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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黔宁昭靖王祠堂碑  王景

徳足以昭三辰勋足以靖四垂故能翕张皇猷挥霍幅员乘大化以控揣与天地而俱存生为人豪没为明神理之常也是以先王叙功以作元祀也非为褒徳显忠葢亦示神而明之之谊焉若马援之于汉张仁愿之于唐赛音迪延齐之于元其功烈在人千载犹如一日语云大功必百世祀兹其近之有若黔宁昭靖王之茂实比之数公实有过焉尸而祝之斯古道也夫圣王作而大命集必生应昴降岳之佐以间其休以道相我家邦是岂偶然而已哉按王讳英字文英姓沐氏凤阳之定逺人元季天下难作王在童穉丧所怙恃时皇上龙飞鳯阳往拜于门上竒而育之既长机敏过人数从征伐终日侍侧无戏色亦无惰容弘量孝恭出于天性上益竒之滋欲试以事壬寅授帐前都尉出鎭鎭江绰有声绩甲辰除广武卫亲军指挥军府肃然寻加昭勇大将军广信卫指挥使军事益律戊申春正月上既即皇帝位改元洪武既定鼎命王从征福建禽元平章陈友定三月复命王往鎭建宁三郡三年升鎭国将军佥大都督府事四年升荣禄大夫同知大都督府事时天下兵枢交壅治出声生称上意旨中宫尤属望焉九年乘传繇陜右抵熈河市徳泽康远人事有不便更张以闻明年副宁河王总大兵征畨部西渡黄河略川藏耀兵昆仑转战千里俘获万计班师论功封西平侯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偕仍荣禄大夫勋柱国食禄二千五百石赐铁劵勋有盟府若曰朕昔子汝无异汝父汝今世有兹爵守乃宗祧以贲乃祖父无忘朕命敬之哉又明年八月拜征西将军将兵征西畨降元万户竒实嘉三副使舒多尔济阿温都尔人卒二万杂畜三十余万平朶甘纳琳七站地数千里十三年以陜西兵征和林元国公托和齐等畧以集乃渡黄河回贺兰涉流沙侦报去穹卢五十里王分为四翼自以骁勇冲其中坚衔枚夜薄其营托果齐和卓全部皆降明年引兵出古北口袭公主山长寨平四郡过驴驹河卤知院李宣还京副征南将军綂兵征云南繇辰沅出罗鬼攻普定下之攻普安又下之转战而前元梁王巴扎喇乌尔密以司徒平章达哩玛军曲靖会大雾咫尺不辨兵压白石江两军相望征南欲济王曰我军逺来利在速战然步卒未集不若以计破之乃陈兵阳若渡者遣其兵从上流济单山出其阵后为疑兵元军见之阵动王麾军泅水元军亦囗〈厷阝〉阵我师既成列铠仗鲜明彼皆夺气大战自辰至晡蹀血膏野士率铁骑撞之出而复入生擒达哩玛元兵大败俘二万人僵尸相属乘胜蹙之势若拉朽梁王弃城走自杀收其金寳列卫屯守诸部皆纳欵唯大理不下王率兵攻之段世据龙尾关关险王分一军夜从间道登点苍山袭其背黎明王擐甲执兵乱流攻关关不守薄其城遂攻之城溃擒世永昌鹤庆会川皆平间使下车下缅不浃十辰云南底定夏王与征南分兵东平乌蛮余冦诸部谓王师东下复叛余孽二十余万围云南城几不支王闻以锐师万人驰救之遂拔营宵遁时曲靖永昌皆失守王次第复平之事闻诏征南班师王留鎭二十一年春平摩沙勒斩首千余级三月缅思伦发以三十万众冦定邉东川广西往往遥应之王率诸卫兵三万御之克日会战蛮用象王分兵军为三令曰闻吾炮声大众齐入初风从贼来炮发风反助顺乘风纵炮象皆股栗三军夹击之声震山谷杀其首将刀斯郎等蛮师大奔斩获万余人尽获其象马军实思伦发遂附秋七月东川平冬十月广西平诛其部长擒获五千余人明年平越阿资冬朝京师锡宴奉天殿赐金银楮币缯彩以万计寻还鎭上慰曰汝在鎭朕无西南之忧二十四年阿资复叛王亲击之有诏命王还鎭以佥都督何福为平冦将军讨之阿资来降秋遣使招八百八百入贡明年夏王薨于正寝军民罢市巷哭讣闻上哭之恸追封黔宁王谥昭靖王鎭十年初内讧外攘人卒流亾内无宿储外絶饷运王分军垦田九十七万亩且耕且战招抚携贰敬贤纳士不吝赉予民始知有生虽连岁用师而阳春煦育之意常寓于霜露水霰之中遐逷囗〈勿上日下〉闇皆覩天日山川草木滋生懋豫与嘉赖之其功徳之盛古所未有也民夷念王不置合辞请于朝廷建祠报可俾王之胤子今西平侯纂其任从民望也又按祭法古之通祀者曰法施于民曰以死勤事王兼而有之载祀百世此其肇欤祠作于薨之后二年十月乙未成于明年六月己卯凡为楹若干行马列戟不侈不踰遵宪章也既成享咸请记于石以垂无极因作迎享送神之诗俾歌以乐焉大明丽天万国明赤符飞腾策六丁惟王翊运天降精身薄日月骑斗衡坐张天弧槛搀抢助帝驷伐基隆平气压昆仑荡沧溟出入星纬无留行劲涉滇海縻长鲸长鲸既殱波浪腥龙蛇走陆杀气横嘘阳吹阴孰敢撄文经武纬光晶荧手揭元会归虞廷上骑箕尾为列星帝锡侈封王黔宁河山带砺分汉明堂堂遗像夹两楹神光夜夜飞爽灵肸蠁布冩通杳冥棽丽飒沓从两旌倐焉如云抟紫清八衡锵然韵流铃春秋报事垂千龄

