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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谚]猫也可以傲视国王(2)

我手指敏感地碰到狗尾巴草前端毛茸茸的圆锥花序。立刻,一阵麻麻的感觉穿流过我的全身。我猛地抽回手指,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怎么样?有感觉吗?有感觉吗?”曾佑浅冲到我的身边,立刻紧张地询问我。然后,用一根狗尾巴草调皮地在我左脸上来回反复地蹭蹭。

“谁说我对这种烂草有感觉啦?很痒哎,拿开啦!”

突然间,我的气势竟异常的凶狠,俨然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吓得曾佑浅委屈地扁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子。

黑亚瑟同情地将手中把玩的狗尾巴草插在曾佑浅的头发上:“你要习惯失败的打击。”

结果:不言而喻。

可是我的心情却越来越忐忑不安:这个世界上有害怕老鼠,讨厌狗尾巴草的猫存在吗?

还是说,隐藏在我身体的它并不是那只被我摔碎的招财猫,而是其它更可怕的生物?

我不敢继续想象,忽然觉得身体变得冰冷。

没有测试、或者测试提前结束的时候,我都会坚持赶回小吃店打工。我发现只要黑亚瑟不在身边,“猫变”会发生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零。所以,只要远离他就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

不知不觉中,温馨浪漫的圣诞节终于到了。

我用着黑亚瑟上次给我的“报酬”,按照礼物清单上买齐了福利院小萝卜头们心仪的礼物,准备在圣诞夜大扮慷慨的“圣诞大亨”,豪放的派送礼物。

哦吼吼吼吼,小家伙们,准备好献上崇拜的尖叫声吧!我看着膨胀的快要溢出来的礼物袋子,发出得意的奸笑声。

对了!既然花的钱是黑亚瑟的,应该让他也来参与一下。我连忙向小吃店老板娘借电话打给黑亚瑟。

“喂,黑亚瑟,我是嘉妤。我想问你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什么事?哦,哈哈哈……没什么大不了的啦,就是那个……哦,对了,是修女!修女托我问你有没有空参加福利院的圣诞夜活动!……啊?你说你从来没见过修女,为什么她要邀请你?……这我怎么知道嘛!你自己去问她好啦!修女一直都是这样啊,莫名其妙的就会知道很多事情……你没有时间哦,公司有餐会?……哎呀,我就知道是这样,我早就和修女说你是大忙人,可是她偏偏不信!好啦,你忙你的,我会好好安慰她的啦,放心!拜拜!”

我急忙挂掉了电话,仅仅是讲电话就够让我心跳加速,真不知道见面了会发生什么严重后果。不过,当知道无法和黑亚瑟一起过圣诞夜,我的心情感到非常沮丧和失落。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铃响了起来,我以为是黑亚瑟打过来,激动的马上接起。

“喂?……是佑浅啊,怎么了吗?今天晚上你要约我?还准备了让我惊喜到流泪的节目?”当听说黑亚瑟不能来参加福利院的活动时,有一刹那我想约曾佑浅一起去,可是这样算不算是在利用佑浅呢?就算将来成功驱散猫神灵魂,就算是想嫁给有钱人,我也应该追随自己真正的心意。想到这里,我下定决定对着电话说:“抱歉,佑浅,可是我今天和福利院的小萝卜头们约好了,没有办法和你约会,真的很抱歉!……那我们再联系好吗?拜拜。”

挂掉电话,我为自己做出的决定感到很自豪,这样才是正确的选择。关于感情的一切,都等这场离奇的闹剧结束以后再说吧!

当天夜里,老板娘心情极其愉快的宣布会提前结束营业,大家兴奋地齐呼万岁。

可是我愉悦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发现其他店员,无论男女都开始与心仪的对象通电话,约定圣诞夜约会的事情。

我眼巴巴地看着她们一个坐在男友的单车后座,一个坐上男友的小轿车上,兴高采烈的离开了小吃店。唉,看样子,只有老板娘和我相依为命了。一回头,惊诧地发现向来素面朝天的老板娘正在偷偷地擦口红。再仔细一看,发现她今天特别穿了新衣服呢!

