飞雪!

真的男儿呀,醒来罢,

炸弹?手枪!

匕首!毒箭!

古今武器,罗列在面前,天上的恶魔与神兵,

也齐来助人类战,

战!

火花如流电,

泛如洪皋,

骨堆成了山,

肉腐成肥田。

未来子孙们的福荫之宅,

就筑在明月所清照的湖边。

呵!战!

剜心也不变!

砍首也不交!

只愿锦绣的山河,

还我锦绣的面!

呵!战!

努力冲锋,

战!

1025.7.8

【作者】柔石(1901—1931),原名赵平复,化名少雄。浙江宁海人。共产党员。1928年到上海从事革命文学运动。曾任《语丝》编饵,并与鲁迅先生同办朝花社。1931年1月在上海被柿,同年2月7日被国民党反动派秘密杀害。遗著有《柔石选集》。

【浅识】1925年,柔石正在北京大学作旁听生,他亲眼看见现实中的一切,他僧恨那些高冠大面者的蹄迹,他呼唤真的男儿醒来与他们战。《战》这首诗充满了诗人的渴战心情。前两段以悲愤的情绪描述黑喑的信念。诗作在表现形式上稍嫌直白。

前面就是我的家乡:远远的凝着青翠一团;跟前乱晃着几根旗杆。转个弯小车推到溪旁,噺的一声奔上了桥梁;面前迎出些熟的笑容,我连忙踏步走入村中。乡仍旧一般新鲜,虽然游子是风尘满面!你睛;渓荷还飘着香风,歌声啊遍远黄的田垄,溪流边依旧垂着杨柳,柳荫下摇过一只渔舟。听呀并栏边噗噗洗衣,坎烟中远远一片呼归,算命的锣儿敲过稻场,笞声悠扬在水牛背上。

这西我又到了家乡,

前面就是我的家乡。

【作者】饶盂侃,是20年代出现于文坛的诗人,曾与闻——参等人创办《晨报》副刊《诗镌》,是新诗形式运动的重要成员之一。他的诗大多有严整的形式和韵律,在新诗的形式建设上有一定的贡献。

【浅识】记得杜甫曾有一首重返家乡的诗,也就是这般明快、急促和节奏悠扬。诗人家乡江四农村那翠的田野,弯弯的溪流,飘香的荷叶,以及那垂柳、渔舟,那并栏边洗衣的妇女,那牛背上长笛横吹的牧童,在诗人慌不择路式的叙述中纷至沓来,令人目不暇接。这首诗也没有五四时期诗作晦涩与生硬之感,而是以口语入诗,浅近处着手,因此令人感到亲切。诗的格式也十分讲究,韵脚上两句一换,从形式上配合了闪容的新鲜感和活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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