安陆侯黔国威毅呉公神道碑铭(有序)  刘三吾

上之洪武二十六年冬十月二十九日安陆侯呉公薨于云南军中讣闻上为之震悼辍朝明年春正月晦匶车至龙江遣官祭奠赐宅兆钟山之阴翼日诏礼曹定议追封黔国公谥威毅其葬之二月二十二日驾出太平门髙冈望祭既襄事之三年洪武之二十八年冬十月己亥皇上御奉天门以工部奏公碑已具惟文未有勅词臣三吾等文之镵诸石焉臣职在扬厉不敢控词谨按其状叙而铭之公讳复字伯起姓呉氏世庐州合肥人贵由公始曽大父伯七公追封句呉子妣严氏句呉子夫人大父省三公讳虎赠昭勇将军亲军指挥使追封保信伯妣朱氏保信伯夫人父万一公讳海赠鎭国上将军佥大都督府事追封安陆侯妣耿氏安陆侯夫人公生而沉鸷少言笑勇畧过人当元季宇内幅裂羣雄蠭起念不能坐受鱼肉必有真主方得拔迹至正甲午首自梁县仗剑谒今上于淮右上察其底里无他俾领前驱克滁州下汤泉六合等寨乙未夏六月从龙济江取采石太平继当句容溧水丙申春二月破台中丞曼济哈雅水寨进攻台城功先诸将授管军总管调之鎭江丹阳金坛兵至即下丁酉三月拔元帅击江阴无锡下之还守常州戊戍夏四月姑苏张士诚军奄至致死争公跃马手矛追奔之己亥四月九月十月连攻士诚军于高桥太湖于常州庚子夏五月破常熟西门辛丑夏四月张盛气取偿所丧败于太湖冬十有一月又败于长兴俘斩五千余张愤屡衂癸卯春三月悉众围刘福通于安丰公随驾往击率先陷阵大崩其军俘获士马资仗无算嗣是张为之夺气矣甲辰春二月领战舰哨江败敌于黄山杀伤过当三月从徐公今中山王围庐州五阅月未下手鎗大呼先登极敌楼儿张前鋭禽其渠帅连士马遂克之时常公今开平王已南定荆湖有旨授公指挥同知振武卫鎭沔阳元同佥任亮者栅安陆拥兵肆虣五月开平总大军复襄汉公将其先锋自沔倍道径捣安陆州兵大溃生缚亮以归上命留鎭其地威憺徳怀欵附日至薙荆蓁宇公私舍楼堞隍堑粮储甲仗无不毕具兵民胥赖焉戊申正月上即皇帝位国号大明改元洪武其秋拔麻张寨洪山冬十月克汝州鲁山以功直授怀远大将军同知安陆卫指挥二年春正月取勋县均州房州诸栅险以自豪者悉就削平三年正月踣易文通寨掳伪官及冦三百余二月调征陜西定安州元大将库库特穆尔逆战走之禽李区二平章等官兵士七百余駞马七百二十蹄夏五月征吐蕃克河州袭元豫王巴纳王黙色院使底西黄河黒松林败阿实克图于穷荒乃还秋八月拔南郑回安陆冬十有一月受世袭之命四年夏五月从颍川侯平西蜀五年夏四月从卫国公平九溪柿溪辰州诸蛮俘峒酋没则蝩蛮三百余秋八月帅各卫兵会王都督夹击散毛峒九月回本卫进官鎭国将军佥大都督府事十年授世袭昭勇将军指挥使十一年从西平侯再征吐蕃十二年振旅京师赐铁券号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阶荣禄大夫勋柱国爵安陆侯食禄二千石十三年从鎭北平十四年从颍国公征云南冬十一月破阿贾牓土者月等寨十二月得普安城之十五年春正月破西保阿驴等寨城水西守之夏五月破客里硬华楚硬本冈硬等寨秋八月取关索岭九月赴援盘(阙)十六年春正月克黒定苗寨秋八月克比纳寨而旧病金创复作驲闻亟遣尚医医之已无及竟薨于水西矣公自结髪从军三十余年马蹄所至由淮而浙沔汉穷梁雍以西前后俘馘诸蛮峒七百四十有五招捕华楚硬等寨三百有一户四千七百有九往往冒险矢石体无完肤平居同軰中语及征战事一不自口其能至临阵对敌则气机横发是故所至无坚不溃无攻不克斯其树立之俊伟者也呜呼天以我皇上大是一綂再造斯世则必笃生名将为之恢郭徐常两王开之于前黔国诸贤佐之于其间此其事业相望忠义所贯岂不与我国家河山带砺同万亿年无疆之休也哉公生至顺辛未某月某日薨之年春秋五十有三室采氏从封安陆侯夫人男六人长曰杰试骁骑右卫指挥使袭封安陆侯次曰佑曰仪曰伟曰伦曰重喜女六人长为齐王妃次纳赘谭信次适昌乐侯子智次适前军都督子谨余尚幼公在普定买妾杨氏年甫十七当公殓时恸哭已即沐浴更衣自经以死事闻上叹异久之锡封贞烈淑人从公葬墓下仍旌异其门云铭曰圣皇受命龙兴鳯阳风云庆会神灵效祥徐常両王功臣第一继有呉侯奋自梁邑委质以来戮力输忠繇淮而浙屡衂冦锋振武开卫沔阳驻节民资以绥兵藉之戢元有余众邈在西垂公鼓其勇彼窘于追旋师未几云南四伐威风所暨孰不震怛棹鞅之遥九围半周一疾水西竟是弗瘳人之葢棺旋踵朽息公有哀褒于黔之国谁谓蛮姬以死从公谁谓公死不磨者功惇史勒铭征诸尔封尔后克炽我铭孔寿

