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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在酒楼上

鲁迅

我从北地向东南旅行,绕道访了我的家乡,就到S城。这座城离我的故乡不过30里,坐了小船,小半天可到,我曾在这里的学校里当过一年的教员。深冬雪后,风景凄清,懒散和怀旧的心绪联结起来,我就暂寓在S城的洛思旅馆里了。这旅馆是先前所没有的。城圈本不大,寻访了几个以为可以会见的旧同事,一个也不在,早不知散到哪里去了。经过学校的门口,也改换了名称和模样,于我很生疏。不到两个时辰,我的意兴早已索然,颇觉此来为多事了。

我的旅馆是租房不卖饭的,饭菜必须另外叫来,但又无味,入口如嚼泥土。窗外只有渍痕斑驳的墙壁,粘着枯死的莓苔,上面是铅色的天,白皑皑的,绝无精彩。而且微雪又飞舞起来了。我午餐本没有饱,又没有可以消遣的事情,便很自然地想到先前有一家熟识的小酒楼,叫一石居的,算来离旅馆并不远。我于是立即锁了房门,出街去向那酒楼。其实也无非想姑且逃避客中的无聊,并不专为买醉。一石居是在的,狭小阴湿的店面和破旧的招牌都依旧;但从掌柜以至堂倌却已没有一个熟人,我在这一石居中也完全成了生客。然而我终于跨上了那走熟的屋角的扶梯,由此径到小楼上。上面也依然是五张小饭桌,独有原是木棂的后窗却换嵌了玻璃。

“一斤绍酒。——菜?十个油豆腐,辣酱要多!”

我一面说给跟我上来的堂倌听,一面向后窗走,就在靠窗的一张桌旁坐下了。楼上“空空如也”,任我拣得最好的座位,可以眺望楼下的废园。这园大概是不属于酒家的,我先前也曾眺望过许多回,有时也在雪天里。但现在从惯于北方的眼睛看来,却很值得惊异了:几株老梅竟斗雪开着满树的繁花,仿佛毫不以深冬为意;倒塌的亭子边还有一株山茶树,从暗绿的密叶里显出十几朵红花来,赫赫地在雪中明得如火,愤怒而且傲慢,如蔑视游人甘心远行。我这时又忽地想到这里积雪的滋润,著物不去,晶莹有光,不比朔雪的粉一样干,大风一吹,便飞得满空如烟雾。

“客人,酒……”

堂倌懒懒地说着,放下杯、筷、酒壶和碗碟,酒到了。我转脸向了饭桌,排好器具,斟出酒来,觉得北方固不是我的旧乡,但南来又只能算一个客子,无论那边的干雪怎样纷飞,这里的柔雪又怎样依恋,于我都没有什么关系了。我略带些哀愁,然而很舒服地呷一口酒。酒味很纯正,油豆腐也煮得十分好,可惜辣酱太淡薄,S城人是不懂得吃辣的。

大概是因为正在下午的缘故罢,这虽说是酒楼,却毫无酒楼气,我已经喝下3杯酒去了,而我以外还是四张空饭桌。我看着废园,渐渐地感到孤独,但又不愿有别的酒客上来。偶然听得楼梯上脚步响,便不由得有些懊恼,待到看见是堂倌,才又安心了,这样又喝了两杯酒。

我想,这回定是酒客了,因为听得那脚步声比堂倌的要缓得多。约略料他走完了楼梯的时候,我便害怕似的抬头去看这无干的同伴,同时也就吃惊地站起来:我不料在这里意外地遇见朋友了——假如他现在还许我称他为朋友。那上来的分明是我的旧同窗,也是做教员时代的旧同事,面貌虽然有些改易,但一见也就认识,独有行动却变得格外迂缓,很不像当年敏捷精悍的吕纬甫了。

“啊!纬甫,是你么?我万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啊啊,是你?我也万想不到……”

我就邀他同坐,但他似乎略略踌蹰之后,方才坐下来。我起先很以为奇,接着便有些悲伤,而且不快了。细看他的相貌,也还是乱蓬蓬的须发,苍白的长方脸,然而衰瘦了。神气很沉静,或者却是颓唐。又浓又黑的眉毛底下的眼睛也失了光彩,但当他缓缓四顾的时候,却对废园忽地闪出我在学校时代常常看见的逼人的光来。

“我们……”我高兴地,然而颇不自然地说,“我们这一别,怕有十年了吧?我早知道你在济南,可是实在太懒,终于没有写一封信……”

“彼此都一样。可是现在我在太原了,已经两年多,和我的母亲。我回来接她的时候,知道你早搬走了,搬得很干净。”

“你在太原做什么呢?”我问。

“教书,在一个同乡的家里。”

“这以前呢?”

