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大海茫茫,阮哥哥要想找到小岛也不容易?”她无法确定小岛的位置,何况刚才那张纸上并没有标明地理坐标。
“这你放心,我在上岛之前就带了个小仪器,三哥应该已经确定了小岛的位置。”文茜自信的为雨恒解释,“至于那个小仪器,上岛之后的第二天我就毁了,早已经扔进大海,不会有人发现。”
雨恒不得不重新正视站在她面前的少女,她犹记得第一次见到文茜时,她还是面带羞涩的怀春少女;第二次见到她,她已经是干练果敢的女保镖;但这次见到她,她却又变了样,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就算我回到宁子昂身边,也不见得就能找到你三哥,自从他年前去美国后我们就断了联系,如今我又不知道他在哪里。”这才是雨恒一直顾虑的事情,阮季洪忽然失踪,否则当时她不至于求救无门。
“这点你放心,三哥会想办法联系你的。我不能在这里多呆,雨恒姐,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宁少同尚小姐的婚期就定在六月,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文茜故意说出宁子昂的婚期,就是想提醒雨恒不要再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雨恒面色一沉,她不喜欢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
文茜达到了目的,捡起地上砸坏的东西,就准备离开。
“那你呢,你还喜欢宁少吗?”雨恒没有忘记还击,文茜以前看着宁子昂的眼神总是敬仰中带着深深的爱慕,她不相信她就这样轻易放下了。
文茜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还是开门走了出去。
雨恒见她关门离开,才长出一口气,有些颓然的坐在床边。
她真是没有料到,文茜居然是阮季洪的堂妹,她以前从未听他提过。
从她认识他时起,她一直依赖着他,初始把他当做亲人当做兄长,后来随着年纪的慢慢长大,不知何时她对他有了少女情怀,但现实的残酷生生把这段情愫割裂,只留下几许惘然。
他很少在她面前提起家世,只说自己家里很穷,为了谋生随着父亲来到西非,辗转到了塞拉利昂,后与父亲走散,无奈之下成了反叛军雇佣的一员。
她对他的了解仅仅如此,其他都一无所知,现在突然冒出了他的妹妹而且这个人还是文茜,多少让她感到意外,或许他的背景并不像他自己说得那样简单。
阮季洪与宁子昂竟然因为她的原因势同水火,令她始料未及,男人之间的争斗无非就是金钱、权利和女人,她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今时今日,她的处境如此艰难,即使不帮助阮季洪,若想摆脱这个困境,必然要主动出击。
文茜要靠她才能将地图送出去,所以她们目前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她肯定会帮助自己,至于将来,她不得不提防。
而对宁子昂这种傲气的男人服软,最后的办法就是示弱。
当晚雨恒洗澡之后,只穿上一件单薄的睡衣,将屋子里的窗户全部敞开。
现在是初春季节,晚上的海边夹杂着阵阵寒气,吹得她不由的哆嗦起来,可是她却没有后退,就这样环抱双臂站在窗前。
夜色中的大海是那样深邃,小岛上的探照灯不时交相辉映,给灰蒙蒙的大海带来丝丝光芒。
她宛如站在深渊旁的求生者,用尽最后一分力气也要摆脱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阮季洪曾经告诉她,一个人应养成信赖自己的习惯,即使在最危机的时候,也要相信自己的勇敢与毅力。
所以,这次她不能任文茜摆布,她要自己制造机会。
想起文茜给的那张地图,下午她足足研究了一个多小时,地图上详尽标明了小岛上每一个摄像头和暗哨的位置,甚至小岛周围的雷达扫描区域,并且连哨位换岗时间都注明在图的右下侧。
她反复看了几遍之后,确定记得无误,才把地图用手泡湿,扔到马桶里冲走了。
以她对宁子昂的了解,自己根本没有机会把这种付诸笔头的东西平安带出去,只有记在脑中才最安全,好在她的记忆力从小就是惊人。
如此详尽的地图,雨恒相信阮季洪凭借它一定能将宁子昂这个基地连窝端掉,可是令她心惊的是,文茜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少女居然有如此本事,看来之前是她一直看走了眼。
与阮季洪的再度重逢,她发现他变了很多,他的心计、他的打算,她都一无所知。
她本无意卷入这场男人之间的利益斗争,但现实却让她那么身不由己。
就这样她吹着凉凉的海风,足足站了两个小时,才关上窗户躺在床上睡觉。
第二天一早,雨恒只觉浑身酸痛,头也昏沉沉的,嗓子干的要命。
这个样子她自然无法下床用早餐,没过多久文茜就找了上来,她摸了摸雨恒发烫的额头,只是颇富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这就是雨恒要的结果,既然是联手合作,她也不愿任人摆布,事事按照文茜的安排去做。
她故意将自己弄病,赌的就是宁子昂会不会心软,若是他马上过来看望自己,她才能更好的实施下一步计划;若是连这样他都置之不理,那她也不用对他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