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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江右召贡生有三子,皆业儒。长为廪膳生,次为增广生,其三应童试十余年不售,长为老童生矣。其父厌恶之,谪在厨房司爨,故“烧火三相公”之名噪于戚里。值开科年,长次二子高列优等,将届入闱。父命三相公同往会垣,供奔走之役。三相公欣然应命,入见其妻呜咽悲泣,三相公叩其故,妻曰:“二伯人也,汝亦人也,何二伯若座上客,汝为灶下养耶?已属无耻,今乐为送考之下走,为汝妻者,何颜立于妯娌间耶?”三相公曰:“我岂乐为?父命难违耳。”妻曰:“我何敢教汝违父命?汝若有志,亦得进场,我与有荣施矣。”三相公曰:“童生焉得与大试,奈我命何?”妻曰:“汝此去必谒丈人,是为方伯管库之吏,捐纳省监,系属专司。我有金珠在,汝以质与丈人,纳一监生,亦可观光闱屋矣。”三相公欢然从之。偕父兄赴会垣,谒妻父纳监讫,归谓父曰:“丈人强与儿监,欲儿就试也。”父曰:“遗才不取,或贴出墙东,看汝何言对丈人耶?”及录遗,公然附取,得随两兄入闱。因三相公食量甚宏,其父为之备绍酒、金蹄、烧鸭、熏鹅之类,满足一挑。三相公领卷入号舍,见其左右邻皆武林寒士,三相公慷慨食之,邻士皆悦。是夜题来,“譬如为山”四句,至次日之下午,三相公仍大烹以延邻士,皆议论名人作法,三相公默然。邻士叩其故,三相公实告以初次观光,遇大题敷衍难成,奈何?邻士笑曰:“若欲完篇,何难之有?十三经中,不乏山字语头,莫管义理,填砌成文,则洋洋数千言,尚引用不完也。”三相公亦实告以腹内空虚之故,邻士争为写书,且教以运用之法。三相公大悟,挥洒自如,千言立就。试毕,其长次二兄皆录文呈父,父乃举酒阅文,恬吟密咏,推为必售之作。三相公亦技痒,以其稿恭呈父前,其父拍案大呼曰:“浮泛至此,亦可以见人乎?不知愧恧,至汝极矣。”其兄碎其文,喝令速退,毋触父怒也。三相公抱头鼠窜而泣。是科主试者,非邓奇即帅怪,此二公者,生性偏僻,好为诡异。十五日,例设抡元宴,隔帘相叙。内则正、副二主试,带同十八房考官,外则监临、中丞相率提调各官合宴。此夜,公请主试宣明题义,应取何等文字以定元魁。大主试笑曰:“文无定法,惟真山真水者中。”此戏言也,中丞不觉失声耍笑,众官和之,哄堂一粲。大主试怒,拂袖而起曰:“我欲云云,谁敢尔尔。”竟罢宴入内,众官不欢而散,皆私议特觅此等浮泛之作以玩之。幸有三相公之文在,二房官得之,笑不可遏。众官闻声趋视,曰:“有此不通主试,即有此不通举子。可谓千古奇遇。”众曰:“何不荐之?”此房官曰:“无乃过谑?”众曰:“我等公荐如何?”皆首肯。于是十八官相率呈堂曰:“职等自奉命后,在九千六百余卷中仅搜求得真山真水者一本,用敢公呈电鉴。”大主试阅之,明知众官谑己,拍案而起曰:“如此典博之文,不合抡元耶?”举墨笔于填书之处密密圈之,标定第一名。众官面面相觑,不敢作声。幸副主试闻声而来,持此卷且读且笑,谓大主试曰:“博则博矣,无乃稍涉浮泛乎?”大主试曰:“此元我定,与阁下无干。放榜后,我自挂弹章听皇上处分可也。”咸知其固执之性,倔强难挽,皆无言而退。三粕公居然发解矣。是时召公率其三子移寓西湖之麓,至龙虎日,高会亲友,开宴以俟捷音,各出文互相赞诵。三相公举碗擎盘,往来应酬,或索其文阅,复为父兄诟谇,或怒曰:“渠既入场,何至不堪如此?”携三相公手,踏月湖堤以消不平之气。值报捷者飞舆而来,问之,有召姓。三相公喜曰:“我兄中矣。”共拥至父前,众称非常之喜,先索报资,不与名条阅视,召曰:“我大儿合中久矣,今发已迟,不足奇也。”众曰:“否。”召曰:“然则我次儿正应中式。”众亦曰:“否。”召曰:“否则误矣,岂有烧火三相公得中举人耶?”众曰:“然。”召曰,“果有之已属万幸,不过副车,好则榜尾耳。”众曰:“请定赏例,自观名条可知也。”召曰:“副车十金,正榜倍之。”众曰:“元魁如何?”召曰:“魁则五十,元可百金,决无此理。”众使书券讫,攫其百金一纸而与之报条,公然第一。召骇曰,“文风之变迁,至于此极,今而后,不敢复论文矣!”

