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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拈古(并评着语)

波斯匿王问世尊曰胜义谛中有世俗谛否若言无智不应二若言有智不应一一二之义其义如何(评曰波斯匿王眉底着眼觑破黄面老子家风是甚么家风打破镜来即向汝道)佛言汝于过去龙光佛法中曾问此义我今无说汝亦无听无说无听是名一义二义(着语云果是悭)。

拈曰世尊意路分明舌头太短王于龙光佛时曾问此义虽于般若缘熟其奈佛法习气未忘然虽如是不因龙跃浪争见禹门高。

东印度国王请二十七祖般若多罗尊者斋次王问曰师何不转经祖曰贫道出息不涉众缘入息不居阴界常转如是经百千万亿卷(评曰出息不涉入息不居如牛拴鼻似盘滚珠如斯会得经即转转即经甚么处不见尊者)王乃欢喜作礼从此信入(着语云不转底也是经)。

拈曰国主请斋不是好意要与尊者算饭钱如是经转得妙大藏小藏都从此演出尊者非但受得天厨妙供亦能消却万镒黄金秪如万镒黄金作么生消良久云量宽福大。

南天竺国异见王达磨大师之亲侄也初废黜沙门因与宗胜论义稍屈王欲摈之忽波罗提尊者至王问曰何者是佛提曰见性是佛王曰师见性否提曰我见佛性王曰性在何处提曰性在作用王曰是何作用我今不见提曰今现作用王自不见王曰于我有否提曰王若作用无有不是王若不用体亦难见王曰若当用时几处出现提曰若出现时当有其八王曰其八出现当为我说波罗提即说偈曰在胎为身处世为人在眼曰见在耳曰闻在鼻辨香在舌谈论在手执捉在足运奔遍现俱该沙界收摄在一微尘识者知是佛性不识唤作精魂(着语云不识即是佛性识即唤作精魂)王闻偈已心即开悟悔谢前愆遂精勤白业护持三宝一日因达磨大师辞游震旦王乃涕泪交颐曰此国何罪彼土何祥叔既有缘非吾所止惟愿不忘父母之国事毕早回王即具大舟实以众宝躬率臣僚送至海壖。

拈曰尊者善说佛性义如将傀儡线索一时抽动王闻心即开悟便知得青布幔里有人简点将来当时唤作佛性尊者面皮已厚三尺更说八处作用教坏人家多少男女然虽如是比一等弄精魂手脚犹较些子。

梁武帝闻达磨大师从西域航海而来乃遣使赍诏迎请师至武帝问如何是圣谛第一义师曰廓然无圣帝曰对朕者谁师曰不识(着语云这便是祖师关)(评曰千七伯则葛藤从此惹起此一问答曰铜墙万仞铁壁千重透得者能有几人)帝初不契后悔悟曰见之不见逢之不逢今之古之悔之恨之朕虽一介凡夫敢师之于后。

拈曰武帝是佛心天子达磨大师是踏毗卢顶上行底人故武帝一时趁之不及后乃悔悟不是迷逢达磨却是贼过弯弓。

唐宪宗皇帝尝诏鹅湖大义禅师入内于麟德殿论义时有法师问鹅湖曰如何是禅湖以手点空法师无对帝曰法师讲无穷经论秪这一点尚不奈何(评曰古今不奈何这一点底甚多且道利害在甚么处)鹅湖一日举顺宗问尸利禅师大地众生如何得见性成佛利曰佛性如水中月可见不可取因谓帝曰佛性非见必见水中月如何攫取帝乃问曰何者是佛性对曰不离陛下所问帝默契真宗益加钦重。

拈曰英明圣智一点便知信是飞龙不同跛鳖若道不离陛下所问即是佛性鹅湖眉毛亦须倒竖何故秪晓眼横不知鼻直。

唐肃宗皇帝闻南阳忠国师道行卓冠一时敕中使赍诏征赴京师隆以师礼帝问师在曹溪得何法师曰陛下还见空中一片云么帝曰见师曰钉钉着悬挂着。

拈曰帝问曹溪心法国师分明说不出口指东画西天眼已洞瞩矣秪如空中这片云钉着是挂着是弥天才作盖遍界又成霖。

帝又问如何是十身调御师乃起立曰会么帝曰不会师曰与老僧过净瓶来。

拈曰肃宗帝问个十身调御太煞有佛法玄旨国师恁么答非惟不孤来问且有翊赞王化之功秪如道与老僧过净瓶意作么生灵山付嘱不似今朝。

代宗皇帝问南阳忠国师曰师灭度后弟子将何所记师曰告檀越与老僧造一所无缝塔帝曰请师塔样看师良久曰会么帝曰不会师曰贫道去后有侍者应真却谙此事乞诏问之帝后诏耽源问前语源良久曰圣上会么帝曰不会源述偈曰湘之南潭之北中有黄金充一国无影树下合同船琉璃殿上无知识(着语云不谬为国师侍者)(评曰国师塔样太鹘仑生耽源塔样太玲珑生且道国师底是耽源底是)帝大悦。

拈曰大小国师费却如许气力画个无缝塔样不出乃推过侍者耽源虽则巧运砖石合成尖圆之相不知反为七花八裂被大唐天子看破。

唐文宗皇帝好嗜蛤蜊一日御馔中有擘不张者帝以其异即焚香祷之乃开见菩萨形仪梵相具足帝遂贮以金栗檀香合覆以美锦因问群臣斯何祥也或奏太乙山惟政禅师深明佛法博闻强记乞诏问之帝即诏政问其事对曰物无虚应此乃启陛下之信心耳故契经云应以此身得度者即现此身而为说法帝曰菩萨身已现且未闻说法政曰陛下睹此为常耶非常耶信耶非信耶帝曰希奇之事朕深信焉对曰陛下已闻说法竟(评曰许多帘前赐紫对御谈玄未若政公启人主信心语最简当)皇情大悦遂留政于内道场供奉咨询法要。

