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阳光晒得人昏昏欲睡,抬手擦了擦额角细密的汗珠,“子岩。”有气无力地喊着“赫子岩!等一下我。”忽的,脚下一滑,低眉望去,黑洞洞一眼望不到底的深壑!
“啊——”猛地翻身坐起!
头疼欲裂,浑身湿漉漉地像一只从水中捞起的窒息的鱼。
双手紧紧攥住被子,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好不容易缓和下来,肺部却因吸入过多冷空气骤然疼起来,是一把锈钝的石刀在磨来蹭去,疼得蜷缩起了身子。
等岔气的劲儿过去,缓慢无力的靠坐在床边,眼神无焦距的四处飘忽着。
窗纸隐隐透出微微泛了白的天,室内静得让人耳朵刺刺的痛。
抬手伸向床柱的一个位置,坑坑洼洼的是两个“正”字,思绪不禁飘飞……
本以为必死无疑,不想醒来却是在一个古色古香的轿子里。
细想之下,自己竟是魂穿异世了,来不及慢慢适应,轿子已停下,有人撩开帘子。顺着粗短的手指看去,是个矮胖的女人,妇人的发髻旁是一朵俗气的红色绒花。
“那谁,那叫啥来着?”妇人拧着眉,忽的放开“算算算,甭管叫啥了啊,你啊,崔大人既把你送了王爷,你就好好侍奉着,到时生个一男半女的,飞上枝头也说不准呢!来来来,下轿子。”伸手至她眼前,手背朝上。
试探着的伸手,轻搭在那妇人手背处起身,走出轿子。并不宽敞的门,门楣上挂着两只灯笼,上面有着端庄的两个“晋”字。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裳,是妾吗?
抬头,望向四周,天色已有些暗沉,眼前的围墙内隐隐透出光亮。
王府吗?自古侯门似海啊!此时的围墙看起来别样的高,高得令人的视线都看不清里面的天空。心中微微叹息,抬脚,跨入……
“啾啾啾”清脆的鸟鸣声响起,她回神,看了看那刻痕,眼神复杂。半晌,缩回了手,掀被翻身下床,慢慢踱步来到窗前,抬手,轻推——东方,旬日初升,枝头,雀鸟早起,一只挤着一只争鸣着,时不时啄饮一下叶尖的晨露。
“十天了啊——”口中叹道,眯了眼。这王府似乎不似表面那般荣宠,这些天来,除了初到那几天,现下却几乎看不到仆人之类四处走动。这个王府究竟怎么回事?
半倚在窗台边,敛起秀气的眉毛,倒是不知子岩现下如何呢。
花开两头,各表一支。
这边她心中抑郁,那一头,他眉间也是笼了一片阴霾。
他端起茶盅,待皱着眉头倾斜着杯盏却不见半滴湿润,这才发觉茶盅已空,眉宇不禁纠结更深,烦躁地放下,单手扶额。
天方方亮堂了些,宫里便来了人传了圣上口谕,说是亲王他戴罪之身,不必上朝,却需得御书房有事相商。
想不通,明明剥夺了上朝听政之权,却又看似十分客气的御书房相邀,用意到底是如何?
想了想,起身来到门口,“掠影!”一黑色劲装的男子出现,仔细一看,却是之前出现在兰苑外树下的男子。
“掠影,备车,随我去趟宫里。”面上已恢复一片漠然,广袖中手指微微紧了紧又放开,不管怎的,总是要见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