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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赋(附歌行篇)(1)

灯花赋

锺惺

与茂之夜坐累夕灯盛华异而赋之刻花烬为限时庚戌九月廿日

夫何连卷离奇之绛萼兮、乃从寒焰而擢跗、惟青莲之寄生于火中兮、故锡以嘉名曰夜舒托银釭以为盎兮、泻兰膏而作渠、干寸藁之柔心兮、俨碧筒之挺夫红英、于是初苞蕾以荧荧、稍吐瓣之簇簇巨轮囷以象华苹细纷累其若金粟微晕匪风而荡曳。轻光如雨而新浴。虽蘂珠之流曜兮。或结繁而翳乎太清。乃忍微霭以养照兮。抱晨星其犹未明。戒佳人之误挑兮。愳警条而落英。背棂隙之商飕兮。虑乍定而忽惊。俄睨苏而哉生兮。终然华火 ^火 ^以敷荣。愚彼寒蛾之贪明而搴芳兮。斆游蜂之营营乃有余映残氛匪青匪绿中边萦带上下委属乍蔽乍亏。若离若续。疑裔云之承夫桂轮兮。类朝霞之濯夫若木。散幽蘤而结孤秀兮。宛翠眊与金支。缀春光于火树兮。岂若独茎之秋持。然青藜于杖头兮、焉见夫夕秀之垂垂、粲解语以献笑兮、怪夫烛胡悲而泪滋、重曰、微辉吐欲、台以楼兮寸宵荣谢春而秋兮油花可卜、告我繇兮、曰有远期、晤言遒兮、

