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是那么特别那么嘹亮,在黑暗中,总能让人安下心来。
其实柳静柔并没有嗜睡的习惯,只是靠在他肩上,那股出自内心的安宁感便会将她包围,他,能让她安心睡觉。
就像这一刻,她以为自己要冷死在下水管道里时,她恍惚听到了他喊自己的名字。
他叫‘柳静柔’三个字时与别人不一样,那个‘柔’字,他叫的特别用力,就像她当初给他写情书,每一个省略号,都是有最深的情意的。
命运最会捉弄人,在她开口准备叫他时,因为之前恶心呕吐过度,她几近虚脱,喉咙里竟发不出一点求救的声音,只有‘吼吼’的跟外面雷声似的附和声。
她无助而委屈的流下眼泪,一手朝着下水管道壁伸去,打算站起身,可才触摸到上面黏稠冰凉的表面,立刻吓的魂飞魄散,连动,都不敢了。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比命运更厉害,除了爱情,还有什么。
就在她哭的头昏眼花,全身乏力,内心已经趋于绝望时,他的声音在外面再度响起。
“柳静柔!你还记不记得我挂在你脖子上的平安坠?!”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如果这样还找不到她,他决定掘地三尺,“把坠子放在嘴边,用力吹!”
那个平安坠是柳静柔四个月时夜北辰送给她的,一根红色的绳子,链坠是只小猪,他非得她每天戴着。
他没告诉过她那是一个口哨。
那个特制的口哨扩音效果比一般口哨强很多,柳静柔只是吹了一下,那洪亮的声音便划破了黑夜。
当手电筒强烈的光束照射进黑暗的下水管道时,他第一眼,便看见了满身污垢,一脸泪水,眼睛红肿不成样子的女人。
她坐在那儿,瑟瑟发抖,嘴里含着口哨,头发凌乱不堪,一只脚光着,鞋不知所踪……那双充满害怕和眼泪的眼睛,让夜北辰强忍进内心的苦涩一瞬间涌上来,红了眼。
“肚子疼……”他跳下来抱她时,她沙哑着声音,哽咽不成音。也不直视他的脸,只是慌乱的垂着头看肚子。
“我带你去医院,很快就不疼了。”夜北辰双手将她的脸捧起,声音温柔的能融化坚冰。
将她脸上的泪和污垢擦开后,她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抽泣不断。
那委屈的表情,真要命,他从没有哪一刻在看见女人的眼泪时痛斥自己的无用,这一刻便是。
他将她打横抱起。
凌云和苏锦在上面准备接她,就在这时,她眉头紧拧,双手朝他捶打起来,声音颤抖而惊恐,“我不要上去,不要……”
那种被逼着跳下黑暗的感觉与下地狱没有区别。
夜北辰的心随着她眼眶里不断滑出的清泪而揪紧,脸上那阴鸷与愤怒的神情被心痛和怜惜代替,“如果再有人敢欺负你,不管是谁,我夜北辰必定不会再手软。”
雨,下了一整夜。
医院急救室外的走廊,男人从守在这里开始,便没有合过眼。
凌云、苏锦、绍伟,没有一个敢上前去劝他,直到凌晨四点,柳静柔被推出来。
医生摘下口罩,吁了口气,一脸的谨慎,“胎儿暂时没有危险,多亏前几个月调养的好,胎儿十分稳定,这一次才侥幸保下来……夜先生,以后万万谨记,不能再出一点差错了!”
夜北辰面带亏欠的伸手抚了抚女人一脸苍白的脸颊,露出一抹自嘲的浅笑,“我没保护好你。”
“夜先生不要自责,我们会尽全力调理好夜太太的身体,您还是去换身干净衣服吃点感冒药,今晚就在这里休息,老爷子昨天还说惦记你。”
夜北辰虽然与他父亲不和,但血浓于水,这层关系丢不开,不然夜北辰也不会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将人送到仁开医院。
经过这件事后,夜如萤搬出了夜家,同时与年星断了关系,自己在外面租了公寓住,穆玉兰劝不住也不好插手这件事,只好任由她去。
而柳静柔,在此之后,彻底被夜北辰看牢了。
夜北辰去哪儿,便带着她去哪儿,凌云和苏锦,彻底瞎了眼。
原来合为一体,是这种体现!
“苏老弟,你说大哥厉害还是嫂子厉害?”凌云慵懒的开腔。
谁都知道他们俩,明着是柳静柔跟着夜北辰,其实不是,柳静柔想去哪儿,夜北辰跟到哪儿。
只是多数情况下,柳静柔的欲望不强烈,所以给人的感觉是她比较弱。
苏锦正躺在夜北辰的总裁椅里,半眯着眼,瞧着玻璃墙那边正吃午餐的男女主,语气懒洋洋,“大哥不是说今晚请华裳吃饭么?晚上不就知道了!”
本来夜北辰订了酒店,可临出门,绍伟又不愿意,于是最后决定在家聚会。
华裳的变化不大,只是原就不多话的性格更加鲜明,看见他们来,只是淡淡的笑。
“我说小华子,对着人家老公笑的这么灿烂,小心嫂子揍你!”凌云那嬉皮风是永远改不掉。
柳静柔甜甜的笑了笑,只要心情好,她便有摸肚子的习惯。
“应该快七个月了吧?”华裳走到了柳静柔面前,柳静柔立刻放开了手,华裳将手掌贴在了她肚子上,仔细的感受着,“大嫂的孩子应该是个调皮鬼。”
“像你大哥。”柳静柔将目光看向了一边安静坐着的男人。
他就是闷骚的典型代表,平时里规规矩矩,一到了晚上就开始兴奋,特别是肚子越来越大的时候。
为着孩子兴奋也就算了,连她这个孕妇也不放过。
好在他知道分寸,不然真的分床睡。
“嫂子,听说大哥厨艺了得,我们这帮兄弟可馋的慌呢!”苏锦开始鬼嚎了。
夜北辰是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做女人做的事的,他那个面子,比他的珠宝还金贵。
所以苏锦一提出来,夜北辰立刻猛对他放狠光,意思很明显,你丫的再叫,等会收拾你。
“他会下厨?”柳静柔大吃一惊。
结婚这段时间来,夜北辰从没说过,更没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