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个公子给的啊,楚亦风点点头。
什么,一个公子?!
晋亲王的脸黑了,自己的小娘子才离开自己一会儿就跟别的男人接触了,还收了他的伞,这样可不好不好的。
松了松马缰让马儿跑得慢些,正色开口教育道:“这世道乱,别人的东西也不能乱拿乱吃的,丢了性命就坏事了。”忙着教育自己娘子的晋亲王根本也没细想自己刚刚吃的解毒丸是哪儿来的,一脸正经。
刘珏张张嘴,没说什么,可是她怎么感觉这小皇叔的语气有些不满有些酸呢?
看刘珏没回答,楚亦风便以为她心虚听了进去,没再说什么,但是拉着的脸明显比平时还冷了个几度,旁边的掠影都有些莫名其妙。
嘶——有点冷啊,今天的风真是有些喧嚣啊。
“驾——”楚亦风猛地一夹马肚,追云跟着一声嘶鸣,然后便是四蹄扬起着飞奔起来。
掠影一愣,赶紧紧了手中马缰策马追上……
接下来便是白天一刻不停地赶路,夜晚随便宿在客栈,争分夺秒地向祁南赶去……
路边一个简易的茶铺中。
“唉,今年真是个灾祸年啊。”一个满脸穷苦相的汉子开口道。
“是啊是啊。”众人应和。
随后便是一阵安静。
“诶诶,要我说,都是怪那晋亲王!”一个声音突兀地说着。
旁人愕然:“什么?!”
“我听着在京城那边的亲戚说啊……”那人低着头,一脸神秘地吊着别人胃口故意停了话头。
旁边的人早好奇地勾了脖子,不满地推着他:“你倒是说啊!”
不紧不慢地灌了一口茶水,慢悠悠地开口:“你听说没,那晋亲王刚刚从祁南回了京城便进了牢?”
路人甲:“不清楚啊。”
路人乙:“好像听说了这么一回事。”
路人丙:“听说了听说了,然后呢然后呢,你倒是说啊!”
“……原来是那晋亲王缺了席,导致祭祖误了时辰!”那人又抿了口茶水,看着周围人一阵唏嘘的震惊脸,继续开口:“这一年一次的祭祖祈神哪能这么着胡闹,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啊,这不,当今圣上当即下了令,扔了进牢,又剥了政权兵权。”
众人唏嘘,当即称赞当今圣上铁血手腕,铁面无私。
“可这祭天终归是误了,而且,事情才没过多久晋亲王便被放了出来举行弱冠礼。这可是视神明无物的罪人啊,就这么算了,神明恼了,呐,那晋亲王之前守得城池,祁南城不就一阵旱一阵涝毁了个差不多吗?牵连着多少地方不都旱的旱涝的涝,灾祸不断啊。”
众人默然。
“这晋亲王太浑了!皇室贵族这么着亵渎神明,罪过却让咱们老百姓来承受!”一个声音响起。
“对对对,太浑了!”
“这简直草菅人命!”
“昏王!”
“这种人怎么不去死,罪全让咱受了!”
……
看着众人骂的越来越狠,周围越吵越乱,那刚刚说话的汉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显的弧度,伸手,仰脖,一口喝干茶水,又压了压头上草帽,然后便起身离座不引人注目地离开……
楚亦风一行人此时正马不停蹄地赶着路,前面就是柳岸镇了,过了这个镇,再有半天脚程就能到祁南城了。
天色越渐昏暗,楚亦风看着怀里昏昏欲睡的刘珏,眉头有些皱。
已经一刻没停地赶了一天路了,昨夜就只在树林里囫囵着歇了一夜,再这么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到了祁南更为艰辛,可不能事情没解决人却倒了……
看出楚亦风神色不对,掠影瞥了瞥他怀里的人,心思转了转,开口:“主子,这就要到了,今天就在镇子上歇一晚,明日再走吧。”
“恩。”自己本意也是如此,既然掠影提出来了,那便顺着他应了自己心思好了。
马匹停在一家客栈前,刘珏已经睡了过去,楚亦风没叫醒她,怀中稳稳得抱着,一个利落跃下。
天灾不断,客栈生意也有点冷清,空荡荡的大堂只有一个掌柜的撑着下巴站在柜台后,一个打杂小哥挥着蝇拂子赶着有些恼人的几只苍蝇,另一个一遍遍地擦着桌子的同一角。
听见门口声响,店老板很是激动,终于有生意上门了,赶紧快步走出柜台亲自迎上来。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两间房,烧点热水回头送进去,弄些菜。”顿了顿,补口道:“有什么就弄点什么过来。”柳岸镇虽然离祁南不远,但就怕收成也是不好。
“好好好,这就给您预备着,您楼上走着。”店老板侧着身子就要将楚亦风迎进门。
刚要迈步的楚亦风猛地停住了脚步,拧着眉看向自己被攥住的衣角。
一个头发散乱,满脸脏灰的人,若不是那胸前略显得凸起,怕是看不出她的性别了。她怀里抱着个同样脏兮兮的娃娃,张着干裂的唇,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嘴巴中吐出气若游丝的话来:“好心人,打发打发点吧……”
看着那人,喜净的楚亦风不动声色地敛眉避着,没想到的是那妇人抓得实在用力,一时间挣不开。
那人有些得寸进尺般地伸着手,一个前扑,竟然直接抱住了楚亦风的靴子。
许久不见身后客人跟上自己的脚步声,店老板疑惑地转过身便是看见这么一幕,心下一惊,顾不上脏乱便冲上来推开那妇人……
“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