袅袅濯濯鲜秀欲滴

平夷赋

黄道周

洌风举而螟螣枯。黄星曙而锋距息圣人有道、薮清波伏、以理揆之、不其然乎、方显皇之初载、天下多赖、命钺三出、薄震四届、蛮夷稽首、啮膝罔外、迨于末年、泽广膏深、柯稠灌密、属甲齘于缇鱼。萧斧依于爨室。天下熙熙雕衣镂食匪茹之民、日步作之而忘帝德、东西蠢尔囗〈轻上足下〉趯见戒、虽壤腐而就陁、亦忘战之害也、观夫董虺既殪、果兕再发、科勺之槛巳送仰逞之魂重夺酌醴而注腥唇火 苪萧而熏辨发于斯时也、先丁三日、显皇方升、盖甫在旒冕之龄也、维贻谋之夙张、故赫怒而可继、肆于我皇、惩毖用兴、殷忧乃启、思武丁之浚发、感干羊之未替、洒埽戒剔、克诘扬厉驺虞张目而威猰 寙。鹓雏动翮以鼓鹰鸷。招摇所归、靁竦电掣、跛者为之骤奋。眇者为之擘视。东试而徐贼歼。西试而水蔺殪。虫落之首。联于蠙珠。防风之胫。结于象齿。髓脑余吾之势。炙口成炊。盾鼻崖颜之文。逢足而是。天子曰呜呼、此其小小者、乌足以媲我显祖东讨之事乎、昔我皇祖、沈几睿照、武无臣而不胜文无微而得貌仁涵日斧之威义满月弧之彀冏寺之驷。粪其黄金。束带之儒。萦其白豹。动则袵席行师。居则旨酒长道。是以云无炮车。风稀筚篥。图列九五。星陈四七。不劳组缨。而海西送逆。大咤则阿台糜尸。小叱则兀堂丧魄。既又十年、英风益上岳顿五指海平一掌甫鼓而清灵州。再鼓而匡平壤。接毂而龙囤土崩。还棹则日由 屈稽颡。陈称不缺于仓。水流不绝其镪。于都赫哉、维二祖之威灵、故假溢而遐畅、畴师武之不力、乃东顾而多让、于斯时也、皤灌充庭、廸爽溢署、人筮宝龟、家筹匕箸、医巫闾之杀气将苏、佟哈赤之崛强何虑、大司马若念虎螭不懋、熊罴逸制、则或告以简士致日、立表谯誓、三千之试方叔。二广之掖楚子。越践临期而三汰其卒。鲁起焚和而再致其死。大司农若念转输不继泉货纔竭。则或告以营屯因地。微草就水。公刘以三单彻田。元老以 甾畬采芑。枣杜之谋臧霸世。充国之言熟人耳。黄扉之内。若念鼎不易举。材不再借。既礼乐而未遑。何樽俎之多暇。则或告以南仲之城朔方。吉甫之归自镐。周旦踰崭石之山。召 界卢龙之道。异弩之驱羣羊。雄风而嘘尘埽。我皇上凭轼而听之、以为洵如是、吾可谢拊髀之忧、受求宁之报也、于是玄冬十月、草枯霜结、木弧折于严飘。马酪渍于积雪。袴画龟文。帐飞绵蕞。山白义厉之魂。海青胡儿之血。蠢尔东夷、将敛桦皮。灼羊骨。携鸡兀。反菟囗〈骨出〉。延颈靡耳。糜聚于巢穴之下。盖亦恫于我武。将暂徙而避野。七萃之士。目射意跨。坐舞不禁。呼勇欲贾。以为是螉蠮之林。可投炬而赭也。然且天子愀然思肃慎之谁庭、谘有苗之昌格、既同德以均施。何豚鱼之异责。尔诗书所陈。固得无长者而称之乎于是元宰献臣。格人硕辅。咸诵江汉。缀常武咏雨雪之风。按六月之谱。合进而敶曰、夫古之绳武跻圣。扬休有光者。岂必棘信宿之烈哉。蚩尤鬼方之师。亦或三四年矣。所贵于治天下者。明刑而刑不干。明赏而赏不僣。禁削炎帝之桐。诫佩秦昭之剑。酿区中以流和。总八荒而恫念。非独遗禽之失。不诫于前亦龙蛇之奋。时图其渐也。昔者俈尧养辜。而贻帝舜。父命绌泽。以试胤征。汉文大畜而贻景武。景武劢力以燕元成虽惠敏之殊致。各因时而同经。岂谓前积者。功收于善藏。嗣振者。德分于后竞乎。故夫闻竽而思聚者鸠民之厉也凿门而蹈凶者从戎之督也反身而修文者主相之服也鸠民而聚。聚不疑故有两造之县 【 古奥如管子自解】 入金矢十家之户赋鼓粟从戎而凶。凶不愕故有颠颉之项借以威曼子之头报以福主相而修文。文不肭故有霸主蹙頞于胜人士燮捧心于伐国信三事之分趋。良何苦于越畔。苟忧之未除。又何果于殄愠。今方皇灵旁敷、天 眷无艾、师锡骈蕃、多士克配、宵衣之哀鸿鴈葆旅之蠲狙狯。老成焦思、弼谟于内、枢辅枯髯、襄略于外、丙魏合谋于丹宫、杨仆泼剌于下濑、辛赵分奏于金城韩李明微于远塞。况又挹娄山颓。囗〈髟上瓦下〉头星渺貂噉尸而垂尽金易粒而绝少老憨之才既竭。歹粆之部欲挠。扇苹未以鼓断丝。发号猿而临惊鸟。故陈傅之锋。可以不刜。而月支之头。可以坐骤也。天子维曰、都哉、允塞克壮、其是之谓乎、吾今乃知七旬三年之异効而同质也、于是玄昊感禋。神物洊锡。白狼去而衔钩。玄菟来而贡职。庙却渥洼之歌。夷翻海宴之译。盖不踰年而西贼殪。东奴服。户咸自在。城皆安乐。遏刘之颂兴。太平之舞作。重为歌曰天甲昭旋。明堂开兮。羲驭殷中。磷何来兮。巨骨长颅。扬以灰兮。尺咫之砮。焉足材兮。后夫逢凶。天所摧兮枭美无音不可怀兮虎虎 允扔执。歼渠魁兮。尔亦吾民。无所猜兮宇宙翟清。纤绝埃兮皇帝功高。尚懋哉兮。

沉博绝丽之文子云殆指是欤斩温禹以衅鼓血尸逐以染锷文实有此壮气

状元红赋(荔中名品)

