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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阳虚者补阳以作汗。阴虚者补阴以作汗。喻氏嘉言云三分外感。七分内伤。内伤为重。孟英明哲。断非见不及此。念论及此。见病家破格专任之难。惟念既拟立前方。本案各方不便挨拟。读者悉心揣摩。参理念注另案自悉。)陈足甫溲后见血。管痛异常。减餐气短。孟英以元参生地知母楝实银花侧柏叶栀子桑叶丹皮绿豆为方。藕汤煎服二剂。病大减。乃去丹皮柏叶。加西洋参熟地。服之而瘥。(管痛异常二句。为阴虚肝热贼肺。故以元参生地知楝银花柏叶丹皮育阴凉血。兼泻血分之热。以栀子桑叶绿豆皮清气分之热。减餐气短。肝热贼肺。肺伤则气不接续。有似乎短。肺实并非肺虚。故用栀桑绿豆以治之。西洋参泻热下气。略兼补肺。并非单纯补品。元参片一两。大生地八钱。二味开水泡汤。去渣用汤煎药。酒炒知母三钱。楝核杵先三钱。济银花八钱。酒炒侧柏叶一钱。黑栀皮次入三钱。冬桑叶三钱。绿豆皮四钱。粉丹皮二钱。连皮藕二两切煨汤煎药。更方去丹皮柏叶。加西洋参三钱清气。大熟地八钱育阴。开水同泡煎去渣。)王开荣偶患腹中绞痛。自服治痧诸药。而大便泻血如注。孟英诊之。左颇和。右关尺弦大而滑。面色油红。喘逆不寐。予苇茎汤合金铃子散加银花侧柏叶栀斛芩连。二剂后面红退。

血亦止。乃裁柏叶银花。加雪羹枯荷杆。又二剂始发热一夜。得大汗周身。而腹之痛胀爽然若失。即能安寐进粥。改投沙参知母花粉桑叶枇杷叶石斛白芍橘络杏仁冬瓜子茅根荷杆。

三剂大解行而脉柔安谷。(痧分寒热两大门。寒痛痛止不移。热痛痛必不静。此阳动阴静之定理。此证腹中绞痛。本系热痛。自服治痧诸药。必误服治寒痧之药。大便泻血如注。肺与大肠相表里。香燥大伤肺阴。脉弦大为肝热挟虚。滑为肺有热痰。面色油红二句。皆肺阴大伤之明证。活水芦根二两。生冬瓜子八钱。生桃仁研三钱。济银花一两五钱。酒炒侧柏叶次入一钱五分。川楝核杵先四钱。酒炒元胡索次入一钱五分。黑栀皮三钱。鲜石斛杵先一两。酒炒枯芩三钱。酒炒川连一钱。二剂面红退血亦止。方义以清肺阴为君。泻肝热为臣。佐以银花石斛栀皮。使以桃仁胡索。嗣裁柏叶银花。加雪羹枯荷杆连皮大荸荠二两打。泡淡海 二两。枯荷杆三钱。大凡涉及气阴血阴温病。必由阴分血分反还于气分。周身得汗乃解。沙参八钱。酒炒知母三钱。花粉四钱。桑叶三钱。枇叶刷包三钱。石斛杵先一两。酒炒白芍一钱半。橘络一钱。苦杏仁一钱半。生冬瓜子茅根荷杆各三钱。)陈叟久患痰嗽气逆。夏初因恶寒。自服理中汤。遂痰中带血。气喘而厥。二便不通。冷汗腹胀。孟英察脉洪大。按腹如烙。予苇茎汤加栀楝旋贝花粉海蜇。外以田螺大蒜车前草捣贴脐下。即溺行而平。(痰嗽气逆。则肺气不能充周于肌表。故畏寒。并非阳虚恶寒误服温补。

