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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城市夜景(2)

半夜三点,我正愉快的跟周公约会,手机很不合适宜的唱了起来。一边骂着神经病,一边拿起手机。电话是林风打来的,他告诉我他第二天他要出院了,希望我能到医院接他出院,结果当然是被我一口拒绝了。

虽然嘴巴上一口拒绝了,我管住了自己的嘴巴,却没能管住自己的双腿。悄悄躲在医院门口的小超市里。几分钟以后,林风提着包从医院里走出来了。林家的司机接过包,林风回头看了一眼后,就上了车。车消失在人流中。

星期一一个都市男女又爱又怕的日子,爱的是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过去的不开心,不顺利可以统统的抛开,可以为自己的目标重新出发。恨的是又要投入紧张忙碌的生活,又要忙的晕头转向,难怪大多数人都有星期一恐惧症。

一大早忙着处理休息日积攒下来的工作,简直就是一个头两个大,心情自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了,偏偏这个时候又有人不知死活的来找她,正好想这个人来出气,哎!哪个倒霉的人简直就是往枪口上撞。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林风,流氓就是流氓,现在可是上班时间,怎么能闯进别人公司来呢?林风的到来居然在办公室引起了不小骚动,不明白他到公司来是什么大事情吗?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兴奋呢?自己该是什么态度,这就更不知道了,难不成要在公司门口迎接他吗?这些同事还真是奇怪,就像有什么好戏看似的。不可否认他实在是太出色了,出色到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小溪,我们聊聊。”或许是因为身体没完全康复的关系,林风的嗓音听起来十分性感。

林风的脾气我多少还是了解的,这个时候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赶紧离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可不想成为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拿起背包赶紧离开。

“你慢点走,我们聊聊。”

“不好意思,我跟你不太熟悉。”我继续朝前走。林风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上车再说。”林风身边停着一辆摩托车,看到摩托车我的心在滴血。

“你是再向我炫耀吗?不对,应该是羞辱才对。”

“羞辱?什么意思?”

“你还真是会装,这辆摩托车就是上次打赌赢来的吧!还不错吗?看样子应该还值些钱,是五千还是六千,或是七钱,我的价值就只有这么多吗?”

“你还在生气吗?上车,我们好好谈谈。”

“不必了,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有,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坐什么摩托车了。请让开,好狗不当路。”我继续朝前走。

情急之下林风推起路边的自行车。

“自行车总可以了吧!上车,我们好好谈谈。”

“不用了,我没空应酬你,顺便告诉你一句偷自行车是犯法的。”

公共汽车开来。

我跟着乘客上车,车上的人很多,我只好站在车尾。

那个笨蛋在做什么呢?骑着自行车追公共汽车,两个轮子追六个轮子,精力过剩,愿意追就追吧!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就当锻炼身体了。

不可否认林风的出现对我的情绪产生了不小的波动,原以为跟林风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可林风却又如此真实的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受伤的心好不容易包扎好,不想再听到有关林风的事,不想看到林风这个人,我生怕自己那颗刚刚被纱布包紧的心又会鲜血淋淋。

下了车,低着头朝前走,心腾腾的跳个不停。一连串不愉快的回忆,增加了行路的疲劳,拖着沉重的脚步,缓慢地走着。

我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不知不觉我走到了赵泽家。赵泽惊讶的看着门口的我,然后将我一把拉进屋。

我的不言不语让赵泽意识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他并没强迫我说些什么。

心里烦躁的很,嘴巴里也干干的,没什么滋味,很想喝点啤酒什么的。在厨房里轻而易举的找到了两瓶啤酒。

“一起喝吧!”

我们就这样默默的喝着啤酒。

“女孩子不要喝酒对皮肤不好。”

“女人是水做的,水是液体,啤酒也是液体,我正在给皮肤补充水分呢!”我觉得自己有做自由作家的潜力,一瓶啤酒有这么丰富联想能力。

“今天是受了什么打击,还是见了什么人了?”

表面上的平静其实蕴含了太多的喧嚣。

“打击我的人就是你,我可是很高兴的来找你,可你就只会打击我。”

“跟他见过面了?”赵泽好像猜透了我的心事似的,又向我试探性的问。

我没再说什么话,在赵泽面前隐藏根本就是多余,我觉的赵泽更适合做一个心理医生。赵泽总能很准确的抓住我的内心,赵泽总能将那些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些叫做贪念、憎恨、嫉妒、野心、愤怒、疑惑、失望、虚荣、猜疑的小魔鬼都抓出来,然后清晰的展现在我的面前,然后教她该如何的面对?我已经很习惯对赵泽的依赖了。

赵泽没再多问什么,他知道我还没有准备好,只要准备好了不用问也会说的。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陪我喝着酒,自己多喝一点我就可以少喝一点了。