蒋德璟

若夫金椶栗玉。鳖卵龙牙。麝囊椰锺。黑叶绿纱。蚶壳朱柹。星球鸡肝。霞墩松蕾。金线冰团。牛心鹊卵。净瓶蜜丸。夫固亚仆乎泸粤。然犹闽囿之下舟也。往者忠惠之书。讉于方氏。桥二百而为谶。竟沦掩于铎里。维铎及奕。诞降嘉蕤。延寿是孳。祥井是氿。移紫度绯。法蓝心耻。流观夫伏熸秋回。百荔垂瀸。黛葆扈云。彤实射暹。夜星昼烛。圆盖方阵。譬若火峰。其木不烬又若琅玕万斛凤丸离离芸风气闻千步又若洛媛含辞未吐寒泉三尺渫浴天芳又若合德初出兰汤广上圆下皓肪中没又若宜主柔温无骨雾绡半劈醴津斯皬龙浆斯落又若吉云露珠一勺昶膜醲英又若水晶槱核焦封又若丁香应啜灰灭又若甜雪留芬射越弛服坠裾又若茵墀流汁入渠故其冬青春荣之性。绛檽玉肤之状。驳囗〈奭斗〉辩艳之妆。蠲渴补髓之湩。亮羣族之所伏。嗟难得之覼况。是以钗头盛鬋。双髻奉襡。王娘鄣袂。将军囗〈扌雝〉镯。服其实者。挹膏漱瓤。为荔羡偓。昔扶荔之宫。积草之池。金明摇风。十不一易。若乃雒阳置于岭南。长安赆于巴蜀。法部初哇。明驼暗囗〈肃羽〉。抚酸苞而虚怜。怅珠靥之巳秃。悝娇环之解笑。固以瑊玏为结琭。忠惠之书。囗〈扌雹〉二产汰。闽江之囗〈民皮〉。馤未若兹。种羃历乎三十二之外。重曰、震气五滋。狎猎的纚。生代巧兮。荅沓蚌胎。谁其冠者。繄延寿兮。元鼎风堠。宣和航瓦。珍非质兮。皇罕连宾。愿登上林。比禹橘兮。

奇珍异卉谁能一一名之要不能不钦其宝

山居赋

徐世溥

出目西门、言涉江浒、背远城郭、依于山阻、负岩为楹、因麓开宇、山中有人、来叩余户、公子胡为、山居良苦、春畏出蛟、冬畏伏虎、虎谷蹲以生风蛟天飞而挟雨是以居人春戒于雷阴、行者夜号以求伍、尔乃凄飙恒秋寒日不午峻隐霄而难旭。幽含岚而易暮。见殪云以生悲。复狂风之常怒。回阿激峭。崩松飞梠。悄怆寂历。怳惚惊怃。魈含睇以媚人。猨掷果而相侮。斑蛟虿毒。玄蚁蝇巨。宵眠辗转。闲居错迕。且今守令失政氓不安堵稻稼鲜收。盗贼时举。嗟短垣之易超。谅非薄墉之可御。公子何不敛迹深闺。安神邃宇。春盻阳景。冬避严苦秋 【 亦未为俗】 衣纳清夏簟却暑或意至而游嬉。维伤时而慕古。对酒当歌。停觞看舞。友朋相存。从容燕语。承色笑之康怡。倚缟纨而延伫。孰与夫离远亲宾。狸貛为侣哉。答曰嘻山中人、未之知也。厌枯槁者。夸朝市为荣华。好寂寞者。嘉山林之翛逸。居陋逐纷。苦喧慕寂。性各有安。趣各有适。子之所言。匪余之所则也。今夫倚崖为壁、凿岫为宫、陵薄相带、丘麓相萦、前则纡阡广陌。皆则岭复冈重启南户而眺远碧俯北窓而瞰悬红朱霞界天。峯初酡而继赤。斜晖半视。壑含黄而曈昽。奇石碕礒。怒峙相向雪肤铁色是不一状。或兽而蹲。或人以望。欲坠复倚。倾撑横嶂。背登高冈。羣峯嵯峨。川原在目。高下交过古道曲直新阪陂陁其云生也、荏苒巃嵸。蒙茸婆娑。攭攭相逐。若期于阿。横巘无缺。出谷有波奔紫崖而黑掩映绿树而白多尔乃弥天垂雨。通畦溢涧。飘飖翕忽。不知所散。其风生也轻盈缥缈。清和寒凉。摇青荡绿。振柯鸣篁。出自幽谷来集衣裳尔乃季秋玄冬。凛冽勃蓬。回薄冲激。浩呼汹涌。若长江之澎湃。林壑为之震动。逮其狂阑怒缓。树定草靡。千山倏静。不知所止。木则丛灌茂林。蔚然四植。柯叶交加。枝干相直。橘柚千章。杉松百尺苍皮兕形碧鳞虬色甘受霜而秋黄。苦凌寒而冬碧。或悬垂于倾岩。亦横生于绝壁绣天余影透日有隙灵卉奇药。杂产其中。女罗薜荔。缭绕其侧荟蔚芬芳。难以殚记。卉木药芝。不可备识。鸣禽不一。睍睆参差。飞翔林中。往来投掷。赤白异彩。组绶备色。长尾宜照。文羽如织。高冠长距。好音连翼。飞不避人。呼而就食。鸠独鸣而知雨。乌羣栖而知夕。夋 兔兔得霜以桀骄。麏麚避雪而遂驯腾武者逞气藏迹者养文往来狉狉。相从踆踆。见猨猱之攫木。思有巢之遗民。嗟玄风之既邈。孰反朴而含淳。其为俗也礼简。人情朴而闲闲。户不盈五。室不连三。素布裹首。居者不冠。散 【 谋闲任】 处溪谷 【 山癖真得策也】 。佃于壁间。旬日浃辰。无人往还。有客至止。骇而出观当慈母之操棰稚子则走乎山巅远村举火而烟缨阜鸡栖于囗〈土桀〉。而牛归阡。兽不网罟。鸟无惊喧。维斯人之易与。将逍遥兮永年。且其连山隐伏、平畴相翼、塍埒纵横、水木明瑟、面畦枕砠、流泉在北、下有涧水、上有盘石、乔木来风、夏可偃息、流觞从杯、浮 沉李、濯缨濯足、惟吾所适、昼游遨以眺望、夜归休乎岩室、孰与纷纷归市之人、扰扰趋关之客哉、然则公子何不择胜区。开名园。道枉渚。引清涟。植嘉卉。育飞翰。招走属。致潚潜。构台榭。启亭轩披啚史绎灵篇。闺房窈窕。远近芊绵。与良朋达士论说乎其中。暇则盘桓乎其间。纵观乎其前。斯亦人间之至乐。足以自怡其天者也。曰未也。苑囿之观沼池之乐。豢鹄鹍养鲂鱮环以长堤、灌以清渠、种以杨棣、植以芙蕖、对客鼓琴。呼童吹竽酌芳醴。歌歈趋。携手而游。接袂连 居。皆富贵之侈淫。匪达者之欢娱。若乃峭峯万寻。去天四五。构室其下离羣绝侣。日暮登高。以望大荒见千里之楚楚哀壑憭兮威迟。冈阜莾兮回互平沙曛兮苍黄。曲陵缪兮纡组耽峯崿之绮望感兰菊之芜终古蒹葭苍而思秦木叶落而伤楚或悲起乎秋天。或思同乎春女。感兴怀于丘陵。仍遣情乎岛屿。嘉危峯与明壑。将飘飘兮轻举。苟余情其信乐。又何恋乎金闺之与玉宇高山兮峨峨曾崖垂兮青莎树木兮蓊蔚清风兮振柯狖啾啾兮夜鸣禽翔飞兮暮过陟崔嵬兮四望青山累兮若螺幽人兮空谷羗独处兮浩歌目极千里兮旷莾思美人兮伤如之何

