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停在了嫣雨楼下,她下了车,径直往楼里走去,身后却突然有人叫住了她,“冷小姐,我们谈谈好吗?”
嫣雨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却已从那个傲慢的声音听出了对方,是的,是吴云静,她开车跟踪着嫣雨到这里来。
“吴小姐,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话题可以谈。”嫣雨仍是背对着吴云静说。
吴云静举步绕到了嫣雨面前,傲然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嫣雨。
她笑笑的说:“我们之间可以谈的话题,当然就是程默!”
“对不起,我不认识他!”
吴云静脸上掠过一抹讥笑,道:“冷小姐,我也希望你重来就没有认识过他、没有接近过他。因为他是我的!”
嫣雨抬眼,冷冷的看她,她得意的样子,明摆着是来向嫣雨示威的。
“既然你说他是你的,那你还来找我谈什么?”嫣雨冷漠的问吴云静。
吴云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去她的车子,打开车后盖,从车厢里取出一个皮箱。
嫣雨回头看去,错愕的愣在那里,因为那只皮箱,是嫣雨遗落在程默家里的。吴云静把这只皮箱送来,什么意思?她蹙起了眉头,看着吴云静拎着那只皮箱放到她面前。
“冷小姐,这只皮箱是你落在程默家里的,里面都是你的衣物,我帮你收拾好了,现在物归原主,你可以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少些什么。”
嫣雨低头看看皮箱,又抬头看看吴云静那股傲慢、嘲讽的笑,强烈的羞耻感惹的她一瞬间面红耳赤,吴云静把她的东西送过来,这样直白的羞辱,让她怎能容忍。
“你……”嫣雨紧紧攥住拳头,冷眉看她,这个女人实在太过分了。
面对怒视着自己的冷嫣雨,吴云静,自顾的笑笑:“冷小姐,你不要激动,先听我把话说完,你和程默之间的事情我都已经了解了,我知道程默他还在试着挽回你,但是你要明白,他不是因为爱你而争取你的,据我了解,程默最初接近你是为了替岚岚报仇,而现在,他要挽留你,只是为了报恩,毕竟是你的努力唤醒了程岚,程默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你帮忙唤醒了程岚,他心里对你感激不尽,所以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他不是为了爱你才要再挽回你的。”
吴云静话落,嫣雨脸色已是惨白,她呆愣在那里看着吴云静,只觉双腿突然瘫软的站不稳了,“你说什么?报恩?”嫣雨惊诧着问吴云静,她从来没有想过,程默再次挽留,是为了报恩?
“是,千真万确!”吴云静斩钉截铁的说。看着嫣雨眼中闪过不相信的神色,她顿了顿,又道:“冷小姐,我知道如果我不说,你一定以为程默是因为真心爱你才一定要挽回你,但是我不能不说,因为我爱程默,我希望他能够真正获得幸福,而不是这样傻傻的拿幸福做牺牲。这次回国来,我就是要重新回到他身边,你们在一起不会快乐,而我和他是有感情基础的。冷小姐,你很优秀,也很漂亮,你应该找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
吴云静尖酸刻薄的话,句句深刻,向锥子一样深深的穿透嫣雨强烈的自尊。她愣愣的立在那里,任绝望一点点腐蚀她早已伤痛不已的心。
吴云静淡漠的昵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去,刚打开车门,又忽然回过头来,对伤心到木然的嫣雨说到:“我今天对你说的这些话,都是程默不允许让你知道的,现在我告诉了你,但愿你能够好自为知!祝你幸福,再见!”
