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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黑手你在哪?(1)

丁丁龙因为课堂上和前排坐的郝明说了一句话,就被双双请到了教导处一顿神批。就差没请家长了。俩人暗自庆幸老师还算留情面。于是,两人喜滋滋的走出学校。可就在刚刚走上大马路上,突然从一辆急驶而过的汽车上掉落一个东西,正落在与他们脚下。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褐灰色的大鸟。那只大鸟像是受到惊吓,惶恐的眼神看着周围。

“嘿嘿,是野鸭子吧……”郝明顿时兴奋地扑了上去,抓住了那只大鸟。

丁丁龙并没有看郝明手中的大鸟,而是直盯盯的看着那辆飞驰的汽车。眼看汽车就要拐弯了,“那辆车可疑,快,跟上那辆车!”说着,他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就凭我们……能行吗?”

尽管郝明有几分担心,但还是吃力地抱紧大鸟上了车。

他们刚一上车,出租车司机发现郝明怀里抱着的大鸟,顿时厉声说道:“喂喂,我警告你们,这可是国家禁止猎捕的动物呀,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大雁!你们捕捉这是犯法的,你们下车,快下车!”

“吱”的一声,车停了。

丁丁龙赶紧解释着:“叔叔,这是从前面那辆车上掉下来的,我们是想找到失主。”

“是呀,你这么耽误时间,还能追上那辆车了吗?”郝明情绪有几分激动,说话的声音有些大。

“是这样啊……”

出租司机顺他俩手指的方向看去,刚好有一辆客货两用车,在拐弯处移出了他们的视线。

司机半信半疑地开动了车。

这时,丁丁龙在想,那辆客货车一定是动物救护站的,电视上经常会播出宣传保护野生动物的片子,上面就有救护野生动物的车,拉着小动物到动物救助站养伤的情景。一想到这,丁丁龙急忙把丹顶鹤从头到爪子都看了一遍。

“看什么,这只大雁挺肥的,它的肉一定很香。嘿嘿……”郝明故意砸了砸嘴巴,又咕隆咽了口口水。

“想什么呢,即使它的肉很香你也别动歪脑筋!你要是敢打它的注意,我可跟你没完!”

郝明立即笑嘻嘻地改口说:“其实,我也没想把它怎么样,只不过是说说而已。我这个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也就是快乐快乐嘴呗!”

丁丁龙摆弄着大雁的翅膀,突然他发现有一只翅膀耷拉着,而且它在鲁豪的怀里不住地发抖。丁丁龙迅速扒开那只翅膀上的羽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惊叫道:“他翅膀有伤,还在流血……”这样一来,他对那辆客货车是动物救助站的车坚信不疑了。

距离那辆轿货两用车越来越近了。出租司机加大油门,追了上去,并开到了那辆车的前面,迫使那辆车停了下来。还没等丁丁龙打开车门,从小货车的车窗伸出一个门胖乎乎的脑袋和一张怒气冲天的大圆脸,冲出租司机嚷嚷起来:“怎么开车的,横在道上?你长没长眼睛?!躲开躲开——”

郝明赶紧跳下车,把大雁递了上去,笑着说:“这是从你们车上掉下来的,刚好被我们捡到,把它还给你。”

那人看见大雁,先是一愣,而后马上神情紧张地摆手说;“不不,这不是我们的,你们搞错了,一定搞错了。”

丁丁龙上前揭穿了他们,“我明明看见就是从你的车上掉下来的,你怎么不承认呢?”

大胖脸指着大雁说:“这是什么?是大雁!这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是禁止捕猎的,你说这是从我的车上掉下来的,你是存心想害我呀!快躲开!”说完,咣当一声把车门关上。

丁丁龙和郝明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轿货两用车的喇叭连续响起来,疯狂地催促着挡在前面的出租车。他们透过车窗可以清晰看见那张由于愤怒变形的大圆脸。

出租司机只好把路让开。

丁丁龙和郝明眼巴巴地看着那辆小货车大摇大摆的走远了。

“你们要是不坐车,就赶快把车钱付了,我还要拉活呢!”

