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宝始终盯着司马行,直到他下了台,隐匿在人群之中。
她并无兴趣寻找司马行的踪迹,于是看着连亦琛的侧脸,而连亦琛正好侧过头来看她。
“觉得怎么样?”
“你说他的长相,还是说别的?”周怡宝问着,一句觉得怎么样,叫她如何回答,于是,将问题抛了回去。
“嗯,他长的,是不是比我帅?”连亦琛摸着下巴问道。
周怡宝笑了笑,说:“不能比的。”
“什么?他比我帅这么多?”
“不是这个意思。”周怡宝的手按住心口,说,“你住在这里,他没有住进来,怎么好比?”
“哎,那我就方他一马,不计较他帅不帅好了。”连亦琛笑嘻嘻的抓了周怡宝的手说,“是不是学了我讲好听的?”
“才没有学你。”周怡宝笑着,无意间瞥见了一旁的曲晓亮,他一脸惆怅,那张娃娃脸,居然皱起了眉头,真是难得一见。她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认识曲晓亮的那个下午,曲晓亮正在打电话,那张娃娃脸上,一半明媚一半忧伤,最后变成了暴怒,嘶吼着要摔电话。
“曲晓亮,怎么了你?”周怡宝问道。
曲晓亮摇摇头,没有做声。
周怡宝和连亦琛的眼神交汇,对视了足足两秒,心中同时响起了一句话:有问题。
因为司马行长的太过帅气,曲晓亮自惭形秽?不至于。
因为司马行过去和曲晓亮缠绵悱恻有过一腿,不会吧?
因为……司马行,似乎、好像、的确、传过一阵子这样的绯闻。司马行潜规则过公司旗下的艺人,男女通杀。
八卦归八卦,司马行,和曲晓亮,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不会有潜规则这么一说吧?
连亦琛一把搂过了曲晓亮,说道:“坦白从宽,不然扒你裤子。”
“不想说。”曲晓亮阴沉的说着,“心情不太好。”
连亦琛已经八百年没有见过心情不好的曲晓亮了,在他的印象里,他过着阴郁的童年和少年生活,而曲晓亮每天都生活在阳光里,跟向日葵一样,整天没心没肺的咧着嘴巴,笑个不停。
曲晓亮还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除了曲晓亮有一次,在大学的时候,和女朋友分手,给他打电话诉说意外,他没有见过如此抑郁的曲晓亮,心情不好完全不是曲晓亮的风格嘛……这一点,他之前和怡宝聊过,曲晓亮失恋之时,正好认识了周怡宝。这些完全可以佐证,曲晓亮人生最暴怒不平的只有那么一天,而且很快就像是下了一场暴风雨之后,风平浪静,艳阳高照。
连亦琛看着曲晓亮,说:“好,不说也行,我估摸着,你和那司马行,有着不能说的秘密,我就不问了,啊!”
分明,是连亦琛下了个圈套。
若不是曲晓亮心情坏到几点,他完全可以分辨的出来,是连亦琛在炸他,他却盯着连亦琛,认真的问着:“你怎么知道?”
“唔?”连亦琛的心,他的一整颗心脏,就是一条泛滥的洪水一般,撞击着胸膛。
是么?曲晓亮果真和司马行有感情纠纷?
苍了个天。
认识了快三十年的老朋友,什么时候换的口味?
这时候,周怡宝身后早已挤过来几个女孩子,几个女孩子,口齿不清的激动的问着:“曲少,你和女王行有故事吗?真的吗?”
“女王对你好不好?”
“女王喜欢玩什么PLAY?”
“……”曲晓亮沉默了,这是一个多么悲催的男默女泪的场面啊,果然被他碰上了么?被误会了吗?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红了,良久,他才闷闷的说了一句:“你们误会了。”
曲晓亮的辩白,是多么的无力啊!在这些一心八卦的女孩子面前,无力的就像是一只被拔掉了腿只能等死的小蚂蚁。
周怡宝的心脏,忽然有点承受不住了,这是什么情况?司马行和曲晓亮有一腿?
看不出来啊……啊……啊……
周怡宝问着:“嗯,曲晓亮,没有别的解释?”她的心,很明显是想着曲晓亮的,而且曲晓亮怎么看,也像是一个性取向正常的孩纸啊,除了长了一张娃娃脸,让全天下的女性嫉妒以外,其它的应该很正常……吧!
曲晓亮几乎要热泪盈眶了,周怡宝对他的偏帮,他一定会没齿难忘……
那边周怡宝和连亦琛,还有曲晓亮,被几个千金小姐团团围住,闹得正欢。
这边,司马行走到了电梯门口,自他从台上走下来,保安们一直围在他的身边,不许旁人靠近。他孤零零的站在电梯门口,对于这场以他名义举办的单身派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兴致。
电梯到了一楼,叮咚一声,门打开了。
他走进了电梯,电梯的门,缓缓的关上,外面的一切,统统被分割在外面,那些年轻的面孔,那些人声鼎沸,都被关在了外面。
司马行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种淡漠的孤寂。
司马行摇了摇头,从此以后,那个人是那个人,他是他,不会错的。
他是向来果断决绝的司马行,怎么可以,如此的优柔寡断呢?
电梯上升。
到了顶楼。
他走到了天台。
天台之上,空无一物,只有他一人,抬头望向了遥远的天际。身为司马家的大少爷,他从未感觉到开心和快乐。外人都说,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又是司马家的大少爷,要什么就有什么,要风得风要雨。然而,他的压力,他所背负的一切,是外人所不知的。
他从来,都觉得很孤单,万分的孤单。从小到大,他看到的一切,就是人人都在斗,因为,死去的爷爷,是个风流的男人,一生在世,惹下了不少的风流债。那些想要走进司马家的,身上流着司马老太爷血液的人,无时不刻,都对着司马家虎视眈眈。父亲这一生,做的最多的,就是为爷爷的情债,一笔一笔的理清,一笔笔的清除。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姓司马。父亲,这才只挑了他那最最不管事,最最游手好闲的二叔,接回了司马家,这个二叔,并不是奶奶的亲生子,而是爷爷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的。司马老太爷临终前,千叮万嘱,一定要接一个外面的孩子回来,这样司马家,才不会显得人丁单薄。接,肯定是要接一个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