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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萧裕风端坐在桌旁,手中握笔。窗外银月高悬,他沉沉地蘸墨,在面前宽大的白纸上画了起来。忽然,耳边响起一阵舞剑声,轻雅明脆。萧裕风似被这不远处的人所迷住了,虽不见其人,却断定是一个清朗如怡的雅士。他轻轻放下笔,更衣出门。
穿过重重林叶山石,萧裕风寻着这剑声步步逼近。
几步之外的平地上,一位白绸女子身若浮燕,肤嫩如水,修长的玉足赤踏在青地上,婉婉凝空舞动。萧裕风会心一笑,立在一旁不语。女子优雅的身姿晃动在他的眼前,犹如一支绝美的舞蹈。
忽然,剑锋一转,凛然向他刺来。萧裕风侧身而避,不想那女子竟摔下,他一时心急,伸手来揽,刚触及她的细腰,不由地便抱住了。“阿夜姑娘。”萧裕风真是苦笑不得,本只想扶她一把,不想却给了她机会,竟摔到怀里来。要是让别人瞧见,实在有失体面。
萧裕风双手一摊,从阿夜细腰间脱出,随即抱拳道:“得罪了。”阿夜两眼熠熠闪烁,言辞毫不忌讳:“公子有这个心,怎么没这个胆呢?”萧裕风缓缓抬眼望去,女子慵懒地斜身在月光下,凹凸有致的身段在光华下越发的迷人了。他似乎高估了自己的禅定功夫,下意识地偏过头,唯恐陷入这月色梦境中。阿夜似笑非笑地斜睨着萧裕风,口气十分爱昧:“都说等你了,还来得这么晚。”她伸手点住他高挺的鼻梁,娇嗔地说:“要罚三杯哦。”萧裕风后退一步,淡淡地笑:“萧裕风明日就走,姑娘恐怕罚不了了吧!”“明天?这么快?”阿夜幽幽地来回转圆,“难道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吗?”望着她越凑越近的身体,萧裕风也不知哪里提起了一口气,稳稳地抱住了。
“唉!人生如梦哪!”凌慕哲趴在窗台上,懒懒望月。真的忘得了她吗?凌慕哲无意触到腰间的莹珏,心中冷不防颤了一下。问世间情为何物?他又一次反问着自己。可是终究得不出答案的,这世人争论不休的问题,又怎会让自己一举参透?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无奈,他又自语。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凌慕哲生不如死——”这时,隔壁传来一个阴阳怪调的声音,随即又是一阵“嗤嗤”的笑。这丫头,凌慕哲心中一明,跃身从窗口跳了出去……
“老板娘保重,萧裕风明日就走。”“明天这个时候,鸳鸯厢房,我等你。”阿夜全然不顾他的话,轻轻在他耳边吹了口气。萧裕风心神一阵摇曳:“不了,恐怕那时,老板娘找不到在下了罢。”阿夜蓦地从他怀中腾出:“老娘打赌,你一定会来。因为老娘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望着她妩媚的背影远去,萧裕风又是一阵苦笑,如此一个风华正茂的美貌姑娘,竟自称“老娘”,真是可爱的紧。
比起他们,逸尘这边,似乎安静得多。四周都沉睡着,寂廖得让人害怕。同样是月亮,逸尘这边,似乎孤独得多。沉重的夜雾凝滞在眼前的草地上,幽暗的天地在他眼前天旋地转,远处的灯火,仿佛遥不可及的星辰,飘渺而微茫。而那一轮孤月,却像高挂的残烛,在等待着一季寒风,让它化为一缕白雾,悠然逝去……
同样的夜,不同样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