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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究竟哈里斯为什么遭马队追击呢?原来哈里斯为齐亚德部族举行盛大宴会,宾客如云,宾主边吃边喝边谈,好不热闹。当大家谈及骑士之王安塔拉时,哈里斯乘醉酒蒙眬之兴,畅谈安塔拉如何慷慨大方、勇敢善战、品德高尚、气质非凡。这时,奥马拉听不下去了,站起来,破口大骂哈里斯和安塔拉,他的哥哥拉比阿还在旁帮腔。哈里斯不由得勃然大怒道:

“齐亚德的儿子们啊,这么长的日子过去了,你们对安塔拉的憎恨之情仍然未消,竟然一再咒骂这位骑士英雄!正是安塔拉把你们一次又一次地从敌人的围困、虐待下拯救出来,保住了你们的妇女和孩童。如果没有安塔拉的威严存在,这个部族早就四分五散、流落天涯了。”

说罢,哈里斯接着讲述安塔拉的高贵品质,致使奥马拉怒气有增无减,冲着哈里斯大喊,打断哈里斯的话,说道:

“伊本·祖海尔,你口口声声不离那个可恶的黑奴,难道不觉得害羞!凭拉特和欧萨两位女神起誓,你总是说那黑奴品德胜过什么首领,这是你的耻辱,没有任何光彩可言。即使他像你说的那样身经百战、屡战屡胜,平平安安走出战场,但他也闯不过死神关。无论如何,他是个可怜的奴隶;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与他交手,都会让他倒在黄沙之上。”

哈里斯说:

“奥马拉呀,凭安拉起誓,你尽吹大话,口吐狂言。如果你忘记了安塔拉英雄举动,我可以给你列举几项。你还记得你想得到阿卜莱而有不轨行为时被安塔拉拉倒在地,妇女们围着你大笑不止的那一刻吗?那时你的衣服都被撕破了,是吧?”

哈里斯随口吟诵道:齐亚德之子,休要发呓语!

当知在族中,何位你得居。

垂头入牧场,心中怕有余。

耻辱尾巴长,拖拉挥不去!哈里斯提及那件事意在开玩笑,为饮酒助兴,但却使奥马拉更加憎恶安塔拉,只见他气得脸红脖子粗,雷霆大发,酒醉之下,要求决战,随即拔剑出鞘,朝自己的兄弟们一声大喊,意欲沙场一决高低。

见此情景,哈里斯一跃而起,离席飞身上马,决计应战,策马追去。奥马拉的兄弟们人多势众,哈里斯奋力自卫,还是被他们刺伤了。

安塔拉认出那是哈里斯·本·祖海尔,立即策马冲去。奥马拉想逃跑,阿尔沃赶过去将之俘虏,爱兽迷抓住了奥马拉的第二个伙伴,海塔勒将奥马拉的第三个兄弟俘获。他们挥剑斩杀了马队当中的三个人,其余的落荒而逃。

安塔拉问哈里斯发生了什么事,哈里斯把酒席宴上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哈里斯说:

“阿卜斯卫士,你与那齐亚德部族人势不两立是有道理的,没有一个人抱怨你。我今天见识了他们的恶行,他们确实是丑恶之辈,没有良心。今天,我给他们以礼遇,给他们备下酒席宴会,丰盛可观,他们足食畅饮,喝得烂醉之时,却要和我决战,想把我置于死地。原因很简单,我在席间谈到你勇敢善战、慷慨大方,他们便破口大骂起你来;也是因为你不在当场,他们才敢于追杀我。”

安塔拉听后,更加敬重哈里斯。他说:

“哈里斯兄弟,我知道齐亚德部族人恨我。我一定要根除他们,让他们流离失所,饮风荒原;不过不是在这个地方,因为我们远离家园,面临的麻烦很多,又无人相助。哈里斯,我们将把你的这几个仇敌押送到你哥哥族王盖斯那里去,把发生的事情向他报告。”