吴云静傲然的离开了,留下嫣雨绝望的待在楼下,她俯下身子蹲在皮箱旁,相信了吴云静的话,程默接近她,起初是为了报仇,现在是为了报恩,多么伟大的哥哥,为了妹妹,他宁愿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多么重情重义的男人,因为感激,所以他不忍伤害自己的恩人,甘愿求她做自己一生的伴侣。
嫣雨倚在皮箱旁,眼含泪水、傻笑着,突然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可笑、最无知、最悲哀的女人。
原以为,被自己深爱的人伤害之后,即使不能原谅、即使不能再回到过去,可至少他还在乎她、还想念她,因为她之前还以为他对她其实有真情。可是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从始到终的执着,都只因为报仇或是报恩,他对她所有的挽留、所有的请求、所有的怜惜、所有的痛,都统统与爱无关……
蓝蓝的天空忽然被团团乌云遮住,那是嫣雨好不容易平静了一点的心,再次席卷而来的、绝望!
阮博远赶来嫣雨楼下的时候,又恰巧撞到了她最狼狈的样子,她倚着皮箱坐在地上、哭花了脸、满面绝望,像迷路的小孩,找不到了回家的方向,那样惹人心疼、让人怜惜。
下了车,阮博远匆匆来到她身旁蹲下,“你怎么了?怎么坐在这儿?”
嫣雨抬起头,木然的看着阮博远,开口说:“带我一起去加拿大吧,越快越好!”
绝望的时刻,嫣雨终于还是决定了要随阮博远一同去加拿大工作,她想要离开这座让自己伤心欲绝、心灰意冷的城市,她不要他再来找她,不要他为了感激、为了报恩,再挽留她。她要离开,并且还要尽快、尽快的离开……
程默出差回到家中,上了楼,他疲惫的倒在了床上,这些日子里,各地的子公司里总出这样那样的差错,害的他总是忙碌的奔波在路上,身心俱疲。
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嫣雨那张痛彻心扉的面容,他突然坐起来,掏出电话,继续给嫣雨拨去,无奈,电话那端仍然是机械的传来她未开机的提示,这些天他不记得打了多少遍嫣雨的手机,都始终是关机,起身,他准备驱车去嫣雨家里,不知道现在的她,是否已经能平静了一点,他很想念她,很想马上见到她。
程默刚走出房间,程岚也遥控着轮椅出了房间,来到他眼前,“哥,嫣雨姐来过了。”程岚说。
“嫣雨来过?”
“嗯,这是她留下的钥匙,让我还给你,还有,嫣雨姐把她的衣物也都收拾拿走了。”程岚将那把嫣雨上次来找文件时留下的钥匙迟迟到现在才交予程默,违心的对程默撒着谎。
程默伸手接过了钥匙,程岚还要说什么,他却已匆匆下了楼,直奔去了嫣雨的家。
到了嫣雨的家门口,程默摁响了门铃,很快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他有些欣喜的望向门内的人,目光触及到对方那张陌生的脸的一瞬,他笑容尽失。
他看到门内站着的是一位中年女人,对方诧异的问他,“先生,你找谁?”
程默看看她,迟疑的说,“我找,我找嫣雨。”
“哦,您是说冷小姐吧,她不在这里住了,她把房子卖给了我。”中年女人说。
“卖给你了?”程默惊讶着,“什么时候?”
“我昨天刚搬来。”
“那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对不起,这个我不知道。”那女人抱歉的说。
“谢谢!”
失望的走出嫣雨住的楼,程默重重的一声叹息,他知道嫣雨在躲着他、不想被他找到。
这夜,从来不做梦的程默,竟然被梦惊醒了,梦中,他看到嫣雨一身白纱,飘然与空中,他努力伸手去拽她,她却含泪对他挥挥手说了永别,然后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中……
为了躲避程默去家里找她,嫣雨把房子匆忙卖了出去,带着自己简单的行囊来了阮博远家,阮博远那天是去和她道别的,因为当天下午他就要回加拿大工作了,但是嫣雨突然决定和他一起走,所以阮博远留了下来,他帮嫣雨办理着出国的相关手续,等她一起走。
下着雨的午后,嫣雨站在阮博远家的楼下淋雨,她把自己浑身湿的透彻,雨幕中,不经意的,她回忆起了,去年的那个雨天,程默在雨中挽留她、拥抱她、深吻她,往事历历在目,只是心,已经撕碎不堪。
阮博远冲到楼下,将淋着雨的嫣雨拉回了房子里,他拿来毛巾为嫣雨擦拭着头上的雨水,幽幽的说:“嫣雨,如果你真的很痛,就去找他,别这样为难自己。”
她抬起头,流着泪,苦涩的说:“他不爱我,我干嘛要去找他,干嘛要去自取其辱。”
“嫣雨……”
“博远,还有几天可以走?”
