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恒看了苏婉一眼,哭笑不得她这个时候还在开玩笑,还是当着长安兄的面,也不知他会不会误会,是以连忙转移了话题。
曾长安倒没有介意,他对苏婉早就开过一次眼界了,头一次被个女人毫不客气拿话刺他,还是知道他身份的女人,身为世袭侯府备受宠爱的嫡孙,他自来没受过这等气,看在宋子恒的面上忍了,对苏婉的印象也自此掉了一大截,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对苏婉没甚好感,一直到他知道表姑****逼苏婉自请下堂的事后,他这才对苏婉来了个翻天覆地的改观。自家表姑声势浩大的来了那么一场,等闲女子恐怕都要吓坏了,苏婉还能不受影响,平平安安生下健康的孩子,曾长安除了庆幸,其实也有些佩服的,是以现在苏婉拿这事开玩笑,他听听便过,侯府少爷的自傲早忘光了。
曾长安抱着小手不知道为何挥着的小家伙,稍显冷傲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一丝柔和的笑容,仿佛怕吓到了小家伙般放低了声音道:“可惜表哥不能来,不然也让他看看眉眼长开了的良辰,也是要吃惊的。”
有句话叫说曹操,曹操到,曾长安刚说完没多久,院外响起了叫门声,大牛开了门,把近一月未见的于衡远迎了进来,曾长安抱着小家伙腾地站起来,很是惊讶:“表哥,你怎么来了?”
于衡远挑眉:“我不能来?”
“你……那里怎么走得开?”曾长安有些疑惑,表哥娶妃多年,一直未有所出,那些妾室也都没个消息,姑母终于坐不住,决心请旨在这届秀女中给表兄选一个侧妃,本朝对皇子侧妃是有定数的,只能请两个侧妃,且侧妃也上皇家玉碟,与普通人家的妾室不一样,自然要慎重,无论家世人品都不能出错,可姑母居于深宫,掌握的消息毕竟差了些,还得听表兄的意见,今日正是大选的最后一轮,表兄不再宫里候着,出来做什么?
于衡远却只是摇头笑了笑,直接上前把小家伙抱过来,曾长安顿时也疑惑了,一手托着小家伙的屁股,叠声道:“表哥你小心些,良辰比之前重了不少。”
于衡远照着模糊的记忆,小心的抱着小家伙,漂亮的眉毛挑起:“果然重了。”
于衡远没抱多久,发现小家伙扁着小嘴巴要哭不哭的模样,只能把他还给了宋子恒,哼声道:“脾气也跟着变大了。”
“应该是困了。”宋子恒说着,熟练的拍着小家伙哄觉,小家伙扁着的嘴最后还是没哭出来,头一歪,抵在宋子恒胸前睡着了,于衡远一眨不眨的在旁边看着,好半响才回过神来似得,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绣包,上头用着金线,一拿出来真有些流光溢彩的味道,塞到宋子恒手里,“平安符,给良辰戴着,慧远大师亲自开光的。”
宋子恒才来京城没多久,还没听过慧远大师的名头,倒是曾长安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慧远大师?表哥好大手笔。”
宋子恒听了便有些犹豫,于衡远扫了他一眼,止住了他将要说出口的话:“小孩子身子弱,有这玩意镇着,虽不说包治百病,却也不怕那些个魑魅魍魉,好歹图个心安。”
曾长安忽然想到自家表兄早些年是得过一个儿子的,只是刚出生太医便断定孩子身体太弱,估计养不活,果然还没到洗三便没了,此后,表兄后院从皇子妃到妾室都没有任何消息。想到这里,曾长安忙搭在宋子恒肩上,道:“表哥特意跑这一趟,想是为了送平安符,子恒若是推辞,岂不是伤了表哥的一片用心?”
宋子恒见一个两个都这般说,也只能笑纳,当场便拆开,亲自将平安符小心藏在小家伙怀里,孩子太小,不方便佩戴这些,等到两三岁便可编了绳子挂在脖子上了。做完这些,宋子恒把儿子送回屋,苏婉累了一上午,也睡着了,宋子恒小心把孩子放到她里侧,看了眼母子俩抵头熟睡的画面,笑了笑,才轻轻出去。
苏婉睡一觉起来给儿子喂奶,摸到他胸前发现有个鼓鼓的小东西,拿出来一瞧,万分疑惑,招来刘妈问话,刘妈毫无保留的说了,苏婉看她提到慧远大师时一脸的敬畏,不由好奇:“那位慧远大师是何等高人?”
听过刘妈的一大段修饰语,苏婉得出了几条重点——备受所有阶级推崇的得道高僧,见了皇上不用下跪的牛人,从不失言的伟大预言家,且行踪飘忽不定,神秘的一逼。
然后不用刘妈再多赘述,苏婉也知道这个平安符有多珍贵了,不由为自家儿子感到骄傲,她穿越一场没变成玛丽苏,生的儿子倒不小心成了汤姆苏,看看未来皇帝自从被他尿过一场后,就对他这么上心起来,放到言情里头妥妥就是养成文啊!
刘妈瞅着苏婉发亮的眸子,心里不由嘀咕,太太好歹也是见过了世面的,怎的一个平安符就激动成这样,那位对小少爷上心了,以后好东西可多着呢!
于衡远看起来是真的很忙,在宋子恒这头没逗留多久便告辞了,曾长安同他一块离去,宋子恒亲自将人送到院外,正准备回屋,又远远瞧见一辆马车疾步驶来,看着好像是直奔向他家,且那马车上头的标志也很有些眼熟,宋子恒想到这,索性没有进屋,就在门外等着,那车夫果真将马停下,朝他一拱手:“请问是宋编撰宋子恒家吗?”
宋子恒刚想开口,却见车帘被掀开,一张黝黑的脸出现在眼前,宋子恒大惊,连忙上前:“大哥!”
宋有根憨厚的脸上也露出一抹惊喜:“三弟,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