现证如上。脉洪大为阴虚。按腹如烙。为热蒸气分。活水芦根二两。生冬瓜子八钱。黑栀皮三钱。川楝核杵先四钱。旋复花绢包次入三钱。川贝母杵一两。南花粉四钱。淡海 先煎二两。整田螺三个。生车前草一握。生大蒜六瓣。田螺介以潜阳。咸以 坚。车前草清凉导水。

大蒜辛温反佐。同捣贴脐下。外以本青布当脐横扎。)高某患两膝筋络酸痛。略不红肿。卧则痛不可当彻夜危坐。孟英切脉虚细。苔色黄腻。咽燥溺赤。予知斛栀楝牛膝豆卷桑枝竹沥为方。送虎潜丸。旬日而瘳。(此证为阴虚挟热。以豆卷升知楝之苦寒于咽喉至高之处。证虽阴虚。苔色黄腻。滋腻难投。竹沥顾阴豁痰。两擅其长。酒炒知母三钱。鲜石斛杵先八钱。黑栀皮三钱。川楝核杵先二钱。生牛膝五分。大豆卷次入三钱。酒炒桑枝次入三钱。姜竹沥两酒杯冲。药送虎潜丸三钱。)杨某方作事。不知背后有人潜立。回顾失惊。遂不言不食。不寐不便。别无他苦。孟英按脉沉弦。以石菖蒲远志琥珀胆星旋贝竹黄杏仁省头草羚羊角为剂。化服苏合香丸。二剂大解行而啜粥。夜得寐而能言。复予调气宁神蠲饮药。数日霍然。(大凡因惊得病。非阴分不足。

即素挟痰浊。脉弦为肝热挟虚。沉弦为热结为里。石菖蒲次入二钱。生远志肉一钱五分。西毛珀研冲八分。旋复花绢包三钱。川贝母杵八钱。天竺黄三钱。陈胆星七分炖和服。苦杏仁二钱。省头草次入一钱五分。羚角先煎四钱。药化服苏合香丸五分。调气宁神蠲饮方。鲜枇叶刷包三钱。旋复花绢包三钱。胆汁炒枣仁一钱五分。酒炒川连八分。石草蒲一钱。赖氏橘红一钱。川贝母杵一两。生冬瓜子四钱。)赵听樵妹每汛至则腹胀呕吐。腰脊酸痛。两腿肿痛。筋掣脘痛。甚至痉厥。多药不效。孟英以金铃子散合左金加二陈竹茹枳实桂苓数剂而愈。续用苁蓉菟丝淫羊杜仲桑葚木瓜续断香附归芍茴楝调之。汛至如期。略无痛苦。(腹胀呕吐五句。病情系肝旺贼脾。惟肝阳侮胃。

病者阳气亦虚。故兼用二陈桂苓。川楝核多杵五钱先炭煨六句钟。玄胡索七分。酒炒川连一钱。淡吴萸次入六分。半夏曲杵二钱。薄橘红一钱。姜竹茹三钱。炒枳实一钱五分。肉桂心二分。云茯苓三钱。续方淡苁蓉一钱半。菟丝饼四钱。淫羊藿二钱。绵杜仲二钱。干桑葚杵一钱半。陈木瓜三钱。川续断一钱半。小茴香五分。酒炒香附七分。箱归身二钱。整大白芍杵先二两。川楝核杵先四钱。)濮姓女素禀阴虚。时发夜热。少餐不寐。仲夏患感发疹。汛不当期而至。孟英用犀羚知贝石膏生地栀翘花粉甘草竹叶芦根等药。疹透神清。唯鼻燥异常。吸气入喉。辣痛难忍。甚至肢冷。复于方中加玄参竹茹菊叶荷杆。各患始减。而心忡吐沫。彻夜不瞑。渴汗便黑。改投西洋参生地麦冬小麦竹叶黄连真珠百合贝母石斛牡蛎龟板蔗汁诸药而愈。(阴虚肝旺。故多夜热。肝热伤肺胃之阴。故少餐不寐。发疹及汛不当期而至。为肝阳炽逆兼袭营分。故方中用犀羚石膏息风镇胃。针治汛不当期而至。余皆清气之品。针治发痧。犀角先煎四钱。羚角先煎四钱。酒沙知母四钱。川贝母杵八钱。生石膏先煎一两六钱。酒炒栀皮三钱。酒炒翘壳三钱。