“手续已经都办好了,明天下午一点的飞机。”阮博远说。
嫣雨愣愣的看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了,不过还好,赶去参加明天司丝的婚礼还是来得及的。
司丝婚礼的这一天,阮博远开着车子把嫣雨送到星月酒店的门口,司丝的婚礼在这里举行,因为想安静的离开,不想在司丝的婚礼上,在星月酒店里遇到程默,所以她犹豫了一个上午要不要来,可是想到司丝是自己最好的姐妹,好姐妹大喜,自己又要远走他乡,这样的日子,她怎么可以不来看看司丝呢。
她迈步进了电梯,来到了婚宴大厅的楼层,远远的便发现了程默那个高大挺拔俊朗的身姿,似乎,好久未见了,他还是那样充满了独特的气场和魅力,嫣雨目视着他站在人群中的俊逸的侧影,正迟疑着要迈步走过去,突然,吴云静闯进了视线中,嫣雨看着她走去了程默身边,然后很自然的伸手挽住了程默的胳臂。
站在电梯门口,看着吴云静挽着程默站在人群中。多华丽又般配的一对啊,她悲凉的笑了,别过头去,嫣雨按开了电梯,走了进去。
这一刻,她选择了默默的离开,因为这是她觉得在程默面前可以留下的最后一份卑微的尊严,虽然,她很想走去美丽的新娘子身边,轻轻的抱抱她,深深的祝福她,可是,在看到吴云静挽住程默的一瞬,她知道,她的脚步已经走不过去了,她必须离开,在被发现之前默默的离开、悲凉的离开……
坐上了阮博远的车子赶去飞机场的路上,嫣雨将心里所有的泪都宣泄了出来,那颤抖的哭声是那样的令人撕心裂肺,爱也好、恨也罢,她只愿,痛哭过后,能够将所有的无奈与不堪,都丢在这个即将离别的城市中……
人群中的程默,突然的被吴云静伸手揽住胳臂,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伸手扯去吴云静挽着他的手指,有些不悦的说:“请吴小姐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容易被人误会。”
吴云静被程默冷冷的甩开,气的脸色煞白,不过转身,看到嫣雨已经消失在电梯附近,她还是无耻的露出了那一脸媚笑。
程默走去司丝和莫朗身边,问司丝:“嫣雨到现在还没有来吗?”
“是啊,我也到处找呢,早晨我们通过电话,她说会来的,可是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到现在也没见到她,刚刚打电话给她,又关机了,会不会有什么事啊?”司丝有点不安的说。
身旁的莫朗疼爱的拍拍她肩膀,安慰:“不会有事的,嫣雨一定会来,你是她最好的姐妹。”
婚礼开始了,浪漫的婚礼进行曲奏响,司丝挽着英俊的莫朗走在红地毯上,通向了婚姻的殿堂。
程默站在婚宴大厅的门口,举目期待着嫣雨到来的身影,眼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一圈一圈的转过,他想到,就算嫣雨要躲着他,不愿意见到他,可是闺蜜的婚礼也不会不来参加的,但她迟迟未到,又是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程默的心,渐渐的不安起来。
下午一点,去往加拿大的飞机划过A市的长空,穿过云层,它载着伤心的冷嫣雨离开了这座城市,告别她爱的、她恨的人,未来的生活、工作、情感都会怎样,她无从知晓,只知道,这座曾经令她眷恋的城市,如今已经没有了属于她的、那一寸乐土……
一周之后。
程默来到了莫朗的家,摁响门铃,莫朗前来开门,程默走了进去,急着问:“嫣雨在哪儿?”他环视着莫朗的家,除了坐在沙发上的司丝,程默并没有看到嫣雨,可是莫朗刚刚打电话给他,说是找到了嫣雨。可她人呢?