说罢,安塔拉命令舍布卜把奥马拉及其兄弟交给哈里斯。舍布卜立即行动,让奥马拉等人随着哈里斯走去。安塔拉想回返,阿尔沃说:

“骑士之王,且慢!让我到哈里斯那里去一趟,带人把佳肴美酒取来,以免落在那些不应享受的人手中。”

“你去吧!”安塔拉说。

随后,安塔拉向原来他们所在的地方走去。就在这时,忽见一队骑兵,从一条山谷中冲了出来,群马奔腾,骑手呐喊。个个利剑出鞘,人人长矛高举,地动山摇,杀声震天……

[0394]力克双敌

阿尔沃立马眺望,但听马队的骑士们高声呐喊:

“堪达、基尼骑士们,冲啊!可恶的歹人们,你们往哪里逃……”

随后,他们挥舞利剑直朝安塔拉冲将过来,分成许多小队,从四面八方包围安塔拉。爱兽迷眼见灾难降临,说道:

“这个马队从鸵鸟谷就开始追踪我们了。因为我杀死了阿慕尔·基尼,并俘获了他的未婚妻泽哈莱,他们是来为阿慕尔报仇的。今天正是愈合我的心病的机会。”

安塔拉对爱兽迷说:

“如果真是他们追杀我们而来,那么,那就是大限促使他们来同我们交战的。不过,我想他们仅有堪达、基尼两个部族的一百名骑士,他们是不敢闯进我们这个家园的。看来他们人马众多,但是,我们有足够的力量抵挡他们。不过我很为阿卜莱和麦席格担忧,因为她们居身旷野。如果情况像你说的那样,你就和阿尔沃、海塔勒去对付这队骑兵,我马上回返妇女和孩童们所在的地方。”

安塔拉话音未落,忽见丘山之间闪出另外一支骑兵队伍,人马比前一队骑兵更多。过了一会儿,与前一支骑兵会合在了一起,开始大喊大叫,迅速散布在丘山之间。

安塔拉说:

“骑士们,我们都是富有战斗经验的勇士,而这些歹人明明知道我们比他们善战还要来冒险,岂不是来送死的吗?”

说罢,安塔拉策马离去,舍布卜紧跟其后。敌人从四面八方朝他扑来,同时高声喊道:

“快下马投降,放弃阿卜莱吧,免得身遭剑击,尸碎万段!”

安塔拉听后没有答话,依旧奋力厮杀。爱兽迷对他们说:

“歹徒们,你们别说梦话啦!你们见不到阿卜莱就没命啦!”

话音未落,爱兽迷挥剑策马杀向敌人的右路军,阿尔沃和海塔勒则扑向他们的左路军。顷刻矛飞剑舞,人喊马嘶,矛刺胸穿,剑挥头落。

安塔拉离开他们,来到妇女们聚集的地方,看到另一伙人已经把阿卜莱、麦席格和数名少女掳上了驼轿,只听她们哭喊声不绝于耳,等待开天辟地、熟知过去和未来的天主搭救。见此情景,安塔拉面色顿改,知道爱兽迷的话全然不错,回过头去对舍布卜说:

“凭天房起誓,我们是腹背受敌,灾难临头啊!”

说罢,安塔拉策马冲向敌人的马队,同时高声喊道:

“喂,你们是哪路人马,快快报来,免得眼被扎瞎,人头搬家!”

安塔拉一阵挥剑厮杀,敌人的二十名骑士相继倒下,其余的人怕丧命,争相夺路逃往荒野。

原来这队骑兵的领头人是那个老巫婆芭嘎的丈夫江德勒。他是奉迈斯欧德的命令而来。因为迈斯欧德一次密谋没能抢来阿卜莱,相思之情更重,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遂与江德勒商量下一步的行动。江德勒对他说:

“头领,依我之见,你应该避开这些人,不要再与他们接触。我回来之后,一心想弄明是谁杀死了我的妻子,特把我的女儿叫来,对她说:‘你穿上讨饭人的破烂衣裳,到阿卜斯人那里去,设法打听一下究竟是谁杀了你的母亲。’我女儿去了他们那里,在他们那里住了三天,然后回来告诉我说:‘杀我母亲的是他们那个卑贱的奴隶。他带着几个骑士到了我母亲点火念咒的那个小山包上,将我母亲杀了。如果不是他担心他的堂妹阿卜莱遇上什么意外而赶快返回去,这个魔鬼会把我们的头领迈斯欧德杀掉的;若是他真的动手,我们的头领也就回不来了。’”

江德勒说这番话的用意在于鼓动迈斯欧德废除他与阿卜斯达成的保护约言,让他去为自己报杀妻之仇。

迈斯欧德听后,对江德勒说:

“你说得对,不杀掉这小子,我就不能把他的妻子弄到手。我一定要杀掉他!今天就派探子去跟踪他,然后派人去把他干掉。如果族王盖斯派人来责备我,我就说我对此事一无所知,让事情糊里糊涂过去,且说错误完全在他俩的身上,因为他无缘无故杀死了我们部族的一位老夫人。因此,老夫人的亲朋好友们聚而议之,要为老夫人报仇雪恨,按照阿拉伯人的习惯传统,他们一起行动,杀掉了安塔拉。”

江德勒说:

“头领,既然你已下定决心,那么杀死那个小子就不难了。这几天里,我听说那安塔拉与阿卜莱形影不离,日夜厮守。他天天怕阿卜莱出事,日日担心堂妹被人抢走,因为他带着阿卜莱到远离住处的草原上和溪边躲藏,在那里吃,在那里住,直到日落时才回住处。依老夫之见,你最好派五百名骑士去杀安塔拉,命令他们埋伏在三个地方,叮嘱他们天色黑下来时才动手,因为那时安塔拉已喝得酩酊大醉,趁此机会行动,便可一举将之首级取下,然后把他的妻子给你带回来。如果族王盖斯责备你不守信用,你就说那批人马不是我族人,我根本不认识他们,毫无疑问他们是堪达、基尼部族骑士,他们定是来找你们的那个黑奴报仇的,因你们杀死了他们的骑士头领阿慕尔·本·基尼。我们一定要派我们的英雄去抢劫他们的财产和孩子,杀死他们的骑士,直到这场战火熄灭。到那时,说不定你得到了世人可望而不可得的机会,你还会有什么烦恼缠心呢!你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和众骑士的首领。”

听江德勒这样一说,迈斯欧德更加心烦意乱。他说:

“江德勒啊,你的话说得倒也没错!可是派出五百名骑士去对付那么一个人有什么必要呢?”

“首领啊,你有所不知,那阿卜斯骑士们素以英勇善战而闻名,尤其那个黑奴,更是已了不起的大英雄。他不会只带着阿卜莱外出,定有若干骑士跟从,而且个个是英雄好汉,人人有超绝本领。据说和他常在一起的有位骑士英雄,名唤爱兽迷,有‘骆驼骑士’雅号,尤其英勇善战,身手不凡。派五百名骑士也是我的精心安排;要知道,安排策划不周,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恶果。”

“既然这样,就照你说的办吧!”迈斯欧德说,“我们是不会背弃你的意见的。”随后,迈斯欧德叫来四个亲信,把情况向他们讲明,发现他们心中对阿卜斯人充满嫉妒。他们听迈斯欧德那样一说,立即一口答应出征。他们各自回返,召集自己的手下人,讲明情况,要手下人做好准备。随即,江德勒带着他们来到阿卜斯人居住的地方,命令他们分别埋伏在一个地方。他们全都穿着法赫德和基尼部族人的服装,目的在于杀死安塔拉。

江德勒派出的第一支小分队赶往埋伏地点,安塔拉带领伙伴跟踪而去,阿卜莱的身边没有人了;与此同时,哈里斯与齐亚德部族人之间的冲突发生了。江德勒发现阿卜莱独自呆在一处,便对手下人说:

“方便劫持的时机到了,冲过去,把这个魔鬼杀掉,把他放平在高丘上,杀死和他一起行动的骑士,把迈斯欧德的意中人带回去!”

