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王军下意识的骂了一句,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不摸还好,这一摸反而更坏,满脸的鲜血,顺着指缝全部流了下来,顷刻间,他的衣服上,脸上尽是斑驳的血迹。
云山似乎没有发现王军狼狈的样子,和幽幽的眼神,他捂住胸口,一脸阴森的盯着林珑吼道:“你这娘们,我与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于我过不去?莫非当我好欺不成?”
“我只不过是说句实话而已,你又何必出口伤人呢?”面对云山的威胁,林珑无奈的摇摇头,将目光转移到王军的身上。
王军一个普通人,充其量也不过是有些钱罢了,面对着两位高人的言论,他也不敢随便插嘴,就这么傻傻的坐在那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听谁的话好。
半响之后,缓过神的他先是询问了一下九哥,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他再次将目光锁定在我的身上,还没等他开口询问,我直接给出了答案:“我赞成林师傅的说法。”
云山见我和九哥,林珑三人沆瀣一气,共同对付自己,当下极力的辩解。可三人成虎的道理他却是没有看透。莫要说,现在我们只是将问题放在墓穴之上,就算是我们一口咬定他和王军的老婆通奸,我相信王军也是深信不疑。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很准,王军见我和林珑,九哥三人一口咬定要如此葬法,才能避免发生祸端,立时有了明断,只见他大手一挥,冲身后的那些保镖叫道:“送云师傅到车里休息一下。”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保镖,听到主子的吩咐后,二话没说,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
云山虽说有些道行,可失魂落魄,且急火攻心的他,那里是这些人的对手,顷刻间便被打的鼻青脸肿,让一根绳子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王军,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军一巴掌扇在脸上,直打的他鼻孔冒血,脸颊肿的老高。但王军似乎并不解气,又抬脚踢了他两下,只把他疼的嗷嗷叫唤,这才有了质问的意思:“云山我且问你,我自认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处心积虑的害我?”
“害你?”云山吐了一口吐沫,鄙夷的望了他一眼,道:“我乃江西派弟子,精通算术,命理,若想害你性命,谋你家财,你认为还能活到现在么?”
他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王军更是勃然大怒,抬手就甩了他一个耳光,把他黝黑的老脸扇出五道红印来,这才冷哼一声道:“你通晓命理之术,今天出门,为何不给自己算一卦?”
“王老板倒是说错了,早上洗脸的时候,我看到自己印堂发黑,掐指一算,就知道今天有血光之灾,果不其然。”王军见他事到如今还巧言令色,更是怒火中烧,冷声道:“云山,你不是会算么?那你算一下你的下场如何?”
云山一改先前颓废的摸样,取而代之的是一身仙风道骨,淡然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的命,从生下来的那天早已注定,非逆天之能不可更改。今日我若是死在这里,那便是天命,天命早已注定,哪容你这败类定夺他人生死。”
“好好好,既然你说是天命,那今天我就替天行道,送你一程!”王军说完,大手一挥,醋钵大小的拳头像利箭一般朝云山的胸口轰去,只听“砰”的一声,皮肉相交,云山只觉喉咙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王军不愧是混黑出手,这一拳下去,几乎是要了他的老命。此时,云山终于没了一切尽在掌握的得道高人模样,而是和一个普通的算命瞎子被识破江湖伎俩一般手足无措,显出惊恐的神色来。
但他只来得及说出一个“且慢”的“且”字,王军的拳头再次落在了他的胸口。王军的杀伐果断,令云山有生以来第一有了恐惧感。他连忙放声哀求,道:“王老板,我错了,你放了我吧,我保证不会找你麻烦。”
他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王军更是勃然大怒,他本就是混黑出身,比任何人都明白放虎归山的害处,现见云山事到如今言语中还有威胁之意,那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时间他竟然有了杀意。