拈曰华严云菩萨于一微细众生身中示现成正觉转法轮度众生入涅槃而此众生不觉不知然则像现蛤蜊腹中君臣叹异合国皆知且道与不觉知是同是别具眼者试辨取看。

唐庄宗问兴化奖禅师曰朕收中原获得一宝秪是无人着价(评曰输王髻珠非强手难得)化曰请陛下宝看帝拈幞头带示之化曰君王之宝谁敢酬价(着语云兴化酬了也)。

拈曰同光帝拈起幞头带未免带累兴化颟顸当时赖遇无人识者若有堪作甚么如今还有识得者也无金轮天子玺散粟不知名。

宋太宗皇帝一日幸相国寺见僧看经问曰是甚么经僧曰仁王经帝曰既是寡人经因甚却在卿手里僧无对(雪窦禅师代云皇天无亲唯德是辅)(评曰帝通身是眼乃人王中法王也)帝擎钵问丞相王随曰既是大庾岭头提不起为甚么却在朕手里随无对。

拈曰问问奇特语语超见非作家君王何以臻此帝擎钵问丞相曰大庾岭头提不起为甚却在朕手里代云陛下亲到曹溪又云帝力何有哉。

仁宗皇帝尝诏庐山大觉琏禅师入内问佛法大意奏对称旨赐大觉禅师之号至和中觉乞归老山中乃进偈曰六载皇都唱祖机两曾金殿奉天威青山隐去欣何得满箧唯将御颂归帝和偈不允仍宣论曰山即如如体也将安归乎既而遣使赐龙脑钵师谢恩罢捧钵曰吾法以坏色衣以瓦铁食此钵非法遂焚之(评曰此钵虽焚此节不坏非师作略安能永表圣恩)中使回奏上嘉叹不已。

拈曰帝降谕云山即如如体也将安归乎非眼光烁破四天下不能道此语不但见彻理性亦知帝处金屋如茆檐矣或问理如何彻曰同道方知。

孝宗皇帝宣问灵隐佛照光禅师释迦佛入山修道六年而成所成者何事对曰将谓陛下忘却。

拈曰问在答处答在问处佛照老人舌头拖地也秪如道将谓陛下忘却意旨如何言出齿外犹道不知。

维摩诘居士住毗耶离城因示疾次(评曰滞货不脱招人上门若非曼殊觑破怪病难医)世尊敕文殊领诸大弟子共维摩诘问疾时诸菩萨各说不二法门竟文殊曰我于一切法无言无说无示无识离诸问答是为菩萨入不二法门于是文殊又问维摩仁者当说何等是菩萨入不二法门维摩默然(着语云看你出不得门)文殊赞曰乃至无有语言文字是菩萨真入不二法门。

拈曰维摩不二法门文殊尽其神力捶击不开争奈保福犹嫌未出化门为甚如此大抵禅关无险易繇来玄路有高低。

善慧傅大士翕一日披衲顶冠靸履朝见帝问是僧耶士以手指冠帝曰是道耶士以手指靸履帝曰是俗耶士以手指衲衣(着语云拏住了也)(评曰大段作怪名他不得状他不出)又曰空手把锄头步行骑水牛人从桥上过桥流水不流(着语云要得个撩天索价博地相酬底人方会此语)又曰有物先天地无形本寂寥能为万象主不逐四时凋(着语云唤作物即不可)。

拈曰嵩头陀劝还兜率惟度生为急不思彼乐这老儿家爱向闹篮里钻头显异惑众好与三十棒如今向甚么处去也复拍手笑云识取明州憨布袋。

张拙秀才(青五石霜诸嗣)参石霜霜问公何姓曰姓张名拙霜曰觅巧尚不可得拙自何来公忽有省(着语云何不道拙得巧巧得拙)乃呈偈曰光明寂照遍河沙凡圣含灵共我家一念不生全体现六根才动被云遮断除烦恼重增病趣向真如亦是邪随顺世缘无挂碍涅槃生死等空花。

拈曰好偈道也太煞道秪是不曾踏着向上关捩恁么道是蹋着是不曾蹋着未知有者疑着好。

吕岩真人字洞宾(青八黄龙机嗣)尝游庐山归宗书钟楼壁曰一日清闲一日仙六神和合体安然丹田有宝休寻道对境无心莫问禅(着语云问过黄龙始得)未几道经黄龙山值黄龙升堂龙见意必吕公欲诱而进厉声曰座傍有窃法者吕毅然出问一粒粟中藏世界半升铛内煮山川此意如何龙指曰这守尸鬼吕曰争奈囊有长生不死药龙曰饶经八万劫终是落空亡吕薄讶飞剑胁之剑不能入遂再拜求指归龙诘曰半升铛内煮山川即不问如何是一粒粟中藏世界吕于言下顿悟作偈曰弃却瓢囊摵碎琴如今不恋汞中金自从一见黄龙后始解从前错用心龙嘱令加护(评曰吕紫岩真人云丹田有宝休寻道对境无心莫问禅及见黄龙又道始解从前错用心今有以玄门坐功而拟禅理者岂不错哉)。

拈曰吕既悟矣龙又嘱令加护此去如何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唐裴相国休字公美(南四黄檗运嗣)游大安精舍因观壁间高僧真仪公曰真仪可观高僧何在执事无对公曰此处莫有禅者否曰近有一僧投寺执役颇似禅人公曰可请来询问时黄檗运禅师混迹劳侣于是执事寻至公欣然曰休适有一问诸德吝辞今请上人代语檗曰请相公垂问公举前话檗朗声曰裴休公应诺檗曰在甚么处(着语云解呼诺底不是高僧)公当下知旨如获髻珠。

