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慎知道自己的头已经磕碰流血了,但自己不能抬头,不能让太子看到自己头上的鲜血,但愿自己离开东宫之后,太子能看到自己留在东宫玉石地面上的鲜血。也许唯有如此,才能唤醒太子跟自己之前曾经的亲近。
陪着太子的韩立看着陈学慎如此离开,心里也堵的厉害,如此新科状元,一心为了太子,付出如此心血,到如今却落个宝庆县令的下场。
当然,韩立也不会知道皇上早已打算好明年开春去上原就读,陈学慎不过是皇上为了保护太子,安排的前哨。
太子僵硬着脸看着陈学慎头也不回的离开自己的东宫,心里仿若被狠狠撞击了一下,有些疼痛,不由得踏步追了十几步,恰恰停止了陈学慎磕头留下鲜血的玉石地面上。
莫名的,太子低下头看着陈学慎磕头的地方,不期然的看到了洁白玉石地面上的鲜红血迹,难怪他刚刚低着头不看自己就走了?磕的那么重,能不磕破吗?蠢人!
忽然克制不住的冒出来一个念头,追上他!告诉他,自己不生他的气了!
陈学慎刻意低头出来,就是要营造出让太子心酸的气氛,哪怕这根本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但自己也要努力去做。
少年天性冲动,打是冲动,骂是冲动,恨也是冲动,也许也引发他冲动酸涩。只可惜自己虽然一样跟太子是年少的,但却没有冲动的资格。
从小自己就知道,若想活着,就学着冷静,学着忍耐,更要学着盼望,盼望那美好的未来。
“啊?”
“啊?”
低头的陈学慎,出了东宫之后,虽然低头,但也是脚步不徐不缓,视线也是能顾及到四周几米之远的,但忽然而来的两声惊慌叫声,却让陈学慎不由得一阵心悸。
猛一抬头,竟然看到自己面前两个衣着华贵的少女,一副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而自己的身边,已经让四个太监四个宫女围了一圈。
“呜呜呜,我,我要怎么办?我没脸见人了!呜呜呜!”
在陈学慎迅速思量的时候,其中一个大点的少女,悲戚的伏在另外一个少女身上哭了起来,哭的悲痛欲绝,仿若真的不能活下去似的那么悲痛。
“姐姐,不怪你,是他,是他不顾礼义廉耻的调戏了姐姐,污了姐姐的名誉,姐姐,不是你的错,你别哭啊!呜呜呜!”
另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一边哭着一边安慰着抱着她哭的那个少女,言辞间就给陈学慎定了死罪。
外臣胆敢在后宫污了女人,哪怕是宫女,也是死罪,这是大明祖制。为的不仅仅是儒家说的礼义廉耻,更是为了维护皇家血统不乱。
通过对方的哭诉,陈学慎瞬间明白了,这是赤裸裸的阳谋,在这个偌大的皇宫里面,能救自己的唯有皇上一人,可偏偏自己从皇上那边过来,皇上刚刚闭关,是不可能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的,放眼看去,除了这些要害自己的人,还有不少听闻哭叫声音而来的不少太监宫女。
不能着急,不能慌张,后宫里面,只有几个主子有能力害自己。除去皇上皇后跟太子不可能害自己之外,唯有太后,或者是那个不曾见过面的华贵妃,以及华贵妃的儿子,福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