说罢,江德勒带着几个骑士冲向阿卜莱,将她和麦席格及与她俩在一起的姑娘们一起掳劫走。江德勒正带着阿卜莱等人高高兴兴地回返时,不期与安塔拉遭遇,只见安塔拉手起剑落,一气杀死了江德勒手下的十个骑士。安塔拉问他们是哪个部族人,领头的那个名叫“赛阿丹·本·阿勒旺”的骑士回答道:

“女奴之子啊,我们是基尼部族人。我们为了报仇雪恨而来。我们就像你们俘虏了泽哈莱那样俘获了阿卜莱。”

话音刚落,他们朝安塔拉一声大喊,从四面八方冲向安塔拉。安塔拉见此情景,怒气大作,一场大战开始。安塔拉挥动长矛,朝敌人的胸膛狠狠刺去,因为极为痛恨赛阿丹,一矛将他胸膛刺穿,登时落马,一命呜呼。其余的骑士们见首领丧命,纷纷躲闪。

正当安塔拉与那些骑士们交战时,江德勒带着阿卜莱奔向荒野,跟在江德勒身后的还有十个骑士。舍布卜觉察到江德勒的行动,立即追了过去,搭弓放箭,射中江德勒的坐骑,继续阻止他们前进,直至射杀他们当中的几个骑士,使他们的背信弃义行为得到惩罚。

过了一会儿,安塔拉追了过来。安塔拉听到阿卜莱的喊声,惟恐阿卜莱和舍布卜遭敌人的伤害,直奔阿卜莱所在的驼轿。江德勒见安塔拉及其伙伴冲过来,因怕丧命,即对手下人说:

“骑士们,谁与这个魔鬼厮杀争斗,他的大限也就到了。弟兄们,我们赶快逃吧!如若不然,我们要倒霉了。”

话音未落,江德勒丢下阿卜莱,离开了骑士,慌忙夺路追赶溃逃的人而去。

安塔拉来到堂妹阿卜莱的驼轿旁,见她脸上绽现着微微笑容,庆幸安塔拉及时赶到,笑那些英雄们仓皇逃窜。阿卜莱脸上的恐惧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欢乐、镇静、笑语和谢意。安塔拉吩咐舍布卜带走那两峰骆驼,把阿卜莱和麦席格送到他们原来所在的地方。这时,麦席格对安塔拉说:

“阿卜斯卫士,你回住处,把你的兄弟爱兽迷一个人留在这里与那么多人交战,这合适吗?”

安塔拉说:

“爱兽迷所面临的敌人没有什么可怕的,只有一百名劣等人马,而和爱兽迷并肩作战的还有阿尔沃和海塔勒。再说,我马上就会回来,和他们一道与敌人拼杀。”

安塔拉叮嘱舍布卜好好保护妇女,对他说:

“如果看到阿卜斯人还要来支援我们,你就让他们回去。你告诉族王盖斯,就说不必为这里的战事劳心。”

说罢,安塔拉骑上千里驹,飞快返回沙场,只见厮杀正在激烈进行中。实际情况正如他所料,爱兽迷冲锋陷阵,其势如雄狮出林,锁子甲已被敌血染红;安塔拉的外甥海塔勒虽已负伤,但仍在冲杀;阿尔沃不住地呐喊,嗓子已有些沙哑。因为江德勒追上了那些溃逃的骑士,把他们从旷野上招呼回来,聚集在一起,使他们人马和力量大增。江德勒对他们说:

“弟兄们,我们的首领的愿望尚未实现,原因在于这个黑肤骑士截断了我们的希望之路。我原先听说过他如何厉害,当时并不相信;今天一见他的行动,方才信以为真。凭主起誓,就是妖魔也会怕他三分,无力与他对杀。我已经告诫过你们,依我之见,你们最好不要和他交手了。因为他正照顾他的妻子而没有再次打我们;如若不然,我们一个人也难幸免。你们赶快去支援我们的弟兄们去吧!这才是当务之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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