拈曰黄檗老人善用宗门爪牙如苍鹰攫兔见即生擒裴相公当下悟去可谓知灯是火不觅邻烟要且未吃黄檗痛棒在何也不曾行鸟道终是隔烟村。

崔赵公(四祖旁八径山钦嗣)问径山国一钦禅师曰弟子出得家否师曰出家乃大丈夫事非将相之所能为公于言下有省。

拈曰国师话甚奇特崔赵公位登枢要具将相才非大丈夫耶乃谓其出家不得公返于言下有省如香象渡河之势截流径过有狮子脱绊之威游行无畏勇哉丈夫见超言外可谓真出家者矣出家且置或问如何是大丈夫事别有超方眼还他过量人。

宣州刺史陆亘(南三南泉愿嗣)问南泉禅师曰肇法师也甚奇怪解道天地与我同根万物与我一体泉指牡丹曰大夫时人见此一株花如梦相似陆罔测。

拈曰天地同根万物一体此语平常元无奇怪陆大夫作奇怪想遂有此问南泉老人道时人见此一株花如梦相似却甚奇怪陆大夫翻作平常会去雪关与么批判且道是奇怪是平常向这里拣辨得出许伊亲见南泉。

睦州陈尚书操(南五睦州陈尊宿嗣)斋次拈起糊饼问僧江西湖南还有这个么曰适来吃个甚么公曰敲钟谢响(着语云收鞭太速)。

拈曰这僧俊鹘冲霄到也快便怎奈末上遭他网子秪如道敲钟谢响又作么生对他合云草贼大败。

又斋僧次躬自行饼一僧展手拟接公却缩手僧无语公曰果然果然(着语云公心太险)问僧有个事与上座商量得么曰合取狗口公自掴口曰某甲罪过僧曰知过必改公曰就阇黎乞取口吃饭得么(着语云好赢头)。

拈曰陈尚书之机辩峻比云门辣似睦州盖从二师处得来故纵夺临时杀活自在真宗门入作所以下刃最紧也还识尚书么电火难追影风云莫辨真。

白侍郎居易(南三佛光满嗣)守杭州日闻鸟窠林禅师居秦望山躬往谒焉因问如何是佛法大意窠曰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公曰三岁孩儿也解恁么道窠曰三岁孩儿虽道得八十老人行不得公作礼而退(着语云鸟窠不是善心人)。

拈曰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此佛法大意非但白太傅佩为至训千古之下饮人以甘露也然虽如是知恩者少负恩者多。

韩文公退之(青三大颠通嗣)谪潮州日闻大颠禅师道风远着因往谒之问曰和尚春秋高多少师提起数珠示云会么公曰不会师曰昼夜一百八公罔措遂回次日仍至寺门见首座便举前话问意旨如何座乃扣齿三下及见颠仍前问颠亦扣齿三下公曰信知佛法无两般颠曰何以见得公曰适来问首座亦如是颠遂唤首座问适来是汝如此袛对否座曰是颠便打趁出院。

拈曰首座眼亲颠师手快未免被文公勘破虽然还知大颠打首座意么翻云全在我覆雨更繇谁。

公一日诣颠请曰弟子军州事繁佛法省要处乞师一句颠良久公罔措时三平为侍者乃敲禅床三下颠曰作么平曰先以定动后以智拔公有省乃曰和尚门风高峻弟子于侍者边得个入处。

拈曰大颠吹无孔篴打不响鼓雪曲难酬赏音谁与三平善能承虚接响略通一线不然文公了无入处且道如何是文公入处穿林虽有径转盻更登峰。

公一日问禅者云承闻讲得肇论是否答曰是公曰肇有四不迁是否曰是公遂将茶盏扑破云这个是迁不迁禅者无对(评曰得底人虽讥呵怒骂皆为佛事然则排斥诋毁岂亦公善为佛事者耶昔程明道先生尝游岭南因至潮州访公与大颠师往来问道书凡二十四封及留衣事有遗亭在焉乃作诗曰昌黎文字如山斗原道深排佛老非不识大颠何似者数书珍重更留衣盖诗之意疑公初惑而后信也今人学韩排佛无乃为文公所惑乎)。

拈曰文公扑破茶盏论迁不迁不惟勘破禅者且能勘破肇公且道勘破在甚么处咄无汝着眼处。

鼎州李刺史翱(青三药山俨嗣)向药山玄化屡请不赴乃躬谒之山执经卷不顾李性福急乃曰见面不如闻名拂袖便出山曰太守何得贵耳贱目李回拱谢问曰如何是道山以手指上下曰会么李曰不会山曰云在青天水在瓶(着语曰言端语的)李欣惬作礼遂述偈曰炼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又问如何是戒定慧山曰贫道无此闲家具李莫测玄旨山曰欲得保任此事直须向高高山顶立深深水底行闺阁中物舍不得便为渗漏。

拈曰见面不如闻名拂袖而去贵耳何得贱目蓦鼻牵回药山之妙用如此岂不令人捷悟哉秪如道闺阁中物舍不得便为渗漏此是炼石补天手法语尤绝妙秪如当时李公道渗漏亦不恶还契他药山意么具眼底试缁素看。

襄州王常侍敬初(南四为山祐嗣)视事次米胡和尚至公乃举笔示之米曰还判得虚空么公掷笔入宅更不复出米致疑明日凭鼓山供养主入探其意米亦随至潜立罘罳间侦伺供养主才坐问曰昨日米和尚有甚言句便不相见公曰师子咬人韩卢逐块米遽出朗笑曰我会也我会也公曰会即不无你试道看米曰请常侍举公乃竖起一只箸米曰这野狐精(评曰米胡也是奇衲子不因失节那能拔本)公曰这汉彻也(着语云常侍彻也未)。