“这以前?”他从衣袋里掏出一支烟卷,点了火衔在嘴里,看着喷出的烟霭,沉思似的说,“无非做了些无聊的事情,等于什么也没有做。”

他问我别后的景况,我一面告诉他一个大概,一面叫堂倌先取杯筷来,使他先喝着我的酒,然后再去添两斤。中间还点菜,我们先前原是毫不客气的,但此刻却推让起来了,终于也说不清哪一样是谁点的,就从堂倌的口头报告上指定了四样菜:茴香豆、冻肉、油豆腐、青鱼干。

“我一回来,就想到我可笑。”他一手擎着烟卷,一只手扶着酒杯,似笑非笑地向我说,“我在少年时,看见蜂子或蝇子停在一个地方,给什么来一吓,即刻飞去了,但是飞了一个小圈子,便又回来停在原地点,就以为这实在很可笑,也可怜。可不料现在我自己也飞回来了,不过绕了一点小圈子。又不料你也回来了。你不能飞得更远些吗?”

“这难说,大约也不外乎绕点小圈子吧。”我也似笑非笑地说,“但是你为什么飞回来的呢?”

“也还是为了无聊的事。”他一口喝干了一杯酒,吸几口烟,眼睛略为张大了,“无聊的。但是我们就谈谈吧——”

堂倌搬上新添的酒菜来,排满了一桌,楼上又添了烟气和油豆腐的热气,仿佛热闹起来了,楼外的雪也越加纷纷地下。

“你也许本来知道,”他接着说,“我曾经有一个小兄弟,是3岁上死掉的,就葬在这乡下。我连他的模样都记不清楚了,但听母亲说,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和我也很相投,至今她提起来还似乎要下泪。今年春天,一个堂兄来了一封信,说他的坟边渐渐地浸了水,不久怕要陷入河里去了,须得赶紧去设法。母亲一知道就很着急,几乎几夜睡不着,她又自己能看信的。然而我能有什么法子呢?没有钱,没有工夫,当时什么法也没有。”

“一直挨到现在,趁着年假的闲空,我才得回南给他来迁葬。”他又喝干一杯酒,看着窗外,说,“这在那边哪能如此呢?积雪里会有花,雪地下会不冻。就在前天,我在城里买了一口小棺材——因为我预料那地下的应该早已朽烂了,——带着棉絮和被褥,雇了四个土工,下乡迁葬去。我当时忽而很高兴,愿意掘一回坟,愿意一见我那曾经和我很亲睦的小兄弟的骨骸:这些事我生平都没有经历过。到得坟地,果然,河水只是咬进来,离坟已不到二尺远。可怜的坟,两年没有培土,也平下去了。我站在雪中,决然地指着他对土工说:‘掘开来!’我实在是一个庸人,我这时觉得我的声音有些稀奇,这命令也是一个在我一生中最为伟大的命令。但土工们却毫不骇怪,就动手掘下去了,待到掘着圹穴,我便过去看,果然,棺木已经快要烂尽了,只剩下一堆木丝和小木片。我的心颤动着,自去拨开这些,很小心地,要看一看我的小兄弟。然而出乎意外!被褥、衣服、骨骼,什么也没有。我想,这些都消尽了,向来听说最难烂的是头发,也许还有罢。我便伏下去,在该是枕头所在的泥土里仔仔细细地看,也没有,踪影全无!”

