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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辛、壬已还,废孔之议汹汹朝野,学术风气壤乱益甚。上海姚东木先生文栋,冒当世不韪,首创孔教会,力持尊圣读经之说。梁节庵(鼎芬)、沈子培(曾植)、朱强村(祖谋)诸遗老附和之,东南士大夫稍稍响应。甲寅大成节,会员应赴曲阜助祭。以是年鲁省梗于倭,先生携其子若孙改道来孔宅谒圣。即日得诗三章,其《拜至圣衣冠墓》云:“海内六经齐庋阁,野人先进若晨星。衣冠于此珍遗蜕,《诗》、《礼》当初忆过庭。疑有壁丝千载响,空余墓草六朝青。吁嗟宫阙成禾黍,犹说南巡御墨馨。”《圣诞日释奠礼成,恭纪,叠前韵》云:“万派朝宗归大海,北辰居处列繁星。圣人明德昭天壤,曲阜分枝此庙庭。三月难忘《韶》乐美,九峰遥接岱宗青。盛仪两地时同举,(谓曲阜)展敬宁惟黍稷馨。”《同人集愿学学堂,议立江苏孔教会支部,再叠前韵》云:“二千年后沐时雨,五百里间聚德星。共喜朋簪瞻圣域,有如玉帛会王庭。爱兹虚室能生白,欲写遗经再杀青。(拟刊群经读本)文学东南原极盛,还期吾道遍流馨。”先生长于说经,诗非其好也。此则一时精神所聚,不假冥搜,几如凤鸣高冈,万羽息喙。

和东木先生谒圣诗者,占燕齐楚豫江浙闽粤川蜀滇黔辽渖诸省之广,都四百三十余家,得诗八百首,刊有专集,可谓盛矣。顾佳什殊不多,病在作者徒搬演孔子故实及祀事套语,令读者不识祭者何时、何地、何人,徒苦其堆垛死尸,嚼蜡无味。此等阔大庄重之题,如何构局、如何置辞,须先斟酌,刘彦和所谓“构位之始,宜明大体”也。认清题旨,下笔自然移动不得。余最爱熊鞠荪太史一首云:“东南圣迹衣冠在,盛会当年聚弁星。一自沧桑更故国,几多阶草没荒庭。今朝难得高轩驻,异日常留汗简青。古调独弹振聋聩,更欣兰玉满堂馨。”大气旁薄,包举不漏,自是具大本领者。

又长洲沈休穆先生修和诗,亦典赡工雅,云:“一样神扃拥百灵,南方别子溯商星。独高名胜衣冠墓,也辟删修著作庭。经业至文光黝黝,儒衿坠绪色青青。合家《诗》、《礼》成三代,秩谒升堂素德馨。”“麟祓今朝旧降灵,及阶瞻拜弁如星。宾趋侧向东西夹,神格先求上下庭。俗论何能淆黑白,圣言常若炳丹青。敷天薄海同遥庆,梦入昌平与荐馨。”

集中和作,次原韵者十居七八。独丹徒赵明湖(永年)七古一篇,气格苍浑,出入韩苏。为录于下,云:“昔我游踪经曲阜,下车敬谒宣圣陵。满城杂花杏独盛,夹道表树松青青。时惟上丁际释菜,商彝周鼎陈庙廷。金丝堂前众乐具,当年冠履瞻遗型。驰驱南北二十载,坐看洪水来沧溟。人心向热若秦火,燎原几欲焚群经。乾坤不息道不变,浮云安得遮日星。青浦衣冠有虚墓,遗簪环璧传其灵。淳熙迄今迹可考,由拳亦得同昌平。仲秋习礼事绵,明禋黍稷腾芳馨。诸公辅翼在世教,讵为学子争光荣。虞山龟山共辉映,鸣呼吾道其南行。”“溟”韵自是探源之论。“经”韵尤奇,盖谓焚书之祸,不过秦政一人,今则人人蔑视圣学,为祸尤烈于烟燎矣。结用言子墓作陪,亦他人所无。初,孔教会省有总会,县有分会,会有长。至丁未后,渐归涣散。殆道之兴废,固有天焉,不可以人力争乎?

