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日,楚天仙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也不出门。先前小紫说与凤迁听,凤迁也不理会,只当她又闹什么幺蛾子。
三日之后,就是素媛的生辰,封后的路可是定了,宫中负责寿辰的人丝毫不敢怠慢,自然都是挑好的来。不过素媛倒是也不怎么在意,寿辰开始之前,许多大臣夫人皆来拜会,送了好些珍奇东西。素媛让身边的侍女都整理到库房去用,自己撑着孕肚,一个人坐在偏殿里面,怀孕月份大了,她也懒得走动。暮倾君又是派人小心伺候着,每天问东问西,也正好省了她的许多事情。
忽觉窗户突然紧闭,素媛回首望去,只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立在窗边。多日不见,那身影消瘦了很多,还是一身熟悉的黑色衣衫,只是头上多了一副斗笠。遮去了面容,不过素媛还是能够断定,她知道,她知道的非常清楚。眼前是自己担忧了许久的女子,是当初杀了欺辱自己的人。素媛慢慢站起来,此刻,只是觉得百感交集,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表达此刻她的心思。
激动,惊喜,担忧,怜惜……
她瘦了,瘦了很多,宽大的衣袍下是承担了多少责任却那么纤弱的身子。素媛忽然又有一刻有些恍惚,她不敢确定,只是微弱的唤了一声:“阿悔,是你吗?是你,对不对。”
东阳悔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清瘦的面容,数日的麻木生活,让她的脸色有点苍白,眼窝深陷,双眸也失去了些许生气,可见浓浓的憔悴之色。
东阳悔微微一笑,有些苍白咸涩的笑容,上前,从衣袖中掏出一支不算太华丽倒也端庄好看的簪子,金色的簪子映着消瘦的手臂,甚至可见那凸出的青筋,东阳悔倒是毫不在意,只是笑着说道:“素媛,生辰快乐。我惦记着你,我就来了。我知道你喜欢金饰,我也没找到什么好的东西。也就一个簪子,做的还蛮好看,就给你带来了。”
“阿悔。”素媛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只能任它恣意留着,旋即似乎想到这样好的日子不该哭才是,用力吸了吸鼻子,抬手擦干眼泪,上前紧紧握着东阳悔的手,道:“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为何连个音信都不肯给我了。你怎么瘦的那么厉害,你瞧你的身子,你瞧你的手臂。阿悔,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折磨自己。现在,那么多事都发生在你的身上,你还惦记着我,还不远万里来到我这儿,我已经很高兴了,我真的很高兴了。你送我的,什么东西都是好的,我一定好好珍惜,天天戴着。”
“好。”东阳悔欣慰笑笑,“看你如今生活的好好的,我就放心了。那暮倾君还算是有良心,倒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总之,你好好照顾你自己。不用担心我,我当初这条命是你救得,我当然会好好的珍惜。只是,是我自己过不去,我心里有些事情。我想去解决,去消化。我只是有点迷茫了,不过没事的。有什么事会难住我,我总是会解决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阿悔……”素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深深的望着面前的女子,想要深深的记住眼前的这一刻。
“好了,别哭了。流泪多不好看,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哭什么。”东阳悔抬手为素媛擦去面颊上的泪水,心中掐算着时刻,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叹了叹气,还是狠狠心说道:“素媛。我该走了。我不能长时间留在这里,若是我们以后还有机会见面,我一定好好的和你说一说这些日子。还有,素媛,希望你能够保密我的行踪,别让其他人知道。拜托你。”
“阿悔!”素媛想要用力握住东阳悔的手,想留住她,但是她没有办法,东阳悔是凤凰,涅槃的凤凰,她是不能居于一个地方。只能眼瞧着她挣脱自己的手,打开窗户,飞快的逃离。
“阿悔,我只想希望你,好好的。”素媛怔怔地念着,怔怔的望着东阳悔离去。
片刻,待她冷静下来,看了看手中的簪子,是彼岸花。金色的彼岸花,素媛将簪子插入自己的发从之中,她知道,东阳悔还是惦记她的。
“娘娘,寿辰都准备好了。”宫女突然进来,素媛心中一慌,擦了擦泪水,整理了仪态便踏步出去。
“走吧,皇上应该等急了。”
阿悔啊阿悔,我们何时才能再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