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儿,我有点累呢,你一直哭,我都不敢休息了……”视线中的人渐渐模糊,青岚努力睁着眼睛,却终是敌不过阵阵袭来的困意,慢慢闭上了眼睛……
月夜震惊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半晌终于回过神来,赶紧围到他二人身边。
“呵……”马文才从喉咙里发一声低哑的嘶笑,虽是压抑,但也得意。
也是这一声轻笑,让处于恍惚呆怔状态的梁珊箔终于回过神来,彻底清醒!
下一秒,她双目是充血的红色,仿佛在瞬间,愤怒到了一个极点!
一步一步朝马文才走来,她如同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鬼煞修罗!
如今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只知道,是眼前的这个人伤了她的青岚。
如同魔障一般,她夺过一把匕首,毫不手软的刺入马文才腹中,嘴角是嗜血的微笑:“痛么?”
发出一声难忍的低吟,马文才咬紧了牙关,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全然陌生的梁山伯。
心中一阵抽痛,他无声的笑了笑,竟不知道原来伤了青岚会让她入了癫魔,果然,她的心中只有他。
梁珊箔轻轻的笑了起来,手中匕首一分分的深入:“一定很痛吧?可是,我怎么感觉不到痛呢……”
月夜茫然的看着梁珊箔的一举一动,终于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他紧张的过来拉梁珊箔,不想她竟在这时候快速的抽回匕首直直朝自己刺来。
灵巧避开她的扑刺,月夜果断制住了她,毫不犹豫的在她颈后重重一击将她打昏,带着昏迷的两个人迅速离去。
看着几人离去,马文才咬着牙努力想要爬起来。
然而只是徒劳,他腹部的伤口在不停流着血,眼睛也有点花。
他凄然笑了,终于知道,他算是彻底失去心底的那个人。
就这样认输么?真的不甘心啊!
心中一痛,他再次吐出一口血来,抬手抹去,看着白皙指尖的艳丽血色,他突然癫狂的笑了起来。
如果不能得到,那么……便毁去吧!宁我负尽他人,也休教他人负我!
他在痛苦,又岂能让别人好过?
累极的阖上了眼皮,似恍惚之际,他似梦呓的轻轻吐出一句:“梁山伯,你定会后悔的……”
再醒来,梁珊箔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床头点着的烛火一跳一跳晃人眼睛。
在一个陌生环境中醒来,多少都会有些不安,梁珊箔赶紧的坐起身来,警惕的四下查看。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忆苏手端一碗药缓缓的走了进来,待看到梁珊箔坐在床沿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后,她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孔上瞬间浮起了一丝浅笑:“夫人,你醒了?”
扭头一看是忆苏,梁珊箔总算安心不少:“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
“这里是泰宁山庄,夫人之前入了魔障,无痕公子无奈之下敲晕了夫人,后来把就你带到这儿了。”忆苏缓缓说到。
“泰宁山庄?”好似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梁珊箔一个激灵人已跳下床来:“青呢,青在哪里?”
“夫人小心!”见梁珊箔这样大的动作,忆苏一惊,赶忙上前几步稳住她的身形,一边迅速的将手中药碗置于桌上。
“我不碍事的,青怎么样了?我要见他!”
“可是……无痕公子说夫人应该多休息才是,若夫人出了什么事,他不好同公子交代呢。而且,公子也会担心的……”
一把握住忆苏的手,梁珊箔定定的瞅着她,灵眸含水面带祈求之色,眼波盈盈涌动,那感觉似要哭出来一般:“那支箭射到皮肉里,一定很疼很疼……我看到他的嘴角在流血,鲜红鲜红的……我却什么也不能做,眼睁睁的看着他倒在了我面前……那会儿,我真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是停止了一样……如果此刻不能看见他好好的,我怎么能安心?忆苏,你带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面对这样的梁珊箔,忆苏根本无力拒绝,她的唇动了动,半天终于没有吐出一个字来,之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见忆苏答应,梁珊箔一阵欣喜:“快带我去!”
看着梁珊箔,忆苏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接着默默的往外走了去。
见此情形,梁珊箔赶紧跟上她。
跟着忆苏七拐八绕终于到了一个清幽的小院,进到院里,忆苏便不再往前,只对梁珊箔道:“公子便在屋中,夫人自己进去吧!”
点点头,梁珊箔便急急的推门进了屋。
一进去正巧碰到要出来的月夜,他见着自己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是一脸无奈:“怎么不好生歇着?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小岚非要找我拼命不可!”
“他怎么样了?”看着月夜,梁珊箔自顾自的问到,暗中却是不满的腹诽。
月夜这家伙也真是的,把她和青岚安排在一起不好么?干嘛要分的这么开?走过来可花了不少时间。碍于怀有身孕她又不敢跑的太急,真是急死人了!
说到青岚的情况,月夜的面色不觉凛了凛:“小岚到现在还未醒来,情况不大妙……”
不等他话说完,梁珊箔便急急的冲进屋奔到了床边,待看到躺在床上人后,她终于抑制不住的淌下眼泪来。
“他会没事的对不对?”仰脸对向月夜,梁珊箔的目光中一片期许。
青岚的情况时好时坏,此时仍然是个未知数,然而看着这样的梁珊箔,月夜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回避着她的目光,他沉默了。
“为什么不说话?青的情况很不好么?”
见月夜依然回避自己,梁珊箔便放弃了问他,伸手去拉青岚的手,那冰凉的触感让她止不住的轻轻一颤,于是眼中泪水淌的更急。
“青,你的手怎么这样冷?”双手合拢,试图用自己掌心的热度来温暖他的冰冷。
心疼的托起他的手贴上面颊,梁珊箔痴痴的一笑:“青,你醒一醒,别睡了好不好?”
“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你的珊儿啊!”
“青……”
然而无论她如何叫唤,床上的人始终冰冷的躺着,安详、宁静、却仿佛没有半点生息。若不是那时而微微起伏着的胸膛,只怕梁珊箔都要认为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她扑倒在他的胸膛上一阵呜咽:“青,你醒来啊!我答应你,只要你醒来,以后我都不会再耍小脾气了,你醒来好不好?”
受这样悲伤的气氛感染,月夜也禁不住的鼻头有些酸意,看着痛哭不止的梁珊箔,他终于不忍的开口出声:“你,你别吵他了吧!大夫来只做了包扎,药……或许是因为昏迷着他的意识太薄弱,竟是怎样也不能开口喝药……”
“是那碗吗?”直起身,梁珊箔一抬眼便看到了桌上摆着的一碗汤药,于是转脸向月夜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