我忽而看见他眼圈微红了,但立即知道是有了酒意。他不很吃菜,单是把酒不停地喝,早喝了一斤多,神情和举动都活泼起来,渐近于先前所见的吕纬甫了。我叫堂倌再添两斤酒,然后回转身,也拿着酒杯,正面对着他,默默地听着。

“其实,这本已可以不必再迁,只要平了土,卖掉棺材,就此完事了的。我去卖棺材虽然有些离奇,但只要价钱极便宜,原铺子或许要,至少总可以捞回几文酒钱来。但我不这样,我仍然铺好被褥,用棉花裹了些他先前身体所在的地方的泥土,包起来,装在新棺材里,运到我父亲埋着的坟地上,在他坟旁埋掉了。因为外面用砖墩,昨天又忙了我大半天:监工。但这样总算完结了一件事,足够去骗骗我的母亲,使她安心些。啊啊,你这样看我,你怪我何以和先前太不相同了么?是的,我也还记得我们同到城隍庙里去拔掉神像的胡子的时候,连日议论些改革中国的方法以至于打起来的时候。但我现在就是这样了,敷敷衍衍,模模糊糊。我有时自己也想到,倘若先前的朋友看见我,怕会不认我做朋友了,然而我现在就是这样。”

他又掏出一支烟卷来,衔在嘴里,点了火。

“看你的神情,你似乎还有些期望我——我现在自然麻木得多了,但是有些事也还看得出。这使我很感激,然而也使我很不安:怕我终于辜负了至今还对我怀着好意的老朋友……”他忽而停住了,吸几口烟,才又慢慢地说,“正在今天,刚在我到这一石居来之前,也就做了一件无聊事,然而也是我自己愿意做的。我先前的东边的邻居叫长富,是一个船户。他有一个女儿叫阿顺,你那时到我家里来,也许见过的,但你一定没有留心,因为那时她还小。后来她也长得并不好看,不过是平常的瘦瘦的瓜子脸,黄脸皮。独有眼睛非常大,睫毛也很长,眼白青得像夜的晴天,而且是北方的无风的晴天,这里的就没有那么明净了。她很能干,十多岁没了母亲,招呼两个小弟妹都靠她,又得服侍父亲,事事都周到,也经济,家计倒渐渐地稳当起来了。邻居几乎没有一个不夸奖她,连长富也时常说些感激的话。这一次我动身回来的时候,我的母亲又记得她了,老年人记性真长久。她说她曾经知道顺姑因为看见谁的头上戴着红的剪绒花,自己也想有一朵,弄不到,哭了,哭了小半夜,就挨了她父亲的一顿打,后来眼眶还红肿了两三天。这种剪绒花是外省的东西,S城里买不出,她哪里想得到手呢?趁我这一次回南,便叫我买两朵去送她。”

“我对于这差使倒并不以为烦厌,反而很喜欢。为阿顺,我实在还有些愿意出力的意思的。前年,我回来接我母亲的时候,有一天,长富正在家,不知怎的我和他闲谈起来了。他便要请我吃点心——荞麦粉,并且告诉我所加的是白糖。你想,家里能有白糖的船户,可见决不是一个穷船户了,所以他也吃得很丰满。我被劝不过,答应了,但要求只要用小碗。他也很识世故,便嘱咐阿顺说:‘他们文人,是不会吃东西的。你就用小碗,多加糖!’然而等到冲好端来的时候,仍然使我吃一吓,是一大碗,足够我吃一天。但是和长富吃的一碗比起来,我的也确乎算小碗。我生平没有吃过荞麦粉,这回一尝,实在不可口,却是非常甜。我漫然地吃了几口,就想不吃了,然而在无意中,忽而瞥见阿顺远远地站在屋角里,就使我立即消失了放下碗筷的勇气。我看她的神情,是惧怕而且希望,大约怕自己冲得不好,愿我们吃得有味。我知道如果剩下大半碗来,一定要使她很失望,很抱歉。我于是同时决定,放开喉咙灌下去了,几乎吃得和长富一样快。我由此才知道硬吃的苦痛,我只记得还做孩子的时候吃尽一碗拌着驱除蛔虫药粉的沙糖才有这样难。然而我毫不抱怨,因为她过来收拾空碗时候忍着的得意的笑容,已够赔偿我的苦痛而有余了。所以我这一夜虽然饱胀得睡不稳,又做了一大串恶梦,也还是祝她一生幸福,愿世界为她变好。然而这些意思不过是我那些旧日的梦的痕迹,即刻就自笑,接着也就忘却了。”