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尤其是到了晚上气温下降得很快。赵泽特意做了面条,好让两人可以暖和一些。吃完晚饭我原本是准备是回家的,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天空居然开始飘雪了。

“下了这么大的雪啊!”我跑到赵泽身边兴奋的大叫着。

“那些雪花好可爱,好美。”我将手伸到窗户外接着纷纷扬扬的雪花。

“对他的爱依然在,对他的恨也依然在。”赵泽一针见血的道出我竭力隐藏的内心。

“你说什么呢?”我的否认是那么的软弱无力,听起来反倒像是再说“你说的没错”。

不知道是不是说出了心里话,又或是因为这场雪,我觉的自己豁然开朗,心情好的不得了。

1月4日是林爽妈妈58岁生日,林子道特意为她准备了一个热闹的生日会。看着林家上上下下把这天当成大日子一样的大肆庆贺,林风就满腔的怒火。自己的妈妈从来都没过过什么生日,为什么同样的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生活遭遇呢!如果当初林子道不喜新厌旧的话就不会抛弃妈妈,那么今天在这里的就该是妈妈了,可怜的妈妈。

生日会开始没几分钟林风就先离开了,我不放心的跟在林风后面。虽然说过不想再跟林风有什么交集,有什么纠葛,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那双腿。

林风去的地方不是酒吧,不是赛车场,也不是台球室,而是墓地。

林风将一束康乃馨放在墓前,然后在墓前坐下。

“妈妈,您在那边是不是很寂寞啊!有没有人欺负您呢?您看我都胡言乱语了些什么呀,妈妈您是那么的善良一定会交到很多好朋友的。您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带给大家欢乐的,您过得一定很幸福对吧!妈妈,您一定要过的幸福,知道吗?不说这些了,我给您买了您最爱吃的红豆饼,等一下您要多吃两块。妈,您为什么走得那么早呢?为什么要丢下孤孤单单的我呢?我真的好想您,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您呢?我真的好想您,您回来看看我好不好?哪怕是在梦中,妈。”

我知道我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可我还是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静静的在林风身边坐下。

“是你。”林风惊讶的看着我。

“是我。”我点点头。

“今天是某人的生日,看看那奢侈的排场,不就是个生日吗?我永远忘不了妈妈37岁的生日,那一天我第一次知道妈妈的生日是几月几号,那一年我8岁。我逃了半天课,在街上捡了一下午的一拉罐跟汽水瓶。一下午的劳动换来了2元钱,加上平时积攒的5毛钱的零用钱,我为妈妈买了一个漂亮的发卡。妈妈有一头很漂亮的长头发,如果配上这个发卡一定很好看。当我把礼物递到妈妈手中,原本以为妈妈会夸奖自己长大了,然后就是一个拥抱。可我万万没想到拥抱没等来,等来的却是妈妈的一个耳光,那是第一次挨妈妈的打。捂着火辣辣的脸我大哭不止,幼小的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自己的一番好意为什么会换来妈妈的耳光呢!看到可怜兮兮的我,妈妈也忍不住了,抱着我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说着对不起,为什么要逃学呢!妈妈担心死了。从那一天以后我就没有再逃过一次学。”

林风是坚强的,但每每想到这些往事,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这样的林风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没想到平时嚣张跋扈的林风居然也有这样脆弱的一面。

急忙掏出餐厅纸,擦拭着林风的眼泪。

“没想到小时侯吃了这么苦。”

我陪着林风掉着眼泪。

“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好。”

五岁时妈妈与爸爸离了婚,我跟着妈妈去了外婆家。十年后妈妈生了一场很重的病,由于没有足够的钱进行救治,最后病死了。我是在妈妈过世的前几分钟才知道了自己爸爸的名字。看着妈妈死去时的悲惨模样,我在妈妈的面前发誓一定要讨回个公道,一定要让那个女人跟那个男人受到惩罚。

跟妈妈在一起的日子虽然短暂却是我最最开心的日子,那时侯我们真的很苦,现在想想却是珍贵的不得了的回忆。在学校,别的同学有漂亮衣服穿,我没有;同学们能吃好的饭菜,我却能吃最便宜的菜;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开家长会时别的同学都高高兴兴的挽着自己的父母,自己的爸爸却不来。

妈妈过逝后我被带回了家,看着气派的房子,我有着说不出的恨,人跟人有区别,房子根房子也有区别。林子道可以住在如此高挡的花园洋房里,而自己跟妈妈却只能挤在小小的30平米里,30平米的概念是什么呢?恐怕林家家的厕所也不止30米吧!

我的妈的病不来不是很严重,只是因为缺少手术费,所以才会那么早就——每每想到妈妈死去的惨状,我就恨得牙痒痒,就会更加的恨林子道,更加痛恨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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