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们商量之时,忽见哈尔斯冲入战场,根本没有考虑刚刚发生的那些事情,高声叫阵宣战了……
[0341]兄弟拼杀
盖斯见哈尔斯出来叫阵,知道他想征服英雄,想在那个地方露一手,显示自己的勇敢、本领,于是立即命令手下人向他发动进攻。
回到家园的侯泽法因有哈尔斯撑腰也参战了。霎时之间,相互拼搏厮杀开始,战马飞驰,地动山摇,剑闪寒光,人喊马嘶,矛举顿见肝裂心穿,舞剑屡现人仰马翻,尘烟腾起似乌云蔽日,乱马交枪令魂飞魄散,英雄厉声呐喊不闻回声,长时间等待人心已不耐烦。哈尔斯奋力拼杀,骑士见之慌忙躲避;矛来剑去,杀声阵急,英雄捐躯,尸满荒原。
日挂中天,阿卜斯骑士分散在荒原之中,哈尔斯则继续往返驰骋,战斗奇迹屡屡出现。拉比阿的弟弟奥马拉落马而被俘,拉比阿也负了伤,而且险些命断沙场。盖斯朝阿卜斯骑士大军望去,发现他们已快被粉碎,正想夺路逃遁。法札拉部族骑士们则大声欢叫,仿佛胜利已经在握。正当盖斯厌生欲死,决计与哈尔斯拼命之时,忽见远处一缕黑色烟尘腾空而起,顿时弥漫天空。片刻后,烟尘下闪出一哨人马,有五百骑士之众,他们个个披坚,人人执锐。冲在人马最前列的是一位头领,只见他骑着一匹无毛马,手握一根印度狼牙棒,高声喊着:
“阿卜斯人,为马利克·本·祖海尔报仇!我是骑士英雄札义德·本·奈绥卜。”
札义德像猛狮一样杀向法札拉人,手下骑士似疾风如暴雨向法札拉人冲去。不到一个时辰,法札拉骑士大军被冲散粉碎,由胜转败,由盈变亏,若没有哈尔斯替他们守住狭路口,他们定会遭灭顶之灾。哈尔斯手握利剑左右劈杀,挡住了对方的追兵,杀出了常人没有的威风,创出了古今文明人与游牧人所罕见的奇迹。
日近沉西,哈尔斯遇上了札义德,二骑士之间又是一场激战,足以熔铁化金,英雄与懦夫明显可分。夜色降临,但见大地被鲜血染红,幸存的骑士们返回营帐。
在帅帐里,族王盖斯热情款待英雄札义德。札义德本是盖斯的一位好友,二人之间有亲戚关系。盖斯问他是怎样到此地来的,札义德说:
“族王,你与法札拉部族之间的纠纷我已经听说过。当时,我想你会派人来通知我,但我等来等去,没有得到你的任何消息。后来,我听说妇女被劫持,孩童们遭杀害,我再也等不下去了,于是起程来支援你。”
盖斯连声感谢札义德及时赶到,并把他与哈尔斯之间的事情告诉了他。札义德说:
“哈尔斯的恶劣行径,我已有所闻。如果不是他,我今天会把法札拉人及侯泽法全解决掉。但是,哈尔斯是一个魔鬼,他白天未在战场上露面。明日拂晓,我出战法札拉人,定要与哈尔斯一决高低,及早送他入黄泉。我是今天傍晚时分才遇见他的,我一见他便知道从哪里下手将他置于死地。”
札义德问到安塔拉,问他去了哪里,盖斯告诉他说,安塔拉去截回钱财并救孩童们去了。
夜下,他们商讨明日战事,说及过去几天的危险经历。因几天来麻烦事层出不穷,拉比阿一夜心情沉重。
哈尔斯回到帐篷,身上沾满了骑士的血,只听他像发怒的雄狮一样,吭吭哧哧,叹息自己没彻底粉碎阿卜斯骑士大军。饭端到他的面前,他拒绝进食。侯泽法向他打听札义德究竟是什么人,哈尔斯说:
“他嘛,倒是一位英雄,善于搏斗,但他的非凡斗技,只在与对手拼杀时方才显露。今天我遇见他时,天色已晚;如若不然,他的首级定会被我削下。不过,明天早晨,我入战场时,如果他出战与我拼杀,我会让你们摆脱他的威胁。我不希望我弟弟古苏尔到这里来,除非我把你们从阿卜斯人的重压之下解脱出来。”
当夜初,哈尔斯便派人去叫他的弟弟古苏尔到法札拉部族来,想把他救出努阿曼国王之弟武苏德的消息告诉古苏尔,并说自己已经来支援法札拉部族人。哈尔斯叮嘱那个差使:
“你一定要带着我的弟弟一起来,让他的手下骑士跟着一道来!”
