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绝散是无情门的镇门法宝。只有门主掌握着解药的配制方法。
无情门成立之初,教内各色人都有。为防止叛徒出现,舵主以上的职位都由熟识之人就任,而香主则是由教内资质较好的人担任,且香主以下的人皆要服下七绝散。然后根据他们的表现每月分发一丸暂缓毒性发作的药物。此药物可使发作时间延迟,但需在发作前一刻服下。一旦发现有人背叛立即停发解药,他就只有惨死的份了。
不过自若风成为代门主后,他曾下令新人进教不必再服七绝散,并把藏宝阁中的解药全部分发给中毒教众。可僧多粥少,仍有一部分人未能解除体内的毒性。而门主并没有把解药的配制方法告诉他。幸好压制毒药发作的半解药不难配制,中毒之人一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而方鸿,正是第五分舵第三路香主。
不过,他的子女似乎并没有加入无情门。
据方鸿统计,无情门中大约有三百人未解除毒性。三百人,不是个小数啊。向悠来回踱着步。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这几天,我把解药配一下,你负责把解药送出去,如何?”
方鸿面露难色。
“怎么了吗?”向悠疑惑地看着他。
“我并没有那些人的名单。除了门主外,其他人只知道自己那一舵或一路人员的真实身份以及背景。所以,你的要求我做不到。”方鸿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样啊!”向悠似乎松了口气,“那他们只有自求多福喽!我也不用在这儿留太长时间了。明天我再给你一丸药,你服下后毒性就彻底解除了!”
“刚才那药并没有完全解除七绝散的毒性么?”方鸿担忧地说道。他太明白这样做的后果了。除了那种药之外,除非能一次把毒性解除,否则,三日后他将会痛不欲生,直至他再次服用本门分发的药物。这也就是为什么没人敢随意服用别人的解药的缘故了。
“你以为七绝散是那么好解的么?”向悠白了他一眼,“好了,我不会忘记给你解药的。我累了,拜了,明天见!”说完不顾方鸿目瞪口呆的模样,径直走出去。
在向悠离开后,方鸿立刻着小厮备轿,几分钟后悄悄出了门。
只是,他并没有发现自某墙角探出一个小脑袋,狡黠的双眸中精光闪烁。
半个钟头后,轿子在一座破庙外停下了。
他朝四周看了看,并无人相跟。这才惶恐地低头走进破庙。
破庙正中的塑像早已破败,屋内灰尘肆虐,蜘蛛网随处可见,各类小虫更是数不胜数。他不明白为什么舵主要把见面地点定在这里。
他走到内室。内室与外面以一道纱帘隔着,但里面并不比外面干净多少。正对着窗户的地方,是一张桌子,旁边还摆了一把木椅。也许,这间房内,就只有这副桌椅是干净的了。
只是,这里并没有人。
他疑惑了,试着叫了声:“舵主?”
好久之后,自上方传来微弱的声音:“是方香主么?我在上面呢。”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自外面进来。
“找我有事么?”年轻人看了他一眼,开口道。
“舵主,属下的毒解了。”他看着年轻人的反应。
“是么?那恭喜方香主了。门内还无人能自行解此药的呢。”年轻人只是淡淡地说着,并没有喜悦或愤怒的表情。
“是一个小姑娘替属下解的。她说她是本门的副门主。她还持有掌门的信物—墨戒!”他继续说道。
“什么?墨戒?”年轻人终于变了脸色,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我怎么没听说本门还有副门主一职啊?你去探探她的底细,如果真是骗子那本门的损失会很大哦。”
“那您的意思是?”他皱着眉思考着什么。
“想办法抢回墨戒!”年轻人眼神渐渐凌厉起来,“那是门主的信物。就算她是副门主,也没资格拥有墨戒。你懂我的意思!”
“是,属下明白!”
“嗯。”年轻人缓缓走到桌前把身体埋进宽宽的太师椅里,假寐起来。
方鸿知道这是舵主给自己下了逐客令。
“属下告退!”他小心翼翼地走出去。
等破庙中再无一丝声响后,年轻人缓缓睁开眼睛,狭小的单凤眼中闪烁着点点精光,薄薄的唇畔挂着一丝邪邪的笑意。
他信步走出破败的小庙。
方府。
向悠刚回到客房,就被兰儿拽住了,“小姐,你怎么才回来啊?我以为你又要丢下我了呢。”说着泪就飚了出来。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丢下可爱的兰儿呢?不要哭了哦,再哭就不漂亮了!”向悠最见不得别人哭了,别人哭她的心情也会立刻低落下来。
“小姐又取笑人家!”她不依地晃着向悠的手臂。向悠惟有无奈地摇摇头,暗叹一声,“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们出去玩儿怎么样?”向悠提议道。
“好啊!”兰儿的笑容又浮起来了,向悠又在心中加了一句话:善变的小孩!
他们迅速换好了男装。向悠看到她们的包袱原封不动地放在床上。看来她已经猜到自己并没有打算继续留在这儿。真是个聪明的丫头。
她的手刚触到包袱,另一双白皙的手早已把它拎起了,“小姐,我们走吧!”兰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
“唉……”她故意叹口气,“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你这个鬼丫头!”
“把我留在你身边呗!别想丢下我!”兰儿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我不会丢下你的!小丫头!走啦,如果碰到方鸿我们就走不了了。”向悠皱皱眉。
希望他不要这么快回来。她想着。
“两位这是去哪儿啊?”她们刚走出门,就听到一道懒懒的声音。
向悠心里咯噔一声:完了!
她转过身,望向来者。来者一身白衣,正是方家三公子方齐。他似乎偏好白色。因为自昨日见他,他都是身着白衣。
“我们要去哪儿还得向你报告么?”向悠冷冷地开口。虽然他救过自己,但这并不表明自己的行为就要受他控制。
她最讨厌别人干涉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