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仲春之季,血狼女王乔凝瑀昭告天下:与血狼蓝氏一族族长继承人蓝战冥订下婚约,封烈王,次年三月三举行婚礼大典。
四月初,女王携烈王于圣云峰举行祭祖大典,群臣同行。
至此,总算是了却众人的一桩心事。
五月,大法师朔月奏请女王陛下,将法师霄颜收为义子,继大法师之位,归历代大法师宗族,袭幻狼爵。
在血狼,历代任大法师者或继承者,都要改继在法师宗族之下。因每一任的大法师都来自不同的宗族、氏族、地域,所以为了巩固地位,彰显荣耀,每一位大法师逝后名字前都将冠以影法的称号。对于法师来说,这是一人一生乃至是一族一世的荣耀。
十日后,法师霄颜向女王请旨赐婚,将丞相玹昊之女玹璎许配给他。乔凝瑀再询问过玹相之意后,于第十一日早朝时正式下旨赐婚:将丞相玹昊之女玹璎,许配大法师继承人霄颜为妻,择吉日完婚。
后由司礼部商定,婚期定为十一月八。因两人皆为臣子,所以吉日和习俗便不如王族讲究,婚期自然也就比凝儿和冥还早。
一日下午,凝儿午睡后刚起,几日忙碌的冥也正好抽出时间入宫看她。
“王爷还是喝凤鸣茶?”书琴向冥请安后,问。
冥应声后,书琴便带着寝殿中的两个侍女而出。
“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一直没抽出时间来陪陪你,今日总算是有个空闲。”冥如释重负地说,眼下黑黑的眼圈和密密的胡茬尽显疲累。
她坐到他身旁,心疼地责道:“累了这么些天,定是没什么时间睡觉。现下有时间,不在家补眠却来陪我,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需要你日日陪着!”
“不来看看你,我哪里睡得着。”冥拉过她的手放在脸颊旁,轻轻地蹭着下巴的胡茬。
“贫嘴!”凝儿抽回手笑嗔道,“正好我也有事问你。”
冥痴痴地看着她,怎么看都不觉得腻。她今日装束极淡,眉心点一朵珞榕,似那开得正盛的珞榕花,她是那么地洁白高雅、柔婉清心。
“月姨认霄颜为义子一事,你可知原委?”近日来,朝中事多,凝儿也无暇打听此事。
“当然知道,本就是我一力促成之事。那日我去月姨府上,正巧霄颜也在。自从上次他受伤,月姨替他疗伤之后,他便常去月姨府上。那日,他告诉月姨想正式请旨赐婚,迎娶玹璎,但他担心法师之位配不上一相之女。”冥将头枕在凝儿纤瘦的肩上,娓娓道来。
“在血狼,一向不在乎门当户对,他也是多虑了。”凝儿插一句嘴。
“男人的自尊心都很强,这不奇怪。他才回血狼不久,且又是霄螺上神之徒,这样想全在情理之中。”冥迷迷糊糊地继续说,“所以我就建议月姨收他为义子,一则可以拉近他和月姨的关系,二则以大法师之子的身份赢取玹璎,正是门当户对……”
“想不到,你也有如此机灵的时候!”凝儿不住地赞道,转头看着他却半晌没得到回应,轻转过他的脸才发现他已枕着自己的肩睡着了。
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双臂和头放在桌上,为他搭上细绒毯,凝儿双手撑着下颚,浅笑着看他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