巩昌侯陜国宣武郭公神道碑铭(有序)  刘三吾

洪武二十年冬十有一月己亥皇上御奉天门工部侍郎臣秦达奏故巩昌侯墓道之碑已具宜得文及时镵之有旨翰林学士院制文臣三吾职在词垣不敢以才学謭浅为辞谨按其世系功勋年爵次第而铭之臣闻天兴圣代大有为之君必笃生瓌伟英勇之将与之会遇以辅成其大业虽人也实天也当元季主政不纲所在裂裳为旗荷矜为革草野自雄罔所适主时则今上皇帝龙兴鳯阳天人合应有若中山开平両公杰出其间是固功无与俪矣其知所趋向先后疏附厥有成迹若巩昌侯臣郭子兴者亦岂偶然哉子兴世鳯阳人拳勇有膂力善骑射自癸已岁起兵首隶元帅郭某麾下即知所以适主明年得滁州又明年得和州亦既从龙济江若采石若太平若溧阳溧水所向崩角义勇之声日以襮矣丙申三月随大军进拔台城先登授管军总管继升统军元帅攻围常州身犯矢石昼夜不解衣甲为生虮虱九阅月城始下被赏优渥载调克宣州江阴宜兴婺州安庆衢州势剧破竹壬寅分兵之江西南昌得其全城癸夘八月进克鄱阳彭蠡之战海艘骈进戒严所部人百其勇陈友谅计蹙中流矢死人知天命有归矣甲辰春侍上亲征湖广武昌洒血驰战多所斩获用屡功擢应扬卫指挥使简在上心俾从中山王拔庐州拔安丰率先陷阵大败姑苏张士诚为之夺气其平襄阳下衡州定澧州辰州转而鞣高邮踣淮安拔浙西湖州坐困姑苏往往裹创力战中山王以公之勇功闻升鎭国上将军大都督府佥都督呉二年正月改洪武元年上即位有事关陜命领其军进讨中原搤守潼关三年献一迹不敢南移戍巩昌招摩迩残严戢部曲戎西羌夷两境帖然进封巩昌侯方倚之永鎭西垂而溘先朝露薨于家矣上为之震悼辍朝三日赙赠有加追封陜国公谥宣武以洪武十七年冬十有二月日葬聚寳山之原曽祖考某赠鎭国上将军佥大都督府事护国追封光山县子妣某氏从封光山县子夫人祖考某赠骠骑将军都指挥使追封汾阳伯妣赵氏从封汾阳伯夫人考某赠荣禄大夫同知大都督府事柱国追封巩昌侯妣单氏从封巩昌侯夫人配汪氏封巩昌侯夫人皆由公贵貤恩子男四人长景仪卒五开次振次宗次官僧公生以某年某月某日薨以某年某月某日寿五十有四惟公自开国以来从龙上下尽瘁所事所至以英勇闻是故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视转万里之逺厯岁之乆若堂奥之朝夕焉虽锋矢交集饥渴不时咸不避恤必荡殱渠凶归报终事乃已其依日月之光仗雷霆之威以恢拓疆宇勒勋西垂者亦人杰也哉词臣扬厉为职是宜有铭词曰圣皇受命龙兴鳯阳戡定祸乱经畧封疆笃生武臣先后相望维陜国公实生帝乡沉鸷其勇铁石其刚乘风庆云依日月光旌麾所指敌摧锋芒底定东南载戢遐荒万里之逺如在室堂生前封侯式是巩昌自后封公亦此西方聚寳之原不食之冈佳城郁郁公所固藏词臣载笔徳音靡忘子孙善保奕世流芳