南花粉四钱。生粉草三钱。鲜竹叶二钱。活水芦根二两。大生地八钱。开水泡去渣冲服。鼻燥异常四句。仍系肝阳贼肺。加玄参片一两。开水泡冲去渣。姜竹茹次入三钱。菊叶二钱。

荷杆三钱。尾方洋参小麦百合花麦冬各三钱。竹叶二钱。酒炒黄连一钱。珠粉二分舌 药送。川贝杵五钱。石斛一两先煎。大生地一两。青蔗二两绞冲。牡蛎六两。龟板三两。同先煨六句钟。)金亚伯外家产后恶露不行。渴泻痰多。孟英以北沙参滑石生薏苡生扁豆蛤壳豆卷石斛竹茹枇杷叶琥珀茯苓等药。数剂而愈。(恶露不行病在血。渴泻痰多病在气。血病治气。泻止痰清。

则恶露自行。气为血帅也。故方中止滑石琥珀两味泻瘀。余皆气药。豆卷尤用得精确。大凡清肺下行药中。不可无升发上行之品以反佐之。经所谓将欲降之。必先升之。北沙参四钱。西滑石先煎四钱。生苡仁八钱。生扁豆杵三钱。生蛤壳杵先五钱。大豆卷三钱。鲜石斛先八钱。姜竹茹三钱。鲜枇叶刷包三钱。西毛珀研冲八分。云苓一钱半。)顾女患感十余日。耳聋不语。昏不识人。而客未入室。彼反先知医以为祟。凡犀角地黄牛黄清心复脉等汤遍服无效。延诊于孟英。脉至滑数。舌不能伸。苔色黄腻。遗溺便秘。目不交睫者已四昼夜。胸腹按之不柔。予白虎汤去米草加石菖蒲玄参犀角鳖甲花粉杏仁竹叶竹黄竹沥。投一剂即谵语滔滔。孟英论曰∶不语者欲其语。是转机也。再投之大渴而喜极热之饮。渠父母又疑凉药非宜。孟英姑应之曰∶再服一剂。更方可也。三投之痰果渐吐。四剂后舌伸便下。神识渐清。乃去菖蒲石膏犀角鳖甲加生地石斛麦冬贝母数剂。热尽退而痰味甚咸。又去杏贝竹黄加西洋参牡蛎龟板苁蓉。服之全愈。(原案叙脉证七语。皆肝风壅痰阻遏气机之象。

生石膏先煎一两六钱酒炒知母四钱。石菖蒲次入二钱。玄参片一两。开水泡去渣冲。犀角先煎四钱。血鳖甲一两先炭煨六句钟。南花粉四钱。苦杏仁次入二钱。鲜竹叶二钱。天竹黄三钱。姜竹沥两大酒杯冲。初更方去菖蒲石膏犀角鳖甲。加大生地八钱。鲜石斛先煎八钱。花麦冬四钱。川贝母杵一两。再更方去杏贝竹黄。加西洋参三钱。 牡蛎四两杵。血龟板二两杵。同先煨六句钟。取汤代水煎药。淡苁蓉一钱半。)邵鱼竹患感。杨某作疟治不应。孟英诊之。脉 汗多。热不甚壮。苔色浓腻。呕恶烦躁。痰多腿酸。显是湿温。论曰∶湿温者湿蕴久而从时令之感以化热也。不可从表治。更勿畏虚率补。予宣解一剂。各恙颇减。(此证前医必误作寒疟从表治。此证辨湿温。在热不甚壮及脉。宣解方。石菖蒲次入一钱。苦杏泥次入二钱。姜栀皮一钱五分。生苡仁杵四钱。酒炒川黄柏七分。建兰叶次入三钱。云苓片一钱五分。姜竹茹次入三钱。川贝母杵三钱。)康伯侯妇久伤谋虑。心火外浮。面赤齿疼。因食西瓜。遂脘闷不舒。喜得热按。泄泻不食。