“小妹啊,你要是最后离开的话,记得锁好店门啊!我有约会先闪人啦,拜!”老板娘万种风情地冲我抛了媚眼,小碎步地跑了出去,门口早有个大叔等在那里。

可是……我没看错吧?那个大叔不就是对面小食铺的男老板吗?他可是一直都是老板娘的竞争对手兼死对头啊?!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我被眼前的事实弄得哭笑不得。

从小吃店离开后,我一个人背着大袋的礼物来到福利院,街上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圣诞夜,每个人都很幸福的样子,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度过。我的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福利院的圣诞夜活动正好有电视台的人采访,在记者的安排下,让每个小朋友走到提前搭建装饰好的舞台上说出自己的心愿,然后由我出场派发礼物,看着小萝卜头们惊喜的样子,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非常感动。

派发礼物的节目结束后,电视台的主持人小姐忽然把话筒伸向了我:“我相信大家也很好奇,‘圣诞老人’的愿望又是什么呢?”

“我?”我不自在的看着摄像机傻笑,鼓起勇气:“希望‘那个人’能跟我一起过圣诞节吧!”

“哦?‘那个人’是嘉妤小姐的男朋友吧?”

“呃……还不算是啦!”我连连摆手否认,忽然感到脸热的发烫,忍不住用手不停地给自己扇风。

“那么……难道是甜蜜的单恋?不过被这么有爱心的女孩子喜欢,‘那个人’真的很幸福呢!”

呼——好八卦的主持人,不过一会私下里恳求他们剪掉这一段再播出好了。

我想起黑亚瑟冷冰冰的样子,“那个人”应该一点也没感觉到幸福。

“等等,那个一闪一闪发亮的红灯是什么意思?”

我指着摄像机上的一个红点,说着便走过去。

“啊……嘉妤小姐,那是现场直播的电波红灯啦!”主持人连忙拉住我解释道。

什么?!现场……直播?!完蛋了,糗大了……老天保佑黑亚瑟千万不要看电视!让他喝香槟喝到昏倒吧!

圣诞夜的活动全部结束后,修女们要去参加其他福利院的修女聚会活动,我自告奋勇地担当起照顾孩子们睡觉的重任。跟这群“强敌”们玩闹了好久,将他们一个个哄上床之后,我才发觉到自己已经累得腰酸背痛、筋疲力尽了。

叮咚——

蓦地,福利院的门铃响了起来。这么晚是谁?难道修女卓玛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连声答应着跑去开门。

“黑亚瑟?怎么是你?……你看到新闻了?”一打开门我就愣住了,黑亚瑟穿着一件款式简洁的黑色呢大衣潇洒地站在门口处,从他的口里喷出一团团氤氲的白气。

“很冷。”黑亚瑟忍耐地跺着脚,我才发现自己由于太过吃惊竟然一点也没想到请他进来。

“哦哦,请进,请进。”

“你为什么总是做那么白痴的事情。”黑亚瑟在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说道,然后自顾自地向摆放着圣诞树的房间走去。

“……你是特意赶来的?”我忘记了计较他语气中的讥讽,只感到心花怒放。

“不是。”

“嘎?”

“正巧经过,怕你变成猫妖吓坏了小孩子。”

黑线瞬间爬满我的额头,我无奈地掬一把冷汗,这家伙总是有天赋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那个男人是谁啊?”稍大一点的男孩子装出大人的口吻,以我的保护者姿态问道,“这么晚了还到女孩子家里?嘉妤啊,你交朋友可要小心哦……”

“喂!你这个小东西真没礼貌!那个是哥哥,不是什么男人……还有,我是嘉妤姐姐,不许直呼姓名!”我假装嗔怒地轻轻敲了一下小男孩的脑袋。

“哥哥和姐姐是不是在恋爱啊?”

“你说他们会不会亲亲?像电视里演的那样?”

好不容易哄上床的小萝卜头们知道有人造访,都兴奋地睡不着觉,纷纷爬了起来。小女孩们一看到黑亚瑟,顿时眼睛闪闪发亮。

“大哥哥,你多大了啊?星座是什么?”

“生日呢?”

“哇……大哥哥好帅啊,你就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惊异地发现,以前围着我转个不停的小家伙们,忽然都被黑亚瑟吸引了过去。呜呜呜,这些没良心的家伙,枉费我辛辛苦苦赚钱给你们买礼物……我在心里委屈地呼天抢地。

“哇!姐姐,圣诞树下有雪梅娘!”一个小孩子叫了起来。

“怎么会?”我诧异地接过孩子们递过来的一小盒雪梅娘。

“我买的。”黑亚瑟没有看我,他低头摸着一个抱着他大腿的小女孩柔软的头发说道。

“喂喂,你知不知道我以前过圣诞节的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吃到雪梅娘。”

“武媚娘?”

