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怎么说你,一个女孩子,夜不归宿,好歹也是豪门千金,大家闺秀,要是传了出去,别人会怎么说?”
“怎么说?”夏小宛满不在乎的夹菜吃:“不是早就传开了吗?我是抢人男朋友的狐狸精。”
“你!”夏夫人恨铁不成钢:“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要是让你哥和你爸知道,又是一顿好骂,小宛,妈妈真的担心你。”
“说了不用担心,”夏小宛给夏夫人碗里夹菜:“来,你爱吃的长寿菇,吃了一定年年益寿,活到一百岁。”
“少来这一套,”夏夫人瞪她:“你和念彬怎么样了?”
“挺好的呀,”夏小宛轻描淡写的又补弃了一句:“哦,那个小女佣走了。所以你可以放一百个心了。”
“真的?”夏夫人顿时来了兴致:“为什么走了?自已走的还是顾念彬赶她走的?”
“自已走的。”
“哦,这样啊,”夏夫人倒有点失望,如果是顾念彬赶她走的,那才真的让她放心啊!
“走了就行了呗,”夏小宛往嘴里扒了一口饭:“还管人怎么走的!”
“顾念彬没说什么?”
“最近公司的事忙,他哪还顾得上她呀,”夏小宛说:“妈,您把心搁肚子里,我和念彬哥的事准成!”
“那就好,早点嫁过去,让念彬管着你,也省了我和你爸的事了。”夏夫人终于是有些喜笑颜开了。
夏小宛头还有些疼,也懒得多和夏夫人扯闲谈,随便吃了几口就上楼了。
先到卫生间里洗把脸,看着镜子里惨淡无光的脸,她苦笑,怪不得母亲要数落她,面容憔悴,眼皮浮肿,确实令人生疑。
她已经记不清昨晚的事了,只知道自已醒来的时侯,人在酒店里,睁开眼的时侯,还吓了一跳,以为自已真的和哪个男人ONS了。揭了被子一看,衣服都好好的穿着,除了宿醉后的头疼,身体并无异样,她这才放下心来。
可倒底是谁救了她?昏醉过去前,她只知道有个男人将自已打横抱了起来,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薄荷味,还有……她努力的回忆,终于记起来,男人的心跳声,就算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一声声响在她耳畔,象鼓擂,明明神志模糊,却听得异常清晰。
她撑着身子下床,注意到她住的并不是普通客房,而是顶级的总统套房,房间很大,除了身处的这间卧室,还有一个小会客厅,摆着长条大台案的书房,气派的客厅,两个卫生间,浴室里有大得离谱的双人擦摩浴缸,纯金的水笼头耀着她的眼。
便是夏小宛家大业大,平时也极少住这样顶级的总统套间,顾念彬住的也是总统套间,但和这里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她更加好奇,救她的莫非是某个王侯巨富,能轻易将她打横抱起,必是高大威猛,还有低调的薄荷味,品味不凡,怎么想也是人中极品,G市的富贵公子,她基本都知道,可哪一个都对不上号,难道不是本地人?
她在卫生间里洗漱了一番,整好头发衣服,正准备出门找人问一问。门铃却响了,她走去开门,是服务员送早餐进来,身材高挑的女孩子,穿着白衣黑裤的制服,脖子上扎着紫色丝巾,优雅而恭谨的向她问好,夏小宛让她进来,看她将一只大盘端到桌上,并摆上小巧精的插花瓶,她注意到那花是夏季才有的姜花,雪白的花朵,仿佛一只只翩跹的白蝴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服务员将餐盖打开,是西式早餐,有法式小面包,香焦松饼,火腿芝士三明治,温热的牛奶以及一小壶热咖啡。
她在外国呆了几年,这些东西倒是吃得惯,坐下来问服务员:“昨天送我来的那位先生有留下什么口信吗?”
“没有,小姐。”
“那,”她想了想又问:“知道那位先生叫么名字吗?我想好好感谢他。”
服务员摇头:“这个也不知道。”
“开房记录呢,总有登记吧,而且这样级别的房间,一定有详细的私人资料。”
“对不起,小姐,那位先生是用的顶级贵宾卡,对这种级别的客人,一般是不能轻易透露信息的。”
“只是一个名字都不能说?”
服务员还是摇头。
“好吧,”她也不能为难人家,看着那些早餐问:“这些也是那位先生安排的?”
