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星期,范剑南都在一种忙碌的状态下度过。除了吃喝拉撒,就基本只做一件事——星图推演。整整一个星期他就是呆坐在书房里,书房的门整天都是关的。也就是一个星期之内,他的体重整整轻了五斤。
终于在周末的时候,他解开了二十八宿之中的一个,北方玄武七宿之中的斗宿。解开之后,龙歌等人凑在一起,准备把先前的那些破碎讯息加以整合,看看能不能拼凑出有意义的内容。
然而令他们大失所望的是,这些内容依然杂乱无章,只是一些彼此根本不相关的干支符号,和一堆的卦符。
龙大胆挠头道,“怪事啊,怎么会这样?古人真是奇怪,有什么东西直说不好么?非得整出这么多弯弯绕绕的迷题。就算是迷题,好歹也给点线索啊。这一堆干支符号有什么用?这拼也拼不起来啊!老龙,你是星相专家,你怎么看这些东西?”
龙歌皱眉沉思道,“斗宿,斗木獬,北方玄武七宿第一宿,位于人马座,共设星官10位,其中主星官斗包含6颗星,斗宿一到斗宿六。是北方玄武的蛇头和蛇身,也是著名的南斗六星,与北斗七星遥相呼应。”
“这还用你说,我这就几天几乎把星图翻过来倒过去看了无数遍,我这个医生都快成半个星相家了。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龙大胆苦笑道。
龙歌看了他一眼,无奈地道,“我只是个天相师,也就是占星师,并不是密码破译专家。星相方面的我可以告诉你,但是这些,我真的是看不懂..”
龙大胆差点跳起来,“你都不懂?那你让我这个医生来看?”
龙歌耸耸肩道,“兼听则明嘛,五术同源或许能够触类旁通也不一定。”
“你这..这样也行?”龙大胆一脸郁闷。
一直沉默的范剑南突然抬起头,有些古怪地道,“触类旁通?这句话有点意思。也许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
“你说我们想错了是什么意思?”甲子旬微微一愣,马上追问道。
范剑南站起来走到桌边,一边看着那张星图和整理出来的干支符号,一边向众人招手道,“你们看,这些干支符号。我们出于习惯性的考虑,认为天干地支肯定代表的是时间,而八卦却是代表方位。”
“这是肯定的啊。玄学的基础就是时间和方位。往大的方向说,整个宇宙也就是时间和空间的统称。况且,干支的出现就是为了古代的计时,而八卦象征八个方位,这难道也有错?”龙大胆不解地道。
“你的解释也许并没有错,但是你仔细的想一想。既然八卦可以象征八个方位,为什么为什么这些天干和地支就不能象征别的呢?你来看,龙教授刚才说了斗宿共设星官10位,其中主星官斗包含6颗星。天干是十个数,地支是十二个数。如果我们大胆的假设一下,用这10个星官代入十个天干数,用斗宿六主星的两倍来代入十二个地支..”范剑南双眼放光道。
龙歌一愣,“这倒是个新奇的想法,不过这样一来得到的这些就是星官和主星。或许我就能根据占星术得出点什么来。赶快,我们现在就来试试。”
龙歌比较年长,而且又是这方面的权威人士,他一说话,当然得到所有人的重视。范剑南立刻拿出笔,把一个个干支符号对应着写了下来。
用十大天干分别对应,斗、建、天弁、鳖、天鸡、天籥、狗国、天渊、狗、农丈人。而十二地支却对应从斗一宿到斗六宿的六颗主星。这迷一样的星图又以一副崭新的面貌又出现了。
而龙歌也丝毫不敢懈怠,用占星术开始分析这些星官所代表的意义。
半天之后,龙歌松了一口气,叹道,“设计出这幅星图和龙甲神章的人,真是一位神人。”
“怎么,你解出来了?”龙大胆兴奋地道。
龙歌却摇摇头,“解不出。”
龙大胆满脸的笑意顿时凝固了,泄气地道,“我还以为你真的想出来了。弄了半天,还是一场空欢喜。”
龙歌却摇头道,“我说我解不出,但是并不代表我不知道如何解。”
龙大胆奇怪地道,“什么叫知道,却解不出来。老龙你什么意思?我说,不带这么卖关子折磨人的啊。大家伙都忙了一个星期了,你还在这卖弄什么?真要急死我么?”