拈曰王常侍可谓铁眼铜睛不但令米胡致疑亦疑杀天下人虽然当时也草草放过待米胡道这野狐精复抽身便入何故要教伊疑个彻底。

太傅王延彬(青七长庆棱嗣)到招庆煎茶朗上座与明招把铫忽翻茶铫公问茶罏下是甚么朗曰捧罏神公曰为甚么翻却茶朗曰事官千日失在一朝公拂衲便出(评曰王太傅如秤衡上星儿斤两分明秤得天下衲僧也简点将来大似白拈贼已被长庆明招二师捉败且道捉败在甚么处)明招曰朗上座吃却招庆饭了却向外边打野梩朗曰上座作么生招曰非人得其便(着语云不识明招)。

拈云朗上座也是招庆寺里僧若不向外打野梩争显太傅门户崇高明招家风阔大然虽如是非人得其便知他是甚么心行道出这般语来。

宋杨文公亿字大年(南十广慧琏嗣)因微恙问环大师曰某今日忽违和大师慈悲如何医疗环曰丁香汤一碗公便作吐势环曰恩爱成烦恼环为煎药次公叫曰有贼环下药于公前叉手侧立公瞠目视之曰少丛林汉环拂袖而出又一日问曰某四大将欲离散大师如何相救环乃捶胸三下公曰赖遇作家环曰几年学禅道俗气也不除公曰祸不单行环作嘘嘘声(着语云死也快活)。

拈曰文公与环师病中问答法战可观今人稍有恙即手忙脚乱况临终之顷大作佛事视生死如游戏者乎盖灵符在手与夺自繇阎老子生他不得死他不得然虽与么道毕竟生死两字是有耶无耶请过关者道一句看。

丞相王公随(南九首山念嗣)尝谒首山念禅师得言外之旨自尔履践深明大法临终书偈曰画堂灯已灭弹指向谁说去住本寻常春风扫残雪。

拈曰此偈干净轻快春风扫残雪不知者错作诗会便昧却此老从亲践实履中来化境语也且道雪消日出又作么生自代云满。

驸马都尉李遵勖(南十谷隐聪嗣)一日慈明禅师来谒公阅刺使童子问曰道得即与上座相见明曰今日持来相看又令童子曰碑文刊白字当道种青松明曰不因今日节余日定难逢童又出曰都尉言与么则与上座相见去也明曰脚头脚底公乃出坐定问曰我闻西河有金毛师子是否明曰甚么处得这消息公便喝明曰野干鸣公又喝明曰恰是公大笑遂为道交往来甚匿焉。

拈曰慈明与都尉作家相见不妨干戈略设一任礼乐相酬互换主宾风流落草譬善谑浪者不为虐耳秪如道师子吼野干鸣还有同别否请分彼此看。

高太傅世则字仲贻(青十二芙蓉楷嗣)初参芙蓉楷禅师蓉令去其所重扣已而参一日忽造微密呈偈曰悬崖撒手任纵横大地虚空自坦平照壑辉岩不借月庵头别有一帘明。

拈曰此老所诣处坦夷明白可谓山河大地不碍眼光若要摆手过漳江更须撤却帘儿相见始得假如相见时如何家庭才转步道路又分携。

洪州许刺史式(青十洞山聪嗣)一日与泐潭澄上蓝溥坐次潭问闻郎中道夜坐连云石春栽带雨松当时答洞山甚么话公曰今日放衙早潭曰闻答泗州大圣在杨州出现底是否公曰别点茶来潭曰名不虚传公曰和尚早晚回山潭曰今日被上蓝觑破蓝便喝潭曰须是你始得公曰不奈船何打破戽斗(评曰一队乐神从乾闼婆城来光影自别)。

拈曰贼来相趁客来相待一个引玉抛砖一个埋兵掉斗无端殃及上蓝真个是不奈船何打破戽斗要识三大老面目么琵琶随手拨箫鼓应时鸣。

节使李端愿(南十一金山颖嗣)参达观颖禅师问曰天堂地狱毕竟是有是无请师明说观曰诸佛向无中说有眼见空花太尉就有里寻无手揸水月堪笑眼前见牢狱不避心外闻天堂欲生殊不知欣怖在心善恶成境太尉但了自心自然不惑公曰心如何了观曰善恶都莫思量公曰不思量后心归何所观曰且请太尉归宅公曰秪如人死后心归何所观曰未知生焉知死公曰生则某已知之观曰生从何来公罔措观起揕其胸曰秪在这里更拟思量个甚么公曰会得也观曰作么生会公曰秪知贪程不觉蹉路观拓开曰百年一梦今朝方省(评曰观师问公生从何来公罔措及乎揕胸一拶当下知归此段公案与季路问死相似惜乎不遇观师终作问津之客悲夫)。

拈曰达观老人此一番开示直捷简当李节使拼却性命不顾危亡如老鼠被猫儿追到牛角里是尽头去处忽悟云秪知贪程不觉蹉路可谓踏破草鞋时节也且道悟后如何行人犹在青山外。

杨礼部杰号无为(青十一天衣怀嗣)晚从天衣怀禅师游衣每引老庞机语令研究后奉祠泰山一日鸡鸣睹日如盘涌忽大悟乃别有男不婚有女不嫁之偈曰男大须婚女长须嫁讨甚闲工夫说甚无生话书以寄衣衣称善(着语云将谓公是个俗汉)有辞世偈曰无一可恋无一可舍太虚之中之乎者也将错就错西方极乐(评曰辞世偈如黄绢幼妇使杨修见便知妙耳)。

拈曰公因参老庞机缘得入乃别其偈曰男大须婚女长须嫁其悟门超旷不让老庞真彻底人也秪如西方极乐国中还着得此老么自代云将错就错。

学士苏子瞻轼号东坡(南十三东林总嗣)东林与照觉总禅师论无情话有省黎明以偈献曰溪声便是广长舌山色无非清净身夜来八万四千偈他日如何举似人(着语云要举似人作么)(评曰公自悟前身是戒禅师再来其省发后凡游戏翰墨皆法喜禅悦得文字般若之妙如风行水面春在花枝不可以即离拟之耳)后过金山有写公照容者公戏题曰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生平功业黄州惠州琼州(着语云熟处难忘)。

