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胖子站在一侧,小心翼翼地看着苏玄水的表情。他心里明白,自己的这位老板已经越来越难伺候了。有时候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段日子以来,苏玄水的术法能力又有了大幅度的精进。而术法能力的提升,却似乎没有让苏玄水更快乐,反而使得他越来越阴郁。何胖子也越来越怕他。
“你在发抖么?”苏玄水抬头看了他一眼道。
“没,没什么。也许只是冷气有点大。”何胖子连忙摇头道。
苏玄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我记得我让你盯着点那个张坚,你怎么一个回来了?”
“老板。”何胖子低声道,“不是弟兄们无能,只是那个张坚太厉害了。我们根本接近不了他。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邪术,好几个负责盯着他的兄弟都莫名其妙的晕了。有两个到现在都还没醒。”
“他发现你们跟着他了?”苏玄水的脸色一变,厉声道,“我不是说过,宁可跟丢了,也不能被他发现么?你是怎么做事的?”
何胖子连忙低下头道,“他应该是没有发现我们。但是他为了防止有人跟着,所以耍了点手段。在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了某种陷阱,结果跟上去的弟兄们都碰上了。”
“你怎么肯定他没有发现?”苏玄水冷冷地道。
“我们隔了很远跟着,所以出了事他也不可能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现。否则的话他应该回头了。”何胖子低声道。
“也许他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也许他已经知道你们是什么人。”苏玄水冷笑道,“真是一帮废物,什么都做不好!”
何胖子低下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苏玄水沉吟了一会儿,叹息道,“当然,这事情也不能全怪你们,以你们的能力确跟不住张坚。那么你知不知道张坚去哪里了?他难道事先没有透露过什么口风吗?”
“没有,但是据我所知,他应该是去找乌南明了。”何胖子低声道,“他随身带着那只圣杯,所以很有可能是去找乌南明或者范剑南了。依我看,如果他真的找到了乌南明,然后动起手来的话。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哦,说说你的看法,我们究竟有什么样的好处?”苏玄水看着何胖子道。
何胖子轻轻地一笑道,“这是明摆着的。乌南明和这个张坚都不是善茬。真正论起来,我们恐怕哪一个都招惹不起。
乌南明和五术人来往过密,甚至和范坚强都有交情。而张坚,这个人术力超强,而且还是圣章兄弟会的首脑。就连易术理事会的第一理事都要给他几分面子。既然我们惹不起他们,就让他们相互之间去斗。”
何胖子低声道,“他们相互之间越是顾忌防范,对我们就越不会太在意。到时候我们可以从容带着那块陨铁回香港去,神不知鬼不觉。”
“你说什么?”苏玄水的声音陡然阴冷了下来。
何胖子一愣,随即脸色大变,低声道,“对不起老板,我说错话了。我保证之后再也不提……不提那件东西了。”
苏玄水的脸色稍缓,冷冷道,“最好给我记住这一点,一旦你说漏了嘴,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何胖子脸色煞白地点点头,“是的,老板。”
“这件事还有多少人知道?”苏玄水淡淡地道。
“没有了,这件事是我亲自去办的……”何胖子说到这里突然呆住了,一丝寒意从他心底直升了起来。他艰难地跪倒在一旁低声道,“老板,我跟你这么长时间从没有过二心。请老板体谅,我有一家老小要养。如果老板真的要杀我灭口,我也没有什么话说,只求老板能够给我家人一笔安家费。”
苏玄水看了看他,摇头道,“哼,我还没有想过要杀你。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出去吧。”他有些厌恶地挥挥手。
何胖子的心里这时才像是一块大石头落地,连忙点头哈腰地走了出去。不过他还没有走出几步,却又慢慢地退着回来了。
“我不是让你走了么?怎么又……”苏玄水一眼去,他发现何胖子是被人逼迫着退进来的。一个人就站在何胖子的面前。这个人身上穿着一件才长袖的衬衣,脸上却带着一只口罩。看不起他的连,但是能够感觉到他的两只眼睛精芒四射。
“你?是什么人?”苏玄水皱眉道。
那个戴口罩的人看着苏玄水,平静地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准备对付谁。”
“什么意思?”苏玄水厉声道。
“我是代表张主事来的,他有些事情想问问你们。”这个戴口罩的人冷笑道。
“张主事?”苏玄水皱眉道,“他又是什么人?”
戴口罩的人冷笑道,“苏先生真是有些健忘,前几天你们还见过面。而且你还对这位先生有过一番很深刻的建议。并且告诉他,乌南明的存在。还有他们正在寻找河图。这些话,苏先生不会都忘了吧?”
苏玄水愣了愣,皱眉道,“你到底是谁?”
“真实的姓名我早已抛弃了多年,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你也可以叫我乌鸦。”那个戴口罩的男人冷冷地道。
“那么乌鸦先生,你对我有什么是指教?”苏玄水淡淡地道。
这个自称乌鸦的人,自然就是巫崖。他看着苏玄水波澜不惊的表情,忍不住有些皱眉道,“实际上是张主事让我过来一趟,他有一些问题需要当面像你们确认。
“哦?什么问题?”苏玄水立刻道。
“昨天你说乌南明的人在寻找某些东西,这个消息确实么?”巫崖看着他道。
苏玄水点头道,“有这么一回事。”
“他们寻找的是什么?”巫崖沉声道,“你原先说过,他们寻找的应该是某件东西?”