“我先前并不知道她曾经为了一朵剪绒花挨打,但因为母亲一说起,便也记得了荞麦粉的事,意外地勤快起来了。我先在太原城里搜求了一遍,都没有,一直到济南……”

窗外沙沙地一阵响,许多积雪从被它压弯了的一枝山茶树上溜下去了,树枝笔挺地伸直,更显出乌油油的肥叶和血红的花来。天空的铅色来得更浓,小鸟雀啾唧地叫着,大概黄昏将近,地面又全罩了雪,寻不出什么食粮,都赶早回巢来休息了。

“一直到了济南,”他向窗外看了一回,转身干了一杯酒,又吸几口烟,接着说,“我才买到剪绒花。我也不知道使她挨打的是不是这一种,总之是绒做的罢了。我也不知道她喜欢深色还是浅色,就买了一朵大红的,一朵粉红的,都带到这里来。”

“就是今天午后,我一吃完饭,便去看长富,我为此特地耽搁了一天。他的家倒还在,只是看去很晦气了,但这恐怕不过是我自己的感觉。他的儿子和第二个女儿——阿昭,都站在门口,大了。阿昭长得全不像她姊姊,简直像一个鬼,但是看见我走向她家,便飞奔地逃进屋里去。我就问那小子,知道长富不在家。‘你的大姐呢?’他立刻瞪起眼睛,连声问我寻她什么事,而且恶狠狠地似乎就要扑过来咬我。我支吾着退走了,我现在是敷敷衍衍……”

“你不知道,我可是比先前更怕去访人了。因为我已经知道自己之讨厌,连自己也讨厌,又何必明知故犯地去使人暗暗地不快呢?然而这回的差事是不能不办妥的,所以想了一想,终于回到就在斜对门的柴店里。店主的母亲——老发奶奶,倒也还在,而且也还认识我,居然将我邀进店里坐去了。我们寒暄几句之后,我就说明了回到S城和寻长富的缘故。不料她就叹息说:‘可惜顺姑没有福气戴这剪绒花了。’”

“她于是告诉我:大约从去年春天以来,她就见得黄瘦,后来忽而时时流泪了,问她缘故又不说。有时还整夜地哭,哭得长富也忍不住生气,骂她年纪大了,发了疯。可是一到秋初,起先不过小伤风。终于躺倒了,从此就起不来。直到咽气的前几天,才肯对长富说,她早就像她母亲一样,不时地吐血和流夜汗,但是瞒着,怕他因此要担心。有一夜,她的伯伯长庚又来硬借钱,——这是常有的事,——她不给,长庚就说:你不要骄气,你的男人比我还不如!”她就发了愁,又怕羞,不好问,只好哭。长富赶紧将她的男人怎样争气说给她听,哪里还来得及。况且她也不信,反而说:好在我已经这样,什么也不要紧了。

“她说:‘如果她的男人真比长庚不如,那就真可怕呵!比不上一个偷鸡贼,那是什么东西呢?然而他来送殓的时候,我是亲眼看见他的,衣服很干净,人也体面,还眼泪汪汪地说,自己撑了半世船,苦熬苦省地积起钱来聘了一个女人,偏偏又死掉了。可见他实在是一个好人,长庚说的全是谎。只可惜顺姑竟会相信那样的贼骨头,白送了性命。但这也不能去怪谁,只能怪顺姑自己没有这一份好福气。’”

“那倒也罢,我的事情又完了。但是剪绒花怎么办呢?好,我就托她送了阿昭。这阿昭一见我就飞跑,大约将我当作一只狼或是什么,我实在不愿意去送她——但是我也就送她了,对母亲只要说阿顺见了喜欢得了不得就是。这些无聊的事算什么?只要模模糊糊,模模糊糊地过了新年,仍旧教我的‘子曰诗云’去。”

“你教的是‘子曰诗云’吗?”我觉得奇异,便问。

“自然。你还以为教的是ABCD吗?我先是两个学生,一个读《诗经》,一个读《孟子》;新近又添了一个,女的,读《女儿经》。连算学也不教,不是我不教,他们不要教。”