拈曰坡公面目他人描写不出其题自像二十余字可谓无斧凿痕有金石声潇洒之极也秪如身历三州毕竟是何功业咄问取戒阇黎。

太史黄山谷庭坚(南十三黄龙心嗣)参晦堂禅师乞指径捷处堂曰秪如仲尼道吾无隐乎尔太史如何理论公拟对堂曰不是不是公迷闷不已一日侍堂山行次时岩桂盛放堂曰闻木樨花香么公曰闻堂曰吾无隐乎尔公释然即拜之曰和尚得恁么老婆心切堂笑曰秪要公到家耳。

拈云吾无隐乎尔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山谷不遇晦堂鼻孔搊他不住虽然争奈脚跟红线犹未断在何也路头才撞入关锁转难通。

公因谒黄龙死心新禅师龙问曰新长老死学士死烧作两堆灰向甚么处相见公无语(着语云何不道何处不相见)。

龙曰晦堂处参得底使未着在后谪官黔南忽有省乃曰寻常被天下老和尚谩了多少惟有死心道人不肯(着语云因甚不肯)可谓真实相为也。

拈曰铁面去皮晦堂拆肉死心又敲骨出髓矣山谷始得疑情尽命根断若到山僧者里且立一边着何故铁壁从渠透银山更要通。

夏英公竦字子乔(南十谷隐聪嗣)偶上蓝溥禅师至公问百骸溃散时那个是长老自家底蓝曰前月二十日离靳阳公休去蓝却问百骸溃散时那个是相公自家底公便喝蓝曰喝则不无毕竟那个是相公自家底公对以偈曰休认风前第一机太虚何处着思惟山僧若要通消息万里无云月上时蓝曰也是弄精魂。

拈曰追狡兔于三窟穷猎人之能忘全牛于游刃呈庖丁之技此一则问答如官马相踏英公不遇上蓝洎合放过或有问如何是你自家底却唤云诺免得干戈相待。

富郑公弼字彦国(青十三投子颙嗣)闻颙禅师主投子法席冠淮甸因往质所疑会颙师为众登座见其顾视如象王回旋公微有得因执弟子礼趋函丈命侍者请为入室颙见即曰相公已入来弼犹在外公闻汗流浃背即大悟(评曰富郑公因清献公激励灵机顿发遂夤缘入颙师之室谚云贼无种相鼓笼以同类化同事其利在反掌之间故此道得师友策发则易不得师友策发则难唐宋得理者最多皆藉此因缘力也可不信哉)。

拈曰颙师道相公已入来弼犹在外公出一身白汗遂悟入且道伊悟底是一个是两个。

胡文定公安国字康侯(南十五上封秀嗣)依上封秀禅师得言外之旨时游药山有禅人举南泉斩猫话问公公以偈答曰手握乾坤杀活机纵横施设在临时玉(或作两)堂兔马非龙象大用堂堂总不知。

拈曰此偈颂斩猫公案恰当甚好更须亲见南泉老人始得何故机虽明杀活理要彻岩廊。

参政苏公辙字子由(南十三上蓝顺嗣)上蓝顺禅师与其父文安先生有契因往访焉顺示搐鼻因缘俄而有省作偈呈曰中年闻道觉前非邂逅相逢老顺师搐鼻径参真面目掉头不受别铃锤枯藤破衲公何事白酒青盐我是谁惭愧东轩残月上一杯甘露滑如饴。

拈曰坡公谓子由不好作禅语及有省便吐辞不同怪哉掉头不受别铃锤此语虽长公可逊一步然彻底处直须格外明机不在言中取则。

寺丞戴公中孚(南十四黄龙清嗣)咨扣灵源一日有省以偈呈清禅师曰杳冥源底全机处一片心花露印纹知是几生曾供养时时微笑动香云。

拈白穷源见底灿露一片心花微笑破颜知是多生供养果然稳当头尾完全若要撒得开捏得聚须更穷尽变化始得。

枢密吴公居厚(南十五圆通旻嗣)拥节归钟陵谒圆通旻禅师曰某顷赴省试过此因问前住讷老透关底事如何讷曰且去做官不觉五十余年旻曰曾明得透关底事么公曰八次经过常存此念然未甚脱洒旻度扇与之曰请使扇公即挥扇旻曰有甚不脱洒处公忽有省曰便请末后句旻乃挥扇两下公曰亲切亲切旻曰吉獠舌头三千里(评曰透关事一蹉过便五十余年争奈不努力何令人不肯留意不知蹉过又是几生可惜许)。

拈曰圆通若无后语未免钝置吴公秪向挥扇处弄精魂有甚了期秪如道吉獠舌头三千里是何意旨。

左丞范公冲字致虚(南十五圆通旻嗣)繇翰苑守豫章过玄通谒旻禅师茶罢曰某行将老矣堕在金紫行中去此事稍远通呼内翰公应诺通曰何远之有公跃然曰乞师再垂指诲通曰此去洪都有四程公伫思通曰见即便见拟思即差公乃豁然有省。