天亮了,太阳升起在东方,骑士们奋起求战。哈尔斯纵马出阵,大声喊道:
“喂,阿卜斯人,出来与我交战吧,我定叫你们有来无还!”
他纵马驰骋,摇头晃脑,得意洋洋地吟诵道:莫怜众中友,背弃伤交往。
他若信任你,你弃他一方;
凭你做坏事,恩泽全忘光。
扬眉剑出鞘,亲不如街坊。
奇巧鞘中剑,惟我是依傍。
战马与利器,斩枝干成双。
莫当我敬友,出战见高强。
今我心恋战,且解病心狂。哈尔斯用诗道出自己的丑恶品行,阿卜斯人听后纷纷咒骂他,争相躲避他。札义德想出阵与他厮杀,不料他的一位堂兄弟赶在他前头,与哈尔斯拼杀起来。哈尔斯一矛将之刺于马下,登时一命呜呼。哈尔斯朝阿卜斯大军战旗攻击,同时高声喊道:
“莫非这就是你们的交战习惯?如果你们想赢得光荣,那就出来与我对杀吧!如若不然,你们就收起营帐,离开这个地方,到荒野上去安营扎寨,我和我的部族为你们安排牧场,我为你们向努阿曼国王求情。”
族王盖斯及其兄弟们听哈尔斯这样叫阵,即令大军向哈尔斯发动猛攻。冲在最前面的是札义德,他说:
“喂,哈尔斯,你的品性多么低劣!安拉诅咒怀你的肚皮!人们记得你干的好事不过有二:其一,你趁哈里德·本·贾法尔熟睡之机将他杀死;其二,你杀死了努阿曼那还未断奶的儿子。族王盖斯称赞你干了好事,你却辱骂盖斯。你出阵来在对手面前自我炫耀。假若你败在我的手下,我定会给你以最严厉的惩治,杀掉你,以献祭品给拉特和欧萨两位女神,期盼在你之后不再出现以怨报德、以恶报善之徒。”
哈尔斯说:
“野小子,凭安拉起誓,我今天一定要让你走近你的大限,让今天成为你生命中的最后一天,即使你怀疑我的话语和勇气。你就呼唤你的部族骑士来支援你吧!”