“司丝,嫣雨呢?”他又急着问向了司丝,司丝婚礼上仍没有见到嫣雨之后,程默终日都在焦急的找着嫣雨。
司丝看看他,将桌子上的那个红色的小首饰盒递给程默,程默诧异着接过来打开,里面竟安然的躺着那枚他曾向嫣雨求婚的钻石戒指。
“程默,嫣雨走了,这是她让我替她还给你的。”司丝惆怅的说。
“走了?什么意思?”程默沉下脸来,“这是嫣雨寄给司丝的信,你看一下就知道了。”莫朗将那份信塞到程默手中。
程默急不可待的从信封里取出那封嫣雨在走之前留给司丝的信,手指,不觉得开始颤抖。
信的内容:司丝,我的好姐妹,真的很抱歉,没能够去参加你的婚礼,没能够在你最美丽的时刻深深的拥抱你,别怪我好吗?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我走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别为我担心、别怕我难过、也别问我去了哪儿,我只能说,告别了这座令我伤心的城市,我是去寻找快乐的。我的目的地是异国一个城市,那里有我的朋友,会有人照顾我、关心我的,请你安心。等一切安顿好了,我会联系你的,亲爱的,你会幸福的,我为你祈祷。
最后,要麻烦你,帮我把那枚戒指还给程默,它不属于我,就像他也不属于我一样,告诉他,我衷心的祝他快乐、幸福!
嫣雨!
嫣雨走了,除了将那枚戒指还给程默以外,她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哪怕是亲口对他说声再见,然而,什么都没有,她留给他的,只有不辞而别。
程默攥着那枚只属于嫣雨的戒指疯了似的,满世界找她,他爱她,不能够接受她怀着一颗伤了的心无声的离开,他要她,不能够接受她从此以后不再存在于他的生命中。可是,天下之大,要找一个渺小的人,是多么的渺茫!
失去了她的日子里,程默渐渐恢复了最初的冷漠,那个曾经让他变得开朗、温柔的女人消失了,他幸福而快乐的心,也不在了……
商场中,他呼风唤雨,回到了一个人的夜晚,寂寞与思念却总是那么轻易的撕扯他的坚毅,他想她,牵挂她,内心里,无数无数次的呼唤她,如果时间可以倒回,他绝不会允许自己离她寸步,决不会允许她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绝不会允许她就此走出他的世界……
加拿大渥太华,嫣雨离开程默后,在国外的安身之地。这里是世界上最严寒的首都,有着严寒之都的称号。气候寒冷、冬季漫长。
这个冬天,在渥太华最繁华的街道上,一个年轻、美貌、自信的中国女子常常围着一条红色的羊绒围巾、挺着大肚子经过街头,她就是伤心欲绝离开程默的嫣雨。
在异国他乡疗着心伤的日子里,一切的陌生都在无情的腐蚀着她的坚强,多亏有阮博远,热心又周到的照料,让她在艰难中挺了过来。
七个月了,离开熟悉的那方土地,在渐渐平静下来的思绪中,时间艰难的在嫣雨的生命里划过七个月。
嫣雨从严寒的室外回到房子里,脱去身上厚厚的棉袄,摘下围巾,宽大的毛衣仍然掩盖不住她已有九个月的身孕。
她扶着腰、挺着大肚子,拎着从临街超市里买回的食物到厨房中,刚动手要做,阮博远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响起。
“嫣雨,嫣雨!”