“不是,早餐是房费里包含的。”
问不出什么,她只好让服务员走了,其实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吃了个松饼,胃里有点东西会好受些,喝完一杯热咖啡,感觉头没那么疼了,她才回家来。
本来打算吃完饭睡一觉,想想还是算了,顾念彬那天的态度令她很不安,杜小仙都走了,他还一意孤行,完全没照她的计划行事,又或者是那晚她太急进了一点,令顾念彬生疑。好不容易才把杜小仙弄走,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再节外生枝,不能让顾念彬有别的想法,得先把他安抚好。
对着镜子描妆,底霜遮住了黑眼圈和暗纹,直直的韩式眉,有神的大眼睛,淡淡的腮红,水红的唇膏,看起来自然,象没化妆一样,实际捣腾了她近两个小时。这个时侯她不能不感叹岁月的残酷,再怎么保养也阻挡不了那些暗沉和小细纹生长,还不到三十,可是卸了妆,她都不愿意照镜子。
在这一点上,她是妒忌杜小仙的,小姑娘才十八,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大眼睛水汪汪的,唇不染就红,虽然不想承认,但如果是她,她也选杜小仙。最重要的是,小姑娘鲜活如红日初升,而她却凋零似秋日残花。面由心生,心态变了,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现在的她觉得自已是二十八岁的身体,八十二岁的心,在地狱里走过一遭的人,再怎么掩饰,有些痕迹也是遮不住的,所以那晚她一时没管住自已,最终闹得不欢而散。
先去了酒店,她倒底不放心,怕顾念彬生疑,看出点什么?可是去了后,楼层的服务员告诉她,顾先生已经退房了。她大吃一惊,退房啦?难道又搬回去了?还是杜小仙回来了?她又找阿珠,可是阿珠也不在,说是请假了回老家了。
夏小宛走出酒店大门的时侯,越想越不对,赶紧跑到公寓去,门铃按了许久,也没人开门,倒是管家上来问她找谁?
她撒了个谎,说自已是杜小仙的朋友,问她在不在?
管家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并未怀疑,说杜小姐近段时间外出还没回。
她又问顾念彬,说他在吗?
管家见她和屋主很相熟的样子,就说顾先生在这里住,但要六点以后才回来。
她道了谢,转身离开。
坐在车里,她想,顾念彬果然是回来住了,他什么意思呢?不再怕睹物思人了?还是不再对杜小仙有所怨恨了?想来想去想不明白,终于还是决定再亲自走一趟。
到了顾氏,在走廊上碰到邵柏青,他看到她,笑得有几分意味:“来找念彬啊?”
夏小宛笑着说:“来看你不行啊?”
“可千万别,”邵柏青装出害怕的样子:“我家太太醋性大,这话传到她耳朵里,我就受罪了。”
夏小宛哈哈大笑:“不至于吧?你邵大公子能这样受人挟制?”
“没办法啊,一大一小呢,哪个我都得罪不起,”邵柏青哀声叹气:“她现在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夏小宛瞟着他:“谁让你以前恶迹斑斑呢,活该!”
“哎,我现在算是真正认识以前错得有多离谱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以前定过婚,我那未婚妻还是生生从别人手里抢来的,以为找到了理想对象,后来才发现自已错了,错得一塌糊涂,我儿子都差点跟别人姓了,幸亏我挽救及时,才有现在的幸福生活。”
夏小宛微微变了脸色,眼睛直视邵柏青:“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小宛,你年纪不小了,是应该要考虑个人问题了,但也不能因为病急乱投医,你懂我的意思吧?”
夏小宛看着他,唇角慢慢有了笑意:“我不懂!”
“小宛!”邵柏青还想再劝。
夏小宛轻蔑的笑了笑:“杜小仙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关心她,就不怕你太太吃醋?”
“她们是好朋友。”
“难说噢,不是有句话嘛,防贼防盗防闺蜜。”
邵柏青叹了一口气,“我是忠言逆耳,你好自为之吧。”
“不劳你邵大公子费心,我找念彬哥去了。拜拜!”她笑容可掬的摇了摇手,转身走了。
看着夏小宛的背影,邵柏青摇了摇头,朝反方向去了。
夏小宛没想到的是,在周婷这里,她居然被挡驾了,这很让她伤面子,差一点就要爆发,最终还是极力忍住。禀着千金小姐该有的修养和礼貌,硬挤出一丝微笑:“周小姐,请你通报一声吧,我真的有事找念彬哥。”
“对不起,夏小姐,”周婷也是极有礼貌:“总裁说了,今天下午,他谁也不见。我只是个秘书,听老板吩咐做事,您别为难我。”
“他或许不会见别人,但一定会见我,你打个电话问一问,行吧?如果他不肯见,就算了。”
“对不起,老板并没有特别吩咐,按惯例是一事同仁,我不能坏了规矩。”
夏小宛微微沉了脸,“你这样做,就不怕他知了怪罪你?”
周婷滴水不漏:“我是按职责办事,老板素来明事理讲原则,不会怪罪我的。”
“你!”夏小宛转身就往顾念彬的门口走,周婷一个箭步冲上去拦在前面,语气十分坚定:“夏小姐,请你不要为难我,如果把保安叫上来,大家都不好看。”
夏小宛气得直喘粗气,真要在这里撒泼她也不是不敢,只是那样,顾念彬离她就更加远了。
看着夏小宛怒气冲冲的走出门口中,周婷轻哼一声,“小样,姐姐好歹一白骨精,还对付不了你个狐狸精!”
周婷也知道杜小仙走了,她怀疑是夏小宛搞的鬼,因为一直觉得夏小宛不简单。所以把这笔账全算到夏小宛的头上。顾念彬确实是说过不见任何人,但也有特殊情况,她才不管,就拿着鸡毛当令箭,就算夏小宛到顾念彬面前去告状也不怕,大不了挨顿骂,反正帮杜小仙出了口气,也算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