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机馆之后,范剑南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看着手里那没有拆开的信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左相皱眉道,“你难道不想看看这封信究竟是什么?”
范剑南缓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道,“我老爸从来不太喜欢拐弯抹角,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而就在不久之前我还见过他,他却只字未提信封的事情。这难道不奇怪么?”
“或许是有些话他很难当面对你讲,所以才会采用这种方式。”龙大胆皱眉道。“不管怎么样,我觉得,你还是先看看内容再说。”
范剑南想了想,觉得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拆开了那只信封。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上面写了几行潦草的字体:如果你能够看到这封信,就说明天数已经开启。你必须记住,下面的这些是关键……
信的正文只有这么寥寥几句,但是在正文的下方却画满了奇怪的符号。
范剑南脸色沉重地把那封信递给了龙大胆。
龙大胆看了看之后,奇怪地道,“就这些?这下面的符号是什么?某种卦术符号?”
范剑南摇摇头道,“下面这些符号,我根本看不懂。不过上面的这些倒是完全证实了我的猜测。”
“什么?”龙大胆看着他道。
“天数已经开启了,而且是我亲手开启的。”范剑南苦笑道,“原来第一理事是对的,我才是真正开启天数的那个人。”
“胡说什么呢?你不是亲手弄碎了那只因陀罗瓶么?”龙大胆愕然道。
范剑南淡淡地道,“谁规定说打破了那只瓶子,就解除了天数的危机?事实正好想反,因为打破了那只瓶子,天数才得以开启。现在想起来,当时我们都太紧张了。德拉修斯又步步紧逼,所以我们根本就没有来得及仔细检查那只瓶子。我想一定是在瓶子的内壁上绘有某种特殊的符文,而一旦打碎了瓶子,这种符文或者阵法才会产生作用。这不是很讽刺么?我们一心想要阻止的东西,却由我们亲手完成了。”
“可是,天数一旦起效,我们的术力不是应该消失么?可为什么并没有如传说中那样消失?”龙大胆皱眉道。
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术力的本质很难用科学的方式完全解释,但有一种观点认为术力是一种特殊的磁场能量。这种能量来源于地球的自传和公转,所以自古以来术法之道一直能够流传到今天。因为地球的运转在古代和现代的变化并不大。而天数,是通过喜马拉雅和冈底斯一带的大型山脉,形成特殊的风水阵,极其细微地改变了地球的运转角度。这种改变非常小,甚至我们都感觉不出来。但是却可以使得术力这种特殊的能力逐渐消失。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几年的时间。但是毫无疑问,天数已经开启了。”
冯瑗皱眉道,“应该没有这么夸张吧?毕竟我们都没有感到异常。”
范剑南摇摇头道,“已经有异常了。你们想想看,为什么十三年前我老爸把这封信交给唐韶?那是因为他已经算到了这一个结果,但是出于谨慎,又或者是他也不敢确信。所以才会选择把这封信交给唐韶,由她来完成送信的工作。因为天数一旦开启,所有的术力都将会受到影响。而唐韶身上的延命术,就是一个风向标。天数开启,术力的作用在逐渐减弱,所以她的病开始复发。”
“而她的病开始反复的时候,就是确定天数已经开启的先兆,所以你父亲才会用唐韶来送这一封信,警示我们。”龙大胆恍然道,不过他又皱眉道,“但是他说下面这些符号是关键,这是什么意思?苍云啸,你是符箓专家,你看看这些符号会不会是某种符文?”
苍云啸看了半天之后,摇摇头道,“从没见过这种东西,更不像是符箓。”
范剑南突然大叫道,“我知道了!”
“什么?你知道什么了?”龙大胆吃惊地看着他道。
范剑南脸色变得异常严肃,但眼神中却是一片兴奋,“我知道这些符号是什么了!这是水书鬼文!”
“水书鬼文?就是龙歌成天在捣鼓的那些东西?”龙大胆愕然道。
“不错,敢肯定这就是老龙研究过的那些怪符号,而且极有可能和五岳真形图上的符号有关!”范剑南连忙转身问冯瑗道,“龙教授呢?老龙呢?让他来看看这些东西。或许他能够从中发现点什么。”
“他应该还在楼上,我去找他。”冯瑗连忙上楼去请龙歌。
范剑南一眨不眨地看着那页信纸,喃喃地道,“如果真的是水书鬼文,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而且这很有可能是解开五岳真形图的关键所在,也是水族文字之中缺失的那一部分。”
龙歌听冯瑗说了缘由之后,立刻快步来到了楼下,沉声道,“那些东西在哪里?”
范剑南把手中的信纸递给了他,龙歌接过来之后仔细地看着每一个符号,但是最终却叹了一口气,深深地皱眉道,“这应该不是水书,而且也和五岳真形图的符号不相同。”
“那这会是什么?龙教授,你这么有学问,难道连你也看不出这是什么文字?”龙大胆挠头道。
龙歌皱眉道,“确实有些怪异。这字体很接近于水书,但却又截然不同。总而言之,似是而非!我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这究竟是什么。”
范剑南想了想道,“冯瑗,帮我把台灯拿过来。”
冯瑗不解其意,但还是帮他把台灯拿了过来。
范剑南把台灯打开,然后放在玻璃茶几之下,又把那封信反过来,背面朝上。台灯的光线从下面穿透上来,使得这信纸从背面也能够看清楚字迹。当然,那字迹完全是相反的。
范剑南深吸了一口气,对龙歌道,“龙教授,你现在再看看呢?”
龙歌再次看过去时,脸上一阵惊愕,“这……你的意思是这是反着书写的?我再看看!”他戴上眼镜凑在茶几边上看了半天,越看脸上越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