背后传来出租司机催促的声音。

他们只好又上了车,来到郝明家楼下,两人清其所有还差5元的车费,司机很不高兴地把车开走了。

两人闷闷不乐地上了楼。

在郝明的家里两个人越想越不对劲。大雁明明是从那辆轿货两用车上掉下来的,为什么大胖脸会不承认?而且干吗那么凶,想着想着,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现出来……

两人细心地把大雁的伤口包扎好,又找来米粒喂它。可是,大雁似乎惊吓过度,就是不肯吃食。郝明的妈妈说,要是不立即把它交给公园救治,用不了多久它就会死的。这下可急坏了丁丁龙和鲁豪,他们赶紧查询公园的电话,电话查到了,可不巧的是,责动物医生刚刚下班回家了,不过,接电话的工作人员说,现在就和那位医生联系,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到的。这多多少少让丁丁龙和鲁豪松了口气。他俩蹲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大雁。直到有人敲门,他们这才争先恐后地跑出去开门。来人是一个戴眼镜的青年人,他一脸焦急的神情和气喘吁吁的样子,不用问,就知道是动物医生。当他一眼看见浑身发抖的大鸟,便马上蹲下身,轻轻展开它的翅膀,当看到伤口顿时愤愤地说:“这不是大雁吗?天哪,这是枪眼,是枪打的,可恶的猎人!”接着他又问,“你们是在哪看见它的?”

两人把大雁的来龙去脉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还好,没伤到骨头。”医生一边给大雁处理伤口一边说,“你们还不知道吧,这是只大雁的学名叫雪雁,是水禽的一种,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大雁热情十足,在南迁或北迁的途中会用叫声鼓舞飞行的同伴,使之坚持到达目的。它们体重2.5公斤-4公斤,很显然这是只成年雪雁。”

“那它为什么不吃东西呢?”丁丁龙指着地上的米粒。

“它的伤是枪伤,而且伤口已经化脓,它正在发高烧,必须马上给它输液。”医生说着抱起雪雁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对丁丁龙和鲁豪说:“这只雪雁多亏遇到了你们,否则它就没命了,我还要替它谢谢你们呢!”

一听见这样的话,两人光是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医生走了,丁丁龙也赶紧回家了。因为那一大堆的作业等着他呢!刚一进家门,就接到鲁豪的电话,丁丁龙忍不住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鲁豪大呼遗憾没有亲眼看见雪雁呢。

电话里丁丁龙把他和郝明的计划悄悄地告诉了他。鲁豪一听大嗓门震得话机嗡嗡直响,如果不采取断然措施挂掉电话,他这话匣子指不定要说到什么时候呢!

第二天,丁丁龙、郝明和鲁豪按预定计划来到昨天拾到雪雁的地方,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在一家冷饮厅特地选了靠窗子的位置,紧张地监视着那边一切。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了,街上一切都和往常没什么两样,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要是那辆车不来怎么办?”鲁豪望着一个个吃空冷饮盘子,有点耐不住了,“这该吃的也都吃了,该喝的喝了,都几点了,还一大堆作业呢。”

“再等等。如果今天不来的话,我们明天再来。”丁丁龙一副主意已定的样子。

那辆骄货两用车最终还是没能出现。他们也只好各回各家了。

接下来,他们每天放学就会到这家冷饮店来,等那辆轿货两用车。可一连三天过去了连个车影都没看见。第四天他们又来到这家冷饮店,就在他们就要失望的时候。鲁豪的一声尖叫,使他们丁丁龙和郝明顿时振奋起来,对面的酒楼门前赫然停下一辆客货车,明显的地方就是它后面四四方方蒙着苫布。

他们警惕地盯着着那辆车,只见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身材胖墩墩的,一个瘦弱矮小。胖墩墩的穿着蓝红格T恤。虽然丁丁龙和郝明还没看见他的脸,但已经把他认出来了,因为那天他就是穿着这件T恤。

“就是他们。”丁丁龙低声对伙伴们说,语气非常肯定。

郝明也肯定点点头。

鲁豪望着他们大模大样地走进餐馆的两个家伙,小声问:“那我们怎么办?”

