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晋王府
燕耀收回望向天边的目光。那个方向，就是未来晋王妃的所在。
孙嬷嬷催促一声，将手中药碗递上，“王爷把药喝了。”
少年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将药碗端过，一饮而尽。
“主子。”早已侯在门口的孤郁几步上前，“那个人说，晋王妃的人选订了霍家二姑娘。”
“好。”燕耀明眸闪烁。却已听有人从廊下走来，接过话头，“好什么好。”
闻声过去，见薄帘撩起，露出一张不羁的脸，“我当你有什么本事。特意修书说服了父亲帮你说话，你反倒闷头应下婚事。搞得父亲倒里外不是人了。”
“郑兄好意，燕某心领了。只是朝局……”燕耀明亮如星辰的眸子在烛光下闪出一丝精光。
郑言怎会不知，转脸一笑，“孙嬷嬷是不欢迎我吧？茶都不给一杯。”
燕耀掩唇笑话，“你休要挑衅孙嬷嬷，小时候的皮肉苦头没吃够吧？”
“我算是倒了霉认识你们一家子黑心的。”郑言自然接下话头，冲着孙嬷嬷耍个鬼脸。
嬷嬷不动声色上前行个礼，道一句，“主子莫怪。”伸手一把拧住郑言的耳朵，“我到要看看你这伶牙俐齿的嘴硬，还是嬷嬷我的手快。”
郑言吃了痛，倒抽一口凉气叫道，“姨婆饶命，饶命……”
嬷嬷不松手，一把拍他脑门上，“叫你爹过来，我到看看你这一家子人这几年是吃了什么炮仗。”
“姨婆，姨婆，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我这小辈计较。”不知是吃了痛还是怕了叫来父亲，小少年几乎跪地求饶。
孙嬷嬷哪管他这些。抬腿就是一脚，“许久没有伸伸筋骨了。”
“耀哥哥，救我。”
知道求嬷嬷没结果，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央求起旁若无人饮茶的燕耀来。心里万般的骂这个腹黑至极的狐狸，嘴上还得如泣如诉，“耀哥哥，我明日就要动身去江南了。”
“是吗？与我何干？”
“我绕个弯就能在德阳停一阵……”郑言这小狐狸露出它的小尾巴，现在却只能保命了，“哎呦呦呦，我去打听打听霍家姑娘，给你挑个好的。”
“那敢情好。”燕耀似笑非笑回他一句，泯一口热茶，“嬷嬷几年不练，手下功夫弱了。”
郑言素来知道晋王腹黑，却不知这次自己又做了什么事恼了这人，故作委屈道，“亏了我还想着你，这一次过四川境内专门寻了上好的川贝。”
“那我还要感谢你咯？”只见晋王勾唇，狭长凤目熠熠生辉。
“那倒不是。”郑言一见，咧嘴嬉皮笑脸，“谁让你今年夏天就犯病了呢。我既然知道，就不能不管。”
“这话中听。”孙嬷嬷一听有好药，自然感激，无不嫌弃地扔开郑言，“啥时候把药送过来？”
刚挣脱束缚，郑言怎么敢再惹嬷嬷，嘿嘿陪笑，“明儿一早。走之前一定办妥。”
“果真是要走的？”孙嬷嬷蹙眉，伸手就往袖袋里摸，“你那爹啥都好，就是太惯着你。”
“姨婆，您说我不入仕途，再不游山玩水怎么行？”郑言玩世不恭地笑着，见嬷嬷从袖袋里摸出一个绣好的荷包，揣进自己手里，“带着有用。”
燕耀最见不惯这样的离别，撵了人，坐在窗下看明月皎皎。
却止不住汹涌而出的满口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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