定远侯王弼追封三代神道碑铭(有序)  刘三吾

国家当天造草昧之初爪牙辈出风云庆会时则有草莱之士为効其忠勇不二之节焉当功成治定之日庆赏大行雨露浓郁时则受铁券之封者人坚带砺之盟焉于是武臣定远侯王弼受封有年矣乃洪武二十有七年秋八月侯以其履厯事状来请文于翰林学士刘三吾某徒武不学义所当为每在人后今于公侯之还乡者弼还乡矣与造第者弼造第矣钞锭金银匹帛之骈蕃锡赉者弼亦受锡矣推贵生者之爵爵其三代已死者之考妣亦获爵其光矣惟是片石之树所以显扬其亲子孙所以当为者朝廷亦与为之弼既不如自愧又不能勇为倾迟之至今且三四年夫以弼之贵显不后乎诸臣而谊当发扬者乃不克先乎诸臣三吾悲其言而闵其忠为叙其状曰王氏之先世鳯阳定远人高曽祖妣考因兵兴年幼失其名氏祖考四七公祖妣张氏考五五妣魏氏三代之亲俱封定远侯侯夫人兄十六公追封广威将军上骑都尉河南中护卫指挥使一门三世并受侯封朝廷于臣门无一之或遗臣于朝廷顾万分无一之少报况弼之生实当元政不纲羣雄蠭起之年大明真人诞为民生之日以至正丙申率其部下纳欵内附从龙济江日益被遇窃自惟念弼之蠢愚语智不足以有谋语勇不能以陷阵属当天心厌乱人心思治是故兵行所至如凉颷之振槁叶不遗余力破竹之迎霜刃无所指手随克霅川而得石囗〈氵隶〉攻兰溪而下金华诸暨及会稽龙舒鄂渚以至解洪城之受围战鄱湖之鏖兵获儁禁江应援安丰迤逦襄阳安陆秦邮淮阴浙西湖州悉知如庙算所策遂阶昭勇大将军骁骑右卫亲指挥使时两广福建皆以平定则奉命从大将军今某公征进中原沂州益都东楼城转而之济南浚仪河南潼关广平彰徳诸大郡先声所至望风欵附乘此破竹之势下幽燕真定关陜元之余众遂相继沦殁其察罕诺尔红罗断头等山举不战自溃载进秦国将军佥大都府事洪武十一年调隶大将军某公西征讨平羌戎摧其部落生口槖驼羊马俘获无算进右副总兵赐令号宣力武臣勋阶官爵食禄二千石继平云南二十年道出金山从大将军受降纳克楚二十一年复从大军征北师次补鱼儿海获元余众后宫妃后等无遗余我师方病渴而山额灵泉为之涌是捷也非人力所及也实则天也时宠班芳効全军劝动微臣王弼亦获哀褒至今阴山铁侯虹光所贯永夜不息为之铭曰天生真人龙兴鳯阳一时牙爪皆在帝乡奋勇农亩拔迹戎行维时我皇国运方昌百尔执事亦荷宠光乘风云会运筹策良旌麾所指敌摧锋芒所攻者下所向者降维侯定逺值时劻勷念弗自保无所于藏率其部曲从龙济江济江以来被遇异常首事霅川阵无坚强继拔姑苏冦无鸱张盛兵中原行营相望陈师幽燕彼敌敢当红罗之山穷追边疆蹙踏河氷冲冒雪霜金城之进遂服殊方滇池之下逺过遐荒极北金山受厥王降功于何有皇则不忘既赐之爵金匮永藏繇侯世袭善善何长以侯就第富贵莫量墓有肖像翁仲马羊墓有穹碑金石文章人子所职事在显扬金石文章自尔王堂河山带砺与国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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