“等等。”

丁丁龙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别急着出去,不要打草惊蛇。

可话音未落,却从餐馆里出来两个饭店的活计,他们掀开车斗上的苫布,拎下来三个白铁槽子,从槽子里流出的水洒了一地。

三个人感到意外,惊得目瞪口呆。

“怎么会是鱼呢?难道我们判断错了?”丁丁龙的眼睛快要瞪出来了。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那两个活计再次出现了,只见他们把三个空鱼槽子往车上一扔,然后又从车上抬下来两个木头大箱子,吃力走进餐馆。

看到两个大箱子,三个人顿时兴奋了起来。直觉告诉他们,那里很有可能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鲁豪,你去餐馆里侦查,你的任务是,看看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另外,再看看大圆脸他们在干什么。”丁丁龙果断地布置着任务。

鲁豪一脸为难的样子:“为什么是我去呀?我怎么那么特殊啊?我看还是咱们一块去吧。”

丁丁龙厉声说道:“必须是你一个人去。你长点脑子行不行?你知不知道,因为那天大圆脸见过我和郝明。他要是看到我俩准得逃跑,到时候我们就不可能找到他们的老窝。所以我们不能出现。必须是你去!”

鲁豪这才恍然大悟:“行行。那我去。”

丁丁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并嘱咐道:“注意,别让他们发现。”

“明白。”鲁豪郑重地点点头。

很快,鲁豪身影便出现在对面的餐馆的门口,只见他大模大样地走了进去。可是,自从鲁豪走进餐馆那一刻,丁丁龙和郝明就觉得心跳也加快了,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此时,丁丁龙的手心已经渗出汗来。

“如果那两个箱子里真的装的是野生动物,我们报不报警呀?”郝明低声问。

“不。”丁丁龙简单地回答,眼睛却没离开对面餐馆的门。

“为什么?”郝明一脸疑惑,“咱们不是说好了的吗,如果他们是贩卖野生动物的坏人就立刻报警,怎么了你?”

“我改主意了。”

“哦?”郝明刚想再说什么,但看见丁丁龙吓人的脸色,赶紧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正在他们焦急的时候,鲁豪的身影出现了,只见他站在那辆车跟前停顿了一下,又回头向楼上的窗子看了一眼。然后这才离开。

鲁豪并没有径直回冷饮厅,而是绕了个圈才回来的。他刚走进来,丁丁龙和郝明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不等他俩开口,鲁豪赶紧汇报:“大圆脸他们正在楼上吃饭。那两个箱子里装的果然都是野物。”

“你怎么去这么久呀?急死我们了——”

“你想啊,他们能把野生动物放在大庭广众面前吗,不能!所以我摸进了后厨,那两个箱子就放在那里。”

丁丁龙想了想对伙伴们说:“过一会儿,我们钻进车斗里。记住,动作要迅速,不许发出响声。”

鲁豪和郝明点点头。

“跟我来,注意隐蔽。”丁丁龙很专业的下着指令。

要是平时,郝明和鲁豪非笑得抽过去。可现在他们每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动作迅速敏捷,跟着丁丁龙向餐馆靠近。见没人注意,丁丁龙掀开车上的苫布迅速钻了进去,接着鲁豪和郝明也钻了进去。

虽然是傍晚时分,但天气还是很热,他们躲在苫布里很快就大汗淋漓了。好在没多久,那两个家伙就从餐馆里出来了。凭借苫布上破损的小洞只有丁丁龙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的一切。大圆脸上车前,向后车箱看了一眼,但并没有发现破绽。随即,开动了车子。

车在行驶中带起的微风,使苫布下的丁丁龙他们可算是能透口气了。

“你说,到了他们老窝以后,该怎么办?”鲁豪小声问丁丁龙。

“什么怎么办呀?我们只能见机行事。”

鲁豪被丁丁龙给撞了回去,一脸不高兴。

郝明接口说:“就是呀,丁丁龙说的对,我们必须见机行事,他们手里可是有枪的,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

丁丁龙愤愤地说:“为了钱,他们太狠心了,居然用枪打动物。”

他们想起受了枪伤的大雁。顿时谁也不吭声了。

车速越来越快,道路两旁高高矮矮的建筑越来越稀疏,他们盘算着,汽车大概要出城了。可就在这时,汽车突然停了下来。

“快,把苫布盖好。”

