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亚北睡了整整一个下午，柏宜斯也是整整一个下午没有音讯。祝思文心倒是挺大，直接鞋子一脱就倒床上也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外面已是满天晚霞。祝思文打了个哈欠，拖着酒店拖鞋踢踏踢踏地走过去看看邸亚北怎么样了。邸亚北呼吸变得很平稳了，察觉到祝思文的靠近便睁开了眼睛。
“看你睡得还不错……怎样，有没有事了？”祝思文挠了挠满头乱七八糟的头发。
邸亚北摇了摇头。
“吃晚饭不？”
“我不去了。”
祝思文说：“你中饭也没吃晚饭也不吃，没事？”
邸亚北翻了个身，“没事。”想了想又说，“我没预定晚餐，你自己去吃没问题吧？”
祝思文：“没有。”
他拿了房卡和手机出去了。到了大厅，他忽然想起自己不会法语，那个餐厅自己也未必付得起钱。一时之间尴尬了，踌躇无措时，体内魂灵道：【去外面看看。】
[外面难道就有会说中文的人？]祝思文翻了个白眼。
【你来了法国不去看看外面的街头小吃？反正这个五星级酒店的餐厅，你也付不起吧。】言语间颇有嘲笑的意味。
[求求你不要说出这个事实。]
魂灵舒心地放声大笑。
祝思文出了酒店，说：[这人生地不熟的，什么街头小吃啊，我不迷路就不错了。]
魂灵悠闲道：【去第五大道看看呗。地铁可以直达的。】
[你对巴黎很熟的样子？]
【算是吧……】
祝思文在地铁站买了张单程车票，很快就乘上了地铁。地铁飞驰，车厢里的人们个个都面色冷漠。有几个看见祝思文都面露不屑，一幅羊羊得意的模样。祝思文有些不自在。魂灵说：【都说巴黎人很傲慢，这种傲慢也是没sei了。据说巴黎人还把不是巴黎本地的法国人称作外省人，傲慢的态度简直了。】
[是啊……这几个都是用鼻孔看我的……]祝思文无奈道。
“La Cinquième Avenue， passagers， s'il vous pla?t， hors de ce poste en temps voulu descendre de la porte droite……”
“啥啥啥？”祝思文一脸蒙蔽，“我坐过站了吧？”
【下车啊傻子。】
祝思文忙不迭地跳下车，[你还懂法语？]
【当我这几千年白活的啊！】
[几千年？你岁数够大啊！]
【前面的那家餐馆，Loropetalum，就那家，是开了好几个世纪的很有名的平民餐厅，里面的炭烤小羊排简直一绝。店主都是一家子传下来的华国人。不贵，你的经济能力绝对够了。】
祝思文快被这个魂灵的体贴感动到，[大佬我爱你！]
【什么爱不爱的你好恶心啊。】
祝思文极其愉悦地吃完了这顿晚饭，酒足饭饱地打了一个嗝。[我想喊你爸爸。大佬你真是太好了！]
【一顿吃的就能做你爸爸，我这个爸爸真是好廉价。】魂灵摆出嫌弃脸。
[大佬大佬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吧，不知道你名字要喊你超级麻烦的。]
【卧槽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台湾女高中生的语气跟我说话，我都要起鸡皮疙瘩了！】魂灵嫌弃道，【你这种凡人……】
[难道说你的名字很不堪入耳……]祝思文说。
【你说什么？】魂灵立马变了脸色，【居然说我的名字难以入耳……我说出来你还不一定会写。溱溱，取“旐维旟矣，室家溱溱”众盛茂之意，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叫节溱溱。】
[珍珠的珍吗……好娘的名字……]
【三点水加个秦！果然没文化。】
祝思文试着写了下这个字，的确是很生僻的字，也不知道谁为他取的名，竟取了“溱溱”二字。
【我哥哥为我取的。】节溱溱状若无意道。
[你哥哥一定是想要个妹妹的吧……]
难怪总是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名字……换我我也不太想说……
[溱溱哇……你是女孩子嘛？]
【我是男的。不许喊我溱溱。】节溱溱道，【喊我师傅。】
[好好好，溱溱师傅……]
【找打吗？】
[不敢不敢，师傅饶命……师傅，既然名字都说了，不如说说我们俩之间的渊源？你怎么跑到我身体里的？]
【……】
节溱溱沉默半晌，祝思文许久没等到他的回答，又试探性地喊了几声，节溱溱却一直没回复。祝思文心想这便宜师傅脾气还挺奇怪的。
这样一想，脑筋忽然一疼，祝思文奇怪了，摸摸脑袋，脑袋忽然又是一疼，比刚才更剧烈了一点。
【腹诽你师傅？】节溱溱懒懒道，【真当我弄不了你？】说着祝思文脑袋又是一痛。
[不敢不敢！师傅饶命！]祝思文忙道。
【前方左拐。】节溱溱道。
祝思文看去，前方便出了第五大道商业街。左拐以后，进入了一条与第五大道相比起来冷清了许多的街道。灯光也不如第五大道那般通明，行人也没有第五大道多。零零散散的人在路边逛着，昏黄的灯光在夜里有点冷清。
[来这里干什么？]祝思文问。
【找凶手啊。】节溱溱道。
[什么凶手？]祝思文一惊。
交谈间，路过一家糖果店。卖的是手工制作的糖，暖黄的灯光照在五彩缤纷的糖果上，很漂亮。让人忍不住去想象那股甜美的滋味。
【你大师兄没东西吃，带点糖回去给他尝尝？】
[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吃甜的。]
祝思文推开店门。柜台后面站着一个漂亮的小姐姐。笑起来眉眼弯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