“我实在料不到你倒去教这类的书……”

“他们的老子要他们读这些,我是外人,无乎不可的。这些无聊的事算什么?只要随随便便……”

他满脸已经绯红,似乎很有些醉,但眼光却又消沉下去了。我微微地叹息,一时没有话可说。楼梯上一阵乱响,拥上几个酒客来:当头的是矮子,臃肿的圆脸;第二个是长的,在脸上很惹眼的显出一个红鼻子;此后还有人,一叠连地走得小楼都发抖。我转眼去看吕纬甫,他也正转眼来看我,我就叫堂倌算酒账。

“你借此还可以支持生活吗?”我一面准备走,一面问。

“是的。我每月有二十元,也不大能够敷衍。”

“那么,你以后预备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你看我们那时预定的事可有一件如意?我现在什么也不知道,连明天怎样也不知道,连后一分后一秒……”

堂倌送上账来,交给我,他也不像初到时候的逊让了,只向我看了一看,便吸烟,听凭我付了账。

我们一同走出店门,他所住的旅店和我的方向正相反,就在门口分别了。我独自向着自己的旅馆走,寒风和雪片扑在脸上,倒觉得很爽快,见天色已是黄昏,屋宇和街道都织在纯白而不定的罗网里。

阅读提示:

《在酒楼上》是鲁迅的小说代表作之一。小说中的吕纬甫是辛亥革命时期先进的知识分子,在时代精神的感召下,曾意气风发地指点国事,参加反对封建主义的斗争,表现出对旧礼教的蔑视与反驳。但由于他身上还保留着旧文化的负累,又脱离了群众,单枪匹马地反抗旧社会,便不敌强大的黑暗势力,在战败之后就失掉了原先的理想和锐气,只能“敷敷衍衍,模模糊糊”地生活,在迁葬、送剪绒花一类小事上打发空虚无聊的时光。这篇小说对20世纪中国第一代知识分子觉醒者和落伍者的生活方式、思维方式、斗争方式,以及脆弱的心理和动摇的性格,进行了含泪的批判。鲁迅在鞭挞和否定导致吕纬甫颓废、堕落的同时,还深刻地揭示出,在风雨如晦的年代,知识分子选择正确的人生道路是何等艰难。

思考练习:

1.作品开头部分(主人公“我”与吕纬甫)有两种对比鲜明的色调,是哪两种?作者为什么要这样写?

2.废园老梅的描写在作品中的作用是什么?

我的留言板

加深理解:

鲁迅这位我国著名的现代文学家、思想家,由于他的杂文像“匕首”一样刺向社会的黑暗势力,因此,时常遭受到当时社会上反动派的威胁和恫吓。

1924年的一天清晨,鲁迅还未起床,突然,一个名叫杨树达的陌生青年闯进门来,纠缠着鲁迅给他钱用。他还不正常地跳着,唱着,扰得鲁迅心神不宁。

当时,鲁迅怀疑此人是受人指使来“恫吓”自己的。于是,事后他挥笔写就《记“杨树达”君的袭来》一文,发表于《语丝》周刊第二期上。

文章发表后,鲁迅的学生、杨树达的好友李遇安给他来了信,说明“杨确实是患了精神病,那天早晨正是他发病时,望先生不要误会,并谅解他”。

读了这封信,鲁迅才知道自己错了。他为自己“太易于猜疑,太易于愤怒”而难过,并沉痛地表示:“由我造出来的酸酒,当然应该由我来喝干。”

于是,他立即写出《关于杨君袭来事件的辨正》一文,亲自送往《语丝》周刊,要求在第三期上刊出这篇公开自我批评的文章。

鲁迅先生勇于及时纠正自己“误会”的高尚情操,赢得了更多人的崇敬。

斯特林堡:半张纸

面对面

斯特林堡(1849-1912),瑞典著名小说家、戏剧家。因长篇讽刺小说《红房间》而一举成名。此外,在剧作方面,主要有《奥洛夫先生》《朱莉小姐》等。他的作品对欧美的戏剧艺术影响极大,推动了当时电影事业的发展。

关键词

感悟生命、体味人生

妙语锦囊

怀疑是智慧的开始,怀疑是调查,怀疑只会使人有所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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