丁丁龙拽了拽头顶的苫布,鲁豪和郝明也把身边的苫布拽了拽。紧接着车门开了,好像一个笨重的东西落在地面上。他们知道是圆脸,因为他的体重的关系。

他们紧张地听着车下动静,脚步就在丁丁龙这边停了下来。苫布的小洞刚好对着大胖脸的后背,大家的心立刻悬了起来。

“哗——”

一泡长长的尿喷洒到路边的小树丛上,顿时浓烈的尿骚味飘了过来。直熏得丁丁龙不得不用手捏住两个鼻孔。大胖脸撒完尿回头看了一眼车斗上的苫布,没发现破绽。转身又上了车。很快,车子又启动了。

“还好,没被发现。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郝明用拳头一个劲儿地捶胸口,“我真后悔上这辆车。”

“我也害怕,可我不后悔。”丁丁龙像是在和谁在赌气。

“我也害怕,我也不后悔……”鲁豪的话显得一点底气都没有,“只是我们的手机都关了,说不定有多少电话找我们呢……我爸妈……”

此刻他们都沉默了。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落山了,天暗了下来。从苫布的破洞看出去,是一片茫茫的芦苇。车子开始颠簸着前行,车斗里不知道地方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响声。车子艰难地行驶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

他们知道在这芦苇荡里肯定有他们的老窝。

车门打开,大胖脸和小瘦子跳下车,直奔一间低矮的茅屋走去。

三个人把头伸出车斗外。

“这里大概就是他们的老窝吧。”

黑暗中,是郝明的声音。

“我们下去。”丁丁龙说完率先跳下车。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连串的狗吠声。叫声在空旷的芦苇荡里显得格外大,传出的也格外远。他们的心顿时缩紧了。丁丁龙赶紧躲到车的侧面,还没有来得及下车的郝明和鲁豪赶紧躲进苫布下面。正在这时,吱扭一声茅屋的门开了。大胖脸从里面走出来,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见没什么动静,走到窗下俯下身看了看那条狗。

“瞎叫啥?再叫,我就杀了你吃肉!哼,我知道你是饿了,你先忍着点吧,一会儿就给你肉吃!”

大胖脸骂骂咧咧地回茅屋去了。

“可恶!绊脚石!”

丁丁龙低声骂了一句。

郝明在车上探出半个身子对丁丁龙小声说,“我们还是报警吧?”

“不行,我们没有证据,他们会赖账的。”丁丁龙冷静地回答。

鲁豪也伸出头来:“那倒是,不过,他们有条拦路狗,我们根本无法接近,怎么能找到证据呀?”

“找机会呗。我想,他们一定会给我们机会的。”

说完,丁丁龙蹑手蹑脚地爬上车,生怕再惊动那条大黑狗。

“现在我们只好在车上待着了。”

茅屋的窗子钉着塑料纱,钉着塑料纱的门大敞四开着。三个人屏住呼吸听着里面的动静。这时,紧挨着丁丁龙的郝明清晰地听见他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声,便从从书包里三块巧克力给每人分了一块,现在三个人早已是饥肠辘辘了。

那两个家伙里外忙活了一阵,便从茅屋里传出炖鱼的香味来。

这时从茅屋里传出那两个家伙的说话声:“我告诉你,明天一定得早点起来,打几只老牛闷儿留着自己吃,那老牛闷儿可是小笨鸡的味道,不是我瞧不起你,你绝对没吃过,那老牛闷儿可是真香啊!”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大胖脸。

“咱们昨天不是多喝了几杯,起来晚了嘛……”

“对了,水老挝就别打了,人家不愿意收还卖不上价。打几只刺漏儿也行。那丹顶鹤和灰鹤可千万别打,那要是被抓住那可是死罪。”

“那天鹅打不打?”瘦子的声音。

“天鹅可以打,天鹅好伪装,可以当家鹅嘛!”

“就是就是。咱哥俩没啥能耐,打点鱼在顺便打点儿野货,早晚能盖上小洋楼。你说呢哥们,哈哈……”

“哈哈……”

“来来,干了!”大胖提高了嗓门。

“干!”

听见两人碰杯的声音,丁丁龙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咬咬牙握紧了拳头。黑暗中郝明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他小声说:“别急,他们一定会为自己的行为买单的!”

这话多多少少平复了一下怒火中烧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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