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师回霞市后,杨主任和欧阳芳菁把汽修班学生们考试资格证书的结果向隆校长作了汇报。隆校长对他俩说:“汽修班大多数学生通过了资格证书的考试,我就放心了。这说明咱们教师拧成一根绳,是没有克服不了的难关的。”并向欧阳芳菁赞许式地点了一下头。
第二天进教师办公室,欧阳芳菁见自己左边办公桌的位置上,坐了一位身材高大、头发似瀑布的年轻女子,戴着一付细框眼镜,静默地看着一本书在备课,他不禁心中一怵,想道一般大学毕业生,尤其为女大学生,因为长时间担负繁重的学业的缘故,都显得脸色苍白、弱不禁风的状样,唯独这位做教师的女子,显出一种朝气蓬勃、葵花向日的风情。曼浪之中又不泛斯文沉静,看她这一形象,与我大学时的同窗洪阳葵有同工异曲之妙,莫不是干部子女?如果是这样的话,干部子女这一类人,是最善于显摆自己的门第资格的。且不去惹她,以免被她勾魂摄魄了去,枉化了心思,徒然地惹出许多烦恼来。况且,看这女子,也只不过二十三四的光景,同我这近而立之年的人,也是有二三岁的年龄距离的。”这么一样,也就对这文同事不理不睬了。
虽然欧阳芳菁对这女同事持不理不睬的态度,但是,他无形之中还是无时不刻不在观察她的动静。过了五六天,正值办公室中旁无他人之时,那女同事端坐在自己位置上,朝欧阳芳菁微笑着说:“欧阳老师,我晓得,你好象以为我跟别的女子那样,在你面前会抽起来,我是不会的。”欧阳芳菁听罢,心想:“这位女同事如此大胆,竟在我面前毛遂自荐起来。一般的女子,向自己心仪的人儿示爱的一般渠道,是先以百般的示容、百般的缠绵,然后以被动者的姿态,以唤起心中人的追求,用欲擒故纵之法,来引人人彀。听这女同事的言语,是要迫不及待地想找对声了,竟然在我面前,仿效起曾对我一见钟情的王珍霏来。你要仿效王珍霏吗?王珍霏可不是那么好仿效的。她那细腻透剔的心灵、情义殷渥的情怀、秋波流慧的眼神、天姿国色的外表、飘洒艳丽的风姿、自我牺牲的精神,你能够达到吗?而你,只不过身材高大些,用笨拙而直率的姿态向别人示爱罢了。我还在怀疑你那笨拙的示爱是否是属于对人的款款真情呢!”便漫不经心地问道我怎么称呼你呢,哪个学校毕的业?”那女子诚恳地说:“我叫裴维敏,说起哪个学校毕业的,可就复杂了。我在杭州工业大学农械班谈了一年书,看看这个班毕业后工作难分配,在杭州省委工作的我伯伯便把我转了学,让我进了杭州师范学院绘图设计班就读。毕业后,便慢慢地分到这个学校教机械制图了。”欧阳芳菁说你伯伯定在省里当着大官。”裴维敏说我只知道我伯伯在解放前就参加了革命,解放后就留在省委工作。具体任什么职位,我也不会讲。反正他当了那么大的官,离休时,只开了我这个侄女一个后门。现在离休了,也就没有什么权力了。”欧阳芳菁说你刚才说自己慢慢地分到这里来了,是怎么个解释?”裴维敏说我不是科班出身进的杭州师范学院,所以基础比同学们差。毕业后,在霞北镇职高学校旁听了半年多的课,到现在上面领导才敢把我分到这里教机械制图。”欧阳芳菁想:“周围的同事们,为了考虑自己今后工资的待遇问题,大多出口就说自己的书教得怎么好。这个老师,讲的句句都是大实话。况且,她是半个干部子弟出身,思想境界确实与别人不同。”想到这里,就说事也凑巧,我本来是学文的,在这里教汽修。看来,你教汽修的机械制图,我们今后要成为教学搭档了。”裴维敏说:“有些不懂的地方,请欧阳老师今后多多指点我。”欧阳芳菁听后,觉得特别舒服,自然也对她另眼看待。
过了数日,裴维敏对欧阳芳菁说欧阳老师,我现在家住县城的大姐家。大姐家住房本来就显得挤,我住在她家二楼后间,这后间又没设浴室,洗衣、洗浴都得到一楼浴室里洗,很不方便。你是否有路数,替我问一问哪里有出租的房屋,给我租一间较清致的地方。”欧阳芳菁说县城里岘山东向山脚下,我家有一间三层楼房。太阳又晒得早,本来是我们兄弟俩同母亲合住的,刚刚我弟弟另买了一间两层楼房,把三层楼捣给我了。现在我家的三层楼,我妈睡在二楼后半间,我睡在二楼前间。三层楼是全空的,但没有浴室。浴室是设在一楼的前间,也是不太杂的,一个浴室洗衣洗澡三人轮来洗,又有什么关系。你是否到我家去看看。至于房租多少,有什么要紧,空着也是空着。你住进去了,就不怕老鼠在三楼作反了。”裴维敏笑道听你一说,你家的坦场是很开阔的。我明天下午放学后就去看一看,你在家等着。如果你妈也答应把三楼租给我,我也就租定了。给你家一个月伍百元的租钱,是少不了的,反正我们也不是别人。”
第二天下午放学,欧阳芳菁回家后,把楼下的门虚掩着,自己上楼在自己的房间中歇息着。过了半个钟头许,听有人推门进来,听见一位女子的声音问道:“欧阳老师在家吗?”欧阳芳菁赶忙接应,到楼下一看,见裴维敏笑脸盈盈地来了。她穿着一身平时少穿的灰褐色运动服,显得既朴实又性感:丰满的乳房突凸在胸前,全身的线条显得既流畅又明丽;只有腰部和小肚部分较瘦削些;通体散发着健康、诱人的青春魅力。欧阳芳菁打开近旁的洗浴间的门,让她看了一下,她恰到好处地没作评价。跟着他上了二楼,她忽地说让我看看你的书房。”她把卧室叫作书房,就把卧室的含义表达得既隐晦又文雅。欧阳芳菁把她领进自己的卧室,指着通向平台的内门说:“出了这扇门,就到了平台。平台上的边门是可以通往后山的。”这时的裴维敏激动地喃喃地语无伦次地说着话。在欧阳芳菁听来,好象她在说这是多么美妙的两扇门呀!如果我忘了带钥匙,就可敲平台上的开往后山的那扇门,让你开了,让我通过你的房间,到三楼去;如果我在三楼工作累了,便可经过你房间,到后山半山腰的小广场上,坐在水泥做的纹花的靠椅上看看书,看累了,就望“眼周围的桐树、楠树们,望一望树上的鸟儿和天上的云朵。”她没有去开通向平台去的那扇房间门,只通过玻璃框朝平台上的边门瞄了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