拈曰圆通老人囊中有妙药能起死回生在顷刻左丞虽于此省入去此事不远争奈乡音犹易识家国尚茫然。

提刑郭公祥正字功甫(南十三白云端嗣)谒白云端禅师云上堂曰夜来枕上作得个山颂谢郭居士庐山二十年之旧乃曰上大人丘乙己化三千七十士尔小生八九子佳作仁可知礼也公切疑后闻小儿诵之忽有省以书报云云以偈答曰藏身不用缩头敛迹何须收脚金乌夜半辽天玉兔趁他不着(着语云捉下了也)一日至云居请佛印禅师升座公拈香曰觉地相逢一何早鹘臭布衫今脱了要识云居一句玄珍重后园驴吃草召大众曰此一瓣香熏天炙地去也印曰今日不着便被这汉当面涂糊便打(评曰此老古怪也解如此拈弄不是云居几乎遭他一场糊涂)乃曰谢公千里来相访共话东山竹径深借与一龙骑出洞若逢天旱便为霖掷拄杖下座公拜起印曰收得龙么公曰已在这里印曰作么生骑公摆手作舞便行印抚掌曰秪有这汉较些子。

拈曰白云颂子绝妙上大人也使他悟去可谓牛溲马渤都是良药秪贵在医家善用耳郭公与佛印酬唱大好一场曲调悟底与悟底人相见果然不同且道如何不同好手手中呈好手红心心里中红心。

枢密徐公俯字师川(南十五昭觉勤嗣)丁父忧念无以报罔极请灵源升座说法源曰诸仁者秪如龙图平日读万卷书如水传器涓滴不差且道寻常着在甚么处而今舍识之后这着万卷书底又却向甚么处着公闻之洒然有得遂曰吾无憾矣(评曰灵源可谓善说法要不但令龙图脱死抑又使枢密回生其般若灵验若此)源下座问曰学士适来见个甚么便恁么道公曰若有所见则钝置和尚去也源曰恁么则老僧不如公曰和尚是何心行源大笑(着语云一脚踏到底)寻参圆悟悟亦喜其见地超迈一日至书记寮指悟顶相曰这老汉脚跟犹未点地在悟曰瓮里何曾走却鳖公曰且喜老汉脚跟点地悟曰莫谤他好公休去(着语云此公知休即得)。

拈曰果然超迈不然圆悟脚跟未易许他摸着复笑云摸着也防后患。

郡王赵令衿字表之(南十五昭觉勤嗣)圆悟禅师居瓯阜公欣然就其罏锤悟不少假公固请悟曰此事要得相应直须是死一回始得(着语云今人怕死水里浸杀者多)公默契尝自疏之其略曰家贫遭劫谁知尽底不存空屋无人几度贼来亦打悟嘱令加护。

拈曰公既有省又嘱令加护意作么生欲穷千里目更上几层楼。

侍郎李弥逊号普现(南十五昭觉勤嗣)参圆悟禅师一日早朝至天津桥马跃忽有省通身汗流直造天宁适悟出门遥见便唤曰居士且喜大事了毕公曰和尚眼花作甚么悟便喝公亦喝于是机锋迅速忽一日示微恙遽索汤沐浴毕遂趺坐作偈曰谩说从来牧护今日分明呈露虚空拶倒须弥说甚向上一路掷笔而逝。

拈曰此公了事快当非全机领荷安能当圆悟老人神锋八面耶临行一偈真个得来去自繇从来牧护非无蕴藉工夫贵有化手也。

尚书莫公将字少虚(南十五大随静嗣)因宦西蜀谒南堂静禅师咨决心要堂使其向好处提撕无所入适如厕忽闻秽气甚急以手掩鼻遂有省彻见南堂相为乃呈偈曰从来姿韵爱风流几笑时人向外求万别千差无觅处得来元在鼻尖头堂印之。

拈曰尚书虽是苦心造到简点将来犹带些秽气在何故为他向厕坑头着到。

给事冯公楫号济川(南十五龙门远嗣)参大慧杲禅师因坐夏径山榜其室曰不动轩发明大理慧以偈印之曰梵语唐言打成一块咄哉俗人得此三昧(评曰此公如衲僧家行履跃浪神鱼非业网可罩不然何易入此三昧乎)自题其像曰公事之余喜坐禅未尝将胁到床眠虽然现出宰官相长老之名四海传。

拈曰公游妙喜之门所见固自超皂其像赞乃一首行状亦可窥古人居官参究如此用心真示现于簪绂者也且道他公事极忙又喜坐禅是忙里偷闲是将勤补拙咄莫寐语好。

龙图王公肃字观复(南十五大随静嗣)留昭觉日闻开静板声有省复谒南堂静禅师问曰某有个见处才被人问却开口不得未审过在甚处堂曰过在有个见处堂却问朝旆几时到任公曰去年八月四日堂曰自按察几时离衙公曰前月二十堂曰为甚么道开口不得公乃契悟。

拈曰王龙图自道有个见处才被人问却开口不得南堂如画龙点睛令其乘雾飞去公忽有省便开得大口虽然你还合得口么若合不得口是祸门。

侍郎张公九成号无垢(南十六大慧果嗣)谒大慧杲禅师与冯给事诸公议格物慧曰公秪知有格物而不知有物格公茫然慧大笑公曰师能开谕乎慧曰不见小说载唐人有与安禄山谋叛者其人先为阆守有画像在焉明皇幸蜀见之怒令侍臣以剑击其像首时阆守居陕西首忽堕地公闻顿领深旨题不动轩壁曰子韶格物妙喜物格欲识一贯两个五百慧乃印可。

拈曰千个万个总作格物解若论物格曾家老子恐亦未梦见在无垢居士于此悟入却晓得一贯是两个五伯且道恁么语是格物是物格于此辨得决知造饭是米打面是麦。

公设心六度不为子孙计因取华严善知识日供其二回食以饭缁流又尝供十六大天而诸位茶杯悉变为乳书偈曰稽首十方佛法僧稽首一切护法天我今供养三宝天如海一滴牛一毛有何妙术能感格试借意识为汝说我心与佛天无异一尘才起天地隔倘或尘销觉圆净是故佛天来降临我欲供佛佛即现我欲供天天亦现佛子若或生狐疑试问此乳何处来狐疑即尘尘即疑终与佛天不相似我今为汝扫狐疑如汤沃雪火销冰汝今微有疑与惑鹞子便到新罗国。

