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悠出来后,并未直接走出绝情宫,而是拐到一条偏僻的小径上,小道尽头是间破旧的柴房。据说那儿是个鬼屋。
向悠朝四处看了看,这地儿很偏,因着流言的缘故平时很少有人来,晚上更没有人在此处停留。向悠可不敢大意,猫儿一样弯腰挤进去,不出一刻钟又悄悄出来快速溜出了绝情宫。
向悠快步朝前走着,月光下她身着黑色长袍,头发也束了起来,看起来俨然是个俊俏的公子。
走了好长时间,隐约看到前方有灯火在风中摇曳。
走近发现原来是家客栈。客栈四周并无人家,似乎只是为了方便过路人歇脚。
客栈并不算大,里面人也不多,仅大厅中闲坐着寥寥数人。
年轻的掌柜看到向悠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容:“客官,您是吃饭还是住宿啊?”
“吃饭,龙虾脚!”向悠盯着他说道。
“您要的这道菜按规定是不能在大厅吃的。客官,请随我上楼。”掌柜马上换了一副恭敬的面容在前面带路,向悠紧跟着他上了楼。
“公子请进!”掌柜在一雅间前止步了。
向悠只是轻轻朝他点下头,随即推门而入。
屋内,一个中年人在窗边负手而立。
向悠只是看着他,并不开口。
“有心栽花花不成,落花有心。”中年人静静地开口。
“无心植柳柳成荫,流水无意。”向悠答道。
“看来公子也是同道之人啊。可否告知在下名讳?”中年人终于转过身来。
“鄙人父姓陆,单名一个风字。”
“陆风?你是本门第几路香主啊?”中年人依旧淡淡地说道,以为眼前的人只是来向他—无情门的第三分舵舵主—报到的。
所以,当他看到向悠手中的墨戒时吃惊不已。但他不敢逾越教规,只得单膝跪地,“属下无情门第三分舵舵主沈汇见过门主!”
“沈舵主快请起!以后陆风在无情门还需要您的鼎立相助呢。”向悠客套了几句,手向前虚扶,沈汇顺势站了起来。
“现在无情门中谁在当家呢?”向悠问道。
“回门主,是前门主的弟子若风。”沈汇恭敬地答道。历届门主都是以武功见长的,天浩如此,若风如此,想必眼前的陆风也是如此。这样想着,他越发谨慎起来。
“若风?”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好像在哪儿听过?向悠想了半天却一无所得。
“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看到他。”向悠说完抬脚出了门。
沈汇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垮下了脸,这个若风本来就神出鬼没的,只一天时间,到哪儿去找啊?不过抱怨完之后还得找,毕竟门主的命令是没有人敢违背的,哪怕只是刚接任的。
月上中天了,向悠漫无目的地走着。现在去哪儿呢?若风?对了,那个讨厌的家伙不就叫白若风嘛!他们肯定是一个人!哼!找他算帐去!有了目标的她立刻脚步生风朝前走着。
只是她不知道神医馆的具体位置,只隐约记得它在北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碰碰运气得了,谁让咱的运气一向很好呢。
她沿着路走了好长时间,沿路连家屋舍都没有。抬头看看,群星已隐到云层后面。天暗了许多,夹杂着风声,感觉周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她加快了脚步。
前方似乎有声响,侧耳倾听,像是马车轧路时发出的声响。向悠大喜: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地走路了!
车近了,向悠兴冲冲地走过去,岂料那马车竟擦着她的身子急驰而过,仿佛没注意到她似的。
竟然无视我?!哼哼!让你尝尝我的独门绝技!向悠顿时来了劲儿。
向悠轻一提气,转眼追上那辆车,手如鹰爪般迅速朝驾车人抓去。那人想必也是武功高手,因为他只轻轻侧下身便躲开了她的攻击,但车也因此停下了。
“你是何人?竟敢拦我家公子的车!”那人见向悠不再出手,便开口问道。
“你们撞到我了还想一走了之?”向悠理直气壮地说道。
“阿福车技很好,不可能撞上你的!”一道冰冷的声音自车内传来。
这声音?这声音分明就是那个该死的白若风的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白若风!”向悠说着就要掀轿帘。
“我不是白若风!你认错人了。”不等向悠动手那少年就自动走出来,只是那声音里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向悠盯着他好半天,突然笑起来,“那你叫什么名字?”
“姓若,单名一个风字!”若风依旧冷冷地说着。
“这不还是若风嘛!”
若风的眼眸中已有了怒气。
“好了,言归正传!我是专程来找你的,若风!”向悠严肃起来,拿出墨戒在他眼前晃了晃。
若风震惊地盯着她手中的墨戒,“它怎么在你那儿?”
“当然是它的主人给我的啊!”
“这么说,你就是师傅说的要我协助的人?”若风依然一脸不可置信。眼前的少年再怎么看也不会超过十五岁,之前又从没见过他,为什么师傅会说他能帮自己完成梦想呢?
“我不知道师傅是怎么跟你说的,反正现在我是无情门的门主,所以你要听我的!”向悠神情傲然。
“属下若风见过门主!”若风咬着牙狠狠地说出这些话。他看不惯眼前这少年骄傲的模样。师傅怎么会选这样的人做门主呢?他,行吗?
“好,你安排一下,后天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无情门的门主将由我—陆风—接任!”
“可是,我还有要事做。”
“先把你手中的事务停下!就这样!”向悠不等他说话弯腰进了马车,“先送我去客栈!”
“是!”若风强忍怒火应道。
外面的世界被浓浓的黑暗覆盖,向悠在颠簸的马车中缓缓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