东木先生初以贡士分发直隶县丞,洊保至盐运使分省补用道,官云南、山西甚久,复历使东西各国。生平邃于经及时务之学,著述宏富。其说诗专主乎经,观其《与方仁后书》可见。书曰:“承赐青浦三子诗,削肤存翼,固为善矣。瘦东之序,溯源晋贤,而以盛唐为归,得所宗矣。力争上游,高处立,阔处行,此岂时下斗方才人所得望其项背哉!但不佞更有进者,《周南》、《召南》,圣人时代、圣人区域内之诗人,其心中正和平,其气中正和平,其意亦中正和平。是为诗学之真源,亦为极轨,不可不探讨之。盖不明微言大义,不足以探作者学术、心术之原;不考转韵、间韵等方法,不足以知运笔之妙;不通古音而以今音读之,则韵学全乖而其声不谐。欲祛第一病,阅《圣经传说汇篡》最为简捷(此御纂七经之一);欲祛第二病,详稽广森之《诗声分例》则笔自灵转(在《皇清经解续编》内);欲祛第三病,以顾炎武氏《诗本音》作读本(在顾亭林《音学五书》内)。古韵之学,顾、江、段开其先,嗣后愈推愈精,以后者为胜,至常熟庞氏而止(庞书未出版)。“以上所举皆探讨之方法也。书中所谓“三子诗”,指仁后、行百及余三人合印小册。今二子墓丛宿草,而先生亦归道山。此书幸留余箧笥中,亟录存之,以公世之治诗者。

叶行百(春),性褊狭而好迕俗。山谷诗“每与俗物逢,三沐取洁清”二语,可以移状。其诗颇类《江湖小集》,如云:“霜痕侵石发,寒意敛花心”、“忍饥餐麦饭,醒睡嚼茶芽”、“花中觅句诗常艳,酒后贪眠梦亦醺”、“家为买书添宿债,屋因依树得秋声”。其没也,东木先生輓以联,云:“无聊借花木消闲,芒角未融,嫉俗灌夫常骂坐;不朽待枣梨补寿,心肝尽呕,苦吟长吉早成家。”

仁后长行百五岁,行百长余亦五岁,尝戏结为“岁寒三友”。仁后羸瘦,以松自居,先卒。东木先生亦輓以联,曰:“造物不仁夺我友,正学有后昌之诗。”砌“仁”、“后”二字浑然无迹。仁后诗不多,其《怀孙作黼先生云间》云:“一雨足生意,苔痕上石台。孤怀聊自适,三径为谁开。花气暖侵袂,茗香清到杯。思君独不见,南望久低徊。”《秋宵有感》云:“孤灯成独影,坐听秋虫语。忽忆少年时,喁喁相尔汝。紫玉渺如烟,柔魂复何许。当窗生暗凉,轻风逗微雨。”皆见风格。

唐人诗多含蓄,其工者如云:“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又“遥知小阁还斜照,羡杀乌龙卧锦茵”,“寒鸦”、“乌笼”皆托兴之辞,曰“不及”,曰“羡杀”,则语在此,意在彼矣。

司马温公《闲居》云:“故人通贵绝相过,门外真堪寘雀罗。我已幽慵僮更懒,雨来春草一番多。”宋人绝句,此境最不易到。

宋人绝句清隽可喜,有唐人不能过者尚多,而各家选本皆不录。殆羊枣脍灸,口之于味,耆好有不同乎?为钞数首于下。刘克庄《海棠》云:“几树繁红映碧弯,苎萝山下见芳颜。分明消得黄金屋,却堕荒蹊野径间。”方回《清湖春早》云:“楼上春阴覆晓云,一湖天净碧沄沄。雨宜不骤风宜细,闲倚阑干看水纹。”高翥《冬日即事》云:“江上凝冰约水痕,门前残雪缀溪云。杖藜独立梅梢月,成就清寒到十分。”叶绍翁《九日呈真直院》云:“秋风吹客客思家,破帽从渠自在斜。肠断故山归未得,借人篱落种黄花。”陈起《夜过西湖》云:“鹊巢犹挂三更月,渔板惊回一片鸥。吟得诗成无笔写,蘸他春水画船头。”吴惟信《秋夕》云:“南风吹露下秋空,乌鹊无声占碧桐。天气微凉人好睡,阑干闲在月明中。”谢翱《秋社寄山中故人》云:“燕子来时人送客,不堪离别泪沾衣。如今为客秋风里,更向人家送燕归。”黄庚《池荷》云:“红藕花多映碧阑,秋风才起易凋残。池塘一段荣枯事,都被沙鸥冷眼看。”徐献可《书斋》云:“十日书斋九日扃,春晴何处不闲行。瓶花落尽无人管,留得残枝叶自生。”

余尝与葆荪论诗,谓今人所以不如古人者,大抵古人诗如画家写烟峦云物,但取其神,故生气远出;今人诗专以描眉画角、刻缯染縠为工,形存而神去矣。

山谷诗,气韵、格调都与人不同,然往往喜剽剥陈旧,不知其何故也。如《过赵景珍墓》云:“今日牛羊上邱垄,当时近前左右嗔。”此全用古乐府语,只易“面发红”三字写“左右嗔”耳。又《黔南绝句》云:“相望六千里,天地隔江山。十书九不到,何用一开颜。”又云:“病人多梦医,囚人多梦赦。如何春来梦,合眼在乡社。”此全本乐天《寄行简》“相去六千里,地绝天邈然。十书九不达,何以开忧颜”、“渴人多梦饮,饥人都梦餐。春来梦何处,合眼到东川”语也。又《次韵吴宣义三径怀友》云:“佳眠未知晓,屋角闻晴哢。”此明明孟浩然“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意,只数字不同耳,而叶少蕴以为“诗人点化前作,如李光弼将郭子仪军,重经号令,精采数倍”,真可发笑。

