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是在假设如果,连亦琛不去做连家的家主,是不是,她可以更靠近他一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似乎自己一直都在排斥他,在推开他,是因为,内心的不信任吧!她从来没有试图相信他,而他呢,大抵也是这样吧!他们之间,只剩下今晚最后的交易,从此天各一方。为什么会忽然伤感起来呢?
她又想着,连亦琛的父亲说,李蓉蓉疯了?这是怎么回事?那次,虽然点了她的痒穴,可明明半个小时后会自动解穴?她为什么还会觉得浑身奇痒?甚至疯了?
就在这时,温颜忽然对连决说道:“舅舅,我刚才在核对今晚的客人名单,有个人没来。”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连家的聚会,请柬到,人到。
今晚,居然有人没来。
“是谁?”连决低声问道。
温颜说道:“周氏药材公司总裁,周逸飞。”
周怡宝听到这,心中疑窦丛生,就在不久前,明明在会场,见到了周逸飞,可温颜,为什么说他没来?
“他的请柬,送到了?”连决慢悠悠的问着。
“昨天,我亲自打电话和周总裁的助理确认过请柬的事,按说,请柬这方面,确实没问题。”温颜谨慎的回答着,他在工作上想来十分严谨,每一个环节,都会亲自检查好几遍。
“嗯。”连决的声音沉了下来,他一直十分相信温颜,温颜这个人做事,认真仔细,懂得下放权力,精力充足的时候,也会事事躬亲。他刚才并不是在质疑温颜,而是在对周逸飞表达不满的个人情绪。
而也让别的人看的清楚明白,周逸飞没来,不是请柬没送到,不是温颜办事不利。
尔后,连决低声说了一句:“亦琛,这件事,你来处理。”
“温颜,你打给周太太确认下,周总裁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连亦琛低声说了一句,眼底泛起那抹温颜最最熟悉的冷光,“查清楚之后,你知道怎么做。”
“是。”温颜恭顺的站起身来,扭头对连老太太和连决说道:“姑奶奶,舅舅,酒恐怕陪不了了,颜儿先退下了。”
“去吧,你好生查好了。”连老太太端起茶杯,又嘱咐了一句,“眼睛,仔细些。”
“是,姑奶奶。”温颜这才顺顺当当的退出了席。
脖子长,眼神好,耳朵灵的人,知道这次宴会,人没来齐。
酒席,暂时不会开。
人们围在桌前,开始小声说起话来。
大伙儿大多议论的是,连亦琛身边坐着的周怡宝。
三年前,周怡宝是父母亡故,家产被夺的可怜孤女,三年后,她坐在了京城最最神秘的家族之中。戴着连家祖传的翡翠耳环,光芒万丈。这是谁也不会料到的。而连亦琛的身份,也更加的扑朔迷离起来。人们只知道,连亦琛是商界新起之秀,却从来没有将他和连家这个大家族联系起来。
不过,如果一定联系起来。就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连亦琛就是那个,连家最最低调的长子嫡孙。
连老爷子在世的时候,连家的长子嫡孙满月那日,他在京城摆了三天流水宴。花了多少钱,没人统计过。二十多年前,只要参加过那次满月酒的人,都还记得当时恢弘的场面,和连老太爷喜不自胜的音容笑貌。
就在那次之后,这个占尽了连家荣耀的长子嫡孙,华丽丽的出现,灰蒙蒙的消失了。谁也不知道,连家的长子嫡孙叫什么,连家,将他保护的异常的好。距离那次满月酒,已经二十八年。
仔细算来,连亦琛,和连家的长子嫡孙的年纪,差不离。
原本不喜各种社交应酬的连亦琛,现在,连亦琛不仅出席了连家的宴会,还坐在连家家主的夫人蓝伶的右侧。没听说过蓝伶有儿子,难道是蓝伶的私生子,不像。
一切的揣测,都是白瞎。
不过,就在今晚,这个一团,就会解开了。
而连家主桌,也在互相的寒暄着。
连家人口众多,能坐上主桌一块儿吃饭聊天的人,就那么几个。但每个人都很忙,一年里,难得聚上几回。
连亦琛对面坐着的,蓝伶的五岁女儿连一豆,俏生生的开口说道:“周姐姐,你那对翡翠耳环好漂亮。”
“嗯?你喜欢吗?”
“喜欢。”
“那回头送给你。”
“真的吗?”
“我还糊弄你不成?”周怡宝微笑道,心想,这个小女孩大概就是蓝伶的女儿吧,和她妈妈一样,是个美人胚子,挺可爱的,但长大了,千万别和她妈妈一个德行才好。
蓝伶听了周怡宝的话,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这翡翠耳环哪里轻易要的。小祖宗哟,阿弥陀佛:“一豆!你要耳环做什么?”
“妈咪,我看你一直在看周姐姐的耳环,一豆以为你喜欢,想讨来给妈咪……”连一豆被蓝伶吓坏了,缩着脖子,小声说着。
“妈咪好凶啊,一豆好怕……”
“一豆,妈咪不是在看周姐姐的耳环,妈咪看的是周姐姐耳朵上的痣。”蓝伶刚才虽然看的是那对令人迷醉的翡翠耳环,可她现在哪里能说实话,觊觎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她还活不活?正好,周怡宝的左边耳垂上,有一颗小黑痣,在发丝之间,若隐若现,她接着说道,“一豆,是妈咪不好,一豆乖乖的,妈咪待会儿给你买口红糖吃。”
“好。”一豆一听说有糖吃,就列开嘴笑了笑,拍拍手,在保姆的照料下,和旁边的小孩玩闹起来。
“蓝伶,怡宝耳朵上有痣吗?什么样的?”连老太太问道,她年纪有些大了,眼神并不要好使,吃力的看向周怡宝。
“是的,妈,左耳垂有一颗小黑痣,正好在耳洞旁边。”蓝伶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耳洞旁边?”连老太太若有所思的说道,“怡宝,你外公左耳垂也有一颗痣,你知道吗?”
“知道的,我还记得,我很小时候,常常问我外公,为什么我们两个的痣长在一个地方,他说,这样不管我们分开的多远,都能找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