拈曰茶杯变乳可见公格物而且格天若乃供佛佛现供天天现则格字又是一道灵符无不感召矣虽然与么道个中存格想乳复变为茶。

丞相张公商英字天觉(南十四兜率悦嗣)一日谓大慧曰余阅雪窦拈古至百丈再参马祖因缘曰大冶精金应无变色投卷叹曰审如是临济岂得有今日耶遂作一颂曰马师一喝大雄峰深入髑髅三日聋黄檗闻之惊吐舌江西从此立宗风诸方往往少知余者师自江西法窟来必辨优劣试为老夫言之大慧曰居士见处与真净死心合公曰何谓也大慧举真净颂曰客情步步随人转有大威光不能现突然一喝双耳聋那吒眼开黄檗面死心拈曰云岩要问雪窦既是大冶精金应无变色为甚么却三日耳聋诸人要知么从前汗马无人识秪要重论盖代功公抚几曰不因公语怎见得真净死心用处若非二大老难显雪窦马师尔。

拈云雪窦拈无尽颂一彩两赛不识者谓无尽具翻腾手段雪窦不如殊不知无尽秪颂得耳聋吐舌要见百丈黄檗则易要与马祖相见还须雪窦老人始得秪如恁么道是扶无尽扶雪窦作家宗师请定当看。

参政钱端礼号松窗(南十六护国元嗣)淳熙冬简堂住平田遂与往来丁酉秋微恙修书召堂及国清瑞岩主僧诀别言笑移时即书曰浮世虚幻本无去来四大五蕴必归终尽虽佛祖具大威德力亦不能免这一着子天下老和尚一切善知识还有跳得过者无盖为地水火风因缘和合暂时凑泊不可错认为己有大丈夫磊磊落落当用处把定立处皆真顺风使帆上下水皆可因斋庆赞去留自在此是上来诸圣开大解脱一路涅槃门本来清净空寂境界无为之大道也今吾如是岂不快哉尘劳外缘一时扫尽荷诸山垂顾咸愿证明伏惟珍重置笔顾堂曰某坐去好卧去好堂曰相公去便了理会甚坐与卧耶公笑曰法兄当为祖道自爱遂敛目而逝(评曰透出重围坐断绝顶故有一味平实受用真得解脱自在也)。

拈曰此一篇遗书可见公生平履践明白其得力处临生死去来谈笑自若如门开相似禅不负人如此秪如简堂道相公去便了未审教渠向甚处去公遂敛目而逝且道是去耶不去耶明眼人必有甄别。

知府葛公剡号信斋(南十六灵隐远嗣)谒佛海慧禅师请示非心非佛之旨海以偈发挥公遂豁然顿明乃呈颂曰非心非佛亦非物五凤楼前山突兀艳阳影里倒翻身野狐跳入金毛窟海曰居士见处止可入佛境界入魔境界犹未得在公请益海曰何不道金毛跳人野狐窟(着语云此窟何如彼窟)(评曰佛海老人有旋天关回地轴之手一拨便转其妙如此)公乃痛领。

拈曰葛使君顺水推船佛慧老逆风把柁意有抑扬理无胜负然轻轻掉转渠头便觉通身庆快非句中定有优劣也秪如魔佛不到处是野狐是狮子自代云且饶过一喝。

潘待制良贵字义荣(南十六佛灯珣嗣)参佛灯珣禅师问南泉斩猫儿话求开发灯曰你秪管理会别人家猫儿不知走却自家狗子公于言下如醉忽醒(评曰佛灯舌是金錍刮却千古人翳膜真格言也)灯曰不易公到此一步更须知有向上事始得如今士大夫说禅道秪依着义理便快活大率似将钱买油糍吃了便不饥其余便道是瞒他亦可笑也公唯唯。

拈曰理会别人猫儿走却自家狗子个个都是如此潘待制且喜免得过秪是不知有向上事且道如何是向上事咄参个头正尾正始得。

参政李公邴字汉老(南十六大慧杲嗣)醉心祖道有年闻大慧排默照邪禅疑怒相半及见慧示众举赵州庭柏垂语曰庭前柏树子今日从新举打破赵州关特地寻言语既是打破赵州关因甚么特地寻言语当初秪道茆长短烧了方知地不平公领悟谓慧曰无老师后语几乎错过(着语云引贼过界)后以书咨决曰某近扣筹室承蒙击发蒙滞忽有省入顾惟根识暗钝平生学解尽落情见一取一舍如衣坏絮行荆棘中适自缠绕今一笑顿释所疑欣幸可量非大宗匠委曲垂慈何以致此自到城中着衣吃饭抱子弄孙色色仍旧既无拘执之情亦不作奇特之想其余夙习旧障亦稍轻微临行叮嘱之语不敢忘也重念始得入门而大法未明应机接物触事未能无碍更望有以提诲使卒有所至庶无玷于法席矣(评曰禅人履践明白晓得自家屋中事便知此书下落处)又书曰某自验者三事无逆顺随缘即应不留胸中二宿习浓厚不加排遣自尔轻微三古人公案旧所茫然时复瞥地此非自昧者前书大法未明之语恐得少为足当扩而充之岂别求胜解也净胜现流理则不无敢不铭佩(又曰此三种可以验己验人参学者不可泛视)。

拈曰李汉老此书叙其生平悟繇所供是实至云穿衣吃饭抱子弄孙色色仍旧既无拘执之情亦不作奇特之想是此老脚踏实地处未得理者切忌效颦添丑也恁么道是把定是放行咦若无舟一粒难点铁成金。

博学刘彦修字子羽(南十六大慧杲嗣)出知永嘉问道于大慧禅师慧曰僧问赵州狗子还有佛性也无赵州道无但恁么看公后乃于柏树子上发明有颂曰赵州柏树太无端境上追寻也大难处处绿杨堪系马家家有路透长安。

