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泾源东南的大山里,有一条沟叫草葽沟。离这条沟很远的一个地方,住着一家三口人。老汉、老婆年老体弱,已做不了活计了,里里外外的活儿全靠他们的小儿子舍巴做。
有一天,老汉对老伴说:“舍巴已经长成大人了,咱们总不能老拖着让娃子受苦呀。”他们商量了一番,决定让舍巴自己到外头去学本事。
第二天天刚亮,老两口就送舍巴上路了。舍巴小时候就听说,西山有个白胡子神仙。他决定去跟他学本事。
舍巴走啊,走啊,走了一天又一天,终于到了西山脚下。他正想坐下来歇缓。突然,从山沟里走出来一个衣衫破烂、手拄拐棍的老汉。这老汉一走到他跟前,就伸出手来喊着:“给点吃的吧……”舍巴从干粮袋里掏出几个馍馍递给老汉,老汉吃完以后,伸手又要。舍巴只好把口袋里的馍馍全给了他。这时,天色已晚,老汉说:“我的家离这儿不远,你住一夜再走吧!”
舍巴跟着老汉走进山沟,又顺着山路走了好一会儿,在一个山洞口停下步来。老汉说:“这里就是我的家。”说着便将拐棍的一头递给他,把他领了进去。猛一进洞口,眼前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走了好一阵子,才猛地眼前一亮,原来这里也是个村庄,有山有水,也有庄稼人在务田,而且遇见的每个人都非常亲热。从此,舍巴就在这里住下了。白天,他跟村里的铁匠学打铁;晚上,就跟着那位老汉念书、写字。
日子过得真快,一晃一年过去了。有一天,舍巴对老汉说:“我母亲身体不好,不知现在成啥样子了。我想回去看一看。”老汉说:“回去以后,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里的事情,不然你会后悔的。”说完,老汉把一些衣服、干粮、银钱一起装到口袋里,搭在舍巴肩上,送他出了洞口。
舍巴出了洞口一看,自己原来走过的路一点没变,树木、草苗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便高高兴兴地往回走。为了将来再来时容易辨认,他还扯下路边的野蒿,结成许多草葽子,丢在小路上作记号。
舍巴回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村,一会子,他家的小屋里就挤满了人。舍巴有礼貌地问候了大家,还拿出一些银钱来分给了穷苦的乡亲。
舍巴出去一年,带回那么多的东西和银钱,咋不引起大家注意,便问他怎么得到的。开始,不管谁问,舍巴都不肯说;后来,他母亲问了,舍巴只好说了实话。谁知隔墙有耳,舍巴的话刚出口,就传到地主马六耳朵里去了。第二天一大早,马六带了几个狗腿子来到舍巴家里,皮笑肉不笑地说:“舍巴,听说你到了个好地方,还发了财,能不能带大家伙儿去看看?”舍巴一听,后悔已来不及了;又想,不如领上乡亲们到那里去,或许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第二天,舍巴领着人群沿着他走过的路出发了。走啊,走啊,走到了山沟沟里,可是,舍巴结的草葽和那个洞口又在哪里呢?舍巴仔细寻找,发现不远处有一撮草葽在随风摆动,跑过去一看,哪里是一撮呀,满山满洼都是草葽。舍巴抓起一看,不错,就是自己结的,这是咋回事呀!可是踏遍了整个结满草葽的山沟,始终找不到那个洞口。“草葽沟”这个名字却从此叫开了,一直叫到现在。
流传地区:宁夏泾源
口述:马文仓(回)
整理:王治平(回)
选自《宁夏民间文学》(1983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