情深于骚材兼乎选遂为绝唱古艳极矣却无一字堆栈所以过乎六朝也

君山方竹杖赋

徐世溥

仙人方瞳遐处云中、来游下土、策杖如龙、有跪而献者曰、臣有异竹、可以为杖骨法寔奇应君之相仙人乃受而植之于洞庭之极浦、君山之孤屿、窅眇蓊欝、此焉是居、客有自楚来者、爰将之以示余尔乃披渭啚于汉志、歌淇澳于卫风、访筱簜于震泽、征篔筜于洋中、会稽则干傅白羽之饰、嶰谷则律中黄锺之宫、盖竹之为德也武备甲镞文含毫毛巨容舟父 缶细度笙箫至乃婴儿驾之以游嬉、父老曳之以逍遥是偕适野未宜入朝则有寄匡庐之石虎。号罗浮之锺龙。曲根产粤。劲节来卭。比灵寿以扶老。代白鸠而相从。若夫云梦箘簬之资。巫峡箜篌之器。山阿凄幽篁之曲。九嶷挺两岐之瑞。蜕萚无殊。圆柯靡二。信楚国之多材也。未若斯之洵美且异。乃为颂曰、弗如圭兮、弗如璧、象坤仪兮、应地德、规兮规兮、羗弗为兮、觚兮觚兮、君子扶兮、山有竹兮、竹圆囗、囗独有兮东西南北、永终古兮为司直、客乃倚而歌曰、洞庭春兮湘水秋帝子泣兮云悠 【 囗些之遗】 悠怨江滨兮班班归来君山兮聊淹留又歌曰洞庭风兮君山雨夜寂历兮似太古愿为龙兮逝葛陂惧多谗兮逢君怒重曰、洞庭旦兮君山晚烟冥冥兮波澹澹游子来兮勿余眄。斮为杖兮谅谁怨。无贻余甘露兮悲大宛。有迁客闻而叹曰圆竹竹亩蔚为茂林方竹一株尚寻斧斤不遇知巳漆而为圆竹犹如此人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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