拈曰这老子也奇怪秪教他看个柏树子却到又晓得长安路作么生是长安路曰平分八字行直打之绕走。

凌行婆不知何许人因参浮杯和尚问曰尽力道不得底句分付阿谁杯曰浮杯无剩语婆曰未到浮杯不妨疑着杯曰别有长处不妨拈出婆敛手哭曰苍天中更添冤苦杯无语婆曰语不知偏正理不识倒邪为人则祸生(着语云剜睛剔髓)(评曰舌剑唇枪难为敌手)后有僧举似南泉泉曰苦哉浮杯被这老婆摧折一上婆后闻笑曰王老师犹少机关在澄一禅客逢见行婆便问曰怎生是南泉犹少机关在婆乃哭曰可悲可痛一罔措婆曰会么一合掌而立婆曰伎死禅和如麻似粟一举似赵州州曰我若见这老婆问教口哑一曰未审和尚怎生问他州便打一曰为甚么却打某甲州曰似这伎死汉不打更待何时连打几棒婆闻却曰赵州合吃婆手里棒后僧举似赵州州哭曰可悲可痛婆闻此语合掌叹曰赵州眼光烁破四天下州令僧问如何是赵州眼婆乃竖起拳僧回举似赵州州作偈曰当机觌面提觌面当机疾报汝凌行婆哭声何得失婆以偈答曰哭声师已晓已晓复谁知当时摩竭国几丧目前机(着语云大似战将不胜不休)。

拈曰凌行婆具超方作略语句惊人虽赵州古佛亦让他一筹诸尊宿尽奈伊不何倒被浮老人不动干戈捉败这老魔魅也且道何人为证乃以手捶胸曰苍天。

庞道婆入鹿门寺设斋维那请意旨婆拈梳子插向髻后曰回向了也便出去(着语云吃他斋也难消)。

拈曰不谬为庞公道伴。

温州陈道婆尝遍扣诸方名宿后于长老山净和尚语下发明有偈曰高坡平顶上尽是采樵翁人人尽怀刀斧意不见山花映水红(评曰语脉难通)。

拈曰到是过量人。

一婆子供养一庵主经二十年常令一二八女子送饭给侍一日令女子抱定曰正恁么时如何主曰枯木倚寒岩三冬无暖气女子举似婆婆曰我二十年秪供养得个俗汉遂遣出烧却庵(评曰阎老算饭钱未必如婆子利害)。

拈曰婆子烧庵却与阿师添些光彩阿师被趁倒会勘破婆子家风且道在甚么处勘破婆子遂合掌云谢供养。

灵照女因丹霞天然禅师访庞居士适到门逢灵照问曰居士在否女子放下菜篮敛手而立霞又问女子提起菜篮便行霞遂回居士归女子举似前话士曰丹霞在么女子曰去也士云赤土涂牛你(评曰丹霞灵照都被庞公盖却)。

拈曰庞公若无后语几乎被灵照女丧却家风秪如道赤土涂牛你意作么生不教蜂蝶误错认隔墙花。

一婆子令人送钱与赵州谂禅师请转藏州下禅床绕匝云转藏经已竟婆闻云比来请转全藏如何秪转得半藏(着语云那半藏赵州也未曾转)。

拈曰婆子送钱转经起动高年老宿赵州下床绕匝不孤施主好心分明全藏掀翻却道秪转得一半且道那半藏落在何处任从黄叶落不与止啼钱(已上五人未详承嗣)。

俞道婆(南十四琅玡起嗣)凡见僧至则曰儿儿僧拟议即掩门佛灯珣禅师往勘之婆见如前问珣曰爷在甚么处婆转身拜露柱珣即蹋倒曰将谓有多少奇特便出婆蹶起曰儿儿惜你则个(着语云输得去赢得来)灯竟不顾。

拈曰佛灯打入魔队来也不是翻身便出几乎被妖霾毒雾罩却这婆子蹋倒蹶起手脚稳便可谓造次颠沛俱不失妙虽然也秪是老婆禅。

池州南泉普愿禅师(南二百丈海嗣)陆亘大夫问师曰古人瓶中养一鹅鹅渐长大出瓶不得如今不得毁瓶不得损鹅和尚作么生出得师召大夫陆应诺师曰出也陆从此开解。

拈曰陆大夫瓶鹅设问甚是巧妙若不遇王老师未免瓶破鹅飞伤了自己性命且道唤出后如何万里鹏同远千年鹤共飞。

抚州曹山慧霞禅师(青六曹山寂嗣)僧问四山相逼时如何师曰曹山在里许曰还求出也无师曰在里许即求出。

拈云潦倒曹山被者僧拶得立地尿出。

舒州白云守端禅师(南十二杨岐会嗣)提刑郭公一日谒师师问牛醇乎公曰醇矣师遽厉声叱之公拱而立师曰醇乎醇乎于是为公升堂曰牛来山中水足草足牛出山去东触西触。

拈曰郭公水牯牛醇则醇矣惜乎欠些头角当时待白云厉声叱时便好拽下座痛与一顿。

婺州智者法铨禅师(青十三长芦信嗣)上堂要扣玄关须是有节操极慷慨斩得钉截得铁硬剥剥地汉始得若是畏刀避箭碌碌之徒看即有分以拂子击禅床下座。

拈云智者恁么道紧似铁箍秪见一边则固然如今诸方在者里作么生始得与此老别出一头地良久云坐断两边中不立还他过量越情人。

明州天童宗珏禅师(青十四长芦了嗣)僧问如何是道师曰十字街头休斫额。

拈云天童老汉向当阳指出八达康庄人人可得而履固称作者然犹未是衲僧痛快或有问山僧如何是道便与劈面掌云谁教你草窠里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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