“我在厨房。”嫣雨应声。
“你怎么又下厨房了,来,快给我。”阮博远急忙跑来厨房里,夺去嫣雨手中未烹制的食物。他极有耐心的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吗?饭菜我来烧,在我下班之前,你若是饿了,就先吃点备好的糕点。”
“我每天这样无所事事的,闲着很难受,而且你每天工作已经很辛苦了,回来还要你照顾我。”嫣雨看着阮博远,很是过意不去。
阮博远温和的笑,扶着她到客厅中的壁炉旁坐下,“嫣雨,你不是无所事事,你现在有最艰巨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好好安胎,等着你腹中的宝贝下个月的降生,至于我,可并没有觉得照顾你是件辛苦的事情,呵呵,所以你啊,别总是乱想,心情要放轻松,那样生出的宝贝才会更可爱,知道吗?”
阮博远一脸好脾气的安慰,让嫣雨的心倍感温暖,她乖乖的对阮博远微笑点头,目视他走去厨房的背影。她伸手抚摸着挺起的肚子,无意间,思绪又飘向了飞雪的窗外……
渥太华的五月,是郁金香盛开的季节,每一年的五月这里都会举行郁金香节,丽都运河畔的公园内,五颜六色的郁金香竞相怒放,绵延几十公里的郁金香,花团锦簇,花姿婀娜,令人如痴如醉。
公园中,一身淡雅、藻发齐腰的年轻、漂亮的中国籍妈妈,正带着她三岁多的女儿在郁金香花海的包围中摆着各种甜蜜的poss在拍照,那是嫣雨和她的女儿香香。
可爱的小香香,稚嫩又甜美的圆脸儿上,一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眨动着,她揽着嫣雨的脖颈,乖巧又甜蜜的笑。
“嫣雨,你的右手遮住香香的小脸儿了,拿开一点,对,就这样,非常好,拍了啊,一二三,OK!再来几张……”
阮博远举着相机,乐此不疲的为嫣雨母女俩在花海中拍了一上午的照片了,看着嫣雨抱着香香在相机里留下的那些快乐的画面,阮博远也欣然的笑着,四年了,在渥太华的四年里,经历了太多事情后,他终于看到了嫣雨快乐的容颜,他知道,那份快乐,是香香带给嫣雨的……
“博远,你看这个,香香笑的多可爱,小舌头都露出来了……还有这张,眼睛都笑弯了,呵呵,好可爱啊。”
“是啊,香香真是个爱笑的孩子,你看,每一张她都笑的特开心,你看这个,哈哈……”
公园门口的露天餐馆,嫣雨抱着香香和阮博远坐在餐桌旁,一张一张的欣赏着拍了整个上午的照片。
金色的阳光下,他们开心的笑脸犹如河畔那些盛开的郁金香,灿烂夺目!
国内A市帝龙集团总裁办公室办公桌前,一脸沉色的程默专心埋头于工作,桌上内线响起,他伸手摁下免提,“程总,您妹妹来了。”秘书在电话中通报。
“知道了,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办公室门响了几声,程岚笑盈盈的走了进来,“哥,你还在忙啊?”
“你怎么跑我公司来了?”程默头也不抬的问。
“来请哥吃饭,肯赏脸吗?”程岚绕过办公桌,到程默身后,揽住程默的脖子,撒娇的说,“哥,你都好久没和我一起吃饭了。”
“岚岚,我在工作,你别闹。”程默有点不耐烦的拿掉妹妹揽着他的手,“吃饭可以,但是我现在忙,晚上吧。”
程岚吐了吐舌,“好吧,那就晚上,下午我和云静去买点菜,让云静姐亲自下厨给我们做,我最喜欢吃她做的……”
“我答应陪你吃饭,可没有说要带吴云静。”听到吴云静的名字,程默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哥,你别这样好不好,就算你讨厌云静,可她毕竟怀胎十月,为你生了亮亮的,你再怎样不接受她,也不能剥夺她回去看孩子的权利吧,她是你儿子的妈妈,这一点谁都替代不了。”程岚又在苦口婆心的为吴云静在程默面前争取一线机会。
程默不悦的放下手中的文件,很是无可奈何的看向妹妹程岚,沉默了半晌,他终于还是拧着眉,不情愿的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嗯,那我走了,晚上家里见,拜拜!”