有朱解元者,眇一目,时人呼为“朱瞎子”,亦曰“朱半仙”。时文中之能手也,名噪一时。其未发解之前一科,偕友赴试,八月初七日,夜梦见二青衣相邀,入一殿廷,有冕旒王者,降阶相迎曰:“闻先生文名藉甚,今有尔浙闱墨,请先生为之润饰。”朱唯唯,延入后殿,朱衣神以卷送阅,王者命置笔砚于几而退。朱见元作格法高超,惟稍有未圆融处,为之易数字,已尽善矣。王者复来谓朱曰:“先生且停笔墨。今科解元文才尚好,不意该县城隍神来奏,此生近有奸人室女事,阴德有亏,应削其籍。予已追取下科解元文到,请先生正之。”朱阅其文曰:“此必童子之作,质地虽佳,功夫未到,何以冠多士?”王者曰:“且请就文整顿,资格所限,不能易他人也。”朱大加删削,炼作老境笔路,以呈王者。王者许可,命梦神飞传与之,然后次第阅竟,亦大费经营矣。王者大悦曰:“先生再后科之元也,今以阅卷功拔补下科元缺,以酬劳瘁。至所黜之元,系山阴某生,奸其邻女,幸未破败,然而神目如电,已为所司执奏。先生归去,访其人劝之改过,将来尚可登科也。至新解元,诚如先生所云,系新进童子,其父兄皆为词林,仁和人,祖功宗德甚厚,子孙科第未有艾也。然此子拔早一科,阴律应减阳寿五年,先生亦为之劝勉,俾绳其祖武,不但寿可免减,禄且日增矣。”遂命青衣仍送朱回寓,而梦觉已高卧三日。其仆守之,见朱忽醒,曰:“何病耶?头场将毕,自误功名,奈何?”朱曰:“倦耳,无病。”遣仆往接其友,录出两元作,俟友回,出门访见山阴生及仁和童子,告以神语,以文为证。皆惶悚受教。朱归视亲友之文,一读破题,即知其中第几名,有佳文,曰:“惜哉不售,其伤阴隲耶!”初不之信,后皆不爽,遂有半仙之称。

吾乡有刘君者,应童试不售,去而习申韩业,公然宪幕。丁卯岁,朝梦迎天榜,伊名列第一。不觉技痒,复理故业,纳监入闱。头场犯规被贴,君然第一。此鬼神揶揄之耶?抑若吴生之命,有天录耶?必居一于此矣。

卜者梁翁

海昌张端林,父为云南尉,卒于任。端林迎父榇归,道由湖广,米价甚廉,以宦囊所有籴八百石,舟运入豫。江值大风,望船多处收泊。至一村落,四面皆河,客舟环泊,中有一大家,高其闬闳,厚其墙垣,门前停舟更密。端林登岸散步,偶入酒肆,沽饮独酌,闻人议论卜者粱翁,知人过去未来事,言休咎,其应如响。端林就客问之,始知即大宅内之人。遇异传,以大六壬著名,问卜无须开口,即知所事,因此起家巨万。近以年老,每日只卖十二课,须黎明至其家,与挂号者清钱百文,课金一两,得列簿内,则得卦。迟则挂号不及,即不得预。人争趋之,有不远千里而来候教者,故门前舟常满也。端林亦起意问卜,次日赍银钱入其家,门房内设柜,掌柜者系其亲戚,收仪登号。及端林去,十二数已满,强之增添,则曰,“非翁自主,不敢私加也。”乃特簿邀十二客入内,端林随入观之,登堂入室,室中陈设精雅。有老翁年近八旬,带四品冠,据案上坐,前列牙筹一筒,两旁设四小儿,各具笔砚,其徒四人伺应书单,前后坐椅环列。客入,翁起让坐,客各就位。掌柜人开簿唱号曰:“第一号某客,请抽筹。”客抽送翁前,翁观筹掐指,谓其徒曰:“某客得某时,因某事问,课主何吉凶。”徒举笔照录所断,皆合来意,无一爽者。十二课次第毕,客亦陆续退出。端林目注神疑,忘其进退。翁忽谓曰:“远客不及入号,老朽合送一课,以尽地主之谊。足下姓张,从滇南来耶?”端林曰:“然,何以知之?”翁曰:“足下坐于离宫,正时属午,度值张星,我故知之。今日乙卯三传,申、酉、戌为日之财官,值贵神虎常玄,夫白虎凶神同官,爻为有官之尊属,舟中合有父棺。戌为地狱,生前曾为司狱之官。太常为米麦,附酉金而兼连茹,当带有稻米。两金重四,其八百石乎?寅甲一冲,箕星动矣。明日寅时转西北风,大顺,未传为地,足与卯作合,应十二月之卯日到籍,其米不但不得价,且颗粒全无,缘财入玄武耗散之手,尽化为三传之鬼矣。足下其慎之。”端林得课回舟,果于五鼓得顺风,扬帆而进,于腊月二十六日己卯,抵邑之王家桥。败岁之际,无暇安葬,泊舟处有姊夫陆某,米客也。借其闲地权厝父棺,因思米运入家,宗族强借可虞,不如近就姊家,以寄于栈,端林奉母回城度岁,岁朝往贺姊家,叩关而入,其姊对之号泣曰:“尔姊夫亏客货千余金,上年尔所寄之米,被客强起去。姊夫无以对尔,今不知遁于何处。”端林忆及粱翁之课,慨然曰:“数已前定,果无可逃。姊毋惶急,忝在至亲,米价不必计论矣,我为寻访姊夫归家可也。”