甲子旬突然开口道,“我大概看出了一点端倪来了。不过这方面我并不是太了解。得问你们这位命师了。”
“命师?你是说左相?”龙大胆愕然。他连忙回头问左相道,“左相,你看出什么没有?”
左相沉默了一会儿道,“似乎看出了一点。不过,我不知道我想的到底对不对?”
龙歌看着他,眼神闪烁,缓缓地道,“你说出来听听。”
左相想了想道,“这些干支这样换过来之后,似乎是一种占星术和命术相结合的东西。但是究竟怎么破解,我却没有办法,我的命术实在是不够强大。”
龙歌长叹道,“不错,你说的一点都不错。以你的年纪来讲,你能看出这些和命术有关联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龙教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说这和命术有关?”范剑南皱眉道。
龙歌点点头,“首先,我们刚才的做法确实是对的。但是得出的这些,是一种古代的术法,介于星术和命术之间。你知道古代观星望气,一般是断天下大运,很少能和个人命数有关。这种术法则不然,是由大见小,观天相而知个人命数。所以这种术法有一个名字,叫做星命术。”
“星命术,和传统的紫薇斗数之类的有关么?”范剑南不解地道。
龙歌摇摇头,“紫薇斗数之类的术数,在这种古术面前简直不堪一提。这种星命术是两个流派最高深的结合,当今世上已经无人能解了。”
“无人能解?”范剑南吃惊地道,“连你也不能?”
龙歌摇摇头,“连我也不能。我或许能帮着解开星术的部分,但是命术部分,左相还不能胜任。”
“真的这么复杂么?你和左相是星术和命术两个流派的宗师啊。”范剑南心有不甘地道,“就连你们也没有办法么?”
龙歌看了一眼范剑南又看了看左相,伸手把范剑南拉到了一旁,低声道,“剑南,你听我说。这种星命术,并不是两个流派术法简单的相加。而是比这更加复杂,是完全高出一个层次的东西。我深研星术多年,本身还是天文学家,但我依然不敢狂妄到自称能够破解星术的部分。我只能说,我可以摸索着试一试。而你知道,左相,他太年轻。说句不好听的话,他连他师傅一半的本事都没有。让他来解开命术部分是不可能的,除非..”
“除非什么?”范剑南连忙道。
“除非你能找到另一个命术高人。”龙歌叹息道。
范剑南沉默了一会儿道,“能不能让他先试试。”
“可以是可以,但是剑南,你这是在为难他。”龙歌低声道,“左相这小伙子是很不错,但是毕竟实力摆在那里,我们要面对现实。”
“但是..”范剑南苦闷地道,“命术高人哪里这么好找?你也知道命师一流,只有他一个传人了。如果他不行,那么真的是找不到其他的人选了。”
龙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理解,我可以先试试。不过没有命师的辅助,成功的把握几乎为零。”
范剑南沮丧到了极点,他奋斗了一个星期解开了斗宿的星图,却没有想到这星图之中还包含着一套秘密。这个感觉就像是寻宝者找到了宝箱,费尽力气打开之后,发现箱子里面还有个小箱子,而且这小箱子上还挂着一把打不开的锁。
满腔的热情瞬间被一盆凉水浇得干干净净了。
正在范剑南烦躁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范剑南正在心烦的时候,哪有心思去仔细看,随手拿起来,心不在焉地“嗯,啊”了几句。
突然他的脸色一动,他听出了打电话的这个人是谁。是破军!
他连忙站起来,紧张地道,“你在哪?”
“我和阿尔法刚到香港,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到。你怎么了?听起来你似乎很紧张,没出什么事吧?”破军的声音有些忧虑。
范剑南摇头道,“没有。我昨天还在担心你们怎么还没到,沿途没有出什么事吧,你们赶快过来吧。”
破军缓缓地道,“沿途碰到几批巫术联合会的人,不过,我都打发掉了。为了保险起见,我走的是一条杜先生的安全通道。往来各个环节都很隐秘,即便是易术理事会的人也不可能知道。所以时间拖了几天。”
范剑南点头道,“没事就好,我在天机馆。嗯,他们也都在,就等你们了。有一件事,恐怕还要你帮忙。具体的在电话里说不方便,还是等你来了再说吧。”
破军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范剑南心里稍微安心了一点,一方面他们两个人安全抵达了,另外一方面,他想用破军在理事会的关系,或许能够找到一个够实力的命师。毕竟,理事会经营多年,手里掌握着很多术者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