札义德听后,知道哈尔斯是个毫无善心的恶徒,根本不计行事后果,于是策马挥剑杀将过去,同时吟诵道:眼见美为美,投敌毁名声。
一朝我挥剑,亲者变卑躬。
你杀哈里德,赢得满世荣;
寒光夜下闪,灭其沉睡中;
你无胆挥剑,如若他苏醒。
你今见此矛,欲断你之命。哈尔斯听札义德话中充满杀气,即拍马驰去,想一剑刺中他,却见札义德灵巧一躲,使哈尔斯一剑刺空,方知札义德搏杀经验丰富,于是插剑入鞘,开始挥矛上阵。彼进此退,我攻你守,矛来剑挡,铿锵作响,如狮似虎,互不相让。不知不觉半天过去,二人搏杀数十回合,分不出谁胜谁败,谁弱谁强。哈尔斯心急如焚,怒气满胸,恨不得一举将对方置于死地,然而每每手不听使唤;札义德奋力抵挡,屡屡令对方长矛空刺,反倒呼喊着向哈尔斯发动猛烈进攻。一剑重击过去,哈尔斯险些落马,阿卜斯人幸灾乐祸,一阵狂欢。哈尔斯突然拔剑出鞘,乘近身之机,一剑划伤了札义德的前额,只见札义德身子一斜,从马背上跌了下来。法札拉人见此发出欣喜笑声,阿卜斯人则满面愁容。
眼见札义德受伤,族王盖斯咬住自己的手指,心中痛苦难言,恐怕札义德出现什么意外。身边的骑士们想冲过去,但盖斯急忙阻拦他们,怕他们丧命在哈尔斯的宝剑之下。盖斯对他的兄弟们说:
“凭安拉起誓,札义德受伤对我说来非同寻常。我宁愿自己的一个兄弟战死,也不愿意失去这位英雄。因为他是主动自愿来支援、保护我们的,为我们而不惜赴汤蹈火。而现在,我们只有安排自己的事情了……”
正当盖斯与手下人交谈时,忽见一骑士策马朝帅旗飞驰而来。到了旗下,那骑士首先向盖斯问安,然后摘下蒙面巾,对族王盖斯说:
“族王大人,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凭安拉起誓。”盖斯回答。
“我是对你们以怨报德、以恶报善的哈尔斯的弟弟古苏尔。”
“哦!”盖斯一惊。
“我一直在跟踪他的行动,知道他所干的坏事,有辱我们的门庭。因此,我想让你们停止对他发动进攻,让我出战与他拼杀。但期我能将他送入坟墓,免得他再给我带来烦恼。”
盖斯听小伙子这样一说,环顾左右,对手下骑士们说:
“凭全知全能的安拉起誓,我从未听过比这更奇异的话语。因为二人本是一母同胞,这足以证明穆萨穆萨:《古兰经》中记载的著名古代先知。《旧约全书》称“摩西”。与阿丹、努哈、易卜拉欣、尔撒、穆罕默德并称为安拉的六大使者。相传于公元前13世纪生于埃及一以色列人家庭。仪姆兰之子,哈伦之弟。和易卜拉欣易卜拉欣:安拉的六大使者之一。伊斯兰教尊崇的圣祖。《旧约全书》称“亚伯拉罕”。亦系犹太教和基督教推崇的圣人和希伯来人的祖先。所崇拜的主的存在。凭天房之主起誓,这小伙子战胜其胞兄平安回来之后,我一定把吉玛娜姑娘许配给他,并让他与我共享主赐恩惠,把他拜为我的兄弟。”
随后,盖斯让他随意挑选战马和武器,并对他说:
“喂,古苏尔,我的小主公,人命中注定长寿,刀剑失去威力;大限如期而至,铠甲难挡死神。”
古苏尔纵马驰去,准备与其兄交战。
哈尔斯站等许久,决计向阿卜斯骑士上阵冲锋。当他得知那些骑士们对他无可奈何之时,想到挥剑杀掉哈里德的情景,诗兴来临,随口吟诵道:手起蛇锋落,哈氏身首分;
为善与从恶,吾剑自有论。哈尔斯正要出击之时,忽见弟弟古苏尔向他冲杀过来。古苏尔厉声大喊:
“哈尔斯呀,哈尔斯,你可记得你干下的好事!你背信弃义,坑害英雄,昏了头脑,愚占上风!”
哈尔斯认出了弟弟,应声道:
“胞弟啊,这是什么举动?我叫你来,为的是让你助我一臂之力,支援我族骑士,你却去帮助阿卜斯人,这是为什么?”
“哈尔斯呀,人言可畏,尤其关于人的荣誉的言语比刀剑要厉害得多呀!你若不遵循阿拉伯人的教律,不敬重天房,不坚持自己的良心,我就非杀掉你不可!”
