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公主殿下就不怕我并不是来偷东西,而是来偷香的么?”苏玥粗着嗓子沉声道,戏谑一笑,不等月栩婉做出反应,一个健步上前便挟住了她的身子。
“你!”月栩婉一惊,来人已经用手扼住了她的喉,她本能的想要挣脱,奈何自己常年虚弱哪里有那么多的力气,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似乎现在才有了一丝害怕:“你到底是谁?”
“与其关心我是谁,”苏玥笑嘻嘻的松开了她,就着仅有的那么点烛光细细观察月栩婉的脸,暗自有些惊讶,却没有表现出来:“公主殿下倒不如先关心关心自己的安危。”说着,手指一勾,轻轻从她的下颚划过,指尖光滑而冰凉,激得她身子一怔。
月栩婉慌张的退到床边,被床沿绊了一下跌坐在床上,她大口喘了几口气,歪着脑袋又怔了怔,随后用坚定的语气说道:“不,你怎么可能轻薄了我,你不是——”
“公主好直觉!”苏玥似乎料到她想要说什么,迅速打断了她的话:“我自然不会把你怎样,在下是受人之托前来为你诊治的,乡野山村呆得太久,性子也就随意不羁了,刚才一时兴起开了个玩笑,还请公主见谅。”
他朝月栩婉抱拳拜了拜,即使她根本看不到,忽然察觉身后某处藏着的那人气息全乱,都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给他气坏了,他也不以为意,依旧笑意盈盈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一副欠揍的模样。
百里云幽躲在暗处几度挣扎,眼睁睁看着苏玥用那些轻佻的动作故意气自己,却不敢出声也不敢出现,站在那里干着急,吃了一肚子的哑巴亏,转而一想又不觉好笑,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继续无奈摇头。
“受人……之托?”月栩婉好久才缓过神来,便立刻想起了那个温暖如玉的男子,好像是急切的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测,她迫不及待开口问:“是云幽哥哥么?他还念着我的……一定是他!”
是啊,还能有别人么?在她备受煎熬的这漫漫十六年岁月里,认识的人一只手便能数的清,除了他,除了那个一直疼爱怜惜她的云幽哥哥,还能有谁会在意她这满身的病痛?还能有谁……对她好?
又一声云幽哥哥,苏玥不由又抖了抖,月栩婉唤的太柔,叫得他心里麻麻的,暗自感慨百里云幽好福气,面前这个女孩儿虽然一脸病态,脆弱如纸,苍白如雪,衣衫单薄,不施粉黛,却也无法掩藏她自内而外的高雅气质,和干净出尘的美丽容貌。
好福气。苏玥偏头递给百里云幽一个眼神,看得百里云幽百口难辨。
玩的也差不多了,不再调戏这二人,苏玥收起了坏笑,正经八百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等日后在下若真有本事治好公主的病,那人您自会知晓。”
百里躲着不肯见她,八成也就不想让她知道到底是谁,苏玥做个顺水人情,反正不知道更好,悬念留的越深才好玩。他上前把住了月栩婉的手腕,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手上看似随意的把着脉,心里已掀起波涛海浪,居然是这样!苏玥眉头深锁,本已深邃的眼睛变得更加深不见底,脸上散开一抹玩味的表情又转瞬即逝,蹙眉沉吟了许久,似乎又发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
百里云幽将他脸上风云变幻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不禁被紧紧揪了起来,很难么?难道连他,这个能让神医轩辕斯伯大加赞赏的苏玥,都没法治好她的病么?本已燃起的希望在苏玥看似微微摇头的瞬间被无情的泼灭,百里云幽极度紧张的神经被绷断一般,身子有些摇晃。
他悄然退出了宫殿,步伐虚幻,心思神游,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在月色下站了多久,感觉自己的腿脚已经僵硬的不听使唤了,才见苏玥一身轻松的踱了出来。
“怎么样?”他似乎知道了答案,却还是不甘心的问他。苏玥轻轻摇了摇头,只回了两个字:“不好。”
不好么?百里云幽慢慢合上眼睛,觉得好累,他能够做的,都努力去做了,可是天意如此,他始终做不到啊……
苏玥望着他的眨巴眨巴眼睛:“这么在意?一个女子而已,天下佳人如云,就非她莫属啊?”
百里云幽睁眼苦笑,摇了摇头:“你不了解,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顿了顿,轻声又道:“栩婉她与我,只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