看到这个情形,我心中暗暗窃喜,心想:打吧,打吧,狗咬狗,一嘴毛,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此念一生,忽见王军脸上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愧疚的表情,但见他抬手就赏了离他最近的保镖一个耳光,喝道:“混账,我让你们请云师傅到车里休息一下,谁让你们动手的?”骂着,骂着,他转身冲云山报以歉意的一笑,道:“云师傅,对不起,手下不懂事,您老多担待。”
好家伙,果然不愧是混黑出身,这颠倒黑白的本事那是相当的厉害,明明是他下令将云山捆起来,到他嘴里变成了请云山到车里休息一下,至于他后面的动手打人,却是只字未提。
云山也不说破,虎落平阳的他,生死都在人家一念之间,那敢纠结被打之事。只得呵呵两声干笑,道:“无妨,无妨,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嘛。”
看着两人各怀鬼胎,虚情假意的客套,我心中冷哼不已。随即,冲林珑使了一个眼色,她心神领会的点点头,道:“王老板,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抓紧一点吧,免得错过了时辰。”
王军听林珑说起正事,当下也不敢马虎,立即着手准备迁葬事宜。
好在王军的祖坟离此地不远,再加上有那些保镖和九哥,林珑帮忙,两个小时左右,王军的老爹王广文的棺材被抬到了虎狮形地。
在堪舆中来讲戊己属土,土分阴阳,凡修造、动土、填墓、破土、埋葬、开山、开穴,并切忌戊己二日,用之大凶。但对我来说,凶不凶都无所谓,我帮王军点穴的本意就不是为他提供风水庇护。
不过为了防止他日这厮遇到真正的高人,所以我决定一切还是按照套路来。
在林珑的帮助下,我将罗盘放在装有小米的托盘上,上面放着红包,为什么放红包呢?这里是有讲究的,红包破煞。
当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我开始念祝文:“伏以皇天后土,五岳山家,土地龙神,前传口教,祖本仙师杨、曾、赖、廖公仙师,后分李仙师,前分金张仙师,各请同到座位。主家王军,住江苏省苏州市虎丘新村,为先人王广文安葬破土定分金在……择于零九年元月三日申时破土筑墓。信民谨备清香、宝烛、财宝、果品奉拜,待完工之时,再备清香、宝烛、财宝、果品、酒礼答谢列位尊神。”
定分金之后便是画穴起土,好在我曾跟师傅帮人家迁过坟,所以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当下,我继续念着口诀:“天圆地方,律令九章,今辰破土大吉昌。金锄一举,瑞满山岗,鬼魅凶恶,远去他方。金锄再举,起矿安祥,千秋万岁,富贵用昌。一画天门开阔,二画地户紧闭,三画鬼路塞严,四画人道通利。”
林珑见我将所有的仪式做完,连忙吩咐那些手拿锄头的保镖:“动土!”早已等候多时的保镖们一拥而上,卖力的挥动着手中的锄头。
我见挖墓穴还有需要一段时间,于是走到一边摸出一根烟来,还没等我掏出打火机,就听到啪的一声轻响,接着一朵火苗出现在我的香烟之前。转头望去,却见林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我微微一笑,调侃道:“吆喝,这么快就进入小媳妇的角色了?”
林珑瞪了我一眼,压低声音,道:“柳道兄,这王军你就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放过他?”我摇了摇头,猛的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遥指墓穴明堂的位置,道:“你不觉得这个明堂位置略加改动就成了簸箕形么?”
“你是说簸箕水?”作为逍遥门的弟子林珑,我这话一出口,她就知道了答案。不过想想也很正常,倘若她连簸箕水都看不出来,有何颜面立足与逍遥门。
林珑深深的望了我一眼,叹道:“柳道兄,你心软了啊。”
“也许吧!”我掐灭手中的烟头,将目光锁定在距离墓穴不远处被捆在车里的云山云山身上。对于云山这个败类,我可以挖走肉堆砂,将他点的地穴变为杀师地,令其命丧黄泉。但对王军我却下不了狠手,他为人虽是可恶,却罪不至死,再者来说,我对这种混黑出身的人有些忌惮。
这么说吧,倘若我孑然一身,就算是将他亲手宰杀,我也不怕,可有了父母兄弟作为牵绊,所以我凡事必须留一线,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让破坏阴宅风水,令其儿孙后代万世穷的原因。
只有穷了,连温饱都成了问题,他也就熄了报仇的念头。就像对付李建设一样,我不但要杀了他本人,而且要让其世代受穷,这样才能保住亲人的安慰。
一想起李建设,我不由一阵心悸,连忙盘膝而坐,宁心凝神,取出卜卦的铜钱平入手心,轻摇之后,掷与地面,一连六次,得泽水困。
“大凶?”一侧的林珑看到我摇出的卦象,脸色骤变,急忙问道:“柳道兄,你测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