嘉善朱卣香明经锡<耒巨>,为人豪迈,善饮,家贫以训徒为生。诗虽多,然大半怡荆之体。近得其《分湖棹歌》数绝,曼辞清唱,不啻古《竹枝》、《水调》之遗。为录如下,云:“郎住湖东妾住西,盈盈一水短长堤。郎身休逐伯劳去,妾意常防姑恶啼。”“两岸垂杨一绿溪,小船不碍板桥低。劝郎沙际轻移棹,交颈鸳鸯正稳栖。”“妾到郎家种水田,西风乍起一湖烟。菱多棱角莲多子,不爱菱花祗爱莲。”“千顷澄波混太虚,泛舟秋夜不嫌孤。月光吞吐双虵口,(湖有南、北蛇口。)疑似明湖一颗球。”

常州钱名山先生振锽诗善写性灵,皆人人意中所有,人所不能言而先生能言之。其与余论诗书云:“诗要有理,有理而后有味,至于有味,斯为天下之至言。”又云:“诗要篇篇有我,字字见心见骨,然后被之以古藻,出之以远音,足以历万古而不朽。”其持论之高如此,则其所学可知。余与先生交在辛酉之岁,读其诗于报端而异之,因以书自通,并献诗为贽。而先生谬以知己引重,且屡许拙作为非今世之诗。尝赠句云:“吕大坟头宿草烟,汪伦遥隔海南天。眼前莫道无知已,新得吴兴沈下贤。”嗟夫,庸妄如不佞,何敢居于作者之列,乃辱通人扬诩至于斯乎!吕名光辰,字绪承;汪名兆镛,字惺吾,皆先生文字交也。

先生自言少日为诗,喜驰骋于法度之外,务求快心,故多伤于浅。余谓圣人亦只取辞达而已矣,惟浅,乃能达;若艰深,何能达乎?

先生与余论诗书,前后不下数十通,多精微之论。有经乱而散亡者,不能忆矣。姑录其存者,书云:“弟生平爱诵太白、乐天,于明喜袁中郎,于国朝喜随园。中岁始觉近代诗品不高。而鄙人少作则大半化劫灰矣。大率唐宋诗人无过于李、杜、韩、白、苏、陆,又其次为遗山,遗山之后,未有遗山也。”又云:“尝观朱夫子论诗,有‘上头一关’之说。妄意‘上头一关’即‘天命之谓性’也。解得‘天命之谓性’,则如登华岳,呼吸可通帝座,尚何邱垤之足言!”又云:“近日读放翁暮年诗,多选本中所未见,亦快事也。放翁精神,自足千古,其合者,陵轹杜韩矣。所不逮古人者,惟太多耳。然放翁之寿,为从古诗人所未有,穷老且鳏,而牵于未竟之年,不作诗何以遣日?此其诗所以不得不多也。”此论亦前人所未发。

余与名山先生捧手,则在壬戌之冬。初,先生书来,期于沪上相遇,曰:“将迟君于一乐天茶社,见癯而髯者,某也。”及期,先生前至,待且久。适有拆字者来,使拾一字猜之,不中,拾数字皆然。情急自拾之,乃一”黄”字。喜曰:“寻至矣!‘黄’去‘田’为‘共’,只一田之隔矣。”因谓其人:“汝江湖卖术者,乃不我若乎!”有顷,余果至。言其事,相与抚掌。按拆字源于《左传》之”二首六身”,而其法备于汉人之离合诗。隋时,宫中有拆字令,始见”拆字”之名。至流为技术,则盛于宋宣和间之谢石,当时亦谓之”相字”。(《春渚纪闻》有《谢石拆字》一则,则亦谓之”拆字”矣。)《玉堂杂记》载,有士人戏以”乃”字为问。石曰:“‘及’字不成,君终身不及第矣。”又有人遇于涂,告以妇不能产,书”日”字于地。石曰:“‘日’出地上得男矣。”石高宗时以相”春”字谓:“‘秦’头太重,压日无光。”忤秦桧,死戌所。

松江张闻远孝廉锡恭,鼎革后由郡城移居小昆山祠屋中,懔袁闳土室之志,足迹不履城市。生平穷究经史,尤精三《礼》。尝见重于张文襄公,延入湖广督幕。既而膺礼学馆之聘,编篡礼制。与吴门曹君直(元忠)、叔彦(元弼)论《礼》最相得。甲子齐卢之战,先生避兵之张泽而卒。时值两军对垒,市无人迹,几至无以饰终。先生无子,由红十字会为之敛焉。名山先生哀之以诗,曰:“先生身居碧玉屏,炯然云间一曙星。终年闭户注《礼》经,神游三代通古灵。髡者到来不拔扃,欲往从之求典型,首阳山前战血腥。今年宣统岁甲子,月日先生赫然死。敛无棺衾拜无子,亡国遗民合如此。君不见沟壑从来属志士,安用污人红十字。”名山不薙发,言必称先朝,宜其吊遗民而辞之哀也!惟诗意似言孝廉没于小→昆,或当时传闻异词乎?

