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汐的俏皮德性烙雏早有领教,此时,他也不再多言,向夏语汐一拱手,表示遵从。
掩藏在树林中的白蛇悄无声息的看着湖边青丝飞扬的夏语汐,那随风飘飞的倚罗雪裙映在它有些泪光的眼睛里。
清早,薄雾几缕,太阳还没露出头来,京城的官道上就缓缓的行驶着一辆平凡不起眼的马车。
烙雏带着几个徒弟装扮成下人警惕的护在马车的左右,生怕有一丝闪失。
夏语汐坐在摇晃的马车中,小脸荡漾着欢畅之色,不时伸手挑逗着怀内粉嫩嫩的女儿小脸,“云儿!我们马上就要见着父皇了,嗯!父皇肯定很想你……”
女人的心浮上分别了几月的男人模样,脑里想像着相见时的情景。
突然,缓行中的马车骤然停了下来,夏语汐心中一惊,忙掀开窗边的碎花布帘向外看去。
只见马车的对面走来几十个护卫打扮的人,簇拥着一辆无比奢华的马车,不用想,定是京城哪位高官出京。
“让开,让开……”凶神恶煞的护卫举起了马鞭就抽向烙雏的几个徒弟身上。
几鞭下来,烙雏的一个徒弟不服气的厉喝,“让什么让?这马车中可是当今的皇妃娘娘!”
此话不光震惊了马车中的夏语汐,也让那些举鞭抽人的护卫猝然间停止了动作,一个护卫诡秘的转身向马车跑去。
夏语汐正暗思着马车中的人是朝中的哪位官员,可就在她欲举步下马车之时,却闻外面一阵的刀剑砍杀声,接着帘布就被掀开了。
她错愕的定晴一看,心中大骇,身子颤抖了一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东方轩的死对头东方浩。
“原来真的是皇妃娘娘!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全天下都在找娘娘,本王爷真是有福!”东方浩愕然一愣,死鱼眼随即一翻,轻蔑的一瞟惊慌的夏语汐。
“王爷!难道你想造反不成?”东方浩的表情让夏语汐一凛,随即意识到他的勃勃野心,可她不能慌,当下搂紧了怀内的女儿,佯装着镇静的厉问。
“哈哈……本来还在思索,可现在不用想了。”
“咦!这孩子……”东方浩阴毒的眸子突然看向夏语汐怀内的孩子,手也唐突伸来。
夏语汐忙把女儿东方暮云往后躲去,惊慌的道:“别动本宫的女儿。”
“哈哈……原来是个女儿啊?”东方浩惊愕的眼底划过喜色,大手的动作停下了,眸子审视似的盯着一身花瓣粉衣的孩子,瞬间,他转身离去,风中飘来他肆无忌惮的笑声。
东方浩称病很久了,与夏语汐相遇也纯属巧合,一直留在京城的他暗观着朝中的动静,觉得东方轩对他再无疑心,他这才起意离开京城,却没想到在距离京城几十里地就遇到了夏语汐。
这遇到夏语汐无疑是给犹豫不决的他打了一针强心剂,他久沉寂的野心刹时欢腾起来,当即命令杀人灭口,不留一丝痕迹。
惊慌的夏语汐心中一寒,麻利的把怀内的孩子捆在背上跳下了马车,眸子掠过已被杀害倒在地下的烙雏几人尸体,禁不住潸然泪下。
小手摸着腰间的花雨腰,她厉瞪着狂笑的东方浩,咬牙切齿的道:“东方浩!你竟敢谋反?”
东方浩久久的站立,这时的他有种天下将欲是他的感觉,但闻夏语汐的怒喝,脸色一忽儿白一忽儿青,大手毫不迟疑的骤然间一挥,护卫狞笑着逼近夏语汐。
夏语汐明白了,今日之势如果逃不出,她就会沦为东方浩之囚,也许还是东方浩与东方轩交换江山的筹码。
她手腕娴熟的挽动几朵剑花与冲上来的护卫斗在了一起,但刚出月子的她身体虚弱,背上的孩子还成了花雨剑招的障碍,几招下来,她就累得气喘息息,而婴儿却在这时嚎啕的大哭起来,这让心烦意乱的她败得更快。
被大刀横在脖子的她蹙着眉,眸子却斜睨向后看着那乱抓的粉嫩小手,轻轻的拍着后背的孩子哄着,“云儿别哭……娘在……”
哄完孩子的夏语汐厉颜瞪着狞笑的东方浩,怒不可遏的大喝,“东方浩!你这个乱臣贼子,本宫后悔当初没让皇上杀了你。”
然而,回答夏语汐的东方浩那狂妄的大笑声。
官道上又恢复了平静,连尸体都快速的被掩埋,仿似没有发生什么事。
南郡王东方浩思虑再三,没有带着夏语汐回驻地,毕竟怕夏语汐闹出什么动静惊扰了地方官员,最主要的是惧怕东方轩的暗势力虎营侍卫中的特级八虎。
他巧妙的把夏语汐关在了距离京城二百多里的雁留郡,这郡内有一处他秘密购置的宅院,宅院在郡的城外,四面环山,无人打扰,终年没有人过往。
夏语汐带着孩子被留下来的几个护卫关进了府内的地牢。
这地牢其实就是一个与山洞相连的暗道,每日靠着护卫从洞口扔下的干馍,夏语汐像野人一般的竟然在里面生活了几个月。
可她没有放弃,也明白她活着的价值,虽生活坚苦,但她还是暗暗的养精蓄锐,所幸奶水充足,东方暮云也养得粉雕玉琢,白白胖胖。
秋去冬来,一月的外面寒风刺骨,洞里却出奇暖和。
这日,看守已经松懈的护卫又依照平日的习惯往下放着水与馍,洞内的夏语汐背着孩子懒无精神的爬起去接食物。
女人的唇角诡异的一扯,竟然是一抹淡笑,藏在手中的小石子突然袭向护卫的额头,护卫不防,竟然被一击而中,一头栽了下来。
夏语汐拍了拍小手,麻利的站了起来,轻蔑的看着额头流血的护卫,“哼!你以为这洞高,本宫就没有本事出去吗?”
原来这半年来,夏语汐一直装着沉沦,却暗地里练起了掷石子,她早观察好了,唯一的机会就是护卫送食物时有绳子吊下来,那绳子就是她的救星。
伸脚踢了一下已不能动弹的护卫,小手利落的捡起了麻绳,瞅准了上方的那棵百年弯曲老树,发力甩了出去。
孩子在这时非常的乖,虽醒着,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相反还咧开小嘴无声的笑着,仿似也知道将要与娘亲逃出这个暗无天日的山洞。
出了洞的夏语汐被嗖嗖的寒风一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却迅速的溜向没有几人的院中。
院中的几个护卫正围着火炉取暖,神情慵懒,这几月在院中的枯燥生活早让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心烦意乱。
“李兄!你说都半年了,王爷怎么还不起事?”一个黑脸挑着火碳的护卫道。
“你懂什么?如今朝廷如锅混乱的稀粥,这粥自是越糊越好,王爷这是在等待最佳时机。”
“只要这洞内的女人在,王爷的起事就百分百的能成,到时,你我还不是官升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