“是雪!梅!娘!外面是晶莹的糯米冰皮,包裹着各种口味的鲜奶酪,咬起来就好像是在品尝雪花的味道!”我一边形容一边咂着嘴巴,满脸幸福的想象着它的味道。

“口水流出来了。”

“啊?有吗?……又骗我!讨厌鬼!”

“你……”我想起自己曾经和黑亚瑟说起过这件事情,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我轻轻咬了一口雪梅娘,发出享受的、幸福的赞叹声:“嗯……就是这个味道!好像在品尝雪花的味道哦!”

“口水流出来了。”

“什么?……哼,这次别想骗到我!”

这是我度过的最幸福的圣诞节,在挂满彩色小灯的圣诞树下跟亚瑟坐在一起吃雪梅娘,身体里的猫咪好像开心地喵喵直叫。

可是……幸福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

因为太晚了,所以只能让黑亚瑟留宿在福利院。可是,现在最大的难题是……只有一个空房间了!我束手无策地站在房间门口犯愁,耳边传来黑亚瑟和爷爷打电话的交谈声。

“亚瑟,今天晚上要加油哦!”话筒里传来爷爷超级大超级兴奋的声音。冷汗,他老人家到底想些什么啊?!

不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嘛?!左嘉妤,你千万不要被他英俊的外表给欺骗了。我不停地深呼吸,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极力镇定地抱着洗漱用具去洗澡。

就在我刚离开房间不久,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正巧回到房间的黑亚瑟想也没想就替我接通了手机,是曾佑浅打来的电话。

“喂?嘉妤啊,你什么时候回家啊?我在你家门口等你哦,还记得我说过会让你惊喜到流泪的节目吗?嘿嘿嘿,不管多晚我都会等你的!”曾佑浅没心没肺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

“……怎么是男人的声音?不好意思啊,打错了!”单纯的曾佑浅一下子挂了电话。

两秒钟以后,手机铃声再次响起,黑亚瑟不耐烦地再次接下接听键,曾佑浅歇斯底里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黑!亚!瑟!为什么是你接听嘉妤的电话?!你给我解释清楚!”

“她现在和我在一起,今晚不会回去了。”

“我不信!我要和嘉妤说话!”

“她在洗澡……”

“你说什么?!”

“嘟嘟嘟嘟……”

“喂?喂?黑亚瑟你这个混蛋!居然敢挂我电话?!我要杀了你!”

“怎么了?”我一边擦着湿头发走进来,一边问黑亚瑟,刚刚在走廊上好像听到奇怪的声音。

“没电了。”他晃了晃手中的电话,耸耸肩说道。

“是吗?我没有带充电器过来耶……算了,反正也没人找我,明天再说吧!”我紧张地看了黑亚瑟一眼,马上将目光转向别的地方。

“那个……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要怎么睡啊……”我支支吾吾地征求他的意见。

“给你。”黑亚瑟毫不迟疑地将一叠被子扔到我手里,转身躺倒在床上。

“什么?你竟然让一个女生睡在地上?!”我气结地瞪着他,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没风度到这种地步?!

“不然呢?”黑亚瑟理所应当的看着我,仿佛自己做的事是天经地义。

我狠狠地给他个大白眼,气呼呼地重重将被子扔在上面,紧接着泛起的一阵灰尘,立刻让我侧过了脑袋,干咳了两声。想起枕头不够,我转身出去修女房间找多余的枕头,等我抱着枕头再回来的时候,惊诧地发现黑亚瑟竟然闭着眼睛躺在地铺上。

这家伙……我抿着嘴唇忍不住微笑,心中一阵感动。

蹑手蹑脚地关了灯,我钻进床上的被窝里,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也安静了。可是我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一直在担心住惯了大房子的黑亚瑟会不会不舒服。

“喂,你冷不冷啊,要不要加床被子。”我紧张地询问。

“不用。”

“你晚上有起床上厕所的习惯吗?我怕你找不到灯开关。”

“……”

“厕所的冲水系统有点不太好使,多拉几下就好了,如果不出水的话千万不要慌张。”

“你有完没完,到底还要不要睡!”