自觉舌浓数寸。苔色灰腻。孟英予浓朴滑石葱白薤白枇杷叶橘皮薄荷旋复省头草。一剂霍然。(此系医食之药。心火外浮二语。本阴虚火升之象。误食西瓜过剂。遂致甘寒败脾。制浓朴一钱。西滑石先煎三钱。鲜葱白一钱半。鲜薤白打一钱半。姜枇叶刷包三钱。陈橘皮一钱五分。苏荷尖八分。旋复花绢包先煎一钱半。省头草三钱。此方得力尤在浓朴葱白。阴虚误食甘寒伤脾。以辛凉分别升泄之。自然泻止苔化。)叶杏江子患发热泄泻。医治十七日不效。骨瘦如柴。音嘶气逆。孟英诊之。脉数大渴。汗多苔黄。以竹叶石膏汤加减。十余剂渐以向愈。大解反极坚燥。继予滋养而康。(脉数为阴虚挟热。余皆热炽肺伤之象。鲜竹叶二钱。生石膏先煎一两二钱。酒炒知母四钱。活水芦根二两。鲜枇叶刷包三钱。海浮石生蛤壳。各五钱。同杵先。旋复花绢包先煎三钱。淡海 先煎一两。)张某患发热。医知其非寒邪也。用清解药数剂。腿痛异常。身面渐黄。孟英诊之。脉滑实。

腹胀口干。予茵陈大黄汤两剂。便行而各恙霍然。(辨腑实在脉实。若非脉实虽腹胀并非下证。此证脉系胃实。清解则升浮之表热已清。热邪下行结实于胃腑。脏病及腑。故燥矢结于手阳明大肠。热邪上蒸而身面渐黄。胃主周身之机关。胃热下注。故腿痛异常。肝主周身之筋。腿痛似肝病实胃病。故肝病治胃。酒炒西茵陈二钱。酒炒栀皮三钱。西洋参三钱。生粉草三钱。生冬瓜子四钱。炒枳壳二钱。整大白芍杵先八钱。酒炒大黄先煎四钱。)魏女患脚肿呕吐。寒热便秘。孟英予龙胆泻肝汤而立效。继有孙氏妇患此。亦以是药获痊。

(辨实证在呕吐便秘。姜汁炒胆草三钱。姜汁炒枯芩一钱。姜栀皮三钱。生泽泻三钱。细木通一钱。车前子研先三钱。春柴胡次入三钱。)冯媪患左目胞起瘰。继而痛及眉棱额角颠顶。脑后筋掣难忍。医投风剂。其势孔亟。孟英诊脉弦劲。舌绛不饥。予固本合二至桑菊犀羚玄参牡蛎鳖甲白芍知母石斛丹皮细茶等出入互用。匝月始愈。(病情本系肝阳勃升。风剂助纣为虐。脉弦劲二语。皆心肝阳邪逆升。气机不降之象。息风方能降气。霜桑叶四钱。杭白菊二钱。犀角先煎四钱。羚角先煎四钱。玄参片八钱。女贞子杵五钱。旱莲草四钱。 牡蛎杵四两。血鳖甲二两。整大白芍一两。鲜 石斛杵一两。四味同煨六句钟。取汤代水煎药。酒炒知母四钱。数帖去犀羚桑菊。加大生地一两。大熟地八钱。丹皮二钱。再更方去白芍。加明天冬切六钱。花麦冬四钱。终更方去丹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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