“是的,他们寻找到的是从东西其实是河图。”苏玄水叹了一口气道。
巫崖看着他,终于还是平静地道。“你是说,他们找到了河图。”
苏玄水点点头道,“是的。不过这个河图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图,我们却根本就不清楚。而且乌南明为了掩人耳目,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有这样一件东西。毕竟这可是河图。是中华的巫术之魂。”
巫崖缓缓地道,“但是根据我们所知,事情似乎和你所说的有一些出入。”
苏玄水微微一笑道,“哦?我可是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了张坚先生。至于他会得出什么样的判断,那就得看他。”
“哼,推得真干净啊。据说乌南明也确实在黄河之中寻找某些东西。不过他们在准备运送之前,这件东西就突然被人劫走了。好像还一把火烧得他们死了好几个人。”巫崖缓缓地道,“如果按照这种说法的话,那么他们的那件河图,早就应该不在他们手里了,而应该被劫走了。”
苏玄水配合地点点头,“也许。”
“现在你又跟我说也许了?前天你在张坚先生的面前,可以说掷地有声地保证,说是河图一定还在乌南明手中。这是什么意思?”巫崖冷笑道。
苏玄水也不在意,只是平静地道,“这位先生,你今天来,无非是要指责我。说我对张坚说的那些话有些不实。可是你只要仔细想想就会明白,这里面的玄机了。”
“什么玄机?”巫崖皱眉道。
“河图洛书是术界的源流,其价值是不是价值连城?”苏玄水看着巫崖道。
巫崖冷笑道,“这可不是价值连城就能表达的,如果是真正的河图洛书,根本就是无价的。”
苏玄水点点头道,“那么好。如果换了是你我,得到了这样的东西,会不会拿着到处宣扬?”
“当然不会,这东西可是至宝。小心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拿出去到处宣扬。”巫崖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乌南明得到了河图之后,也会和我们一样的紧张。生怕别人知道了,根本就不肯把这东西拿出来。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被人劫了呢?这是其一。”
苏玄水摇头道,“还有第二点,跟据他们说的。河图在他们得到之后的第二天,就被人劫走了。这种速度未免也太快了。除非他们通知了那些劫匪赶过来。除非劫匪加班加点守着电话,一有召唤马上行动,才有可能在第二天就劫走了东西。”
巫崖看着他微微皱眉,“继续说下去。”
“还有第三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据说他们的船员全失踪了。这些人本应该是第一时间就接触到了河图的人。但是却突然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是更值得怀疑么?这样一来,河图是否被劫走,全凭乌南明他们一句话了。因为根本死无对证了。”苏玄水耸耸肩道。
巫崖皱眉道,“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不是有点道理,而是乌南明他们说河图被劫,有着太多的一点。”苏玄水摇着头道,“所以我才会建议张坚先生亲自和他们谈谈,只是不知道谈得怎么样?”
巫崖冷笑道,“这可不是你该管的了。”
“当然,我只是个小角色而已。对于圣章兄弟会和易术理事会,根本就得罪不起。也没有必要挑拨你们和乌南明之间的仇恨,因为这对我而言又没有什么好处。”苏玄水耸耸肩道,“即便是你们和乌南明争得两败俱伤,最高兴的也只能是易术理事会的第一理事。反正这件事怎么变,也论不上我”
巫崖皱眉道,“好,我们就算你说的有道理。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乌南明要向所有人隐瞒这一点。”
苏玄水笑了笑道,“也许他们知道张坚主事对河图也有着不同寻常的兴趣。所以他们他们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就把东西藏了起来,让经历过此事的船员全部出去避风头。这样一来就免得泄密了。也免得张坚主事对河图念念不忘。”
巫崖看着他道,“你的意思是,你说的还是实情。并没有故意隐瞒,也没有刻意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当然。”苏玄水一笑道。“我们做事从来都是实事求是的。”
“可惜的是,我们已经查过了,乌南明确实没有河图,那件河图应该是在某位第三方的手里。而这个人正在等着我们和乌南明交恶,甚至相互攻击。并且以此来消除我们双方对他的注意力。你说,这个人会是谁呢?”巫崖靠近苏玄水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苏玄水摇摇头,一脸遗憾地道。“如果你们不相信我的话,你们尽可以在这里随便查,我苏玄水要是说半个不字,就不是苏玄水。”
“当然了,要是我能从你这里找出河图来,你也确实不会是苏玄水。因为你会成为一具尸体,通常尸体是不需要名字的,它们只有编号。”巫崖耸耸肩道。
苏玄水耸耸肩道,“你是个聪明人,其实我不说你也知道一个大概。不过,万一你在我这里什么都找不到。你有没有想过,会怎么样。你真的认为张坚能完全的相信你么?长生者都是诡异莫名的存在,你又怎么能够肯定他一定能够信任你?再说,他就不会怀疑你么?说不定他连你也不相信,还以为你从我这里找到之后,又私自藏起了河图。”
巫崖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不如我们做过交易,我们把这一切都用一个盖子来盖住。盖得死死的,谁都不知道真相,除了你我。”苏玄水微笑道,“张坚对你的信任,总没有实实在在的好处更能打动你,不是么?”
巫崖抬起头狠狠地瞪着苏玄水道,“我管不了那么多的事情。我只知道,我不会被你收买。我现在再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交出河图还是和我动手?”
苏玄水一笑道,“你不会动手,我知道你对一个女人念念不忘。而要救活她就必须要长生之秘,不是张坚那种,而是更完美的长生之秘。如果你逼急了我,河图我会毁掉。那么你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你是聪明人,你知道回去之后该怎么对张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