“……”我赶紧闭上了嘴,沉默了十秒钟以后又坐了起来,“还是你睡床吧,我睡地下就行了。”

“好。”黑亚瑟沉默了一会答应道,黑暗中他慢慢地向床走了过来,我也钻出被窝准备摸索到地铺上去的时候,却一把被拉住了手。

“喂,你干什么?”我惊讶地用力挣扎。

“不用担心,虽然我知道你期待着发生些什么,但是我保证绝对不会。”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却在声音里听出一丝戏谑的意味。

谁要你保证……还那么“绝对”!

我考虑了一下没有拒绝,小心翼翼地、僵硬地和黑亚瑟并排躺在床上,不敢大力地呼吸,仿佛轻易的动弹会引起骚动。

砰砰砰!

猫神的心脏又感应到幸福了吗?稍稍加快了跳动的频率,我轻拍着心脏的位置,力图恢复平静,这种紧张会坏事的!因为我清楚地意识到紧张感带来了从脚底涌上头顶的热量。

可是……也许是因为累了一整天的缘故,我的眼皮也越发的沉重不堪,在紧张和混乱之中,听着黑亚瑟平缓均匀的呼吸声渐渐地犯困,终于沉入了梦想……

嘉妤……嘉妤……谁?谁在叫我?

我皱着眉头,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前的画面好似被蒙上一层厚厚的纱,刺眼的阳光充斥着房间。当我的眼睛慢慢习惯了光线之后,终于看清黑亚瑟那张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距离我超近的脸。更诡异的是,从他纯黑色的瞳孔里映射出我变成了“人形猫”!

我不敢置信地用手拍脸颊,肉垫掌!猫眼睛!再摸下屁股,猫尾巴!天哪……

只有在科幻片里才会出现的画面,现在毫无遮掩地展现在黑亚瑟的面前。

“啊——”我尖叫一声,连忙抓起被子企图盖住自己。

等等,我的被子……怎么摸起来皱皱的?很薄,像纸一样,还发出刷刷的声音……闻闻看,还有一股油墨味道,我条件反射性地睁开眼睛。

“哇啊——”我腾空举起那便携式的“被子”后,着实被手中捏着的物件吓得弹跳了起来。

“没错,不但把纸箱当成床,还把垃圾桶里的废报纸当成被子盖。”黑亚瑟替我回答了疑问。

我愣愣地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好像在恍惚之间,我觉得冷得难过迷迷糊糊跳下床……之后,我看到房间门口的走廊上放着一个空纸箱,我就把它拖进了房间……

画面就好像梦境一般,不切实际且无据可寻。

“出来吧。”黑亚瑟向蜷缩在纸箱里的我伸出手。

“不要。不要。你快走啦。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变成……妖怪的样子……”我欲哭无泪地用报纸盖住自己的脸,瞬间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黑亚瑟一把将我抱了起来放到床上,不管我如何反抗挣扎都死死不肯放手。

“妖怪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是黑亚瑟一贯的语言风格,我却蓦地失了神。

趁福利院的修女和孩子们没起床之前,黑亚瑟用大衣将我包裹起来,抱着我偷偷溜上他的车,一路狂飙回黑家。

刚到家里没多久,曾佑浅就气势汹汹地出现在黑家,一看到黑亚瑟和变成猫的我,就激动地冲上来揪住他的衣领质问道。

“黑亚瑟,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到底对我的嘉妤女神做了什么?!”

“以她的‘美貌’还不足以让我犯罪。”黑亚瑟不屑地与佑浅对视。

“你说什么?!嘉妤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她是我的生命!”

我有种被打败的感觉……只要这两个人见面,绝对不会有一次相安无事。

“鼻涕流出来了。”

“什么……哦,谢谢……现在不是在说这个问题!”

我也发现曾佑浅在不停地抽着鼻涕,偶尔还咳嗽不止,关心的询问:“佑浅,你生病了?你应该去看医生。”

“没关系!就是在外面冻了一小会,不碍事的。嘉妤女神,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变成这样的?”曾佑浅又一下子冲到我面前,握住我的猫爪心疼地摩挲不已。

“少爷,别硬撑了!”曾佑浅吩咐守在房门外面不许进来的司机,听到屋里的对话以后,带着哭腔的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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