哈尔斯一听,二目火星飞溅,说:
“这是什么话?你想让我背弃我的信条?你要知道,凭借我的信条,我曾使许多有地位的大人物低下头来。莫非你想让我改从他人的信条?你要知道,我是看在同父同母的面上才尊重你的。凭苍天起誓,我一定要用这口蛇锋把你送入地狱,尔后我独自漫游旷野大漠,只带着这口息事宁人的宝剑。你不要再说你与我同父同母,我因他们而对你的尊重从此一去不复返。”
古苏尔说:
“用不着说什么,开战吧!我来这里时已与世人作了告别,免得人说我是背信弃义、丧尽天良的哈尔斯的弟弟。”
随后,古苏尔吟诵道:胞兄多痛苦,死于饥与渴。
只因行不义,不知良心何。
诚系亲兄弟,路分你与我。
虽是一母生,言行差异多。
好品德尽丢,定得食恶果。
饮下终命酒,胜过受世责。吟罢,古苏尔向其兄冲杀过去。霎时之间,战马飞奔,尘烟腾起,遮天蔽日,矛挥剑舞,激烈厮杀足令勇士目不暇接,魂惊魄散,大地亦显得狭小,不足以让双方展示厮杀本领。兄弟俩都相信自己此战必死无疑,彼攻此守,此进彼退,一直拼杀到夕阳西下,夜色降临。阿拉伯人将哈尔斯称为“拼命鬼”,把古苏尔唤作“杀人狂”,因为古苏尔听说哈尔斯在为阿卜斯部族做了好事之后又背弃了他们,心中甚为难过,于是来到法札拉部族,与哈尔斯拼杀起来,一心想把哈尔斯杀死。
眼见天色已晚,哈尔斯对古苏尔说:
“回去吧!如果你想死,明天早上再来交战吧!”
古苏尔说:
“凭掌管今日与来世的安拉起誓,你我之间没有分手之缘,只有交战到底!”
说罢,古苏尔继续与哈尔斯拼杀。哈尔斯立即迎战,抽出蛇锋宝剑,向古苏尔狠狠刺去。古苏尔顿时首级飞落在地上。
哈尔斯勒马调头回转,换上黑色孝服。部族人对他如此心狠感到大惊。
族王盖斯得知古苏尔为他们而丧命,悲痛不已,满面阴云。他说:
“凭安拉起誓,幸亏有古苏尔及时赶到这里,替我们抵挡了这个魔鬼的进攻;如若不然,我们的人早就被他驱赶到旷野、谷地去了。可是,他为我们战死了……”
[0342]救俘一战
让我们回头过去,看看安塔拉的行踪。
安塔拉带着十名勇士于那天中午告别阿卜斯人,踏上了追赶武苏德等人的征程。他们急行半天一夜,于第二天拂晓时分赶上了武苏德及其他被哈尔斯放走的被俘骑士;前面已经提到,他们有四十个人。
安塔拉一接近他们,便听到被他们劫持的阿卜斯部族妇女们的叫喊声。安塔拉立即呼喊道:
“恶人们,你们达不到目的了,赶快逃命吧!保住你们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战利品!你们立刻放开妇女和俘虏们,赶快逃走吧,免得丧命在荒原之上。”
说罢,安塔拉策马挥剑向他们冲杀过去。
骑士们看见安塔拉到来,自感屈辱临头,同时听见俘虏们发出欢笑声,顷刻天翻地覆。武苏德冲他们大喊:
“挥剑斩杀舍达德的家奴,冲啊!”
长矛大王埃什姆说:
“主公,你只管放心就是!他的手下就这么几个人,今天我们就让主公看一看如何清除心病。你把俘虏交给几个人看管,防止他们冲过来为他们松绑,帮助这个魔鬼与我们作战。我们决计把他及他的手下人消灭在这里。”
武苏德听后,觉得埃什姆的意见有道理,于是安排十个强壮骑士去守护钱财和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