目送着妹妹关门出了办公室,程默仰头疲倦的后靠在了椅背上,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渥太华嫣雨的房子里。
嫣雨蹑手蹑脚的从卧室里出来,到客厅的椅子上坐下,阮博远轻声的问:“香香睡了?”
“嗯,刚睡着,你这个时候过来,找我有事?”嫣雨问阮博远。
阮博远点点头,幽幽的说:“我可能要回国了。”
“回国?”嫣雨很吃惊。
“我哥哥打电话过来说,我妈近来身体状况特别不好,她老人家很是挂念我,希望我能够放弃这边的事业回国发展。”
“这样啊。”听闻阮博远要回去了,嫣雨突然心里一阵落寞,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他是她唯一可以亲信的人,而现在,他却要走了……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她问他。
阮博远抿了抿唇,黑亮的眸子看着嫣雨,沉思了一下,他忽然问她,“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回国?”
嫣雨惊诧着看阮博远,她没想到他会要带她一起回去。
“我……”嫣雨迟疑着,好像这个问题来的有些突然。
“嫣雨,或许你对再回到那个城市有些疑虑,但是,你在渥太华没有其他的亲戚、朋友,我如果走了,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阮博远顿了顿,突然蹙起了眉头,这是他少有的神色。
嫣雨看着他,知道阮博远是在为她们母女俩挂心,她欣慰的笑笑,“博远,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你不用担心。”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和我一起回去了?”
阮博远有些失望的样子问嫣雨,他很希望嫣雨能同他一起走,虽然他知道,她当初的想要离开和现在的害怕回去,都可能是因为国内的那个人,可他还是希望嫣雨能够和他一起回国,至少那样,他可以常常看到她。
嫣雨沉默着从椅子上起身走去窗前,放眼望去,这夜的天空密密麻麻布满了星辰,仿佛她此刻的思绪一样,有些凌乱。
阮博远也起身走过去,揽过嫣雨的双肩,他微笑的看着她说:“嫣雨,回国后,我准备要自己开家广告公司,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干,只要你肯回去帮我,我也会很有信心的说,很快,我们的公司就可以在A市的业界崭露头角,你不是说过吗?如果有机会,你希望将来可以自己开公司,那我们就一起回去创业吧,为了我们自己的梦想,也为了香香将来能有更好的成长环境,和我一起回国吧,好吗?”
望着诚恳的请求她一同回国的阮博远,听着他早已在心里勾勒好的回国计划,嫣雨怎能不动心。
其实,她比阮博远更想回去,毕竟那是她生活了多年的城市,那里的人、那里的往事、那里的土地、那里的空气,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让她魂牵梦萦,只是,说到回去,她心里还是有着太深的顾虑,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突然地,她心里有了个注意,只是,这个注意需要阮博远的帮助,她抬起头,咬着唇,有些难为情的问向阮博远,“博远,你……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周末,程默和莫朗相约来到高尔夫球场打球,看着程默熟练的球技,莫朗赞不绝口,“好久没来了,你球技还是那么棒!”
“是啊,太久没过来了,这些时日一直各忙各的,你的旅游公司现在怎么样?”
“托你的福,公司的业绩增增日上,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呵呵。”莫朗笑着说,和司丝结婚一年以后,他在A市也开了家旅游公司,程默通过自己在商场多年的人脉关系帮了他不少的忙,莫朗一直对这个好兄弟感激在心。
打过了球,二人来到球场里的凉亭坐下休息。
程默突然问莫朗,“司丝现在有没有嫣雨的消息?”这是他每天都放在心上的事,日夜的思念与牵挂中,嫣雨已经离开了四年的时间,而中途只听到莫朗说,嫣雨只来过一次消息,却并没有得知究竟在哪里?
莫朗品一口石桌上的绿茶,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程默,他和司丝一直隐瞒着的那个关于嫣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