小王子

江左徐君,知医道,开设药肆为业。门临官河,栽柳成行,有美荫。一丐者小艇,恒泊于下,有二妇操异音,日与其夫荡桨行乞。盛署之际,忽闻二妇大放悲声,徐往视之,丐已欲毙,气存一息。发恻隐心,谓其妇曰:“尔夫当是痧症,我取药来,或可救也。”进与蟾酥丸,用童便灌之,大醒,越日大愈。丐登门叩首,谢活命恩。自此放舟,一去不复反矣。

历十余年,徐积得百数金,与亲友合本渡海,赴关东贩豆。遇飓风飘入大洋,舟子不能为力,砍桅去帆,任其播扬。不知几日夜,亦不知几千百里,遇岛触矶而舟碎,财物俱沉,所幸人无伤损,聚哭于沙屿而已。此岛内系大镇市,朝鲜所辖,有瞭望者见舟破人存,咸来问讯,备录名单,飞报所司。值小王子巡边,闻报见单,亲临点验,至徐君,细审其行业,曰:“先生门前垂柳尚存乎?”徐不知所以,谨以实对,王子乃命司官,以诸客就养于馆舍,厚给其饩廪,曰:“遇便送还天朝可也。”命备法驾,肃徐登辇,王自乘骑前导,白旄黄钺,禁尉传呼,行人跪道。徐怦怦然如梦如痴,听之而已。越两日,及大城,百官郊迎,添卤簿易銮舆,称跸而入城中。三市六街,人烟辐凄,至宫门,王子挽徐手升殿交拜,分宾主西东对坐,传命后宫,宣妃主夫人见客。乃有彩娥贵嫔翼二天人出,法衣象服,佩玉鸣珰,向徐盈盈再拜。徐答拜不迭,长跪于地,曰:“小人何德何能。敢受我王殊礼?请明以告我,以志异数。”王子亦跽告曰:“先生忘十年前柳荫下小艇中之病丐乎?即寡人也。我国法,凡贵者得异症,必远丐三年,以申忏悔。寡人二十余岁时,忽得眩疾,发则眩晕即死,过日而苏。前王命太史占之,须乞丐中华沿海之区,必有奇遇,疾以痊也。”乃指二妃曰:“寡人带渠行乞,得遇先生以仙丹救治,寡人自此疾愈,逮今十余年不复发矣。昔年王父崩,寡人接位,国服甫满,尚未朝贡请封,故国人犹以小王子称寡人耳。今天幸先生来此,俾寡人有以报德,先生欲贵乎?富乎?欲贵,则特设宾师之位以奉先生;欲富,则珍宝货财惟先生命。”徐曰:“小人远方医士,无奇才异能,敢妄玷宾师以速官谤?无已,本为运豆而来,请假以资本,送之关东,则感戴无既矣。”王子笑曰:“关东豆不及小邦者,不意中华贵重至此。异日请先生观我仓贮何如?”乃开大宴毕,馆徐于天使行宫,命大臣之善华言者陪侍,娱之以本国杂乐。王子日往朝之,居数月,徐思家欲归,辞留数四,不得已,王子命开太仓,请往观豆。则一颗之大,约重四五分,果胜于关东数倍。徐欲之,王子举仓以赠,载海舶数十艘,奉徐与诸客,以王大船送之归国。徐货豆得十余万金,改药肆为质库矣。

或曰:“惜哉徐君,不取珍宝而惓惓于豆。”芗厈曰:“倬哉徐君,不贪珍宝而仅仅以豆,不失我中华体统,其市侩中之豪杰耶!”

姚幕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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