有友为余言,某年郡中拟修志,有司以总纂强闻远先生,赍函往聘,封面书”张闻远先生”字样。先生不开拆,提笔书”先生不来”四字却之。

华亭张兰仲有题其兄伯英《茜青阁听雨填词图》一绝,云:“珠箔银灯掩画楼,墨香鬓影太风流。梧桐未冷芭蕉碎,难遗春宵一段愁。”余谓改”秋”字较好。盖秋来蕉桐滴雨,愈觉萧骚,况秋士多悲,不尤难为怀乎?兰仲名联珠,诗ぎ尚书之孙。尝寓居汉皋。有《湘兰秋景室诗》一卷,诗多缘情绮靡之作,盖学温李而未至者。其《寄李芋仙海上》云:“纟厘绵花鸟牵情绪,萧琵江关感鬓丝。”则不啻自为写照矣。

奉贤庄漱润孝廉礼本,耆酒好内,不拘仪检,卒年裁三十有五。尝见其《送华亭雷君曜孝廉自彝陵归省》一绝云:“长江此去四千里。送子东归欲断魂。我已无家归未得,天涯岁晚又黄昏。”神韵凄然。盖客中送人还乡已属难堪,况其地远在天涯,而其时又岁晚又黄昏乎?此法全从乐天《舟中读元九诗》及《寒食夜有怀》等绝句得来,所谓四、五层写法也。

漱润尝纳一妾,当湖产也。迎归,居之留溪,字之曰竹台,名其所居曰湘秋馆。庚寅将试礼部,书联榜于室曰:“玉关杨柳愁边句,金镜夫容梦里人。”未几,竹亭病卒,竟成语谶。漱润效迦陆为作《惆怅词》八首。庄诗不存,今录其邑人郁隽夫明经文盛和诗第三首,云:“湘秋馆里夜迢迢,说部荒唐破寂寥。聪颖独怜才子笔,清扬爱谱水仙谣。聊将哀怨传瑶瑟。欲把良缘问玉箫。如此解人真未易,柔魂应恐不胜销。”又佳句如”薄曳香罗频顾影,低颓凉髻学填词”、“好梦难追空写恨,瘦腰如袅不禁秋”、“绣闼谁拈长命缕,蓬山难觅返魂香”,其气味与樊榭悼其姬人”月上”绝相似。

樊榭《悼亡姬》七律十余首,余最爱”将归预想迎门笑,欲别俄成满镜愁”一联,谓非善言情者不能道,然自是从元微之”别常回面泣,归定出门迎”二句脱化来。

隽夫别署醉红词人,工为步韵诗。尝见其稿,有与了公唱和叠韵至数十首者。其人言谈渊永,有静者机。光绪末,为松江府中学堂教员甚久。忆其答余《寄怀》诗云:“高山流水许知音,好句传来击节吟。望古每多身世感,含毫想见妙明心。灯窗寂寂摇红影,庭院沈沈罩绿阴。知否怀离何日释,腊梅风里到如今。”诗在宣统初作,乃余交游中最初投赠诗也。

杨石年(辂),字子乘,佾舞生。家奇贫,少时从其舅氏为装潢匠,因得涉猎艺事。其所为书画不俗,而有寒俭气。宣统庚戌入楚,佣书川汉铁路工程局,光复军起,始归。有《感事》云:“巴云巫雨感苍凉,楚塞争开逐鹿场。滩接香溪湍似雪,天连铜岭壁如墙。啼猿处处催归急,唳鹤声声引恨长。回首黄尘蒙白帝,东来烽火黯残阳。”石年性介特,在楚囊金稍裕,旧时交游中逋负,皆一一封还之。

吴廉臣(昌寿),诸生也。性孤僻,家贫,然好博,四十后略知医,尝有句云:“无钱且袖挥金手,有病常延服药身。”

余爱李秉心”花片已从帘外落,鬓丝怕向镜中看”二语,时为人诵之。秉心好客,喜填词,能度曲。家故饶裕,以不善治生产寝至衰落,弗顾也。尝有《感怀》诗云:“有酒不妨同客醉,无心随在与天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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