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枳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还在读初二,不同的是——她被孤立了。严歆欣总是对她冷嘲热讽,李珍珍根本不想理她,就连跟她关系最好的万娜她们也装作没看见。
她们宿舍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为什么大家的反应像是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她想问清楚,但是她发现自己根本接触不了他们,她只是一个旁观者,像看电影一样,隔着一张看不见的屏幕。
周枳茹看到曾经的小师妹跟“自己”分手后,郁郁不振,是李珍珍充当着“知心姐姐”的角色,一直陪在她身边,开导她。
她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出双入对,形影不离。
然而,她看到“自己”背着李珍珍,跟小师妹偷偷发短信聊天,看到“自己”抱着小师妹在天台哭——她在家什么最脏最累的活都干,她妈妈说什么话她都听,不过就是成绩不好罢了,她也不想这样的,她有努力的,为什么就完全否定她了?
是的,曾经她是这样的。但后来她妈妈待她好了,不再拿成绩说项了。但这里不是,她看到了疯子一样的“自己”。
李珍珍发现了“她”跟小师妹的聊天记录,两人吵了起来。这样反复了不下几次,她们分手了。
大家都觉得是“她”的错。“她”不该分手后,还去缠着小师妹,甚至在小师妹面前说李珍珍的坏话。“她”不该一边说不喜欢小师妹,一边又见不得她跟李珍珍好。
“她”被其他6人集体排斥了。“她”害怕了,“她”本来也不是真喜欢一个女生,只是觉得这样畸形的爱恋比一般的早恋要刺激,下意识就被吸引了,像上瘾了一般,不可自拔。
知道错了,“她”想解释,立刻跟小师妹划清界限。可是没有用。她们连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
周枳茹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个快崩溃的“自己”,觉得荒诞又真实,不由地有点害怕。
接着,她看到梦里的“自己”被妈妈斥责的时候,手藏在背后,一直捏着自己。回到房间里时,两条手臂都青了。
画面一转,到了课室里。“她”打破了一面镜子,明知道会划伤手,还是径直往尖出摁。
出血了,一挤就是一滴血珠子。“她”把矿泉水瓶子开了瓶盖,拿到桌子底下,把血往里挤。
下课后,“她”故意拿着瓶子走到了在角落处聊天的穆幕和万娜面前,晃了晃。
如“她”所料,她们问到了里头是什么。“她”按实答了,果真看到她们乱了。
“她”知道她们悄悄说了什么,不外是说“她”有自虐、自杀倾向。“她”没撒谎,“她”是有的。
为了看住“她”,不让“她”做傻事,万娜去哪里都一定要带上“她”,吃饭、回宿舍、回教室等等,都是一起的。穆幕一开始有点不情愿,不想跟“她”接触。陈乐乐倒是没什么所谓,一如周枳茹了解的,她一直迷迷糊糊的,可她做不了主。
周枳茹看到“自己”一改愁眉惨淡的样子,变成了“润滑剂”、“开心果”,很努力地在这尴尬的关系中活跃气氛。四个人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中,“她”是破坏者,又是创造者。
但“她”是不安的,“她”不满足于这种关系。
周枳茹发现“自己”又开始聊Q,对象是一个一时心血来潮加的人,后来才发现他也在这所学校读,读高三。
见面,同行,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那个人长得丑,“她”看不上,但是“她”有点喜欢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她”嬉笑地把他认作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