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以来,科普图书的出版走入了一个“怪圈”,即“品种越来越多,印数越来越少”。究其原因,一是选题一般化,未经认真筛选,缺乏个性,所谓“捡到篮里便是菜”。二是内在和外在上的“低水平重复”,没有文化积累特质——缺乏新思想、新内容、新材料、新形式。三是编校质量不高:或编辑加工不到位,以致“科理”不严密,阐释不透彻,层次不清楚,文字不顺畅;或校对工作走过场,以致乖舛百出,满目“疮痍”,不堪卒读。凡此种种,都不可避免地“败了读者胃口”。
怎样才能“走出怪圈”呢?显然,压缩品种是首要的,而欲压缩品种,就必须优化选题。选题成立,不等于就一定要列入选题计划。列入选题计划的选题,应该经得起引导性、针对性、创造性、前瞻性、效益性(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多角度审视,特别是创造性审视。正如《出版专业理论与实务》(中级本,上海辞书出版社2003年版)所指出的:“如果选题能够实现学科建设中的‘第一次突破’,理论探讨中的‘第一次提出’,艺术创造中的‘第一次尝试’,科学研究中的‘第一次发现’……其创造性之大是不言而喻的,无疑应该实施;如果选题并未达到这些‘第一’,但在作品结构的组织上、讲述知识的方式上、对已有研究成果的整理上或者读者使用的便捷上具有创意,也要着意开发。”这就是说,但凡具有创造性的选题(无论是在内容的选择上具有创造性还是在形式的设计上具有创造性,也无论是大的创造性还是小的创造性),都可列入出版计划,而对于那些缺乏创造性的选题,则应当毅然予以捐弃。不如此,科普出版便难以实现“由规模数量增长向质量效益增长”的“阶段性转移”,“品种越来越多,印数越来越少”的状况便会继续下去,甚至愈演愈烈。
毫无疑义,科普出版不能老是沿袭几十年一贯制的老套路,而应当别开生面,不落窠臼。这几年,朝着创新的方向,许多见微知著的同道已经迈出了坚实的步伐,足以令愚钝如我者自愧落伍了。据我所知,同道们在科普出版的方方面面,特别是在科普读物内容的选择和形式的设计上,做了如下一些改弦更张的工作:
1.针对科普读物近年来虽然已经比较关注前沿科学,但依然未能“跳”出单纯介绍科学知识的“框框”这一倾向,制定了“科普读物既要深入浅出地讲述科学知识,又要广泛涉猎科学知识里所蕴含的社会、文化内容”的方略。换个说法,那就是:科普读物要将科学知识与科学史、科学哲学、科学社会学、科学传播学等密切联系起来,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从而使科普读物得以面向范畴更加广大的人文背景的读者。
2.针对科普读物惯于“板起面孔说教”,惯于素装敝屣的状况,提出了一种“科普读物要有‘亮点”,要在写法、编排方式、开本大小、封面设计等方面与众不同,有所突破”的观点。例如某讲述家庭医疗知识的科普读物,采用了适于不谙医学、不熟悉医疗医药用语的普通读者的目录编排方式,以此受到广大读者的青睐。又如某少儿科普读物,知识量很大,而写法上则采用了富有风趣的笔调,看上去就像在“逗乐”,就连书名也像是在“开玩笑”,摆出了一种“正经话偏不正经说”的姿态。可正是这种“姿态”,收到了“吸引眼球”的效果。
3.以“轻松学习”为理念,采用系统性的知识解说和启发式的标题设计,使科普读物图文并茂、观察与实验并重;抑或设置“互动”之类的内容,提出一些饶有趣味的问题让读者去思索,去探究,与读者一起进行讨论。这样的科普读物,能够激发读者自主学习的积极性,使之在轻轻松松中获得知识,从而得以引起读者特别是少年儿童读者的阅读兴趣。
4.针对生活科普读物一味关注吃喝玩乐,让读者感到“腻味”的现状,增设“关注过去”的内容,让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回味那些曾经到过的地方、读过的书、看过的电影、唱过的歌、住过的房子、吃过的东西……并配以“老照片”,采用不拘一格的编排方式,留出可供读者写下自己感受的“空间”,如此等等。这种科普读物,能够“在愉悦中将流行时尚和怀旧经典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满足了很大一部分中老年读者“怀旧”的需要,其市场也比较看好。
尽管上述几点还远非科普出版创新举措的全部,但作为近期实践,沿着这几条“创新之路”,科普出版已然“走”进了广阔的天地,得以在激烈竞争的图书市场中占有一席之地。这,却是使我等关注科普出版的出版人至为欣慰的。实践已经证明并将继续证明:科普出版若总是因循守旧,蹈常袭故,就难免受到读者冷落,其所占有的市场份额就必然日趋下降;而与时俱进,推陈出新,科普出版就能够步入“良性循环”。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诚然,“创新”具有“普适性”,并非唯独科普出版如此也。本文之所以特别强调科普出版要“创新”,而且认为其应当“锐意创新”,一则因为科普出版“广种薄收”的情况似乎特别严重,二则因为科普出版“营造特色”的观念迄今依然淡薄。君不见,那些“人云亦云”“老生常谈”的科普读物,还在被接二连三地印制出来,大摇大摆地进入图书市场吗?
参考文献:
1.李家强,蔡鸿程主编.多出精品,多出人才〔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4.
2.肖聿.少年儿童需要这样的科普读物[J].科普作家,2004(1).
3.全国出版专业职业资格考试办公室编.出版专业理论与实务(中级)〔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3.
(本文于2009年9月10日在首届科技出版发展论坛上发表,入收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的《首届科技出版发展论坛论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